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远,法号释慧,常山扶柳人,师从释道大师。
贾远,早年父母双亡,由邻村孔氏抚养,7岁开蒙读书,具有超强的记忆力,读两遍就能背诵,乡邻们都感叹不已。
12岁时,村里突然来了一股外族人,身骑战马,手持弓箭、长槊见人就射、刺,养父母孔氏就被无情的杀死了,正当他也要被刺死时,只见远处一声阿弥陀佛,声音洪亮宛如天雷一样,那一股外族人不由得心头一震,手里的长槊迟迟不能刺出去。一个领头的迟疑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一群人拉着弓箭、辉着长槊就朝那和尚奔驰而去,又听见一声阿弥陀佛,只觉声音比刚才更加洪亮,贾远不由得去捂住耳朵,但内脏犹如被人狠狠撞击了一样,五脏六腑都快被翻了出来,竟然昏死了过去。
再等他醒过来时,他躺在门口的石板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一个面貌慈祥的和尚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
他起身再看周围,那股外族士兵一个个躺在地上,口角流血,显然早已气绝身亡。
他和那和尚把自己养父母的尸体挖了一个坑埋了,在把其余的尸体都堆在一起用火烧了。
贾远无家可去,只能跟着那和尚到处奔波给人传教。终有一日,那和尚见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就收他为徒,还他取了个法号释慧。在后来,他们到了武邑后,继续给人传播佛法教化百姓,并在武邑小有名气,武邑太守卢旭慕名他的佛法高深,就请他入住太守府,并且在武邑南麓山上大兴土木,修建了很多房舍给他做道场,从此以后他们才有了固定的住所,并有了很多信徒,也收了不少徒弟。
渐渐的贾远知道他师父叫释道,信徒都叫他释道大师,作为释道大师的首徒,他一直陪伴在师父的身边,伺候师父的饮食起居。
释道大师钻研佛典,钩深致远,编纂经书,标明传经人的情况,排列年代时序,翻译或著作经书已达上百卷,各地的学道者,纷纷前来拜师学习,他已然成为当时最有名的佛法高僧,名下信徒不计其数,徒弟更达500多人。
可惜好景不长,外族入侵,武邑太守卢旭在守城中没有等到援军而战死,外族人攻破武邑,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后来到武邑城南麓将释道大师绑走,把他的道场也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外族头领对释道大师也是有所耳闻,觉得杀和尚会得罪那个西方来的高深佛陀的报应,于是将释道大师以及他的一干徒弟都给放了。
释道大师看着自己呕心沥血的经书被烧的干干净净,徒弟也死伤无数,悲愤交加之下竟然得了失心疯。
贾远看见师父得了失心疯,就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不肯走的四个师弟。
兜兜转转,贾远带着师父和几个师弟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处常山扶柳,为了不被外族士兵侵扰,就在扶柳的一个深山老林中搭建了几个草屋,挖了一口井,住了下来。
在贾远和几个师弟的精心照看下,再加上这里山清水秀、环境优美,释道大师的病渐渐好了起来,经过这次变故,释道大师的心态更加开阔起来,每天念经打坐,爬山玩水,就这样过了几年。
时光如梭,日月交替,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贾远已经从一个小孩到四十多岁的壮年了,而他年龄最大的师弟释远已经快六十岁了。
有一日,释道大师带着他的五个徒弟打坐念经,释道大师突然灵光突现、思绪涌出,贾远赶紧拿出笔记录大师的话语:什么世界于空、无等自然状态经由元气变化而成,故称本无,而不可称万有可自空、无中产生…,短短几个时辰就讲了大约数万字。
贾远整理好这数万字经言,并读给释道大师听,读完以后贾远让释道大师给这本经书起个名字,释道大师说道:“自大月尹氏口传佛经开始,历经六、七百年,至如今,经译不断,经书数千万计,可见佛法无边。但佛法内部派别丛生,使得佛教教义义杂乱无章,再加上什么清心寡欲之学、什么又玄又妙等各类教派,现存于世的学术不下数百家,导致信众无法专一信奉一个教派。我第一部分细说了各佛教派别对佛教的精华教义,第二部分细讲了其他学派的教义,第三部分讲的是如何将佛教教义与其他教派的教义融会贯通。无论什么教派,本质是什么教派都没有,也就是本无,那就叫《本无经书》,你们看怎么样?”
