沈空昱属于一年不生病，但若是生病，受罪好几天的一类人。
吃药睡了半天，烧退后，总算没那么难捱。
见人醒来，坐在床边的卫羽起身察看沈空昱情况，见沈空昱想起来，着急忙慌扶人，垫好枕头让他舒舒服服靠在床头。
沈空昱朝他一笑，见此，卫羽担忧的神色慢慢褪去。
“怎么又哭了？”沈空昱用粗哑的声音，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说，“那么爱哭可不行。”
“我没哭。”红着眼的卫羽嘴硬道。
沈空昱喉咙干痛，勉强道：“口渴，帮我倒杯水。”
卫羽拿过床头早已冷掉的水杯，忙不迭下楼兑热水。
连喝几口水润喉，好受了很多。
药效还在，沈空昱拖着虚弱的身体说：“你去玩吧，小心把病毒传染给你，害你感冒。”
“我不怕感冒，我就要待在这。”
沈空昱睡了三个多小时，期间一直冒汗，还梦呓，卫羽看着他烧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烫，而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在一边帮他擦汗，这让他感到难过，心紧紧揪起来，跟三年前，一觉醒来妈妈就没了很像很像。
看着病人多无聊，沈空昱说：“听话。”
卫羽直视沈空昱的眼睛道：“我不想听话。”
卫羽眉心微皱，沈空昱抬手替他抚平。卫羽发红的眼睛告诉他，要是真让卫羽出去，指不定又要哭了：“那就待着吧。”
躺下没一会，困意上来，沈空昱又睡着了。
过了许久，卫羽单手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看着他哥哥。
沈空昱脸泛着红，刘海随意落在额前，与平时相比更显年轻，半张着的嘴唇殷红，一想到沈空昱和张竞接过吻，卫羽心下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发烧出汗闷热的原因，沈空昱掀掉被子，翻了个身用脚压住。沈空昱额外喜欢白色，房间的装修以白色为主，床单被子全是白色，连浴袍也是白色。
因动作过大，开襟浴袍遮盖不住，腿露了出来。
卫羽看着白且直的腿，久久不能移开眼,想到这样下去会加重感冒，他才有所行动。
卫羽轻手轻脚跪在床上，扯了扯被子，岂料沈空昱压得严实，被子抽不出来，他思衬片刻，握住沈空昱的脚裸，把脚移走。
刚只触摸到一小片皮肤，就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成功把被子拿到手，要盖上时，卫羽却犹豫了，他盯着沈空昱的腿，涌上来一种无法言说的燥热，喉结滑动好几下。
他小声叫人：“哥哥。”
沈空昱完全沉溺在睡梦中，自然听不到这微弱的声音。
卫羽加大点音量，还是没能得到回应。
可能是沈空昱对他过度放纵给他的勇气，看了看沈空昱的脸，他缓缓伸手直奔目标，两指堪堪碰到沈空昱的小腿，沈空昱又翻了个身。
心虚的卫羽赶忙把被子盖上去，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沈空昱想上厕所，刚起身，坐在旁边的卫羽警觉地问:哥哥，你要去哪？”
“上厕所。”
“我扶哥哥去。”
“用不着。”沈空昱打住卫羽热切帮忙的好意，他房间有独卫，离床就两三米远，爬也能爬过去。
等了两三分钟，沈空昱还没有出来，怕人在厕所晕倒，卫羽坐不住，疾步走到厕所门前。
刚想说话时，他听见水声，里面的人在洗澡。
卫羽之前也发过烧，浑身黏答答吵着不好受要洗澡，李叔不让，说着凉的话感冒就更加难好。
想到这，让沈空昱不洗澡已经不可能了。卫羽把房间的暖气调到最高，重新装了一杯烫手的水。
在浴室被热水泡得全身发热，出来后，还要接受满屋子热气的攻击，卫羽还殷勤地端来热水，沈空昱顿觉又开始冒汗了，刚才的澡算是白洗了。
“哥哥，喝热水吗？”
沈空昱擦着头发：“先放着吧，等一下再喝。”
“要吹头发吗？”
沈空昱看了站在旁边卫羽一眼：“你去厕所帮我拿吹风机。”
卫羽推开浴室的门，带着沐浴液香味的热气迎面，吹风机就挂在墙上，拿到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反而刻意吸着盈满狭小空间好闻的香气。
“找到了吗？”沈空昱的声音传来，把灵魂出窍的卫羽拉了回来。
“我帮哥哥吹？”有了在酒店帮沈空昱吹过头发的经验，卫羽顺口问道。
沈空昱点头，闭眼坐在床边。
