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婉赶到这时,便听见这句话。
眼看风怀麟已经暴怒,手中凝聚灵爆弹,正要掷向沈归荑母女三人。
周檀婉一个飞身上前,及时凝出灵盾,挡下灵爆弹,但她的灵盾只挡下了沈归荑和沈慈。
沈知樾的双膝被灵爆弹击中,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流淌了一雪地。
沈归荑:“阿姐!”她的眼泪顿时便夺框而出,挣扎着挡在沈知樾前头。
沈慈见大女儿受罪,连忙道:“仙人赎罪,都是我管教无方,罚我便是,我甘愿受罚”
风怀麟不理会她们的求饶,双手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一副烦躁的样子。
周檀婉单膝跪地,对着风怀麟道:“两位仙人,灵狐我们会尽快为您找到,请两位先去防御阵处”
风怀麟这时睁开眼睛,阴笑了一声,道:“怎么?弄丢了我的狐狸,还想我先替你们设好防御阵?一群贪婪的贱人”
周檀婉不语,裴嘉道:“谢姐姐他们还等着我的鹿车呢去接他们呢”
说完她便走了。
周檀婉压下心中的种种想法,道:“仙人放心,我等一定会为仙人找到灵狐,沈家母女与灵狐失踪一事绝无关系,这两日我一直往返沈家,未见她们家中有何灵狐”
风怀麟笑了笑。
他觉得这群凡人简直可笑,他们的保证于自己不过像是蝼蚁的求饶。
他下界以来吸食过太多凡人带着杂质的灵府,心中烦躁地很,此时不光是因为爱宠的丢失,还想要发泄心中无名的怒火。
她们的解释于他来说根本无意义,他不需要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没有杀错人。
他想杀就杀了。
风怀麟看着眼前的几个凡人,心中升起一丝诡异的愉悦,伴随而来的还有烦躁。
他的识府如今杂质还未消,这股莫名的杂质扰地他心头难耐。
这时,府兵来报,说找到他的狐狸了。
风怀麟抬头,眉头皱了皱:“在哪?将我的灵狐带来”
府兵有些大气不敢踹,跪在地上禀报道:“回禀仙人,是在那告发沈家的男子家中找到的,发现时,灵狐...已经没了气息”
府兵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脖子被扭断的白狐呈在风怀麟面前。
风怀麟看着这狐狸,这狐狸四个爪子都被打断了,又拔掉了利爪,脖骨完全被粉碎,一瞧便是用灵力碾碎的,非寻常凡人能做到。
风怀麟脸色诧异,想到在星辰大殿时裴嘉被抓伤的场景。
原来是她。
裴嘉!!这个贱人!
他心中愤怒异常,却又无可奈何,裴嘉这个贱人心思歹毒,仗着年纪小又惯会装,其实心眼多地要命,他好几次被她戏耍地只能吃哑巴亏,裴嘉看着他找这狐狸找地发疯还阴阳怪气
此时他找到这狐狸的尸首她又跑了!到时有她兄长护着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他早该想到的。
那男子见家中私藏的白狐被搜出,跪地求饶:“仙人,这..这,我也不知这白狐为何会在我家中?定是有人存心陷害阿”
他口头这样说着,心里却一片寒凉与害怕,他从前偶尔去后山捕猎,但自从听闻上清界的仙人要来十四城,他便不敢再去后山捕猎了
但他前两日在周府附近捡到这只白狐,捡到时已经没了气息。
虽说上清界不允许他们杀生,可他这没杀生啊,这白狐他见到时便已经死了,况且想到家中饿了许久的老人和孩子,他见周围没有人,便起了私心,他胆一壮将白狐带了回去,刚想煮了给家里人吃,便听说仙人的白狐丢了,正在派人挨家挨户找
他吓了一大跳
眼看着就要找到他家了,他猛地想到他前几日见到后山姓沈的那家小孩年前在山上放生白狐。
于是跳出来指认是那家人偷了仙人的白狐,让家里人赶紧将家中那只白狐趁邻里不注意丢出去。
府兵压着他的妻子和几个孩子前来,他的妻子泪流满面,用十四城的方言告诉他邻里人太多,她没法将狐狸送出去,本来想藏在家中,没想到被发现了。
看着两个被吓到浑身发抖哭泣的孩子。
男子知晓仙人已经不信他的话语,只好认命道:“仙人饶命,此事与我的家人无关,是我在周府附近捡到这只白狐,才起了贪心,还请仙人放过他..”