众徒弟一听,大为高兴,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口述出了这么一本经书,简直是天方夜谭,不由得鼓掌叫好,纷纷表示自己要好好跟着释道大师学、扬佛法。
贾远等几个师兄弟每天拿着这本书读来读取,奉为至宝,为了方便读经,他们还各自手抄了一本。
有一日,释道大师在打坐休息,几个徒弟在草屋外做饭,释远低声对其他师兄弟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师父十几年来一点都没有变老?”
众师兄弟思虑了一下都齐齐低头表示承认。另外一个师弟说道:“说起来没错,确实是这样,十几年来师父的容貌确实没有什么变化!”
另外一个师弟对着贾远说道:“师兄,你跟着师父的时间最长,你有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
贾远说道:“你们不必胡乱猜测,师父他老人家乃得道高僧,法力高深,容貌自然是老的慢些,哪是我们这些肉眼凡胎能看清的。”众师弟听大师兄这么说都默不作声。
有一日,释远看见其余师兄弟都出去干活了,就乘机向释道大师询问:“为什么十几年来您的容貌一点儿都没有变过?”
释道大师说:“我的容貌有没有变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近期感觉到自己远远不如年早些年的时候了,常常感觉到劳累”
释远见师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又继续问道:“师父,我今日常常读您写的那本经书,每次读完都感觉到师父您的佛法高深、妙不可言,可是其中的一些话语还是看不懂,想请教师父”
说完,他拿出经书,翻到第一页的序言,指着那句话:世界乃天地元气,无所固定,幻化无形,但又摸得着看得见…,这些话感觉非常矛盾,不是非常明白。
释道大师说到:“天地元气乃是根本,摸得着看得见则是本心”
“那什么是本心呢?”他又问道。
“本心就是你是否想要看得见那天地元气”,释道大师回答道。
本心就是你是否想要看得见那天地元气,本心就是你是否想要看得见那天地元气,他口里不停的念着这句话,走了出去。
释远自从请教了释道大师以后,就变得心不在焉了,做什么都敷衍了事,跟之前判若两人。
其余师兄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了,他也是三缄其口,只是说自己年龄大了。其余师兄弟也以为他年龄大了,因为他确实年龄大了,六十岁了,马上就是入土的人了。
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后,释远连夜跑路了,一早上贾远叫他做功课,推开门发现没有人,众人以为他出去了,结果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释道大师说道:“他晚上天快亮的时候走的,他走的时候我听见了,但是我没有挽留他,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让他去吧”。
释远连夜跑路以后几天,释道大师也将其他几个徒弟给逐出师门了。
几个徒弟离开以后,贾远苦苦哀求释道大师将自己留下,让自己照顾他,为他养老送终。
奈何释道大师不肯他继续留下,他就搬回自己小时候住的村庄,每天继续给释道大师送吃送喝。
释道大师最终被他始终不离不弃的忠诚、孝心所感动,就开始教贾远吐纳、吸气、低吼等基本功。
就这样贾远跟着释道大师又过了十年,这一天,艳阳高照,释道大师把贾远叫在跟前说道:“释慧啊,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老僧一百四十岁生日,今天我们吃长寿面,你看如何?”
