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道耳根爆红,轻咳几声:“房事多了些。”
万生怀疑其中的数量,怕不是超出林守预留底线,这才惹得人生气。
“陛下日理万机,怕是不想耽误奏折处理,这才生气。待日后减少次数,陛下便不会与陛下置气了。”
“减少?”
锋利的匕首尖,对准万生心脏。
“我怎么记得,当初你与太上妃在宫里,做得荒唐事可不少,怎么不知节制?怎么,现在成功依附林朝,胆敢不听我的话?”
“扑通。”
万生单膝跪下,右手手掌附在左边肩膀。
“草民虽追随林朝陛下,但也是北齐国的子民,自然听从陛下的旨意,草民不敢对陛下有一丝一毫隐瞒。”
场面话,秦破道听得够多了。
“停!”
“快想别的法子。”
万生紧皱眉头,拼命在心里搜刮相应的法子。
“不如...让陛下掌握主导权?”
秦破道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这个法子的可行性,沉吟片刻。
“有道理。”
“若不行,回头我再来找你。”
万生低头应承:“是。”
风一吹,给湿掉的后背带来一阵阵凉意。
“走了。”
得到新法子,秦破道高高兴兴离开内宗府,一路上低声哼唱,为即将和好奏响乐曲。
一阵心悸突袭,恍如虫噬,痛得秦破道握紧拳头。
几近窒息。
因着视野模糊,她不得不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免得被他人看出更多异样。
毕竟,林朝尚未安定。
作为定海神针的她,绝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烈日当空,旁人热得连连擦拭脸,反观秦破道,她却流下几滴冷汗,脸上发白。
“安晏?”
支离破碎的大马辇,呈现在眼前,秦破道不慌不忙地微俯身,以示规矩。
“一直站在此处,可是有事情?”
“无,不过是罚自己愚笨,净惹陛下不喜。”
林守手指富有节奏地点了几下扶手,肯定了罚站的做法。
“知错了,就随朕回寝宫。”
秦破道轻笑,略带几分玩味:“陛下真是宽容,臣属实佩服,那昨晚尚未完成之事....”
藏在阴影处的脸,一下子沉下去:“回乾清宫!”
“移驾乾清宫!!!”
伴随一声刺耳的太监声,大马辇缓缓离开了。
“不经逗。”
等人彻底离开,秦利从屋顶上方跳下来,将一粒药丸隐秘塞入秦破道袖口。
“公子,早些回北齐国。”
“你先回去,我再留多两日,陪陪我家小陛下。”
“是!”
不过瞬息,方才的位置,哪还有秦利身影。
秦破道双手背在身后,闭上眼,凭着她对皇宫地势的熟悉,竟平顺地走到乾清宫。
“奴才见过轩辕王爷!”
“奴才见过轩辕王爷!”
此起彼伏地行礼,却无一人阻拦秦破道。
“陛~~下~~~陛~下~~~”声音拖长,音调起起伏伏,大有耍赖的意味。
“住嘴!”
虽恼怒,也不免暴露出,些许羞意。
还不够沉稳。
这便是秦破道心里,唯一的看法。
殿内的护卫、服侍宫女,见状,纷纷自觉退出乾清宫。
“陛下啊,臣的嘴灵活得很,真的要住嘴?”
一方砚台横空出现,砸向秦破道。
“休要胡言!”
宫殿内回荡笑声,更让林守一连丢出好几个镇纸,誓要秦破道闭嘴。
“陛下,你在看哪?臣在这。”
林守惊地回头,却被人抱个满怀。
“让臣数数....”
“据臣所知,陛下快到而立之年了,怎如此不稳重?”
林守伸进秦破道衣襟内,狠狠揪了几下,却没有听到平日里的求饶。先是愣了一会,惊疑地从怀抱中抬起头来,但不见她面上有任何不妥。
“怎么了,陛下?”
“无事。”
“恩科将近,留下来陪朕挑选朝廷人选,今年别走了。”
秦破道抚平林守稍乱的发髻:“陛下应该清楚,在文章方面臣是门外汉。”
“非要朕下旨?”
听到威胁,秦破道满意地点点头,但依然拒绝。
“恕臣不能遵旨,北齐国不能无君。”
林守重新埋首,搂紧腰肢:“朕的人在那,不会有事。”
听到这话,秦破道无奈了,这些话能摆在明面的吗?虽然林守的亲信能穿插进去,少不得她默许与安排。
“第一次开恩考,少不得动荡,万一朕遇上行刺呢?”
关乎性命,最能拿捏秦破道。
“任性。”
林守不依不饶:“你若半夜溜走,明年、后年都别来了。”
刚想半夜溜走的秦破道,汗流浃背,不自然地摸摸鼻翼。
“怎会呢?”
半生漂浮,换来一纸牵挂,令她远行不得。
“陛下在哪,臣就在哪,臣永远陪着陛下。”
林守感受着她反常体温,对着相守的诺言,生不出一丝愉悦。
“还生臣的气?”
林守试图用自己体温,拼命搓热秦破道的身躯,却不曾有升温迹象。
“朕要你活着陪朕,而不是...”
明明出声前,她已经在心里预演几次,该用什么口吻,该用什么...
但秦破道,还是听出她家小陛下,颤抖声线里头隐藏的哭意。
一时间,宫殿陷入了沉寂。
“傻。”
“等臣走了,后宫不得佳丽三千?不管是哪家俊俏小生,抑或是小娇娘,不都落入陛下后宫,争相抢着陛下去宠幸。届时,陛下哪会想起臣?”