几柄灵气凝成的利刃飞来。
男人的话语和幼童的哭声戛然而止,几颗头颅在空中飞了一段,‘嘭’‘嘭‘嘭’嘭’,四颗脑袋陆续砸在雪地中。
大片大片的血液淌在雪地里,这鲜血甚至还是温热的,在这寒风中冒着白气。
一家人双眼都没来得及闭上,只剩几具无头尸体横陈在雪地中。
风怀麟似乎料到周檀婉会出手相救,这次的风刃快到她反应不过来。
周檀婉神情呆滞住,手中的灵盾还未凝成,那几人便已经死了,她的双拳慢慢握紧。
这是她的城民,就在她眼前因为一只狐狸互相指认,最后又以如此血腥的场面收场。
天空还是灰蒙蒙地,雪籽簌簌地落下。
腥热的血液喷洒在沈归荑的眼皮上,她死死盯着那几具尸体,呼吸都要停止了。
死亡离她们是如此地近。
可她除了害怕,还感到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那股火,又开始烧着她了,她心中的愤怒快要溢出来了。
“送我回府”
风怀麟淡淡道,他烦躁地揉揉太阳穴,抱着那只死掉的狐狸。
一旁的侍从连忙替他掀开轿撵的帘子,抬着他离开了这片雪地。
风怀麟走后,周檀婉先是命人安顿好那男子家中唯一的老人,又吩咐了府兵将城中之事暗中告知城主,再带着药急匆匆地来到沈家。
窗外的风雪依旧。
沈知樾躺在床上,她的腿被灵爆弹炸伤,膝盖骨都碎在肉里。
她脸色惨白,嘴唇痛地没有一丝血色,却对着一旁担忧的母亲和妹妹强挤出一丝笑容:“无事,只是一条腿罢了,我们一家还好好的就行”
沈归荑小心翼翼撕开阿姐腿上的布料,见到里头血肉翻飞的模样,眼泪直掉:“阿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捡那白狐的,是我不好”
周檀婉端着药碗过来,先让沈知樾服下,再让她咬住一块干布,便开始着手医治她的膝盖。
沈归荑站在床边举着烛火。
烛火照耀下,只见沈知樾却得膝盖处的碎骨已经顶破了皮肉,森白的骨头与鲜红的血液交错,疼地沈知樾直掉冷汗,死死抓住床板。
周檀婉一手压住她的那条伤腿,一手用灵力探入皮肉内,想将她的膝骨矫正过来,这对灵力把控的要求实在是过于严苛。
周檀婉紧张地额头沁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水,她好不容易将一块稍大点的骨头复原归位,却还有许多细碎的骨头,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沈知樾见她如此劳累,惨白着脸道:“这条腿怕是已经不能再用了,周小姐能替我医治已是万分感谢,无需太过苛责自己”
窗外的天幕已经灰暗下来,周檀婉足足替沈知樾医治了两个时辰。
周檀婉道:“伤口的碎骨虽已处理好,但这条腿以后怕是好不全了。我医术有限,听闻方城有一老人可治此伤,若是尽快带去她那,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沈归荑提着灯笼送别周檀婉,外头的雪花呼呼地往下掉,沈归荑穿着御寒的蓑衣和草帽,脑袋被肥大的帽檐压地抬不起来。
她照阿娘的吩咐递给周檀婉一袋小米,以表谢意,周檀婉将小米袋推了回去。
沈归荑抬头疑惑地看向她,帽檐下她的一张小脸冻地红通通的,眼睛也红红的,眼眶里还渗着泪水,映着她黑漆漆的瞳孔。她见周檀婉瞧着她,又急忙擦去眼眶里的泪水。
周檀婉笑笑,温和道:“不必谢我,护卫百姓本就是城主府的职责,你今年多大了?”
沈归荑道:“十一岁”
周檀婉摸摸她的头,道
“好了,便送到这里吧,今日之事莫要放在心上”
周檀婉摸了沈归荑的脸,今日瞧见这小姑娘为姐姐流泪自责,莫名让她想到了阿月。
也不知阿月现在到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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