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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潮湧汐流

三月十八日,封妃大典。

楊菀之被封為淑妃,李瑛菡被封為妃,楚化被封為昭儀,撫養大皇男,另有賞賜。

儀式終在此時落幕。

令眾人意料之外卻也不太算意外的事,楊菀之沒有得到元昀仁所允諾的貴妃之位,雖然同樣位列四妃,但是保留貴妃的位置意味著隨時會有後來者填補,不過,她無所謂。

慕婧和楊菀之在長樂宮旁的古舊花苑裡自尋亭閣坐著,在那裡擺了她們和瀾笙等人搬來的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如同在王府西閣那日沏茶對飲,慕婧悠悠對坐著,自下往上看著高大的樹木透下來的陽光:「他是為了讓妳安分守己、別肖想其它?」

所以作為君王想悔便悔,特別是在予以楊菀之權柄之後。或許在這個時候元昀仁特別希望楊菀之勤謹恭順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千方百計地想辦法問他「我哪裡做錯了?」,或是讓楊菀之好好待在宮裡不動,他也可以施捨般前去勸慰。

不過,楊菀之月經來了。

這種時候,她自然以這個理由迴避。月經天生剋男,他們對此視為污穢不祥,說什麼元昀仁也不會在這時候來煩她。

楊菀之在自己搬來的搖搖椅上晃了晃道:「別說差了一級的名位,就是他們那些定下來的規矩禮法,每條也都是為了告訴我們『不配』。淑妃和貴妃,差很多嗎?貴妃可比肩皇貴妃為上夫人,淑、德、賢便由此落為中三夫人,不過這都是他們定的規矩罷了。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是等他落到只能受我發落的田地還好了。」

「妳說得是。」慕婧回道,話鋒一轉:「奪權貴在兵。冰鄔水寨有一支五千人的兵,妳要不要?」

楊菀之從搖搖椅上坐了起來。

慕婧含笑,遞給她一張材質特殊的紙:「上回妳替我查慕姓一族與元昀仁往來的事,我跟著派人去,便順手查到了。當年冰鄔寨在鄔長逡入贅後在外私生一男,該男後來失蹤。鄔長逡便放話,只要找到並認證為他鄔長逡的後人,便可接手冰鄔寨五千私兵,不過,這自然是武林閒話。」若是真的大張旗鼓,早就引起了朝廷的矚目,慕婧也是先從口耳相傳得來的消息,後續才去冰鄔寨探過虛實。

「鄔長裙......鄔長逡的男兒真的有與他有關的子嗣?」楊菀之問道。

三代還宗,這可不是什麼輕巧的笑話,楊菀之聽得多了,自然對此十分戒備和反感。

這不是什麼輕鬆的話頭,是實實在在的以男贅女家為女傢男家為公允的彌補、和不得已的錯失為謊言,然而實際上,仍舊是以昏因的名義企圖吞沒女人好不容易可以握到手的錢財,與支配的權力。

簡直是愚枉至極。

若是在外不斷有他們自己的聯結傳承,即使不算入他們原姓宗族,危害都足夠大,若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家產盡拱手他人,竟不知何人想出如此愚蠢的點子,降低對外人的戒備,深化對女繼承人的迫害。

女人想不讓男人知道她的孩子與誰有關,多的是辦法。

「沒有。但我可以告訴他有。」慕婧交握的靠在桌前,告訴楊菀之她想聽的答案,「鄔長逡是贅婿,他的私生男怎能保活於世上,冰鄔寨早些年早已派人暗中處理。鄔長逡雖說以五千精兵為名,意圖讓人向他透露他男兒的去向,可是這麼多年,他恐怕是不作念想。」

「尋得後人是其一,但我想,以他如今不能人道也急於和妻主族人對抗的情勢來看,得到能冰鄔寨繼承人是二,那麼那個人,為何不能是妳呢?」

楊菀之邊看著信中所述,大致的設想在她腦海裡成形,她說:「這個所謂的後人很好假裝,我們身邊有更多人可以更好地弄假作虛,但是更多的,是要湮滅真實事情存在過的證據。」

慕婧收緊袖口,「鄔長逡男兒已死,他也被人處理過,再也不能輔助生育。剩下的便是徹查有無他男兒曾經結識過的人,包括情人以及其她女人為他們生的孩子,這些我都會去料理,這漏子雖說是空得好鑽也得天獨厚,但是該小心的一樣不能少。」

