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指引,走在这里,才发觉这小国与众不同,脚下的土地干涸,像是原本精美的世界被抽走所有的水后呈现的枯竭。
他们放低脚步,仔细感受着脚下的不同。
一定有问题,国主走在最前面,脊背越发低矮,到马棚时已经快要贴在大腿,折叠起来。
天黑昏暗,马棚潮湿,混杂着草和鸟腐化的味道,林子君拿着路边捡起来木棍挑开了一堆黑色的小堆,一团黑色的浮灰飘起,呛得她迅速捂住口鼻,后退好几步。
浮灰混在黑夜之中,翘着钻入一旁贺恽的背篓之中。
几人看着木板上躺着的笔直的嵌在一起的两局尸体,淮南手中浮现一个发着幽蓝光的罗盘,沿着边缘走着,那蓝光闪烁了好几下,差点熄灭。
这是幽蓝鲫皮上油脂提炼的,可以将身体内外照出,还能看到内里的情况,才好更好的探查致命伤。
那男子除却因为农活而导致的皮外伤并无致命伤,而五脏六腑虽虚弱不健康,却也无大伤口。
女子很明显被折断了脖子,血气供不上后而死。
“这男子平日可喜欢殴打妻子?”国主坐在椅子上,怪异的还是贴着膝盖,好似垂着手睡着了。
淮南询问,她艰难的抬起半边脸,打了哈欠,“问村长吧。”
村长被带上来,于淮南仔细谈话,林子君摸摸站在国主后面,双指弯曲,扣在她的脖脊处,用力按下午后,骨头怪异的向下凹陷一大块,灵气差点涌出。
她狼狈的收回手,这具身体的骨头完全酥化了,无力支撑整个身子。
是邪术。
林子君庆幸她刚才并没有真的输入灵气,整个人都立刻爆裂而死。
她想要和淮南说这一发现,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修为还不差。
她按住拔出了腰间的剑,在黑夜之中观察着对面大团大团黑漆漆的雾气,而旁边抽剑的声音,她移动的脚步,慢慢三人一组。
狂风吹着树叶哗哗哗的声音慢了下来,却更加诡异。
“你们来了?”
见是故人,几人脸色皆变,古怪的对视起来。
张列对面的几人,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他亲自传授经验带大的,还有两个别门的生人,进紫云台后见过几面。
林子君与贺恽对他并没有那么熟悉,也没有其余几个人的失态,只是在这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师兄,心中的惊讶其实真挺多的。
环视看了一圈没有人说话,林子君上前抱拳道:“大师兄,我等奉宗门之命下山来查大宣国魔气伤人事件,不知师兄可知道消息。”
张列抬眉,是生门的弟子,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他也不怎么想说话,冷冷丢出来几个字,“不知道!”
许衡从见到他之后,脸色中就隐约有着怒火,这般不配合的抗拒,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这就是你所谓的公道,有人死在你眼皮子底下……”
几人都被他忽然的暴起吓了一跳,上前扯开他的手。
张列上下扫视一眼,讥讽出声,“你也配!”
“……”这话实在太伤人了,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即便平时多么口无遮拦,这种话都不会随口说出来的,许衡发抖的手,想要冲上去又停住的动作。
淮南不太赞同开口道:“行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对上淮南他倒是眉目松散一点,只不过语气照样不太好,“不回去!”
“什么叫不回去!”
“……”又是沉默。
司韫刚想开口,就对上了张列横过来的视线,那道视线很凉,毫无温度,黑白分明的眼睛,偏偏内里的**翻腾滚涌,如同掉入无法直视凛风漩涡之中。
只是几年未见,以前熟悉的人变成了这个模样,司韫吓了一跳,心中隐隐做痛,他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张列抬一手,转身之际露出了他脚下的阵法,以及阵法压得涌出的薄的,厚的一片片浓黑雾。
如此状态,难道是被妖孽上身了,林子君手中的剑哗得一下指向了他,“给我出来!哪来的妖孽敢上青云宗大师兄的身?”
他面无表情,无悲无喜,语调凉薄,垂眸看着几乎扫到自己下颌的剑鞘“哪个妖孽?既然我是你大师兄,你这行为就是不敬,给我滚下去。”
林子君看着他不耐烦的笑,垂手把剑鞘放下,将剑插回去后,抱着剑走到后面,倚靠着大树看着前面无声的对峙。
每一个进入内门弟子别看他外面多么的玩世不恭,多么云淡风轻,但是她对自己的高要求,严标准都是没有变过的。
但是的确有着天赋超群的人,可是后面替补的人太多,永远有可能在山门内选的时候被踹到外门。
司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他的黑瞳让人深感不适,仿佛是被藏在泥泞里的毒虫盯上一般。
下山不过三两年,他就已经颓废至此。
看着以往风光意气的少年,司韫心中一阵难受。
这种无声的对峙还是淮南率先败下阵来,“既然你在这里,我必定是信你的,只不过你的计划别太过分,不好交代。”至于张列说不说话他也不在意,转头对着几人道:“走吧!”
