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救人不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还掺杂了许多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
万一他真的拉下去了怎么办?帮他擦身吗?帮他换裤子吗?
“兄弟,要不商量一下。你今天就先忍忍。不对,光忍今天也不够,要不一直忍到睡醒。不然你忍心让我这么个妙龄女子帮你擦屁股吗?你也会不好意思的对不对?”
男人毫无反应。姜姀看不出他到底算是答应还是没答应,自嘲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我知道人有三急,这东西忍不住的。”
她先把药汁喂了,而后来到屋外,对着四四方方的小院发呆。
院子里放着的,还有沈猎户先前卸下来的竹子。
起初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要一次性砍这么多回来,还专挑这种枝干粗壮的。现下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有些事儿对于脸皮薄的人而言不适合挑明了说。
用手比画了下长度,她看着屋檐下放着的柴刀发起了愁。
真要用它把这些竹子劈开吗?也太为难刀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得去沈猎户家一趟。只不知夫妻二人现下是否还在睡着。
不过篾刀还有锯条什么的向来都放在屋外,大不了她借过来快手用完,再给他们还回原处去。
这般想着,她冲小果喊了声:“果儿,娘亲去你沈阿公家一趟。你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记住了吗?”
小果屁颠颠地跑过来:“娘亲,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想娇娇姐姐了,想去看看她。”
“也行。”
反正家里躺着的那位不需要人照看。大白天的,也没有豺狼虎豹会出山吃人。
他们这一带,实际距离深山腹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大部分时候不会有野兽光临。要不然她在屋外用虫子和米粒布下的陷阱,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飞禽落网了。
路上,姜姀叮嘱道:“咱们过去了先不要大喊大叫。昨夜你阿公阿婆都没睡好。万一他们正在补觉,那咱们就不要惊扰她们。反正以后能来玩的机会有的是,不急于这一时。”
小果笑道:“娘亲我记住了。一会儿我悄悄地,就在门外瞄一眼。要是人还睡着,我扭头就跑,绝不打扰她们。”
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两人行至沈猎户家。
却不像意料中的大门紧闭,家里炊烟正起,也不知灶上在做什么菜,闻起来像是在烧肉,还有股馋人的酱香。
姜姀蹑手蹑脚地进去。小果跟着她,在灶房边上探出个头。
见着她俩,兰英婶脸上笑开了花:“哟,你们怎么来了。”
姜姀把两人造访的目的都说了。
“锯条在哪你清楚,自个儿拿就好,跟我还客气啥。”
她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帘子:“娇娇和她爹都还在睡着呢。我想想这家里总得有个人起来做饭,便没多休息。她爹回来把你那的事都和我说了。怎的,你也不打算歇歇吗?”
“还不能,还有问题没解决呢。”她把照顾病人的难处同她道来,
兰英婶笑眯起了眼:“照顾病人哪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我看你就是在山下的时候画本子看多了,想当救英雄的美女可没那么简单。”
“您就不要再揶揄我了。这么大个人就躺在我屋里,总不能像沈叔说的那样再给他拖回去吧。”
“他那也就是纯粹的玩笑话。他这人最心软了,最多不过见那人是个男人,又生得那种样貌,总觉得和从前欺负娇娇的是一类人。你既帮了他,那我自然支持你一帮帮到底。”
姜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明白,沈叔那是在替我着想,自然没把这些玩笑话放在心上。”
“不过我先前说什么来着?我记得前两日是不是刚同你说过,你的桃花要来了。”
“您说什么呢,什么桃花不桃花的。我已经不记得这事了。”姜姀扭捏了下,“无论这人是男是女,只要他躺在屋外我都会救,哪和这些有关系。”
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兰英婶道:“好了,不闲唠了。我去给你拿你沈叔的衣裳。需要剪子吗,要不要给那个人做个开裆裤什么的?”
