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还是没能阻止杨怡走入知春阁,看着她没有犹豫的背影,她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
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拒绝那样的诱惑,所以甘愿付出代价,杨怡也不知道。
宋梨没有等到她出来,却已经提前窥见了她的下场。
——
“这都快一个半个时辰过去了,阿茘怎么还没结束啊?”
文狸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腿,有些无聊,又看了眼旁边站得笔直的人,开口道,
“你不累吗?”
“还好。”
祁禧平静像是刚刚才站在那一样,如果不是文狸腿上的麻意还没褪去,她还真信了。
“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文弱,体力倒是不错哈。”
祁禧没接话,文狸倒没太在意,就自顾自地说着。
“请问二位,可有见过一个穿黄色裙子的女子?”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文狸吓了一跳,差点就整个人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好在祁禧在她身后用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看清楚来人后,她这才勉强淡定下来。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容貌虽然比不上祁禧,但也算上乘,文质彬彬,想来应该也是个招人喜欢的主,只是眉眼间不知怎地,有股压不下去的疲惫。
“抱歉,吓到二位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冒犯,那男子神情有些不好意思,但下一秒他又坚定下来,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我想问一下,二位可有见过一位穿黄色裙子的女子?我问了一路,有人说看见她跟别人走进了这家客栈,我才寻来的。”
黄色裙子的女子,看来对他很重要。
“她是你什么人?”
文狸转头和祁禧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开口道。
确实见过,但保险起见,她留了个心眼。
“妻子,她是我的妻子。”
可能是怕他们不信,他又补充道,
“她叫宋梨。自从她生病后,每天都要来知春阁逛,还不让我跟着她,后来她拗不过我,答应了让我每日来接她回家,可是今日我去到那,却不见人影,问了旁人,才知道她跟别人走了。”
“我真的很担心她,谁知道那些人是好是坏!”
说到这,他有些气急,拳头捏紧,仿佛找到那些人就要上去同他们干上一架。
文狸看着他渐沉的颜色,难得有些心虚。
“那个……你冷静一下,我们确实见过她。”
“方便告诉我她在哪吗?”
文狸心虚地指了指面前紧闭的房间,
“她跟我们小姐一见如故,在里面聊天呢。要不我现在就去知会她一声?”
——
“吱——”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芍茘一抬头,就看到了文狸鬼鬼祟祟地关门,整个一个做贼心虚的姿态。
“怎么了。”
文狸看向宋梨,她两眼通红,似乎刚刚哭过,整个人梨花带雨,文狸想到她外面站着的丈夫,一下子更加心虚起来。
私自带走别人老婆,放在三界都是要被拉出去暴揍一顿的。
“有个自称是阿梨姑娘丈夫的人,说要来接她回家。”
“哦,他说他叫李钰。”
芍茘看向宋梨,她还坐在那,没有说话。
“不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走。”
“没事,姑娘答应我的,请不要忘记。”
宋梨拒绝了芍茘话里的好意,如果芍茘能做到她所承诺的,那回去与否,都是一样的。
她站起身,同芍茘道谢后,跟在文狸身后,出了门,李珏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几乎是一见到她,李珏就把她抱紧了,双手紧紧地抱住她。
宋梨知道,自己又让他担心了。
“走吧。”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他这才放开她,跟芍茘他们道谢,然后牵起宋梨的手,一同走出了客栈。
“真是郎才女貌,恩爱非常啊。”
文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芍茘没有说话,只是让他们都进屋,今晚宋梨的话如果是真的,那榕阳镇,想必已经有很多人被妖物蛊惑残害,只是大多数人没有像宋梨这样快,就看到了所谓的代价。
文狸还沉浸在宋梨和李珏的背影里被甜得无法自拔,倒是祁禧,从一开门就看出了芍茘的不对劲,刚刚不好说,现在关起门,他便直接开口问道,
“可是遇到棘手的事?”
“不算棘手,但是要尽快处理。”
芍茘看一眼前面的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烛光染过他的脸,他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关切,下一秒又恢复如初,快得让人以为眼花了。
“榕阳镇有妖物在作祟,不出意外的话,知春阁应该是他的老巢。”
芍茘一贯的作风都是如此,简明扼要地抛出信息,但文狸实在是有些习惯不了,
“什么?!!!”
“别吵。”
趁文狸还没有反应过来,芍茘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以此来保护自己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耳朵。
“你不震惊?”
文狸缓了下来,看向祁禧,想用他来找补,想证明自己才不会震惊,结果一转头,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她彻底蔫了,整个人像霜打过的茄子。
“意料之中。”
“你刚刚去过了吧?”
