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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上章寺行

四月的第一天,闔宮眾人前往上章寺祈福。

薛兆盈窩在馬車裡,睏意讓她想裹緊被子悶頭大睡。

但現實不如人意,即使是走在官道上皇家馬車,仍然不免顛簸。

儘管從小她沒少來往京郊各地,但是實在是家中溫柔舒適的床睡慣了,來到宮裡雖說分例上沒少,但是東西是不能挑揀合自己喜好得了,每天能睡的時間也少,雖說慕婧不拘著她們禮數,但是她要是睡太多還是要被叫男太醫來的。

她討厭這種無事折騰的章程。

窩在被子裡強行讓自己昏迷卻仍保持清醒的薛兆盈想,自己生活條件富足,親人俱在人世,雖然母親含冤,但是依照慕婧的分析來看,姑母和母親都是有準備的人。

自己過得算是順風順水,想著報仇入了宮後也有人擔待自己的遭遇,若是真的無權無勢無依靠的人執意復仇,將會如何?

姑母與母親,甚至比她年些的慕婧的人,照拂她時,都覺得理所應當。

男皇帝卻對自己唯利是圖。

身處卑微的時候想著反抗復仇的人,在身邊的保護傘都被剝去以後,真能真心實意或者只是逢場作戲的和男皇帝過下去嗎?

不過是假造出一折深情癡怨的哄人戲碼而已。

她命好,很多人讓她看清楚事實,她身邊的倚仗多過於那些虛華不實的。若聽信了復仇逆襲攜手男帝的渾話,只怕也要將自己的退路斷盡。

不論是姑母、母親,還是慕婧,她們的羽翼將薛兆盈攏在其下,是告訴她,作為年長者、先驅者,理應要給她一個好的命途。

她吃著桃仁,腦子早已不知何時清醒了起來。

思緒還未往下延伸,就被打斷。是馬車外刮過的風聲和迎來的風打斷她的想法,而讓風灌進到轎子裡的是掀開簾子的慕婧。

「坐車慢,要不要下來騎馬?」慕婧彎著眉眼,逆著光,將還沒來得及過多思考的她拉離馬車。

後面的侍女很快為她牽來一匹馬,她翻身上馬,問慕婧:「我們可以騎馬?」

「可以。」慕婧走在前頭,沒有回頭。

薛兆盈翻身上馬,慕婧放慢了速度,讓她得以跟在慕婧的身邊,問道:「宮中只有特殊有功者,受特許才能騎馬上宮道。」

慕婧道:「我們不在宮中。」

薛兆盈道:「我們在皇家車隊裡。」

慕婧道:「宮道已被清場,前後有馬車包夾。」

薛兆盈道:「妳們怎麼找到藉口的?」

慕婧給了她一個眼神時一笑,又回過頭去:「馬車壞了,只能騎馬囉。」

「也就是說......」薛兆盈回頭看一眼,只剩一架載著姜衡遠與姮化共乘的馬車。

慕婧的另一側,另一輛馬匹騎出來,是楊菀之。

「他再不放我騎馬,我就要脫口說妳的壞話了。」楊菀之道。

慕婧道:「辛苦妳了。」

薛兆盈聽二人的對話,大約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慕婧稱馬車壞了,所幸她會騎馬,於是請命她騎馬跟隊,不防礙進程。楊菀之在元昀仁面前表示慕婧會騎馬她也會,大有絕不讓慕婧獨出風頭之勢。

薛兆盈不由得心中喟嘆: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假裝不和,彼此相爭,其實她們想要的往往是男人眼裡不值與她們相提的事物。

楚昭儀和李妃也是如此吧?

薛兆盈看得出來,方金銀也和她說過一些事,她知道如今後宮四人都是盟友,加她一個也是。

除了文凝暄。

文凝暄正式晉封了,在日頭出現的早晨曉諭後宮,隨即連她那份物品、馬車、侍女等,帶著一同出行了。

闔宮上下都看得出來,文凝暄的晉封是得到重視的。

她陪著男皇帝散心,連晉三級成薛良人。文凝暄一晉封便是高她一階的貴人。

她往前看了一眼,浩浩蕩蕩的護衛車馬間,最前面的是男皇帝的聖駕,文凝暄的馬車就在他的馬車身後。

楊菀之向慕婧道:「山外有一條小道,要不要去走一走?」

慕婧點點頭:「好。」

而她跟在她們身邊,往旁邊的山道而去。

騎在馬上恣意馳騁的感覺與在馬車裡顛簸窒悶的感覺不同。雖說是山間小道,也早就有官府人把守。山間的桃李相繼盛放,遠處鳥雀飛躍於樹間,草木特有的清香在逐漸接近盛午的烈日下隨著露水乾涸逐漸淡然......

