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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后半夜,钱文嫣睡得很不踏实,似是发了梦魇,呓语连连。

与她一屏之隔的程生蕤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举着灯烛凑近了一瞧,看见钱文嫣的额间有一层薄汗。他伸手探了探,表情立即变了,当即迈着大步往外走。

“别走,你要去哪里……不要走……”

钱文嫣半梦半醒间的乞求,并没有把程生蕤留下,他径直前往主屋,唤醒了李黎罗安夫妻。

李黎披着外袍走了出来,程生蕤连忙双手作揖行礼,恳切地请求道:“她发了热,眼下神智不清,烦请老丈予我请一位大夫。”

李黎赶忙扶起了程生蕤,连连颔首着,裹紧了袍子,“小官人莫急,我这便去请。”

罗安这时也穿好衣服,一听见钱文嫣病了,面露急色地往她的屋里走。

程生蕤看着提着灯出门的李黎,心中惦记着钱文嫣,又朝着李黎的背影鞠躬行了一个礼,跟着罗安回到他们暂住的屋里。

钱文嫣已然没有了意识,双眼紧闭着,面色潮红,嘴唇却干裂起皮。罗安坐在床边细细地探看了片刻,对程生蕤说道:“我去打盆冷水,与小娘子降温,小官人可先给她喂一点水,润润嘴。”

有了可以做的事,程生蕤的心也稍稍定了定,他倒了半碗温在壶中的水,又寻了一个勺子。坐在床边,慢慢地扶起钱文嫣,将她环抱在怀中。

瘦弱不堪的小身躯贴在他的心口上,没有什么重量,却压着他,让他感到呼吸滞涩。程生蕤环在钱文嫣身上的手臂慢慢收紧了一些,低头看着憔悴的容颜,在钱文嫣的耳畔轻轻说。

“我就在此处,不会走。”

钱文嫣在睡梦中摸索着,指尖无力地勾住了程生蕤的衣角,抿着的嘴唇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紧咬着银牙。

程生蕤看在眼里,握住了勾着衣角的手,绵绵软软的触感让他不敢施力,轻轻拢着,任凭仿若无骨的手指缠绕着他。如此虚缠着,梦魇中的人,与清醒下的人,都同样感到了真实的心安。

小娘子很好哄的。程生蕤在顺利地喂了半碗水,不由得感慨。

像是他遇到过病中难哄的?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待他想要追寻,却只余空茫之感。

他已非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在扬州城内,他望着高头大马、望着茶楼正店、望着书铺棋局、望着铁铺刀剑……一切都让他感到熟悉,可是偏偏他的心像是被倾倒了所有的空篓子,什么也翻不出来。

程生蕤把头靠在钱文嫣的脸侧,鼻尖慢慢地摩挲着她的鼻尖,嗅着她微弱的气息,恐惧感从空篓子里缓缓升起。

我只有她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刻,程生蕤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害怕无助的,不止是他怀中的小娘子。他也在依赖着,唯一与他有所羁绊的女子。

但她,好脆弱,易碎到随时可能会消失。

程生蕤无法控制住地轻颤着,搂紧了钱文嫣,贴着她的面庞,神经衰弱地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怀中女子的气息、脉搏与心跳。

“小官人。”

依偎在一起的小儿女,让罗安很是动容,她端着水站在门口等了许久,还是开了口。

程生蕤陷在悲怆的情绪中,表情有些恍惚,在看见罗安手中的面盆后,终于回过神来了。懊恼地皱了皱眉头,暗自揣度着方才,他为何如小儿一般,一味沉溺于彷徨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喂过水的小娘子,唇色稍有了血气,心头微松,把钱文嫣小心地放在床上。

“李婆婆,我来吧。”

程生蕤接过盆子,把面巾浸湿后拧干。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给钱文嫣擦汗时,力道尤为轻柔,没有让本就因高烧而通红的面上,再添加几道骇人的颜色。

罗安坐在床尾,看着钱文嫣的睡容,又注意着程生蕤笨拙但不失耐心的动作,心中无限感慨。

“小官人想好了?”