卫羽站在沈空昱面前，一手握着吹风机，一手拨弄头发，洗发水的香味被热风蒸带出来，熏得原本不平静的人，更加心猿意马。
吹得差不多，卫羽关掉吹风机，沈空昱睁开眼，对上卫羽戴着眼镜正看着他的眼睛。
对视有四五秒，沈空昱咧嘴笑笑：“干嘛一直盯着我？”
卫羽没有移开落在沈空昱身上的目光，说：“哥哥，你真好看。”
相似的话沈空昱听过不少，中学、大学阶段，追求他的人不在少数，男的女的都有，皆说他生得好看。
上次他也听卫羽说过，因张竞的出现没来得及回话，他问：“有多好看？”
卫羽把视线收回去，琢磨了一下道：“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一个，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也好看……”他中文词汇稀缺，只能用好看来形容，还想继续说腰细腿长，不过这些是偷偷看的，他没敢说出来。
“你也好看。”沈空昱真心实意道。
卫羽有样学样：“哪里好看？”
沈空昱打量他一眼：“身材不错。”
“只有身材好看?”卫羽追问，“其他地方呢？”
“眼睛最好看，”沈空昱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说，“好看到让我舍不得你用这双眼哭，每次一哭，我都会无条件心软，被你牵着鼻子走。”
卫羽突然低下头，献人头般把脸送到沈空昱眼前，说：“哥哥，再仔细看看，你还喜欢什么部位，耳朵?或者鼻子?子易哥说我的鼻子很完美，可以做美容院整容的模板了。”
他此时的表现，和考了满分求表扬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沈空昱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鼻子也漂亮。”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沈空昱的肚子不合时宜叫起来。
沈空昱伸了伸腰：“下去吃点东西，饿了。”
沈空昱没什么食欲，简单煮了养胃的南瓜粥，本想给卫羽做几个菜，但卫羽担心累到他，没让他动手。
两人各自捧着一碗粥，卫羽吃得很有味，顺带夸赞道：“哥哥，你煮的粥真好吃。”
每次做饭卫羽都会这样说，并且用足够大的饭量来证明确实好吃，给足沈空昱情绪价值，有个吃饭很香的人搭伙就餐，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晚上八点过，吃了药后，沈空昱打算休息，躺下没多久，卫羽就来敲门。
门离床隔了一段距离，沈空昱嗓子刚好一些，喊不了那么大声让人进来，于是亲自去开门。
卫羽抱着大白狗玩偶站着，说：“哥哥，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沈空昱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道：“为什么？明明之前都是自己睡。”说完，沈空昱蓦地想起前不久，自己做的坏事——想着卫羽射了。
“我要照顾你。”
沈空昱收起原先的轻松，赶忙回绝：“用不着。”
卫羽坚持：“可子易哥说了，哥哥生病了，让我看着点你。”
“我已经退烧了，所以不需要。”
“我认为哥哥需要。”
沈空昱乐了：“是你生病还是我生病。”
卫羽没说话。
沈空昱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竟然我是病人，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卫羽垂头，没看沈空昱。
“乖，回去睡吧。”
话刚说完，卫羽没给沈空昱反应的机会，呲溜钻进房间，百米冲刺跑到床边，扑通跳到床上。
沈空昱：“……”
“卫羽。”
卫羽趴着装死，一动不动。
沈空昱拉卫羽的胳膊，试图让人起来，可生病体弱的他没这个力量，搬不动这个大块头，还差点把自己弄摔了。
“卫羽。”沈空昱佯怒道。
“哥哥，和你睡不行？我不打呼噜，不抢被子，也不会踢你。”
沈空昱心说：同一个Gay睡，不怕自己晚节不保？
耐不住卫羽软磨硬泡，最后这场睡前战还是沈空昱认输，以卫羽再去拿一张被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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