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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2019年5月4日。

“今天是2019年5月4日,据悉,周华玲在4月30日凌晨两点从家中离开后失踪,警方于5月1日接到邻居报案,当晚凌晨,周华玲失踪前的监控录像流传到网上,引发诸多网友关注。”

“在周华玲失踪前的最后一段监控视频里,周华玲嘴里喊着一个叫陈满的名字,而就在昨天傍晚八点,某自媒体账号揭开了陈满的神秘面纱,透露众多细节…”

一家香气四溢的馄饨店在寂静的凌晨七点开张,挂壁电视播放着这一新闻,三两食客都抬头关注。

与此同时,店里最靠里的座位里,有一场对话在进行。

“你对陈满的了解有多少?”

“很少。”

“我们的警员到红叶村调查时了解到是你主动提起陈满被性侵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槐拿出自己早已不用的第一张身份证推到桌子对面,“我家就在隔壁村,以前整个镇只有一所小学,镇下几个村的小孩都到镇上小学上学,红叶村和我们村离学校最远,早上五点就要起床赶路,当时没有路灯,两个村的学生经常路上结伴去学校。”

那是一些人的童年记忆。冬天又冷又黑的凌晨,泥巴路两边是大片包谷地,风一吹仿佛阴森恐怖的鬼在嘶吼。

胆小害怕的孩子们挤在一起,能消减恐惧还能取暖。

没人摸黑往前走,一直等到路上出现手电筒的光。

家里经济条件好一些的小孩手里才有手电筒。

可以说孩子是一个懵懂却不单纯的群体。

弱小天然懂得靠近服从巴结强大。

陈满不一样。

她漂亮,男生都主动靠近她。

忽然某天情况就变了。

那时候孩子还理解不来大人口中的‘不检点’‘骚’是什么意思。

大人也不解释,只会交代不许跟陈满玩。

大人眼里最有用和省事的办法当然是吓唬。

于是女孩们都深信不疑靠近陈满就会得传染病。

在学校或上学放学的路上远离她,经过她身边还会捂住口鼻。

男孩们不会远离,但会更恶意。

只要一个人集成三个人以上,肆无忌惮的羞辱嘲笑就会出现,甚至扔石子拽头发。

不过那时候,不管是大人,甚至是老师,都不会阻止这些行为。

充满流言蜚语的环境肆意喷薄着人性的恶。

尤其是在落后封闭的地区。

远离那个环境,成年后的叶槐才明白,那是一场由大人推波助澜的,对一个年幼女孩发起的群体霸凌。

“那时候你眼里陈满的性格怎么样?”包括警方,谁也不知道今天的陈满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试图透过别人的眼光去了解那个小姑娘。

叶槐说:“4岁几乎还是不记事的年龄,我说的这些是转述我姐姐的记忆,我逐渐记事对陈满有印象已经是陈满被性侵发生几年后了。”

“陈满应该是比我大,但那时陈满已经没有再去学校,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几岁,不过放学路上会看到她在田地里跟爷爷奶奶一起掰苞谷,我没见她笑过,也没见她说过话,我看到的就这些,她的性格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不了解她。”

叶槐问,“所以周奶奶失踪是跟陈满有关系?”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但卢警官说:“抱歉,我们不能透露案件相关信息。”

叶槐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想警方如果要接着调查陈满,可能会去找许枝莲。

叶槐把完整的暗访录音交给警方,“陈满可能没有被她妈妈带走,我不知道为什么红叶村的人会传陈满被她妈妈带走了,但陈满可能没有被她妈妈带走。”

“怎么说?”

“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我的父母曾要求我姐姐辍学回家照顾弟弟妹妹和打工补贴家用,我姐姐逃跑了,逃跑的那天晚上,还有一个人在逃跑,我姐姐遇到她了,那个人就是陈满,我姐姐最后被抓回家了,至于陈满,后续怎么样我姐姐也不知道。”

警方想要了解更详细的信息,可是叶槐只知道那么多,她姐姐吴盼弟只跟她说了那么多。

“联系我姐姐?联系不上我姐姐的,我姐姐已经去世了,”叶槐顿了顿,不知怎么接着补了两个字,“自杀。”

自杀,但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自杀。

“抱歉,”卢警官说。

叶槐摇摇头,因为对方是刑警,所以虽然自己上网查过,但叶槐还是想请教一下对方,“卢警官,陈满小时候被性侵这件事,过了那么久是否还能追究法律责任?”

