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姜烬文有些愣神。
姜子锌不是回孤儿院,和院长一起照顾小孩子去了吗?
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祁简州身边?
眉毛微微一拧,下意识就想回到卡座上,去拿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发。
可就在手扶上门把手的那一瞬,掌心下冰凉的触感好似蔓延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前些天在教室里姜子锌对自己说的话,好似还历历在目。
他说不可以,换做别人,无论是谁都不行,他在远处跟监控摄像头似的,盯了祁简州快五年……
姜烬文唇边泛上一丝苦涩的笑:“班长,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就不过去了……”
“你帮我好好照顾他,改天肯定登门感谢……”
挂断电话后,姜烬文重新回到了卡座上。
“还玩摇骰子呢?无不无聊啊你们,换一个换一个,哪个喝的猛咱就玩啥。”
“今晚的消费,本少爷买单!你们不把我喝趴下,不准走。”
明明目前酒桌上面的酒水也没花多少钱,但他们还是十分捧场,欢呼雀跃。
辛辣的酒水顺着唇角滑落至领口,随后消失不见,像是能将所有的苦涩一并带走。
在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的时候,只有邬洋一个人暗戳戳的喊来了服务生:“那什么?你们这最贵的酒给我来两瓶,啊不!四瓶。
“10分钟后来首歌,他不爱我,然后——往他头上放5个礼炮。”
服务生对这几个小少爷熟悉的很,比了个ok的手势,脚步雀跃的就去准备东西。
不出预料,10分钟后的姜烬文已经喝的一麻一麻的,趴在桌子上抽抽噎噎,眼看就要深夜网易云。
突然间炸响的礼花筒给他吓得瞳孔一颤,猛然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DJ版的他不爱我,适时响起,周围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他看过来。
姜烬文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视线飞速在昏暗的环境中锁定了一个人,几乎是咬牙切齿:“邬洋!我他妈的——”
眼见他还在那边偷笑。
姜烬文站起身作势就撸袖子:“没有你这损友,我早走出来了!不行,你今天非得挨两下不可!”
日子好似风平浪静。
三天后,躺在医院隔离室内的姜子锌,逐渐恢复了神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薄荷味,像是只要别人多吸一口就能让其呛死。
他的胃里不断抽搐,一股又一股的恶心感翻涌。
抬起颤抖脱力的双手,抹了一把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缓慢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熟练的伸手拉开床头柜,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许多速食食品。
可足足三天都没怎么进食的姜子锌,只是从中拿了一颗不起眼的糖果,拆开包装纸放入嘴里。
糖果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令他皱眉,但胃里的那股恶心感终究是好了不少。
他是在进了隔离室之后才逐渐失去意识的,还能记得自己被送往医院的这一路,双手死死拽着祁简州的衣服,不愿意从他身上离开。
虽然自己一直在呢喃,不想来医院,但祁简州又怎么会听一个病患的话,最终还是把他送了过来。
不想来医院的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隔离室的价格实在太贵……
外面差一点的隔离室,大概五十块钱都就租到,中等的也不过就百来块。
而医院里面硬生生要五百块钱一天,他一住就要三到七天不等,这种天价房间他怎么可能住得起?
但来都来了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房间内忽然响起的排风扇呼呼声,换回了他的思绪。
床头柜上的手机插着电,应该是祁简州帮忙弄的,手机旁摆着的那一串钥匙自己再熟悉不过。
重要的东西没有因为那一次摔倒而弄丢,他松了一口气。
姜子锌一点一点挪向床边,准备先去冲个澡,收拾一下自己。
结果在看清地面的一瞬间,他有些顿住了。
床边的地面上,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大叠衣服。
夏季的短袖,秋冬的打底衫,冬天的毛衣。
全部都是贴身衣物。
而无一例外,那堆衣服全都是饱经风霜的样子,皱皱巴巴,就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之后,才远远丢开。
心中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伸手捞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件衣服。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清新的薄荷味混着一股淡淡的海盐柑橘味,便主动钻入鼻腔。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究竟来源于谁。
姜子锌的脸色骤然间爆红,严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原本模糊的记忆逐渐开始清晰起来。
他就这么,抱着祁简州的衣服过了三天?!