三人競馬,或偶爾說笑,當然,是楊菀之和薛兆盈之間談笑風生,或是慕婧與薛兆盈彼此應和。

楊菀之和慕婧不能在有耳目的地方彼此相處得太好。

好在還有她,她自認才情不錯,自小也行走在姨姥姐妹之間,個性大方,不論兩人任一人之間談話都可以讓另一人有所共鳴,即使不說話也能身感話中所述,而提及另一人的時候也銜接地自然,不會讓外人太過起疑楊菀之和慕婧是否親密。

就在她一邊作為二人間的交流媒介了一陣子後,幾人便到了山腰上的停歇點。

這個停歇點是大隊伍走得大道與她們三人走的小道會合之處,只是大隊伍走的是緩路,三人走的是陡路。

騎馬而至,她們比大隊伍還早一步到。

下了馬,雖然一路都是三人共同走在前頭,但是朱岫、銀霄、葉磐、瀾笙四人亦是騎著馬跟在後頭,到了地方,幾人便將馬匹安頓好。

這是一處山陵外凸的一片平坦山頭,走到此處的邊緣,雖然地勢未及山峰,但是已經足以看到許多風景。

大約是被這樣的氛圍浸染太久,薛兆盈輕靠在欄杆上,不經意開口問:「慕姐姐,妳能和我說妳以前行走江湖的故事嗎?」

楊菀之一笑,道:「有時間的話,倒是能和妳說上一說,不過眼下周遭人多眼雜,時間又緊,不如改日吧。」

慕婧看了楊菀之一眼,亦是沉默應下。

山間的清風吹過,估計著不過多時,大隊伍就會到來,留給她們輕鬆愜意的時刻並不多。

薛兆盈也知道楊菀之所說有理,她舒展著身體,想起清早所想的那些。

她被她們保護,於她們而言皆是理所當然。

而她也理得清是非,放得下不該拿的東西。

她要做,是讓自己強大起來,讓自己成為她所依靠的人的助力。

她想要改變的事情,想要實現的公理,只有徹底推倒這片由男人主宰的江山。

在屋裡歇息一會兒後,果然聽來報說大隊伍到了。因為只是暫作歇息,幾人並未特意分房,楊菀之、慕婧和薛兆盈皆在一間房裡,姜衡遠面有菜色,姮化打頭走在前頭。

「下半程換一換吧,我和菀之坐車,妳們騎馬。」慕婧道。

「不用了。」姜衡遠話說得勉勉強強,但還是拒絕。

換來換去確實不是個事兒。

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身分已是文貴人的文凝暄陪伴在元昀仁,兩人說著話,似是在逛著前後堂屋。

薛兆盈眼神落在隔著外頭景象的木門板上,若有所思。

再啟程的時候,慕婧幾人不見薛兆盈,卻是見她在後頭和文凝暄說著話,因為馬車受損,不會讓慕婧等人冒險使用,因此還是維持著兩馬兩車的陣容。

卻見文凝暄上前和元昀仁說道什麼,最後連姜衡遠和姮化都換成了騎馬,原先她們的馬車留在原地做檢修,她們則是騎了另外挑選好的馬匹,沒挑選上的同車子一起留下了。

「那是先前齊王府的資產,現在歸屬不明。」楊菀之提了下韁繩,馬兒慢悠悠地走,她一邊開口道:「說是歸屬不明,其實是老齊王病逝,現齊王病重,整個齊王府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者,若是元昀仁想要,隨時可以吃齊王府的絕戶。」

「他那表哥究竟封王了沒?」慕婧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說出的話卻是息息相關。

姮化道:「還沒,不過也快了,聽人說他著禮部去置辦了。」

楊菀之冷哼,「他不會是想有什麼都塞給他那情夫吧。」

「雲白崖居是挺不錯的地方,他想要送元夭夭沒那麼容易。」姜衡遠道。

雲白崖居便是眾人方才的落腳點。

說到元夭夭,薛兆盈了解最多,他和元昀仁那點情仇糾纏恩怨悱惻,就算意圖遮掩也是從頭到尾都落在了薛兆盈的耳朵裡,一點沒少。關於元昀仁是如何在父親深重的寄望、皇權的考驗與和兄弟之間的情分之間搖擺不定這點破事上,薛兆盈也給眾人提供了任何閒談的補足資料。

