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只坐上会客沙发,一诺将小背篓放小茶几上,摸了摸他的小鸡朋友。和钟贰沟通的老板无意看向这里,结果被展翅飞出的白鸡吓一大跳。
吓得老板都快语无伦次了,“哎哎哎,这……这鸟……这鸡不会拉屎吧?”
一诺把鸡抱回背篓,小拳头轻捶了鸡头,白鸡就老老实实地窝在背篓里。
一诺这才看着老板道:“叔叔,我的鸡会拉屎哟。不过它今天已经拉了,不会拉你这儿的。”
好歹是顾客,“……行吧,小朋友你要看好它哟。”拉屎都是小问题,主要是这鸡看着能飞,要是控制不住拆店那就有的扯了。
任易:“放心,我会看着。”老板没再说什么,去准备设备去了。
任易将钟贰的包放在背篓上,包够大,遮完了背篓口,里面的小鸡看着任易消失在包外的冷漠眼神,不敢叽咕,也不敢动。
白鸡:呆若木鸡。
钟贰带着两小只又排练了两遍,然后走进录音室开始录音。
钟贰一开口,玻璃外本来懒散坐着的老板,一下就坐直了身体,这次的顾客唱得很好听呀,还很还原,甚至因为设备的加持,比嘻嘻视频里的博主唱的还要好一点点。
最近他都录了好几次这首歌了,还是这一位客人唱得最好听。一个小时还有富余,一诺唱得太大声了,需要重录。
唱第二遍的时候,老板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给里面的一大两小录了视频。
任易在玻璃外看着,钟贰唱歌的时候非常专注,好像全身都在发光。对比下,旁边两小只嬉皮笑脸的,没了第一遍的拘谨,但小眼神里也透露着认真。
录完后,老板几分钟就修好了两小只不足的部分,顺便将他拍的视频一起打包发给了钟贰。
任易看着钟贰等品牌方的回复,看时间快要到中午了,便找老板推荐了附近一家炒菜。
等钟贰那边没问题了,两人一人牵着一只崽子去吃饭。
这家饭店不愧是老板极力推荐的,任易和钟贰点的茶香鸭、酸菜鱼、椒香薄脆荷、红糖阴米粥都不踩雷!
钟贰给两小只夹了没刺的鱼腹,小千金特别喜欢吃,连着吃了好几块。
堂食的人挺多,几人在外面吃饭还保持着一定的矜持,吃到最后也只有一诺一人放开了嘴,一手拿着一坨酥脆的鸭子啃,看得小千金只咧嘴。
不过一诺百忙之中也没有忘记他的小鸡朋友,空出手来后,就盛了一勺米饭放进背篓里。
小鸡窝在背篓里啄啄啄,一诺靠在椅子上嗦嗦嗦,还是任易一个暴梨敲下去,才没继续发出死动静。
一诺:默默流泪&小心翼翼啃骨头。
下午几人找了个人相对少点儿的景点,逛累了坐在台阶上休息。
几人一人拿了一瓶喜乐奶喝着,小千金仰着头,正准备喝最后一口时,一个提着尿素袋的老太婆一把就将奶瓶抢走,咚的一声丢进了袋子里。
千金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婆就走到一诺旁边,正准备抢瓶子时,背篓里的白鸡猛得一啄,老太婆吃痛的收回手。
还不等旁边的任易站起,老太婆哇哇大叫着耍泼:“这儿小屁孩儿怎么回事?懂不懂尊敬长辈,这只死鸡咬伤我,赶紧赔钱!”
老太婆张着被鸡啄破皮的老手,大声嚷嚷着赔钱。
任易看着倒打一耙的老坏人眉头一皱,站起身冷漠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干抢劫的勾当,我弟正当防卫,你还有脸讹钱?”
老太婆佝偻的身形笼罩在任易高大的影子里,她心里头有些怵,见周围有人围拢过来,又有了些底气,她可是弱势群体,这些有钱有闲的游客最喜欢看热闹,帮腔表面的弱者了。
她立马反击回去:“你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哪儿是在抢,我这是搞环保,爱护公共环境!赶紧赔钱吧你,有钱旅游,没钱赔钱?”
