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衣服是越来越贵了。
以往有项目提成的时候，笛安还会经常逛商场，毕竟线下试穿，买到合适衣服的概率很大。
不过在工资暴跌后，她已完全化身为拼多多女孩。
怎么不算是一种消费降级呢。
泪目。
但，这也不完全是工资的原因，另一重要因素是随着商场衣服涨价，服务质量反而降低了。
一条普通的纯棉T恤，无任何图案及设计，网购卖30，商场敢卖500。
笛安用小爪子拎起衣服，颤颤巍巍地问：“这衣服好贵呀，难道面料有特殊的地方？”
脾气不好的柜姐A会直接拿走她手里的衣服，挂回去，然后阴阳：“不好意思，咱家的衣服就是这么贵呢，买便宜货请去楼下miniso。”
脸皮很薄的笛安在这个时候只能忍气吞声，要么硬撑着买下它，挽回尊严，要么红着脸离开。
可不管怎么说，郁闷的只有她自己，而柜姐不仅阴阳了她，往往还能收获业绩。
有时候，这种糟糕的购物体验在进店的时候就遇到了。
如果穿得随意点，在进店的第一刻就会迎来柜姐上下打量的眼神，仿佛一瞬间几斤几两都被算得清清楚楚。
先敬罗衣后敬人。
穿得不好的那位，会被忽略。
有时候被忽略也不算什么，尴尬的是拿起衣服打算看的时候，柜姐A会轻飘飘一句：“这边是新款，不打折哈，打折的在这边，新款不给试。”
笛安无奈放下衣服，却看到另一位珠光宝气的客人拿起新款就进了试衣间。
当然不是所有的柜姐都会这样，有时候笛安也会遇到好心的柜姐，例如柜姐B在柜姐A阴阳她后，会将她带到一边，然后温柔解围道：“这衣服是埃及长绒棉的，材质很好，虽然我也觉得挺贵的。”
她会偷偷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可以去官网下单，可以门店提货的，现在网上打五折呢。”
但柜姐B显然资历没有A高，柜姐A在发现她这样做后，会将她叫过去训一顿。
说什么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客单价低的客人身上。
基于以上种种不算好的购物体验，所以当卫止带着笛安来买衣服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因为她竟然在chanel的店门口，看到了柜姐A。
_(:з)∠)_
所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功利的，凶凶的柜姐，往往能获得更好的业绩，因此也更有可能从一般品牌跳槽到顶级品牌。
柜姐A也发现笛安了。
由于卫止是该集团的高级客户，因此门店得知卫止要来，便提前进行闭店处理，清场后只专心服务他一人。
此时门店正在进行最后准备，店门口外面已布起警戒线，摆出了停止营业的招牌。
正值周末傍晚，商场人流量最多的时候。
因而周围有不少人疑惑不解：“怎么突然不营业了？上午不还可以逛吗？”
“就是啊，我专门来看金球方胖子的，怎么突然不给进呢？”
工作人员只是面无表情一遍遍地说道：“很抱歉给您造成不便，门店由于特殊情况，临时闭店，还请谅解。”
卫止在楼下停车，稍晚几分钟才来。
因此当笛安自己一人来道店门口的时候，柜姐A，名叫白溪，不仅认出了她，还习惯性摆出傲慢的姿态：
“抱歉，闭店了，请不要聚集在店门口。”
这熟悉的阴阳怪气的口气……
笛安问道：“你换工作了？”
柜姐瞥了她一眼，假装听不见她的话：“不好意思请让让。”
笛安探头，往店里看了看，没看到善良的柜姐B许朝阳，有点遗憾。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白溪身后探出头来，许朝阳对笛安眨眨眼：“好久不见，小安。”
她高兴地拉着笛安聊了两句，笛安这才知道他们品牌被香奈儿收购了，门店员工进行了分流，所以才有机会来香奈儿轮岗。
“不过chanel要求太严格了，我两现在还在试用期。”许朝阳说道：“这边的客户群都很成熟了，我们很难开展客户，大概率是过不了试用期的。”
白溪瞪她一眼：“你跟她胡说什么？你过不了是你的事，我可一定会过的。都说了不要什么客户都浪费时间，显得就你善良是吧。”
白溪训完许朝阳，对讲机里传来副店长的声音：“Abby，警示牌摆好了吗？卫先生来了吗？”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白溪顿时温柔得像小白兔一般，捏着嗓子道：“好了好了，lily姐，我干活您放心。”
虽然现在已经是平级。
但许朝阳被训得也不敢反驳，只小声对笛安道：“白姐绩效确实比我好，试用期三个月了，我到现在连她一半的指标都没完成，离提桶跑路不远了。”
笛安拍拍她的手：“你们的指标是多少呀？”
“一百个……”单纯的许朝阳刚要说，便被白溪截断。
“你跟她啰嗦什么，一看就买不起，能帮你消费个零钱包都谢天谢地了。”
笛安怒了，瞪她一眼：“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今天就是来消费的。”
白溪这段时间因为业绩压力，心情一直不好，而门店往来的客户又比之前品牌高端不少，她不敢乱发脾气，眼下好不容易遇见个认识的受气包，便肆意撒泼：
“装什么大款，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啊，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工作。”
笛安此时已经站在了门边上，一点儿不耽误她们，但白溪还是挥挥手，打算将她推走。
可她的手扬在半空就停止了。
一只手抓住了她。
白溪缓缓回头，看到卫止满脸不耐的表情。
她顿时吓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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