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真是一出好戏,声名在外的弥勒山庄庄主符弥勒竟然在自家床上暴毙而亡。想不到我夏鸢居然也有捡人头的一天,还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替我除暴安良,我定要好好感谢。“糟老头今年也八十有余了吧,说不定今日只是顺其自然、驾鹤西去了。”符岚说到底还是符弥勒的养子,对糟老头子还是有些感情的。见我说这风凉话他倒是有些急了,目光一寒,竟让我有些瑟瑟发抖。
“老头子的身体说不定比你还要强上几分。”他立即俯身去检查糟老头的全身,四处摸摸,四处看看。
抱着看热闹就要看到底的心态,我抬脚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凑得更近些好好瞅瞅。毕竟,这才短短几个月没见,难道这江湖之中当真出现了能够将糟老头一击毙命的绝世高手不成?若是如此,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家伙?那往后我可还怎么在这江湖上继续闯荡啊!
谁曾想,我这一番好意竟然就这样被无情地辜负了。正当我伸手想去探个究竟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手中握住的只是那柄已经断掉的桃木剑。就在这时,只听一旁的符岚怒声呵斥道:“义父已然离世,你怎敢这般无礼,还要肆意糟蹋他老人家的尸首!”
符岚这话说的真是断了我与他天赐的良缘。
“我对于那些尸首可没有丝毫兴趣可言,但究竟是谁会对此类东西产生浓厚的兴致,想必你心里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多。”回想起当初那个场景,也不知到底是何人竟会站在那株桂花树下,紧紧拥抱着一具早已**得不成样子的尸首,哭得那般撕心裂肺,甚至还当着我的面又是亲吻又是拥抱的,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此时,这屋子里面仅仅只剩下我和侄子这位小道士两个人而已,眼下无疑是处理正事的绝佳时机。正当我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应对之策时,我先是左右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他身上,并与他短暂对视了一会儿。只见他那双原本纯情动人的桃花眼微微半敛起来,只那么一瞬间,我心中便已然明了——这家伙肯定又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了。
“师娘啊,您瞧瞧。要不您就行行好卖给我个人情呗,毕竟那糟老头子已经是寿终正寝啦,哪里还会存在什么所谓的凶手呢?您说是吧?”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家伙,实际上却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于是乎,我只能竭尽全力去模仿师父平日里讲话的声调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想我堂堂江湖第一荆轲——万年青,何曾像这般低声下气地跟别人讲过话呀!若非要算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这次失忆之时,但无知者无罪。
本来嘛,我最初只是打算瞅一眼那糟老头的尸首,然后再将其挫骨扬灰,最后顺道带回去给宫门口看门的小黑狗当作一顿美餐享用。但现在即使动了想打家劫舍的想法,可稍微运转内力就发觉有点脏东西进身了,自己的东西还在他人那儿寄存呢。
任他多强,我东西就是我的,赶紧还给我。
“你与黄一白之间的恩怨与我弥勒山庄无关。”他见势收回了那柄断桃木剑,随手将糟老头的被褥贴心遮盖好,不让人亵渎他的苍老容颜。
假正经的人就是这样,顺着他几分,就开始装腔作势。没关系,忍忍就好。
“我一般对人不对派。”我微微抿嘴,嘴角上扬,这么走心的微笑比我失忆前好看多了。
“等等,看来还是不能寿终正寝了。”门外的脚步声接连不断,伴随着强大的威压,黄一白从不轻易下山。来的人能是谁呢?算了,无论来的是谁,我都打不过。
“大哥。”
“二哥。”
“四弟。”
那糟老头子的人际关系竟然如此之好!他这一去,居然有如此多的人在此处高喊哭丧之声。只见那位面容消瘦得如同纸片一般、看起来命途多舛的薄命女子——符夫人,引领着她身后一群老头缓缓地走进了灵堂。这些个老头儿们一个接一个地痛哭流涕起来,那哭声简直比正房娘子还要悲切哀伤几分呐!
然而要说这正头娘子呀,可真是最不擅长演戏的主儿了。她好不容易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就好像把“我就是假装的”这句话明明白白地写在了那张脸上似的。再仔细一闻,她身上还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子洋葱的味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一人率先回过神来,高声喊道:“阿岚啊,你可得一定要替你义父报仇雪恨哪!”