「說齊王府敗落不吉利,又慊梁王先前父罰男兒責腰將其打死,宣王府門第太高他搆不上,宣王一脈也有子嗣......」楊菀之說。

姮化道:「他想要給元夭夭新的封王封號。」

慕婧亦是冷笑出聲,道:「齊王府還沒滅,他想也不能。」

「齊王府前年迎了王妃,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滅吧。」姮化道。

「那麼也就是說,雲白崖居現仍是齊王妃管理了。」姜衡遠道。

「是,阮氏自陳為命婦,夫君有恙,她也連累抱病,不便單獨招待男皇帝,上奏請示,因此今天未出現在雲白崖居。」朱岫在一旁解釋道。

這些事楊菀之受命料理,也是她們三個共同過目經手的事案。

離開雲白山莊後離上章寺更近了些,不多時幾人便到了寺廟。佛、道等諸家先前各有盛行之處,不過若論佛家興起之時,卻與穆國立國後十餘年的發展期間對上。

上章寺便是興盛的佛寺,早年以寬厚、兼容為要旨,不論各教各派各流,從道士僧人到流氓匪寇等,皆在佛法的渡化下成為上章寺的一員。

前幾年,上章寺更是放出風聲說要另立庵院,供女尼清修。並言女子亦能修習佛法,上章寺普愛眾生,不應隨世俗觀念將女尼拒於寺外。

說得好聽,其實也不過是看凌琞長公主攝政,想要騙取一些來自朝廷的獎勵補貼罷了。

儘管上章寺確實沒有躋身國寺之列,風頭不比白延寺和金觀寺,然而經由多年汲汲營營苦心積累之下,仍舊成為京城一大盛寺,姜衡遠之父的家中才會連年都指定在上章寺納香油錢供燈祈福。

由於此次禮佛是慕婧突如其來的決定,上章寺對男皇帝親臨這件事也是震驚不敢相信,趕忙將所有院子打掃出來,甚至花錢聘了不少人來整頓寺院。

因此當眾人進到寺裡的時候,便是見到一片淨瓦瑩磚,只是禮佛流程繁瑣,寺中大殿又不少男僧人,慕婧不堪其擾,只說女眷需要清修,領著后妃眾人往她們所在的院子去了。

因為楊菀之別有用心的安排,德恭太妃、文凝暄離元昀仁所在的庵堂最近,其餘人則是到離寺中大殿最遠的地方。

雖說騎了一段路的馬,但是大半時間都待在馬車上的姜衡遠和姮化還是需要緩過勁來,姜衡遠收拾了輕便的東西就和姮化到了山間小路。

兩人走到僻靜的地方,卻見那個位置的上方是一個和尚的住處,那和尚住得離其他和尚遠,屋子卻是精緻不少。

仔細看,他的房子裡還不少名貴的東西,騙騙不懂事的和尚和江湖男可以,但是騙不過姮化與姜衡遠的眼睛。兩人一人自小博覽群書,名家古玩所見不在少數,一人生於商賈之家,往來貨品珍寶亦是眼界之盈。

從窗戶裡能窺探一角,好在這些日子慕婧幾人教了不少拳腳功夫,尤其瀾笙最先教她們首要掌握的便是爬牆攀樓。

姜衡遠望著她們身後的大樹,問道:「上去嗎?」

姮化應:「當然。」

兩人爬上樹後坐在大樹的樹杈上,才細看了那和尚的屋宇。

她們看了許久,相中之物皆是一口天晴雨潤的青玉缸。

姜衡遠轉頭看向姮化:「妳說,我們要怎麼拿到才好。」

姮化專注看著那口缸:「這不好說。」

兩人苦思對策,良久,姜衡遠道:「不如我們上房頂釣上來?」

聞言,姮化用「妳瘋了吧」的眼神看她。

姜衡遠道:「不然妳說怎麼辦?強闖和尚庵房?」

姮化折下頭頂的一個樹枝,從口袋中掏出棉線,纏著樹枝開始打結。

姜衡遠拋了拋手裡的石頭,思考打破窗戶的可行性。

「兩位有何麻煩事?可否告知在下?」

聽見這個聲音,姜衡遠和姮化都向後望去,正是一名穿著勁裝戴著斗笠的女子發出的疑問。

姜衡遠指向遠處庵房:「我們想要那個青玉缸。」

姮化聽到她毫不設防和外人說這些緊急拍了她一下打斷,無果。

「原來是為這事。」那女子說道:「是在下唐突二位了,那就用那口青玉缸為二位作為賠禮吧。」

姮化未來得及說什麼,手上還是拿著纏著線的樹枝,卻見不多時,女子真的取了一口青玉缸回來。

「很好,現在是我的了。」姜衡遠道。

姮化道:「不如妳說說,誰分蓋誰分缸?」

姜衡遠撇了嘴道:「如果是我們二人協同作案還有得分,這是那位少俠給我們取來的,這怎麼分啊?」

卻見那女子靠在樹幹邊,笑著從懷裡掏出別的東西。

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棋盤,以及分別溫潤細致與漆墨泫光的白黑雲子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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