卢警官沉默片刻,才认真严肃道:“我之前办过类似案件,需要明确的一点是我国法律明文规定,未满十四周岁的幼女性行为,无论其本人意愿如何,均被视为□□罪进行处罚。”

“但实际情况是,未成年性侵未成年,首先取决于加害者的实际年龄,若未满14周岁,则无需承担刑事责任。”

“回到你问的问题,现在依旧能追究法律责任,但如果没有证据起诉,胜诉的几率很小,当时应该立刻报警让警方介入的。”

“不可能的…”叶槐很小声地喃喃。

那是农村,尤其是二十年前的农村。

在农村,没几个人懂法,代表权威的是村公所,是家族长者,是人言,出了事没人会想到报警,村民们只会内部解决,那是一片法盲之地。

在农村,女性从小被灌输唯一的出路便是嫁人,女性的贞洁是属于男人的,他们不会像夸男孩长大有出息那样夸女孩,女性从小被教育要勤劳能干要懂事听话要奉献忍让,这样长大才能嫁个好人,所有人才喜欢你,否则你就会成为全村嘲笑非议的怪物,父母打骂你是个讨债鬼赔钱货,周围邻里恐吓你父母不要你了要把你送人,所有人笑话你长大嫁不出去,他们言辞凿凿仿佛你一辈子已经完蛋了。

在农村,女性失权而毫无自知,男尊女卑是理所应当,女性意识没有生根发芽的土壤和空气。

当时即便报警,陈满要遭受的流言蜚语和排斥不会少半点。

当时即便报警,那几个性侵者还是能从未成年的保护伞下逃脱法律制裁。

当时…当时也根本没有人站在陈满一边。

叶槐感到一阵恶寒。

卢警官说:“聊完陈满,我们接着聊聊周华玲老太太?”

“可以,”叶槐毫不犹豫。

周奶奶的人际关系太简单了,警方一查就一定会找上她。

所以周奶奶失踪后叶槐就做好了警方找她问话的心理准备。

“我们调查了周华玲老太太家附近的监控,发现很奇怪的一点,那片区的所有监控摄像里都没有周华玲老太太的踪影,没有迹象或证据表明周老太太是被威胁绑架了。”

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

“如果是被胁迫绑架,要躲过那么多的监控摄像头,作案的人要么是十分熟悉那片区的人,要么就是提前踩过点。”所以警方正在重新排查周边监控和走访居民。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周华玲老太太自己主动躲过了所有监控,她在那里生活了三年多,对周边地区十分熟悉,这也是我们找你的原因之一,以你对周老太太的了解,你认为她有没有自己躲起来了的可能性?”

“在我看来没有。”叶槐几乎毫不犹豫的说。

今天是5月4日,叶槐无比清晰的记得这个日子,叶槐说:“今天是周奶奶女儿谋杀案罪犯庭审一审宣判的日子,周奶奶绝对不可能主动错过这个日子,我认为可以等等看。”

这起案子因为周老太太的网红效应和反转的性质导致公检法的压力巨大,案件处理十分高效。

庭审在早上十点公开审理,由于现在网上舆论哗然,早上十点的法院门口堵了数十家媒体。

然而令叶槐和警方都失望且更加担心的情况出现了,老太太没有现身。

此外,叶槐还将相亲的信息跟警方同步了。

除了跟警方见面,叶槐今天的生活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在高尔夫球场当球童,去有钱人家做家教,工作结束后到学校接叶云。

叶槐的经济状况目前还达不到收养标准,所以只能以资助的方式供叶云上学。

2013年5月4号,她姐姐抱着孩子一起自杀,也许是出于母亲的本性,孩子被双臂护在怀里的姿势捡回一条命。

叶槐比姐姐幸运,她从那个家里逃出来了,躲着家人艰难供自己读完高中考上大学后,她才得知姐姐已经自杀,然后找到姐姐被扔进福利院的孩子。

而这时候,已经没人能回答她她的姐姐为什么会自杀。

叶槐接叶云去了本市极为有名的佛陀寺,今天是她姐姐吴盼弟的祭日,大学毕业决定留在本市后叶槐去寺里给姐姐点了一盏往生灯。

祭拜完后叶槐把叶云送回了学校。

晚上,露露见下班回来的叶槐窝在沙发里看书。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封皮已经十分陈旧,自从认识叶槐那天起,露露见她将这本书翻了无数次。