“您一并借我吧。到时候用完了一起还回来。”
兰英婶越想越好笑,脑子里满是大老爷们穿开裆裤乱跑的画面,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善人也难当啊,这事儿怎就给姜姀遭遇上了。
她从衣柜里翻出两套旧衣来:“也不知道给他穿着合不合身。这衣裳你也不用想着还了,都是在柜子里放了多少年没再穿过的。你看袖子这里,破成这样也没补。”
“能借到衣裳就已经很好了。要实在没衣裳可穿,我都打算把那人剥光了搁在竹排上嘞。”
“去去去,说什么胡话,孩子还在呢。好了,你俩快回去罢,我这里忙着做饭呢。一会儿娇娇醒了,要饿着肚子,又要哭闹了”
回到草屋,姜姀照着那人的身体丈量了下形状,在其中一条裤子的裆部剪开个口:“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到时尽管拉下去,下面有东西盛着呢。只是这屁股我就不帮你擦了。万一红了痒了你可别怪我。只能怪你这么大个人,自己照顾不了自己。”
在旁听见后,小果捂着嘴偷笑。
姜姀用锯条把竹竿锯成差不多的长度,依照做竹筏的方法把它们捆在一起。
觉得高度还不够,又在竹排下面垫起一层,双排合一,做出了一张能把人架高的简易床。
要不是这玩意儿比直接睡在地上舒适性还差,她高低给自己也做一张。
床的中间被锯出个四方的开口,用于接纳男人的排泄物。至于那底下,用树叶草木灰还有茅草垫着。万一真拉了,卷起来拎出去用水一冲就成。
姜姀嘟囔着怨念:“我活了这么些年,都没帮人伺候拉撒过。没想到第一次端屎端尿就要献给你了。你醒来以后怎么报答我?能不能多赔我点钱。毕竟日子不好过呢,你就当劫自己济贫一下,弥补弥补我对你的辛苦付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帮男人换衣裳了。
她把小果到屋外玩去,自己则是把门窗都关上,避免他二次受风着凉。
把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托起来,姜姀的脖子与他的脸颊有了短暂接触,似乎感觉比昨夜烧得退下去了一些。
总觉得胜利在望,她帮男人把里衣给脱了,露出一对坚实的臂膀,轮廓有致的胸肌,以及线条硬挺的腹肌。
“身材倒是不错,看起来也白白嫩嫩,真不知道从前是干什么的。”她心里咯噔一下,“连里衣都穿得这么人模狗样,不会是鸭子吧……”
“还真有可能啊。所以才得罪了仇家,觉得你勾搭了她媳妇儿,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不行,你可得快点醒来。我是真的好奇你从前的事儿啊,必须得说给我听听。”
说着,帮他套上外衣。
沈猎户的衣裳给他略小了些,不过整体算是合适。至于这裤子……
她本想闭上眼睛帮他脱去,可她视线受阻时候手就容易乱摸,万一摸到了些什么,那不是更尴尬了。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她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双手忍不住发颤,偏男人身体又重,她费了好大一份力,才把最里面那层给剥下来。
“造孽呀。”
看向下半身光秃秃的男人,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比在火堆旁炙烤还要滚烫。
不过嘛,别的不说。怪不得是做那生意的,那个确实不小嘞。
三两下的,姜姀帮他把裤子穿上。
问题又来了。她发觉剪开的□□有点兜不住口口,只好把换下来的里衣缠在他腰上,打了个结。
绕着他的四面走了一圈。总算大功告成了,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到露在外头的东西。
她对自己的手法感到相当满意,蹲在那人身侧对他小声说了句:“我觉得吧,你醒来以后不仅要给沈叔磕一个,还得给我磕一个。我今日可是豁出去了。不行,我得去洗洗眼睛。”
屋外,小果正在溪边摆弄背篓。
看她娘亲下过两次,她心里对这小物件的放置也基本上有数了。
埋到了一个相对深一点的位置,她用石头把鱼篓卡住,让它不至于被水流冲跑。
姜姀从背后提点她:“反啦。鱼儿喜欢逆流而上,得顺着水流下篓子。”
小果又呼哧呼哧地好一顿摆弄:“这样子对吗娘亲”
“是这样没错。我们小果就是聪明,学什么都快。”
舍不得从溪边起身,小果蹲在岸上,又是玩石子又是打水漂,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姜姀见状,坐到屋檐下,找了个既能晒到太阳又吹不到风的地方,就地打起了盹。
本以为在屋外会睡不踏实,没想到太阳烤在身上暖融融的格外助眠。
她梦见了自己还在山里开民宿那会儿。那时的她因为受不了大厂工作对生活的侵占,从而选择创业谋生。
在山里的每一天都是自由自在的。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有时候捧一本书就能在太阳底下坐整整一天。
生活返璞归真,一切烦恼都被抛在了脑后。
这或许正是她想不起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烦心事的原因,就像那段被她遗忘的童年一样。
忘了就忘了吧,梦里她说,好好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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