周围人看着任易和老太婆议论纷纷,不过台阶上的其他游客也有被她抢瓶子的,有的还有一大半就被抢走倒了丢袋子里,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时候就和围观的人揭示老太婆的恶行。
钟贰走到任易面前,面无表情地和老太婆对视,半年不见,她还是一样恶劣自私。
老太婆也就是钟老太,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高大男子,一时没认出来是被她赶出去的钟贰。
钟贰被她赶出去时,瘦长得像根竹竿,还常常带着讨好傻气的笑,和眼前体格健康的英俊男子差别很大。
不过钟贰并没有给她多的时间回想,直接点名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被你赶出门的钟贰,怎么,不认识了?”
钟老太听见他说是钟贰,顿时好笑起来,“你说你是那个痴儿?鬼信呢,你咋不说你是早死的钟成呢,笑死个人呢。”
钟贰难得和她争吵,既然来了省城,就得找找她的茬儿。
他回头看向任易,正要开口,便见任易愣在那里,顿时反应过来,他之前还没有和任易说养父去世的事情。
千金和一诺分别扒着任易的腿,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看起来很伤心。
钟贰看着任易难受的样子,内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不仅是因为养父的去世,更是受任易情绪的影响。
钟老太还准备要钱,盯着钟贰,越看越像那个傻子,心里一咯噔,真担心钟贰回来了,这不傻了第一个就是得找他们算账,越想越心虚,趁着钟贰转身赶紧溜了。
钟贰看着时候不早了,带着任易三人去了附近的酒店休息,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和任易说。
之前他担心任易伤心,受不住打击便瞒着,瞒着养父的死讯,也瞒着自己想要报复的心思。
现在见任易失魂落魄地坐在标间的床上,报仇的心思早就飞走了,只想着要怎么安慰他。
任易感觉身边的床铺下陷,他心里乱得很,之前担心钟贰离开一直避免问钟贰以前的事,现在听闻大伯的死讯,他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他看向正要安慰他的钟贰,问到:“你能给我说说我大伯的事吗?还有你的,我很想知道。”
钟贰点点头,轻声道:“你大伯是我养父,几年前养父儿子溺亡,同年收养了被洪水冲走的我,当时我被救后发高烧烧傻了,养母一直不支持收养我,后面两人离婚,养母带着姐姐嫁到外省去了。”
他其实现在想来,养父养母的矛盾如何都避免不了。一个因为失子和同情心,将感情寄托在同样受灾的孩子身上,同时又用工作逃避,越来越不顾家;一个清醒地意识到儿子已经回不来了,却还要每天不得不照顾逐渐代替儿子的傻子。
矛盾发生在无数个平常的日子,最终爆发在一个加班的晚上。第二天两人离了婚,养母带着姐姐和所有存款走了。
他和相处很少的养父相依为命,后面养父工作越来越出色,常驻外地,他两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今年年初钟老太不知怎么说服养父的,搬来养父家里照顾钟贰,后面她儿子孙子陆陆续续搬了进来。
直到今年5月份,钟老太样子都不装了,直接将他的户口转到钟家村,将他丢在去钟家村的大巴上就走了。
在路上,钟贰在钟老太的打骂下才知道,原来养父在外地,凌晨猝死了。钟老太儿子去外地草草将养父的遗体烧了,丢下骨灰,带着公司的赔偿就走了。
后面钟老太一家为了独享房子和赔偿,就合计将钟贰送走了。
任易知道事情始末后,心脏抽了几抽,眼眶一圈红晕,以前大伯的种种事迹似乎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堂哥几年前就不回来玩了,为什么一直和妈妈联系的大伯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一下子得知两个亲人去世,让他精神有点儿恍惚,一边觉得难以置信,一边又用一些反常的事情来说服自己。
钟贰看着他痛苦,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他,这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伴着。
原本旁边探索房间的两小只也围上来,四人抱成一团。
十几分钟过去,任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看着钟贰道:“你知道大伯的骨灰在哪里吗?”他至少得让大伯落叶归根。
钟贰摇摇头:“我们明天去问钟老太。”正好他也要去找找对方的麻烦。
晚上任易在仙人掌平台请了假,事后怎么也睡不着,他也不想用睡觉来逃避此时的心情。
他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千金,轻手轻脚起床,路过钟贰和一诺的床铺,坐在浴室的马桶上发呆。发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翻看,可是新手机上并看不到大伯以前的聊天记录。
翻看大伯的朋友圈,除了几条工作的转发,并没有生活的分享信息。
他又翻出自己以前的企鹅空间,突然发现里面竟然也没有任何可以怀恋的分享,是了,之前这个账号是妈妈在用,除了官方的转发,再无其他。
任易又盯着手机发呆,等再次躺回去睡觉的时候,录音时老板拍视频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多记录一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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