「為何選我去假扮?」楊菀之收好那紙寫著暗語的信件,倒回去搖搖椅上。

「妳如今姓楊。」慕婧道:「就我所知,楊家有一支姚姓遠親,人脈單薄凋零,聽說早年間京郊姚家曾以招弟為由收養義女,但是後續不得而知,如今姚家也早就家世零落舉家搬遷了,由妳假扮,不只可以捏造出一個最貼合的身分,也方便控制真正的姚家。」

楊菀之冷冷道:「姚家老爺早死了,死於髒病。死得穢氣,姚老太也不敢向外說什麼,如今非所識的族人,還未必找得到她們落腳生根的地方。」

想起姚家如今的內情,楊菀之也是一陣不快。

「關於養女的傳聞,我不知道妳是如何得知,不過我可以告訴妳內裡實情,從頭到尾只是妄圖藉侍女的壽數給姚老太么男續命而已,有沒有真的讓人拜過祖宗見過宗族還兩說。不過姚家這點事,我會處理好。」

「這事全權交給妳處理。鄔長逡不姓鄔,是外婿改姓。妳作為與私生男有關的後代身分也不必跟著同姓,偽造成躲避逃殺而隨母姓也可,除了身分外,我會再交給妳鄔長逡留給他的私生男的信物。」

楊菀之道:「鄔長逡若知道有人替他在京中,怕是也會不安好心。若是有朝一日他在冰鄔寨被控制,他便只能仰仗我,那麼之後,我就是順理成章的冰鄔寨之主,不必受人控制。」

楊菀之覺得世事變化只在一瞬般,今天剛被封為入皇室玉牒的妃子,轉眼就準備要成為手握私兵的寨主。無論如何,這五千私兵她一定要拿到手。

就算日後免不了與冰鄔寨其餘人爭鬥,她也要試著爭一爭,看這把刀會鋒芒到何地步。

屆時,是談和後合作,還是單純地利用,也全在她的選擇間。

慕婧靠回椅子上,對楊菀之說,「這五千人,若是能得,此後就是完全交由妳處置。攻哪,守哪,招什麼樣的人,募什麼樣的兵,如何發展,如何找尋軍糧軍用,全都看妳自己籌謀規劃。」

慕婧只作用於提供消息給楊菀之,她聽後點頭,全然不將這件事視作無法做到的千難萬險,臉上滿是志在必得。

天色忽明忽暗,是天上一抹雲忽然遮蔽了陽光,慕婧向上瞥了一眼,忽道:「妳在司星監聯繫到的柳觀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雖說元昀仁拔擢大有讓柳觀賦擔責的意味在,但是到底她自己升了官階又幫了咱們,是好事。」