六人往外走,张列不再看,确定已经没有动静之后,他才吐出一口黑血,那血十分污浊,卷上地上的黄土,像是被打湿的褐色石块。
他们以来,阵法回逆,必定坏事。
他站起来要往外走,只是才走两步,脚一软,划开虎口,淅淅沥沥放了不少血,整个人脑袋才清醒不少。
淮南没有说话,司韫犹豫着,还是走上前,“淮南,你说这事…”
他倒是很平静,“我会如实上报师门!”
司韫愣怔一瞬,转换语气道:“不是这事,我是想问…”她想问的就是张列的事,只是现在好像也没有要问的必要。
国主从刚才便未发一言,林子君扶着她,却并没有感受到魔气,妖气,鬼气,那怎么会身子骨成这样。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发臭,骨头形状展露出来,看不出所以然,便打算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断案这种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几人心中都有猜测,还是得回禀宗门后斟酌合适的方式说出来。
只怕,村民不会信。
村长有些惶恐和感动的视线下,林子君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一把药粉,药粉轻飘飘的飞起,在半空中又重重落在地上,深深陷下去好几寸,村长后退一步,“仙者,这是?”见她办事认真,衣着华丽,不像是会害人的,又回头去看国主,似乎想得到一点讯息。
林子君礼貌的点头,“一些聊胜于无的药粉,村子避世深山,怕是有蛇虫鼠蚁,这药可驱逐其害,也能让土地不生病。”
村长感动的想冲上来拉着人的手好好哭一番,谁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有多么难受,多么睡不着,但是好在克制了,毕竟旁边的梵修文漫不经心的眼神总是斜飘过来。
几人笑着告辞,就像已经全部除去妖孽,只是一出村,所有人脸色都□□来了。
“的确有阴煞之气,很淡。”
“不对,是魔气。”
“怎么会是魔气,魔界不是被结界捆住了吗?”
“但愿吧?”淮南说话喜欢说三分,只是这里的人谁不了解他,许衡走上前,“行了,别掩掩藏藏了,张列身上就有魔气,那股魔气虽然淡,但是跟着他挺长时间了,我们就这么走?”
“怎么可能!”淮南打断他的试探,“只是我们身份特殊,张…他又不愿意好好交流,在这里不仅查不到什么,兴许还会打草惊蛇。”
“那是去?”
“隔壁村,丽兴镇,找个地方住下。”众人都以他为主心骨。
林子君点头,拿着通讯器,打算给宗门说一下,只是手才抬起来,司韫便按住了她的手,“这件事先不要报告师门?”
她与张列的过往,林子君略有耳闻,只是推迟回去的时间,大宣国情况如何必读上报宗门,她只是用力点点头,“师姐,我知道该怎么说!”
司韫脸色疲倦,见她这般便放开了手。
“张列,孽徒!”肖门主将手中的茶杯用力砸在地上!
其余门主不搭话,药均杉原本不愿意过来听这些,只是张列的行为的确坏了宗门的大忌如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商量,如何惩戒这样的徒弟。
每个门主的脑袋都可以夹死苍蝇了,弟子们反倒是无忧无虑的,每年都会去参加宗门大赛,至于谁去,谁不去,怎么去,也不怎么关他们的事。祝惊秋和傅玉也没有到挑大梁的时刻,所以此时正无忧无虑的蹲在一起,玩石头呢!
捡起五个石头,然后从第一关玩到第五关,此时祝惊秋已经欠下傅玉80多个灵石了。
傅玉又一翻手掌,用手背接住了五个石头,祝惊秋扭动着肩膀,撒娇耍赖:“不行,不行,继续。”
傅玉手指长,无论石头被撒到多远,都能够把它拿起来,祝惊秋则是用力把自己的手指翘翘边,直接成兰花指的样子,但是总是只能接住两个三个左右。
上头的她还要继续。
留下四人,没人监督。
莫书意觉得烦,背着手自己回去,她才不想见到祝惊秋那张脸呢,夜半都做噩梦了。
祝惊秋见她反应这么大,肚子也憋上一口气,见面不是白眼就是哼,若不是有宗训,二人怕是还要揪着脸皮打一架才舒心。
傅玉看着这个情况,也不喜莫书意的态度,四人一起进紫云台,按理说应该一起训练,可是她总是独来独往,好似肚子里面还藏着不少事,好几次看着她们都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人难受。
有事便说事!
正起劲呢?头顶呼啸的风吹的二人不太舒服。
“是金翅游隼!”
“这游隼怎么这么大?”
“这是淮南师兄的灵兽吧?”在修真界,只要最高有两样东西就可以培养一个合适的灵兽,一个是天赋,只要你能够打入紫云台,然后宗门便会主动开了灵兽阁,让进去选灵兽,日后的养育都是宗门来,不用出一分灵石,但是若是没有天赋,但只有有钱,也不是不能够养。这灵兽不能随便放养,最好要经常培养默契和感情,在关键时刻,特别是实力低微的时候,可是保命利器。
傅玉也皱着眉头,紫云台的师兄姐都去参加赤水峰的宗门大赛了,这灵兽品时都是由御兽系的外门自己专门日日喂养的,品时都是呆在后山之中,不会轻易到青云台。
毕竟这里杀气最重,日常比试训练,都是乱斗的灵气。
此时那金翅游隼正在青云台上空来回游走。像是在说什么!
傅玉站起来,拉着祝惊秋,“走,去找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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