双腿开始打着哆嗦,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力气以及手段,啪叽一声直挺挺的侧倒在了床上,好似直接石化。
怀中的衣服还没丢开,那股香味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蛮横的从鼻腔钻入直冲大脑。
忽然间,身后响起了一丝丝机械运动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就看到一件纯白的衬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托盘上,通过一个半封闭式的机械窗口被送了进来。
机械手臂回收,窗口再度被死死关紧。
白衬衫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的特殊时期根本没有完全过去,明明距离不算近,姜子锌就好似已经闻到了上面传来的味道。
淡淡的海盐柑橘味,在不断诱惑着他向前。
“不能,再糟蹋衣服了。”像是对自己的催眠,他开口喃喃。
视线终于僵硬的,一点一点从那件衣服上挪开。
姜子锌做了一个深呼吸站起身,将地上散落的衣服全部捡了起来,可双腿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迈向了那一件衬衫。
站在托盘前,上面毫无收敛的信息素直钻鼻腔。
最终,他决定不再为难自己,伸出手,拿起衣服搂入怀中。
三天……加上这件白衬衫,一共九件衣服……
恍惚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抱着怀里的衣服走向了门口,耳朵贴向门缝。
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
祁简州……人真的好好。
明明他们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过话,聊过天,顶天了就只能称得上一句高中同学,就连说陌生人都不为过。
两人上次聊天的氛围,甚至都能说得上是糟糕,可他还是会这么不留余力的帮助自己。
自己何其幸运。
姜子锌将那些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床头,顺手将房间内净化信息素的按钮打开,便走去浴室洗漱了。
身上全是浓烈的信息素,不收拾一下,还真走不了。
医院里面准备的设施以及物品还是比较齐全的,有专用的去□□素沐浴露,就连洗衣机和烘干机都有。
只能说五百块钱一天花的值。
当他将一切都收拾好,从浴室里面出来之后,房间内的信息素也净化的差不多了。
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姜子锌正好将衣服的最后一个扣子扣上。
拿上自己的手机和钥匙,将祁简州衣服全部都挂在手臂,随后便拉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小护士,在她的身后,并未看到自己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猜测到对方可能已经走了,但他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失落,祁简州能一天来医院三趟,给一个陌生人送衣服就已经很好了。
他也并没有期待什么。
“姜子锌先生,我们这边注意到您房间内信息素的浓度有所下降,因此猜测您特殊时期应该已经过去了。”
“由于您平常有在注射lose effect,因此我来看一下您的身体情况。”
姜子锌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很好,不用检查了,缴费的地方在哪里?”
身体情况他自己是最清楚的,目前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有点低血糖和饿了几天有点营养不良。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出院,然后去保险箱店拿自己的药。
还没等小护士开口劝阻,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祁简州虽然已经料到了,姜子锌这几天应该不会好好吃饭,但他也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脸色居然能差到这种地步。
仅仅是短短的三天时间,面前的人就足足瘦了一大圈,面色惨白到泛着青紫,眼眶下乌黑一片。
裸露在外的手腕,好似轻轻一掐就能直接断掉。
姜子锌摇摇头:“我还有事,这几天……谢谢你。”
祁简州没吭声,只是走过来,从他手中接过的那一大堆衣服。
空气中的薄荷味是散的差不多了,但在衣服上残留的香气,却没有那么容易散去。
当衣服被接过来的那一刻,浓烈的清香直钻肺腑。
祁简州微微垂下了眼眸:“现在是上午9点,你立马就要走的话,相当于浪费了五百块。”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姜子锌整个人微微一顿,紧随其后的就是五百块三个字,不断的在他脑内盘旋。
心脏微微抽搐,肉疼好像已经变成了实质化。
可是他还得去拿药……
不仅仅是因为他存东西的那一家保险箱店,下午4点就关门。
也是因为他实在不习惯,后颈的腺体只要稍稍一不注意,信息素就会逐渐往外溢散。
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心慌。
祁简州抬起头时,明显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动摇。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不明显的弧度,眼中满是关切,继续道:“事情不着急的话可以再拖一拖,如果很着急,我能帮你。”
姜子锌抬眼时,眉宇中带上了一丝丝为难,像是下定了决心:“我需要lose ef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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