接手爛攤子也好,女人能做官的機會少,即使是對國政沒有重大參與,也未必能取得掌控局面的話語權,但這至少是起步,她們還要再更向前。

「皇家迷信,又以國運、子嗣為重,柳觀賦一番說詞正好說到點上。」楊菀之道,「她既被拔擢,以後有更多出面主事的機會。」

宮外,京城遠郊,一匹馬在黃昏的山林坡路上奔馳,而後停留在一間小廟前。

一名魁梧的女子打馬在破廟前,「請國師出來說話。」

回應她的是一陣氣流重拍在門板上的聲音,柳觀賦大笑,直接開了木門闖入。

「一別多日,愈發會戲耍人了。」門後出現的是一個精壯有力的中年女人,一雙精神飽滿的眼睛帶著些細察的意味上下掃視來人,柳觀賦自動自發地在進了門後將門關上。

「我這也是避免師尊這兒有人,先打草驚蛇一番。」魁梧的年輕女人眉開眼笑,對著屋內人一番胡言亂語,而後見到中年女子身後的另一名婦人,喊道:「姨。」

被喊姨的婦人樂呵呵地,替自己的徒姪開解:「非常時期,若非事出有因,觀賦又怎麼會突然前來找妳我二人。若是有人跟著,她這番倒不顯得是私心來找我們了。」

中年女人一嘆:「她是玄英祖師的正宗傳人,自然一舉一動受人矚目。怎了,如今宮中可是又有事?」

「師母有聽說過一個叫做慕婧的人嗎?」柳觀賦問道。

被柳觀賦稱作師母的天擎月思索片刻,後道:「最有名的慕家就是春江慕家了,還有誰?」

柳觀賦道:「宮裡的皇后也姓慕,但不是春江人。」

天擎月道:「不是春江人又如何?可是她的身分有問題?」

循日坐到她們兩身側,雖說這間屋子在外頭看來是一間破舊小廟,但是裡頭卻是很溫馨整潔:「妳說的是夕州領兵的那個慕皇后吧?這幾日我下山也有聽聞,如若她真的是春江人,不應該跑到夕??一帶去領兵,退一萬步說,就算她從春江跑到夕州,那何必執著自己從前的名字?」

「師姨說得對。」柳觀賦道,「我問她的身分,主要是想知道她與她的同夥拉攏我,是打算要我幹什麼。」

天擎月聽著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要妳做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柳觀賦道:「主要是,這件事是宮裡僅有的四位殿下,裡面的其中三位,合夥做的。」

循日皺眉,柳觀賦藉著道:「不是為了害另一個。」

天擎月問道:「什麼意思?」

柳觀賦把大皇男移去涴行宮一事大致事情說了一遍。

「雖然派人來找我的是錦屏宮的楊淑妃,但是真正參與到事情裡的,還有皇后慕婧、昭儀楚化,兩人一個是大皇男嫡母,一個是大皇男養母,但是從外人來看,她們不應有結盟的必要,也沒有同時動手的理由。」柳觀賦說出自己的看法,「所以,如有可能......」

「如有可能,那就是她們蓄意針對那個偽賊的男兒。」天擎月唇角上揚:「或許也是所有男人。」

「阿月這麼說並非空穴來風。」循日猜測慕婧她們的動機,道:「多有諸男聚於一地而生災患的。諸男侯動亂便不提,便是前朝梁朝郁氏,就有三代多位皇男都因先後感染病症不治而死的。她們不僅是隔絕了皇男受人照顧而生還的希望,同時也干涉了男嗣對后妃利益的綁定關係。」

柳觀賦道:「那宮苑所在的位置也離尚在京中的男王們的府邸頗為相近,看來她們確實在為自己掃清障礙,若是真是如此,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早日掌握情報。」

「比起查慕婧的來路,她們幾位的心思也要先知道個底。若是要連妳一同算上,也最好確定她們所謀求的東西。」天擎月道:「早說了在宮裡當差不易,是妳覺得既然女人佔了官職便不能退縮,不過看來如今都還好,過些日子再找人幫妳。」

柳觀賦道:「我能處理好的,師母師姨就不要太擔心了。」

「我們不擔心妳,只是先提個醒,免得妳無端遭人利用。」

天擎月拿出一卷地圖鋪開,道:「過幾日我和妳師姨會遠走邊關,行蹤不定,若無事便捎人帶信過來,妳別再來這裡找我們。」

柳觀賦看了地圖上的路線規劃,大概知道她師母和師姨要做些什麼了。

柳觀賦是穆國開國以來便輔於君側的柳姓一脈的傳人,她的師姥是柳玄英,但是比起司星監這一支柳姓族人,半道由男官刻意帶進來培養與之抗衡的天降英才、後被柳玄英收為徒的天擎月,比她們更多的,是靈敏的政治直覺和超出常人的判斷。

因此她知道,天擎月此番前去,必然是為了極為重要的事。

三人彼此再交代幾句,確保日後的行動,柳觀賦便再沉入夜色的薄暮中打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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