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的状态应该很稳定吧？不会突然失控，变回原形什么的吧？”
梁珣主要担心这破旧的建筑万一被拱塌了可怎么办。
“你放心，”阿康拍着胸脯保证，“像我这种能申请在人间界工作的，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稳定性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梁珣松了口气，“我最近在放假，等假期一结束，我就得去上课，平时就不会常在这儿了。所以一般情况下，这里就你一个人。当然，如果你干得好的话，我会给你涨工资。”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付现金的事儿，但要是让他拿出灵石，那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要他的命。
“我一定好好干！”阿康不想丢了这份工作，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现自己。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我该干点儿什么？”
梁珣很欣赏他的工作态度，看了看时间，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便说：“这儿有个收藏室，里面堆满了破烂儿，咱们先稍微收拾一下，然后再吃饭。”
阿康挽起袖子，信心满满：“都交给我吧，我最喜欢收拾东西了。”
“这些都是我堂叔留下来的东西，”梁珣带着他走到储藏室门口，“咱们把它清理干净。”
储藏室里杂物堆积如山，阿康却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把这屋子收拾出来吗？小意思。”说完，他弯腰搬开了一台21寸的旧式电视机。
就在这时，梁珣眼角余光瞥到储藏室深处似乎闪过一道红光，快得像幻觉，等他眨了下眼，那光芒就消失了，但他确信自己没看错。
这里面肯定藏着宝贝。
梁珣摩拳擦掌，也弯下腰开始清理地上的杂物。可就在这时，干得起劲的阿康一转身，差点把他撞倒。
“老板，你去歇着吧。”阿康从杂物堆里拽出一个琴键几乎掉光的电子琴，笑着说。
既然员工这么勤快，梁珣这个老板自然也没必要逞强。
“那你好好干吧。”他拍了拍手，“我去想想中午咱们吃什么。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阿康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我随便订了。”梁珣慢悠悠地走开，来到大厅柜台后坐下，翘着腿打开了订餐软件。
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柜台最底层摆着一个像是房屋模型的东西。他弯腰拿出来一看，是个微缩景观：一座古风客栈，后院种着一棵大树，布局几乎和这个山海招待所一模一样。
想起魏赫之前的话，梁珣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负责供给能源的装置。
凭着以往的经验，他知道只要事物还能正常运行，最好别乱动。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模型放了回去。
这时，梁珣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件物品上，那是他从旋龟退掉的客房里捡到的一块硬物。
他抠了抠，确认是块龟壳的碎片，他记得这龟板可还是一味药材呢。
所以，应该能卖钱。
他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程峰：【龟板，你收吗？】
过了一会，程峰的回复就弹了出来：【收】
梁珣本以为这旋龟脱落的角质层卖不出去，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
【今天15点，老地方】
【还是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吧，来这儿如何？】后面附了个坐标，是家高档茶室。
确实比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隐蔽，反正花钱的是对方，梁珣无所谓：【OK】
点的外卖很快就到了，梁珣取回，对着还在收拾储藏室的阿康喊：“先别干了，吃饭吧。”
“这么早就吃？”阿康探出头。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来吧，反正这些活儿也不急。”梁珣走进厨房，催促道：“快洗手，吃吧。”
阿康洗完手回来，见桌上摆着红辣辣的炒米粉和黄澄澄的炸鸡，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坐下就开吃。
梁珣一边吃一边问：“你收拾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最里面墙角有红光？”
“红光？”阿康摇头，“没注意。”
“那你留点心，收拾到墙根时小心点儿。”
“明白。”阿康擦掉嘴角的酱料，试探着问：“那个，你啥时候跟我签雇佣合同啊？其实很简单，签个字盖个章就行。”
“吃完饭就办。”梁珣看出这事对阿康挺重要。
饭后，阿康立刻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梁珣扫了一眼，大概是雇佣他为员工并允许他留宿人间的确认函。