程生蕤的动作顿了一下,垂着眸继续重复着擦拭冷敷的动作。

“想好了。我与她有不可解开的牵连,不论是什么,终要一同面对。”

这似是而非的回答,让罗安微怔了片刻,然而很快又想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小官人,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非他心中认定的,旁人如何劝说也是无用。何况,缘由因果,现下谁也无法判定,有的不过都是外人的先入为主罢了。是缘是债,还是得由他们去寻。

“小官人有何打算?我与你二人颇为投缘,若有需要之处,尽可开口。”

程生蕤把面巾放在盆中,从腰间取出一枚青玉扳指,双手递上。

“这是我随身之外,内侧有一个程字,想来应是我的姓氏。或是,可以证明我身世之物。”

罗安看着青玉扳指,有些不解。

她家老头儿说过,扳指护手以及右臂上的军号,可以判断小官人弓手军户的身份。然而,军中扳指多是以铜铁锻造,即使是普通青玉在军中也是少见的,更何况是眼前这枚质地油润的上等好玉。

他们救起人的时候见过这枚青玉扳指,却没有仔细看过,并不知道内里还有字。‘程’字?但她并没听过朝中有程氏的将门之家。

“小官人想要老婆子做什么?”罗安不明白程生蕤这番话的深意,便直接问。

“她体弱,暂不宜远行,而这枚扳指,应可周转一段时日的用度花销。”程生蕤望着钱文嫣,已决心要养好她的身体,明年开春回暖后,再回汴京。

“这些不必你忧心,我与老头儿还有些薄产,多几人吃饭也是不愁,哪里需要你典当物件了?”罗安听完以后,连忙摆了摆手,看着程生蕤如自家小儿,面带嗔怪道。

“婆婆,我们已承蒙厚爱,不便继续叨扰。”程生蕤双手作揖后,直起身来继续说,“这枚青玉扳指进入长生库,或许会把我的旧识引来。不知,这是福是祸,便不应再借住李家了。”

“既是如此,为何要典当此物?”罗安闻言,不安地问道。

“或许,我和她的亲友正在苦寻我们。”在这千里之外,可以凭借一枚扳指找来的,不是恨透他们,便是爱极他们。数月的光景,他应该留下一丝线索,给在乎他们的人。

“这很冒险。”罗安指的是程生蕤的身份。若是引来禁军的注意,后果不堪设想。

“因而,这枚扳指不能直接进入长生库。”在汴京来人之前,他要先有机会确定对方的身份,判断危险。

“这件事,我先与老头儿商量商量,他人脉广,兴许是有法子的。”罗安明了,犹豫了片刻,并没有一口应下。

漕船船主结识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均有往来,甚至常有黑市互易的时候。程生蕤记不得是如何知道这些不可道明的行规了,但是请他们相助,是最好的选择,对此程生蕤深信不疑。

尽管如此,程生蕤思及李家夫妇宦游在外的独子,明白罗安的顾及。于是,又强调道。

“若是不便,也无妨的,我可另想法子。”

罗安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李黎拽着疲困的大夫,汗涔涔地赶了回来。这时,钱文嫣的高热已退了一些,却还是昏睡不醒。

“先生,姐儿怎么样了?”在大夫把过脉后,罗安连忙开口问。

程生蕤绷紧了脊背,立在一旁,视线没有从医者的面上移开过一寸。目光灼灼,盯着老先生浑身不自在,不敢温吞怠慢,把诊断一股脑儿说出。

“小娘子是邪热侵体,宜用甘寒之物退热祛邪。但她生来就有不足之症,体虚孱弱,恐受不住药力。”

程生蕤突然间有些听不清医者的声音,更看不懂他的意思。他闭上了眼睛,平复了一秒。

“如此,应当怎么治?”

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小官人分明神色平静,但他就是感到头皮一阵麻意。大夫拢了拢宽袖,掩饰自己的心慌,却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把他从暖被中拉出来的李黎,眼中带着一丝责怪。

李黎察觉到程生蕤身上凌厉的气场,连忙出声打圆场,“姐儿初来此地,连日劳累,可是水土不服?白先生,劳您再斟酌斟酌方子吧,这位可是我家老妇的心头肉。”

“是啊,先生再想想?”罗安也随声附和。

程生蕤没有再开口,压下了心中的戾气,双手作揖,俯身不起。

大夫看了一眼病弱的小娘子,也感到惋惜,便抚了抚长须,开口说:“我开一张温平的方子,你们煎来一剂汤药,小心地给她喂下。若是吐了,就换成小儿服用的四豆饮。后半夜若是还不退热,便温水入浴令其发汗散热。其他的,且看她的造化了……”

“白先生随我来。”李黎连忙领着大夫去写药方抓药。

罗安扶起了程生蕤,拍了拍他的肩膀,怜爱地说:“小官人在此处照看姐儿,我先去准下四豆饮和汤浴。”

程生蕤点了点头,屋里顿时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响。他动作僵硬地坐在床边,望着紧闭双眼的人,刚才支配他的恐惧再次向他袭来。

久久,久久,一声轻叹划破沉寂的空气。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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