“臣依稀记得,文侍郎好像要把自家小儿子,送入陛下后宫吧?”
“哦,还有。”
“贾太常为了顺应陛下旨令,主动上奏折请求,要把嫡女送入陛下后宫。”
“臣瞧过。”
“此女年轻非常,有几分姿色,为人谦逊有学识。”
“但臣想了想,至少有十七八人在明面上提出,若算上暗地里的,起码上百了。”
“若全召进宫,每人陪陛下几天,一年便也到头了。”
“瞧,陛下不会寂寞的。”
嘴里说着大度的话,实际上,心肠委实嫉妒疯了。
他们趁着林守死了名正言顺的驸马,又因着一国之君不能空守后宫,便总想方设法塞人进后宫。一来,让皇室绵延子嗣稳定江山;二来,也能让其家族权势更上一层楼。
林守一把将秦破道推至龙椅里,大力扯开本就凌乱的衣襟,甚至扯烂了最里面的束缚底衣,顺势发泄心底怒火。
肆意妄为。
而秦破道双臂伸开,任由林守胡闹。
没有伤口....
也没新伤....
“告诉朕,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臣身体好得很,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额!”
素来握笔的手,如今却紧掐秦破道脖子,狠狠威胁:“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朕手下,别想摆脱朕!”
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吐出几个音节。
“不....痛不..痒.”
手掌出奇的大力,不断挤出残存氧气,迫使额头横生几根青筋。
秦破道露出微妙的笑意,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死在林守手上,虽然会引起小风波,但只要林朝能渡过这个难关,那林朝的地位领土将会进一步壮大,也是个不错结局。
忽而,大量空气涌进肺里。
秦破道诧异睁开眼:“陛...下..?”
散落的青丝被一只手,从下往上扯起来,逼迫秦破道不得不仰视她。
“朕乏了。”
无神的眼睛,亮起些许期颐。
秦破道听懂了林守话外含义,长手一伸,将人搂在怀里,另一只手牢牢地托着大腿,以免摔下去损伤龙体。
“陛下....”
“北齐国尚存几个部落势力,不听从陛下旨意,臣要回去荡平他们。”
“至于陛下安危,臣相信如今的御林军能护好陛下。”
“莫怕。”
“等来年开春,臣便回来陛下身边,多待两三月。”
林守盯着秦破道的眼睛,不相信:“你总哄骗朕.....”
“以心为引,作此誓言,绝不耽搁半日。”
此时,屋外。
天边泛灰,原本干净湛蓝的模样,被乌云笼罩,远处时不时打下几道极致紫蓝闪光,劈得树丛燃起小区域的火光。
而屋内的人儿,浑然不觉,都沉浸在哀伤的海洋中。
荡啊荡。
安平二年,年底。
共有八十七人通过殿考,按其才赋,四十五人外派地方为官,十六人入朝为官,其余人到吏部候职。
安平三年,季冬。
边缘部落不认同新旨令,联合大部落共同反叛,中央率兵强势镇压。
北齐国爆发内乱。
周边几国,蠢蠢欲动。
安平五年,秋分。
局势平稳安定。
几国不复野心,军民全然倒戈林朝,逼迫其首领交出国家主权。
林朝板块,对比先皇时期拓展了五倍不止,统治领域达六百多万平方公里。
同年,殿考出现四名才华横溢、大义凛然的女子,其中三人来自南方民间学府。所作贡献,留下历史一笔重墨。不但改变后世民间的风气观念,也破除了世家大族对朝政的把控。
安平六年,年初。
重新开通海外、陆上贸易路线,积极打造海上官道,明细税收,国库民财充裕。
流民甚少。
安平八年,初春。
天下黎民无一人,再愿动干戈。
林朝皇帝却下旨宣布,积极学习夷国之长,大力引进新学识与兵器。
军队实力大增,民智相应增加,文化大肆发展。
实力之强,引得他国派遣使者,来朝观摩。
安平十年,年末。
皇帝宣布太子一位,由宗室的群主---林渊瑜继承,朝中无人反对。
即日起,太子上朝听政。
安平十五年,仲夏十四日,午时。
太子文韬武略,参政得当,深得各地百姓爱戴。
皇帝退位,到江南行宫安享晚年,不问朝政。
新皇继承太上皇意志,继续施行政策,并加深改革力度。
安平十五年,仲夏十四日,酉时。
世人相传太上皇,独自离开皇宫,上了一辆极致奢华的马车,且四周遍布面容坚毅护卫,比往年出宫巡查地方的御驾,更甚奢华格调。
好生威风。
因过于显眼,不少百姓都对其议论纷纷,好奇马车的人是谁。
更有甚者,为满足个人窥探心思,收集各地消息,发现了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对比原来路线绕了好大一圈。那些地方,都是有名的风景之地,最适游玩。
再后来,就无一人瞧见了,马车仿佛消失于尘世中。
安平十六年,季春朔三日,辰时。
太上皇驾崩,新皇遵其遗志,将圣体葬于江南某处,与一处历经风霜的陵墓合葬。
朝野默哀,身披白衣。
黎民夜以涕泪,自发写悼念文,文章遍布坊间各个诗集。
敬太上皇。
敬林朝将士。
敬林朝文武百官。
敬朝野无名的英雄。
也敬,
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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