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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屠苏举 台上台下,两相交锋

秦川知道,这是韩凛惯常手段。

太过严肃的气氛,总能令人保持警惕。

拿酒菜烘着,有些东西才会展露出本来面目。

精力再好也熬不住筵席漫长,要是能来点儿歌舞助兴,可就更妙了。

正想着,急如骤雨的琵琶声突然闯将进来。

唬得在场之人纷纷侧目,向着大殿中央投去好奇眼神。

“中州宫廷甚少排演女舞,这一遭韩凛打算如何?”秦川暗自捏紧拳头。

并非贪图美色,而是太清楚娇柔妩媚,对于意志的杀伤力。

那是男性力量,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的致命一击。想要让心怀鬼胎者放松戒备,此招断不可少。

然而事实证明,韩凛不愧是韩凛。

秦川那脑袋瓜能想明白的,他连弯儿都不用转。

且为顺利渡过初期异样,先头择选之舞乃刚柔并济的《兰陵入阵》。

舞女们身着火红锦衣,眉心一点朱砂。

手中软剑轻灵非常,翩然似惊鸿。

甫一亮相全场鸦雀无声,唯有管弦急繁、琵琶嘈切。

剑光流转往复,映得杯中琥珀亦泛起点点月色。

“好看,实在是好看!”齐王向来豪爽,当着宗族亲眷仍旧我行我素。

几巴掌拍下去,算是彻底搅开了氛围。

一时间,夸赞褒扬自四面八方涌入殿中。

大伙儿脸上的笑也松下不少,捻杯夹菜,好不热络忙碌。

秦川对歌舞不感兴趣,更怕韩凛时不时抽查。

万一瞧见自己不规矩,今晚怕是有的赔罪了。

是而就着一曲柔似一曲的旋律,这傻小子直管眼观鼻、鼻观心地猛吃。

不多会儿,桌上碗碟便空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只好靠青梅屠苏来填了。

月上柳梢处,酒过三巡时。

喧闹许久的乐班也停下来,将喜乐祥和重新带回大殿。

韩凛望望底下众人,笑容愈发温柔体贴。

“忠皇叔久坐宴饮,不知身体可吃得消?”

老人家听见上头问自己话,忙搁下筷箸。

拱手答道:“陛下挂念,老朽还撑得住……只是这歌舞……”

“哦?歌舞如何?皇叔但讲无妨!”韩凛曲起胳膊,倾身往前。

模样文质彬彬,像极了聆听教诲的晚辈。

“回、回陛下……老朽这眼、眼花耳又不灵的……总是瞧、瞧不真切……”上句话作的揖,现在才算行完。

“若能、能来点儿热、热闹的……老朽哪怕坐一宿,也值、值啦……”

“忠王还是那个忠王啊!”秦淮看向对面,心中暗自感慨。

“台阶垫得天衣无缝,话又说得滴水不漏——陛下这遭,真是压对宝了。”

“呵呵呵,皇叔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沉了片刻韩凛接过话头,以手点指身旁。

“孙著啊,告诉下头开戏吧。”

“是。”回禀声并不算大,却够所有人听清。

接着,秦川就见承安步履匆匆步至殿外。

不一会儿,锣鼓点儿抑扬顿挫由远及近,搅闹起一室波澜壮阔。

“这调子?从前没听过啊!”他努力支着耳朵,心知此番是韩凛先招。

但如此大的排场,兼具北地状况与南地婉约,确是闻所未闻之戏。

疑惑中,秦川抬眼瞥见对面韩冶。

脸上喜色竟是藏也藏不住,只好低头假装斟酒。

“难道是?呵呵呵,实在是太高明了!”骠骑将军不禁哑然失笑。

“对啊,现成好东西摆在面前,不用白不用嘛!”

唱腔悠扬婉转,如一缕青烟飘进殿堂。

紧跟着,装扮富丽的花旦,娇颜失色、步履仓皇。

跨过门槛时,险些绊住了脚。

在她身后,还有个文弱小生似的年轻人。

瞧着身上衣服,倒像是哪家帝王。

但看其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之状态,秦川心中不免纳罕。

“怎得一出场就这么乱?那小生演的,究竟是谁家帝王?”

好在这闷子,不过片刻便破了。

只是来得颇为滑稽嘈杂,若不是殿内地方大,能撒开欢儿。

搁一般戏台上,还真说不准出什么幺蛾子。

“报——”类似戏中丑角一人,半跑半爬追上前方帝王贵妃。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哭边唱道:“擒虎的阎罗带精兵,踏碎我南陈百年廷!陛下,朱雀门破了!”

“你……你说甚么……”小生悲号不等落地,外面呼喝之声就传上堂来。

“咦?此一地空空荡荡,却不见黄奴踪影!莫不是还忙着□□吟玉树,高阁照娇花!”

瞅着武生扮相的韩擒虎,执戟横刀步入中央。

秦川连眼睛都亮了:“哈哈哈,好一出灭陈先锋、直捣金陵!韩冶这小子真会选!”

满堂哄笑随着兵甲肃列,愈发熙攘欢闹起来。

原来是那一文一武俩小生,面对面共同演了场瞎子摸象。

别看中间就隔着几步距离,两边却跟谁也看不见谁似的。

一个东躲西藏、一个四下搜寻。

其间文生手里还不忘抓着爱妃,直扯得美人东歪西倒、珠翠散乱。

“元秀呐,咱们还能去哪里?这宫门可都给攻破了呀!”