“嗯。”
文狸:不是,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迷?
——
次日,天蒙蒙亮,杨家豆腐摊前早早地就来了两位姑娘,蒙着面纱,说是要来尝尝榕阳镇最出名的豆腐。
“两位姑娘要多少?”
面前的女子面容娇好,虽然穿得朴素,但也难掩姿色,想来便是杨怡没错了。
“来一斤吧,再来两碗豆腐花。”
他们来得太早了,摊上的位置都会空落落的,就只有她们两个,杨怡见她们眼生,端豆腐花的时候抽空跟她们搭话。
“两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对啊,我们姐妹两个刚来不久,听说这边有个豆腐西施,她家的豆腐榕阳镇说一没人敢说二,就想着来尝尝鲜。”
“那是,我家的豆腐尝过的都说好。”
“不过两位姑娘应该来榕阳镇不是专门来吃豆腐的吧?”
杨怡看着眼前一高一矮两个姑娘,气质皆是不俗,自家豆腐再好吃,她也不觉得她们会专门来吃。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杨怡看见两个姑娘拿勺子的手顿了顿,高的那个突然靠在矮的那个肩膀上,发出啜泣的声音。
矮的那个姑娘无奈地朝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杨怡心想糟糕,一上来就戳中了顾客的伤心事,还担心如何补救,结果下一秒,那姑娘就说,
“害,我这姐姐啊,是为情所困,才来的榕阳镇。”
芍茘将一只手祁禧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边说边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戳祁禧的腿,祁禧的啜泣声越来越大。
杨怡听着那姑娘隐忍到极致后渐渐变大的啜泣,有些好奇,是谁把人家姑娘伤成这样的。
“可是来寻她的心上人,你们跟我说,这镇上的人都认识,保准能帮你们找到。”
杨怡信誓旦旦地开口道。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
矮的那个姑娘闻言似乎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
“只是我这姐姐的心上人不是榕阳镇的人,真是辜负了姐姐的好意。”
“没事没事,有什么事跟我说,能帮的我肯定会帮你们的。”
都是这感情里受伤的女人,杨怡太懂得那种心痛是什么滋味了。
“姐姐也为了男人要死要活过,妹妹别怕。”
“那……这样的话,我们能向姐姐打听一件事吗?我们来榕阳镇就是为此事。”
“当然可以,知无不言。”
宋梨说杨怡是个爽朗大方的姑娘,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这也让他们省了一番功夫。
“不瞒姐姐您说,我们姐妹二人来榕阳镇,是听到了一个传闻,原本我阿喜姐姐相思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听了这个传闻,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看着一天天好起来,这不刚刚能下床走动没多久,就求我带她来。”
阿喜的啜泣声还在继续,杨怡看着芍茘拍了拍她的背,又继续道,
“我们想问一下知春阁的衣服,可是真有传闻中的灵验?”
“这……”
杨怡脸色变得为难起来,芍茘偷偷戳了戳祁禧,祁禧把头抬起来,掀开面纱,梨花带雨地看着她,略带哭腔地问她,
“姐姐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出门的时候芍茘给祁禧施了障眼法,普通人除了觉得她是个略高的女子,绝对不会看出他的异样。
所以杨怡只感觉自己被她面纱的之下的脸蛊惑了,梨花带雨,美人垂泪,她都不忍心告诉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
“没……就是那知春阁的传闻……是假的。”
想了想,杨怡还是说了出来,与其让她们到店里买了衣服后发现被骗,还不如现在说。
“姐姐为何这样说?”
杨怡的话居然与宋梨不一样,宋梨的代价芍茘亲眼见过,绝对不会是假的,但杨怡她也去知春阁求了衣服,为什么她的说辞跟宋梨不一样,难道每个人的代价都不同?
“阿喜妹妹。”
杨怡坐在了她们身边,拉去祁禧的手,
“不是姐姐打击你,姐姐之前也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过,当时觉得非他不可,病急乱投医,也去了那知春阁,去求了件衣裳。那知春阁还说,那衣服是要有代价的,我哪里怕这些,一股脑全应了。”
“可是这钱是花了,心上人也没见跟我在一起啊,所以自那之后,姐姐就封心锁爱,回来继续卖豆腐了。”
“可能这就是代价吧?可这若真的是代价,那我也没和心上人两情相悦啊?”
杨怡一想到这,还是觉得疑惑。
杨怡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为什么会这样?
同样是去知春阁求了衣裳,为什么宋梨和杨怡是两种不一样的结果?
[害羞][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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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知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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