紧接着,又有人跟着喊道:“二哥他一生英明神武,怎么会平白无故遭到他人暗害,最终竟在咱们这山庄里丢了性命呢?”
而那个唤四弟的人,则最为擅长随声附和道:“如今这弥勒山庄啊,可全都要仰仗贤侄您啦!”
真替那四人担心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想要隐瞒也是不可能的了,那倒不如干脆好好看一场大戏吧!
符弥勒虽然死去时面容安详平和,然而,只要稍微凑近一些仔细观察,便能够发现他的脖颈之处竟然凝结起了一层层薄薄的白色霜花。
这便是江湖上早已失传许久的一种独门秘术——霜降月。这秘术还是符观音曾和我提起的,她只在那位仙人身上见过此术。霜降月乃是一种水凝之术,水凝成冰,冰形化针,入喉即化,杀人于无形。
真没想到,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四个人当中,居然隐藏着如此厉害的高手,今日竟让我有幸遇见,实在是上天庇佑我九宫坊啊!看来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全都招揽过来才行。
此时,后院,这四位不速之客都被困在了其中。只见那位侄子道士正襟危坐居于其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困住了其他四人。从他的阵势来看,显然是准备要大干一场,而我,则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们两人各有各的目标,彼此之间倒也互不干扰。我依稀记得杨翊应该就在东边的厢房内。
正当我抬脚准备朝着东厢房走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站住!你这是要去哪儿?莫非是想去与他人串供不成?”听到这话,我不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说话之人,冷笑一声说道:“我?串供?哈哈!如果真是我杀了这个可恶的糟老头子,那我肯定会大赦天下,然后跟所有人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之情。”说罢。符弥勒死了我真是无处分享我的喜悦,但对于如此愚蠢的怀疑只能摆摆手以表无奈。
“就在此地好好呆着。”他真在我面前装起来了,小小侄子道士。我自顾自朝东厢房走去,
然而,才走了几步路,我突然感觉到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一般。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心头一紧,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个可恶的小侄子道士竟然暗中给我下了药!而我,竟然愚蠢到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西厢房苏岫玉戌时出后院,去了湖心亭赏月。待月落西沉后便回了房。”听到这句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昨夜真的有月色吗?还是说,只要有人外出,他们都会用赏月这个借口来搪塞?这些人在串供之前,难道就不会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吗?真是可笑至极!
“南厢房菩提因身子不爽中途离席回后院,睡醒后便出门去了静心阁。”静心阁?看书?想到这里,我差点笑出声来。那个所谓的大小姐平日里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啊,今晚居然还看起书来了?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来今晚都是些奇怪事呢。哎,只希望这后院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够看穿他们的那些小把戏吧。我倒是更想知道那北厢房里的蔚然究竟干了些什么。
“北厢房蔚然因体力不只,早早睡下。”蔚然睡觉?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毕竟眼下大家都这般忙碌,赏月念书都来弥勒山庄用功来了,他睡得下吗?这供串的,东拼西凑。
“东厢房内杨翊一言未发。”可怜的侄子道士还不知道他招惹了这江湖之中最不该招惹的人。如此一来,今晚这场较量的胜算或许当真能多出几分呢。
此时的符岚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气定神闲、道风尚存的模样。就在这时,有人上前禀报:“庄主,这是后院当值的两名小厮。”只见那两个小厮畏畏缩缩地被人推到了符岚跟前。符岚目光如炬,盯着他们问道:“这三人进进出出,你们可有看清楚?”
左边那个小眼睛率先说话“全看清了,庄主。他们所说都没问题。”
“你确定是戌时?”符岚此时还叫身边人替他泡了杯冷茶,估计是想让自己脑子清醒清醒。
“确定,当时月色暗淡,我还听到了寒寺的钟声。"右边的大耳朵接着补充了几句。
“那我看这凶手就是你们二人咯,拖下去。“不着四六的几句闲言碎语便决定了这人的命运,死了人需要的是凶手,而不是证据也不是供言。
这供都一五一十地传到他的耳边,我知晓他心里有疑虑,但这证言却是没有一丝漏洞。这四人究竟计划了多久?
“帮我把夫人请过来。”喝凉茶吹凉风,他符岚倒是能抗住,我如今的这小身板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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