露露知道叶槐今天是在等她,否则以往叶槐几乎每天代驾到凌晨才回来,她打着好几分工,赚钱很拼命,所以匆匆洗完澡的露露来到沙发上,跟叶槐交流信息——她拿着叶槐给她的地址去石屏小区打听到了一些高家的事。

“高家是重组家庭,父亲高茂新半年前在工地断了两根手指后一直在家休养,收入来源靠国家低保和残疾津贴,继母余秀丽在一家酒店做保洁员,高有能是无业游民,他还有个继妹,是继母带过来的,叫高小贝,但七年前自杀了。”

叶槐对‘自杀’二字格外敏感,追问,“怎么回事?”

“邻里说高小贝打小性格就十分敏感脆弱,尤其奇怪的一点是她从不跟男生接触,校园文化周学校要求穿裙子她都不穿,说她打小跟贞洁烈女似的,所以邻里都很意外她大学竟然谈了个男朋友,结果毕业跟男朋友谈婚论嫁时双方父母都极力反对,高小贝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邻里似乎对高小贝会跳河自杀不觉得太意外,都说她从小就十分别扭古怪,性格很极端。”

露露继续说:“我去打听高家的时候周围邻居都以为我要打听的是谢瑛。”

“高家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但高茂新上面还有个哥哥,他哥哥的老婆谢瑛的亲妹子来头可不小,是咱们市首富的老婆,这跨阶级跨得可牛逼了。”

“我就说我打听高家的时候那些邻里怎么对我都没防备心,原来之前就经常有八卦记者去打听高家。”

“我想想,”叶槐闭上眼睛头脑风暴。

周奶奶失踪前给她安排了相亲,相亲对象叫高有能,高有能说自己是独生子女,看来他家的家庭内部关系一般。

而高家…

叶槐提炼信息:

重组家庭,继母,继母带着个女儿,从不跟男生接触,性格古怪,自杀。

她姐姐是自杀,周奶奶的女儿翻案前的说法是孕妇跳楼自杀。

又是自杀。

叶槐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丝丝缕缕看不见的线在牵引着她去揭开什么。

可是那浓厚的雾霭后面是什么?她要怎么做才能抽丝剥茧?

叶槐一遍又一遍重复回想所有细节,猛然睁开眼睛,“露露,高有能的继母和继妹是哪里人?”

露露顿了一秒,然后双眼也迸出熠亮的光,“你是怀疑…我明天再去打听一下!”

“你今年给你姐姐烧纸了?”露露又忽然问。

“没有啊,还是像往年一样,带着小云给我姐姐磕个头上柱香。”

露露嗅觉十分厉害,鼻尖在叶槐的衣领处掠过,又停在叶槐捧着书的手指轻轻嗅了下,“可是今年你身上除了有股檀香味,你手上还有淡淡的烧纸的焦味。”

叶槐回忆了下,“我和小云碰巧在寺庙里遇到她的班主任了,”那是个和气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戴一副无边框眼镜,讲话客气,不会让人感觉到老师和家长之间分明的一高一低的气场压力。

叶槐想起,那时站在石台阶上,风吹过,迎面而来一股对方身上浓郁的檀香味,“我和对方礼节性握了下手,估计是从她们班主任那里染到的。”

半夜,叶槐手机响了,是睡在隔壁房间的露露来电。

叶槐接起来,“怎么了露露?”

露露语气快而急,“槐姐,快上网。”

叶槐清醒过来,听见她说:“周奶奶的尸体找到了。”

深夜凌晨两点,网络上一片热闹狂欢。

叶槐心脏砰砰直跳,大脑一片麻木,在摇晃的记者镜头里看清了一个男人的面孔。

左右两个警察控制着男人押上警车。

是几个小时前,叶槐才在寺庙里见过的,叶云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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