“在这儿签字，再盖个章。”阿康指着空白处说。
“签字简单，但章……”梁珣皱了皱眉，见阿康一脸紧张，忙安抚道，“别急，我找找。”
他走进值班室，也就是卧室，翻箱倒柜，很快在一个铁质月饼盒里找到一堆票据和小物件，其中就有一枚印章，上刻“山海招待所印”六个字。
梁珣拿着印章回到厨房，晃了晃：“找到了。”
阿康眼睛充满了光辉，目不转睛地看着梁珣签字盖章，松了口气：“太好了，搞定了。”说完，他从裤兜掏出一枚邮票，舔了舔背面，贴到文件上。
梁珣眼睁睁地看着贴上邮票的文件“嗖”地一声穿过屋顶飞了出去。
“这就行了？”
“行了！”阿康兴奋地说：“如果一切顺利，我就能拿到人间界的身份，到时候还能办银行卡和手机卡。”
“总而言之，你们要长期留在这边，得有个正当理由，比如被人雇佣？”梁珣好奇道，“不然会被抓回去？”
“对，”阿康点头，“最近三界经常联合执法，管得越来越严了。听说最近好些在人间游荡几百年的大妖都被抓了回去。千言万语一句话，谢谢你，老板！”
说完，他竟双手抓住梁珣腋下，把他往上一抛。
梁珣只觉得双脚离地，整个人腾空而起。
在他记忆中，只有幼儿园时被体育老师这么抛过一次，连爷爷奶奶小时候都没力气这么玩过。
如今他都长到178.5了，没想到有这一遭。
阿康像举洋娃娃似的，把梁珣反复抛了三四次，才乐呵呵地把他放下。
梁珣刚一站稳，就正告道：“我明白你很高兴，但别再这样了，尤其刚吃完饭。”
“对不起。”阿康挠了挠后脑勺，真诚地道歉。
“下不为例。”梁珣摆摆手，“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可以帮你带。”
阿康摇头：“没有。”
“那行，下午你继续收拾储藏室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梁珣把龟壳塞进背包，出门前考虑到路程和收益，干脆地叫了辆网约车。到了茶室，服务员直接把他领进一个包间，看来对方早就安排好了。
包间里，梁珣只见到了程峰，卞青林并不在场。
不过，无所谓，他从包里将龟壳碎片拿出来，“就是这个了。”
“一万块，你意下如何？”
梁珣发现程峰根本没有验货，有一种不管他拿出什么都会照单全收的样子。
此时，程峰的耳边响起了少爷的吩咐：“呵呵，这小子跟我玩奢侈品配货呢，想买他的灵石，得先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行，我出价一万，你去把龟板收了，之后也不用拿给我了，你自己留着吧。”
所以，程峰才爽快地出价。
一万块已经超乎梁珣的预期价格了，真是客人浑身都是宝，角质屑都能卖钱。
他痛快地把龟板交出去，“成交！”收了钱，高高兴兴地走了。
程峰掂量了下手里的龟板，心想市场价也就几十块一斤，花一万块买这玩意，少爷依旧难改冤大头本色。
下班后，拎着龟板回到家，他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老爸扯着嗓子在接电话：“玉帝？什么玉帝？”
程峰叹气，快步走过去，抢过电话，就听那边的人说：“是这样的，我们是快递公司，这里有一份您的快递……”
“死骗子。”程峰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把电话挂了？”程老头瞪眼。
“你助听器呢？”程峰问。
“明明跟他奶奶遛狗去了。”
“……算了，算了。”程峰无力地摇头，不想再跟耳背的老爸浪费时间了。
这时，厨房里传来妻子的声音：“老公，你回来了，爸的冬虫夏草吃完了，得补货了。”
程峰低头看看手里的龟板，灵机一动，走到厨房门口，“这里有个龟板，先炖了，凑合一顿吧。”
“你从哪儿搞来的？”妻子虽有点疑惑，但还是接过来，洗干净后丢进锅里，加了些枸杞和红枣，慢火炖着。
睡觉前，汤炖好后，程峰端到老爹面前：“爹，喝滋补汤了。”
老头子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砸吧砸吧嘴，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就去睡觉了。
睡到半夜，程峰和妻子都听到客厅里有动静，睡眼惺忪的走出来，就见老爸正抱住自家狗子在摸。
程峰打了个哈欠，“爸，又怎么了？”
“真是的，你们遛狗倒是小心着点，它的脚被什么东西硌破了，一直在哼唧，你们竟然谁都不理。”老头子有些愤怒地道。
“啊？”程峰一愣，“爸……你听到它在哼哼？”他之前也听到了，但上班累了一天，加上声音并不大，懒得起床搭理。
“可不是，听着那个可怜。”老头子给狗子吹了吹爪子，“不疼了，上药了，不疼了。”
程峰妻子先反应过来，老公公不仅听到了宠物狗的哀鸣，此刻还跟他们对答如流。
她使劲拍了下老公，“你爸耳朵好了！”
程峰震惊又激动地道：“爸，你耳朵能听见了？”
程老头经提醒，也是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天啊，可不是！怎么一下子就听见了。就现在，外面有车喇叭在响，对不对？妈呀，这是奇迹啊。活了一辈子，终于叫我碰上了。”
程峰知道，这绝对不是奇迹，而是……
他想起了那个龟板。
是它的功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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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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