必须承认,扮演张丽华的花旦唱得实在精彩。

惊慌悲啼中娇怯媚态犹在,难怪当年陈后主跳井避难,还要拉上她了。

“嘘,别说话!小心那阎王听见,把我当虎擒去!”文生说着,又一个转身躲过武生寻觅。

“哎,这样也算是虎?你见哪家百兽王,被人挤兑成这般模样?”

许是前下扯痛了美人,那花旦竟不分时宜撒起娇来,抽出手边揉边唱。

笑声再度传来,经久不散。

好在台上演员敬业,不曾受什么影响。

却瞧那韩擒虎立时弓步上前侧耳细听,与陈叔宝距离不过寸许。

吓得对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抖若筛糠。

“嗯?此处分明有人!这会儿怎得毫毛不见?”说着将手中长戟,一下戳到地上。

“完……了……”那文生陡然闭起眼睛,仰头直面房梁。

谁知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下正扎在胳膊与身体空隙处。

得此丝缕生机,陈叔宝片刻不敢耽误,拉着张丽华踉踉跄跄向后挪着。

是黄袍也乱了,玉冠也散了,就连鞋都蹬掉一只。

可谓苟延残喘、狼狈至极。

“元秀呐,再往后可就没路了啊!”美人一边跟着踏碎步,一边回首望向逼近的隋军。

“爱妃可还记得,□□有玉树,流光照晚花?”陈叔宝声音镇静下来,理了理身上衣衫。

“啊?难道你想南枝自挂,殉国在那高树下?”张丽华真真吓破了胆,调子高了不少。

“嘘嘘嘘!”还别说那小生表情真是到位,眉毛拧得麻花似,两眼仍精光四溢。

“庭中玉树花开落,浅水井中栖真龙!你我二人正巧借此躲上一躲,管保那群瞎眼夜叉,寻遍宫廷也找不着(zhuó)!”

锣鼓点儿,又一次紧张起来。

秦川笑着给自己斟上杯酒,及至整出唱完,再没抬头看过一眼。

本来嘛,不管戏文如何精彩,已是写进书里的死局。

怎比得上胜负未分时候,那般四方筹谋、快意淋漓。

隋朝兵士押解着陈后主与张贵妃退场,弦管鼓锣渐次归于无声。

殿上也出现了压抑而诡谲的沉默。

“呵呵呵,反应不算太慢。”秦川拿余光瞟着周围。

这戏改编自平陈事迹,就差把南北对立挑明了。

只不过碍着唱词有趣、表演滑稽,未被立即察觉。

现在闹够了笑够了,有些人可就要为自己跟背后的真主子,好好打算打算了。

韩凛自是将这份寂然看在眼里,存心抻着晾着等时机。

落子不但要讲究位置,还要讲究姿态。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掂量的不过是股气度。

他低下头端起酒杯饮过一口,才慢慢转向忠王。

语气仍是与长辈闲话家常的样子:“这出戏排得急,不知可否合皇叔心意?”

“嗯,精彩精彩……有跑有跳、又唱又喊,还真难为他们……”忠王捋着满把苍白胡须答道。

“哈哈哈,大哥所言极是!弟弟们也算一并开眼了!”穆王发言紧随其后,且只以兄弟相称,更显亲密无间。

齐王处,击节之声稍迟一步。

边摇头回味边道:“此一遭陛下隆恩、忠王慧眼,臣等铭感五内!”

“呵呵呵,齐皇叔莫要打趣!这戏好人好,与朕有何相关?”韩凛乐呵呵接过话。

如花笑靥下眸光深邃沉稳:“孙著啊,着人厚赏。”

“是!”身旁内监总管俯首应道。

望着殿下一片噤若寒蝉,便知宗室这头被三位王爷镇得稳稳当当,谁也不敢再多话。

“那群蠹虫呢?总不会一个护主的都没有吧?”秦川心底泛起声冷哼。

将目光歪向张、王、冯、邱几位大人。

“陛下,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最后还是徐铭石挑头,拉开了另一半遮遮掩掩的帷幕。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腿脚略显僵硬。

拱手躬身之姿,亦是谦卑有礼。

“哦?徐爱卿今日这般拘束,真真稀罕得很呐!”韩凛话锋着实不算客气。

手上虽做着免礼的动作,语调中却无半分亲近。

“微臣不敢!”徐铭石把腰弯得更低了。

“微臣只是觉得,适才戏文热闹归热闹、精彩归精彩。然肃杀之气过重,除夕演来恐福泽有损。”

“陛下,徐大人所言有理!”见有人带头,思量半晌的邱大人终于鼓足勇气。

起身回道:“阖宫夜宴、辞旧迎新,如此盛世恩泽,自该彰显皇家风范!教天下子民都看看,我中州朝国泰民安、政通人和才是!”

编这段唱词时,真是又难又有意思。

既“说书老先生”与“传说捏造者”后,算是再次体会了一把胡编乱造的乐趣。

当然了,也多亏“瓜虫不呱”带我去现场看的《陈三两》。

让我在创作时,能够想象出画面,从而一点点将其完成。

小伎俩不登大雅之堂,只希望各位趁过年看个开心!

——2025年1月31日 忆枝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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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屠苏举 台上台下,两相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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