贾远吃了一惊,他根本想不到释道大师已经一百四十岁了,他连忙跪地赶紧磕头道:“没想到老祖宗您已经一百四十岁了,徒弟糊涂,竟然一直不知道您的岁数,真是该死。”说完打了自己一巴掌。
贾远继续说道:“我这就给师父您老人家做长寿面去。”说完站起来起来就往自己住的村庄跑。
日上竿头,释道大师正在打坐念禅,院里进来一个中年人,说要喝口水,释道大师还没有开口,这个中年人就跑进去草屋,跑进去草屋也就算了,竟然拿起桌子上的经书就开始看了起来,释道大师就呵斥这个中年人不懂礼数。那个中年人竟然不顾呵斥,拿着经书不放,释道大师就挥出一掌,隔空向那人劈去,那人也是厉害,竟然躲过了释道的一掌,释道大师还心里怪自己学艺不精,让人随随便便就躲过一掌。
释道大师哪里知道,这个中年人为了躲过这一掌费了多大的劲啊。
这个中年人进入草屋后,看见桌子上放一本书,就是随手拿起看一看是什么书,根本就没有听见释道大师的呵斥声,就感觉到后背一股强大的罡风向自己而来,他想用双掌去接这股罡风,但是他瞬间就知道自己接不了这一罡风,接了立马就得死,他只能跑,可是无论怎么跑自己也会在这股罡风的攻击范围内,他只能凭借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经验,全身灌满内力尽量向屋顶飞越。饶是他冲破屋顶而去,但是那股罡风的外力他还是没有躲过,他飞快的离开草屋,跑了一会儿,气血如翻江倒海,不由得喷了一口老黑血,昏死在了大路上,被路过的宇文宪给救了。
贾远带着长寿面回来时,看见草屋顶漏了一个洞,就问释道大师发生了什么,释道大师看着桌子上已经不见的经书,叹了口气说道:“来了个年轻人,说要讨口水喝,结果把经书偷走了。”
贾远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经书不见了,记得自己早上确是把经书放在桌子上了。
贾远说道:“其余几本经书几个师弟走的时候送给他们了,我的又被偷走了,不过没事,我已经将经书的内容背的滚瓜烂熟了,在写一本便是。”
释道大师说道:“既然你已经记在心里了,就不用再写一本了,只是经书被盗,让不怀好意之徒利用,那可不好。”
贾远说道:“师父放心吧,有机会我一定找回这本经书。”
到了秋天,秋风萧瑟,释道大师竟然圆寂了。
贾远每日爬在师父的坟前打扫杂草、痛苦哀嚎。
这一日,贾远按照惯例准备给师父打扫坟墓,半道上碰见一伙骑马的,其中有个骑马的看了他一眼,问认不认识一个叫释道大师的人,他回答释道大师是他师父,那骑马的人竟然说他与师父有约定要打架,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约定是真是假,但无论真假,他自然是要帮师父完成这个约定的。
贾远很少打架,自然不知道如何出招,他见那骑马的双掌劈了过来,他也就举起双掌要与那人对一掌,只感觉到对面的掌力力道很大,他也把全身力气用在掌上,一掌对上去,感到胸口一闷,只见对方又来一掌,他也只好硬着着头皮在跟上一掌,连续几掌下来,对方竟然停手了,他只感觉到胸口沉闷不已,恶心想吐,但他强行把这口气给压下去了,没有吐出来。
只见对方挥了挥手,其余人都跳下马来,向他围攻了过来,贾远见对方人多,他都不知道要打谁,只能看见谁打谁,虽然背后挨了一掌,但是好像感觉不到疼,就是把他眼前的那个人一掌下去胳膊都给打骨折了,躺在一边嚎叫。其余人一看这情况,都围而不攻,想看那个带头的大人怎么办,一掌下去就断一个胳膊,这架还怎么打!贾远看见这一群人围而不攻,心想,今天还没有给师父打扫坟墓呢,什么时候是个完啊,心里就不想再打架了,就朝师父的坟墓方向跑去。
其余人都心惊胆战,觉得和尚跑的莫名其妙,但是哪里敢追啊,一看带头的大人也没有说要追的意思,就都没有追上去,其中一个向那带头的大人问道:“大人,这和尚是谁呀?怎么这么厉害,我打了他一掌,他连感觉都没有,我的双掌倒现在还隐隐作痛。”
众人只见那带头的大人不说话,嘴角的血往下流个不停,很显然他受了内伤。
那带头的大人心里骂娘不知道骂了多少次了,自己让老和尚差点一掌劈死,今天连他的徒弟也打不过,当下竟然有了退隐江湖的心境,觉得自己一生混迹江湖,杀人无数,如今竟被和尚反复戏弄,可谓人生无常。正所谓:师徒本无心,前后两三掌,刘奴道心乱,竟无杀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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