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年。
天下大乱,因夏王朝的无能和**,百姓苦不堪言,见此情景,各地诸侯纷纷自立为王,并且密谋合作将这个腐朽的王朝除去。
于是,州地最强大的夏王朝在无数诸侯的分食下,就此覆灭。
但夏王朝的陨落并不代表战争的结束,反而是新的争夺,无数杀戮的开始。
各国为了抢夺州地的掌控权,纷战不止,烽烟四起,战鼓声轰鸣,兵戈相交,征服与被征服不断循环着……
这种状况持续了数百年,当初无数诸侯国自立为王,如今,只剩几个大国依旧在僵持,谁也不肯让谁。
州地各国的混战,却让住在北边的蛮荒的蛮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竟然开始南下,加入了这场混战,大肆烧杀抢掠,争权夺地。
北地蛮荒大多都是险地,所以这些蛮族人各个身强体壮,在战场上凶猛无比,打得十分凶狠,攻城略地,一路南下,让那几国丢了不少的地。
迫于眼前的形势,几个大国只好暂时握手言和,举兵决定合力将这些蛮族人击退。
这次合作的结果成效显著,蛮族大败,像是夹着尾巴的狗,抱头仓皇逃窜,一路往老家逃。
各国士兵见此士气大涨,一路追杀到了斜阳山,只要过了斜阳山,定能俘获那些蛮族!
然而,为了逼退追兵,那些奸诈的蛮族人,竟然点火烧山!!!
大火烧了三天三日,无数动物从山上仓皇逃离,有些跑的慢的,直接被烤成了焦炭,那冲天的红光,灼热的气息,烧的空气都扭曲了,比那夏日带来的暑气更甚!
三天过后,火灭了,露出那坑坑洼洼的地,烧焦的木头,还有那要灭不灭的火星,树木烧成的灰足足有一指厚!
站在山脚下抬头看,依旧有黑色的尘烟在天空飘着,犹如落下了一层黑雾般。
逃亡的百姓无心关注这些,只各自背着包袱,搀着老幼匆忙离去。
在这些逃亡人群中,有些突兀的是,山脚下站着两个人,一个蓝衣女子,还有一个小少年,抬头望着黑乎乎的山,一动不动,面上表情呆滞,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半晌,那少年犹如脱力了一半般,啪叽一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哀嚎:
“山神大人!我们的家没了!”
背景是无数黑色的尘埃纷纷扬扬的飘着。
看着好不凄惨。
回过神的秦辞:艹……。
她不就去好友家睡了一觉么,怎么醒来她的山就没了?!
“山神大人……嗝,那些…那些蛮族,属实…该…该死!”
看到光秃秃的山,魏朴抽抽噎噎的哭着,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小手握成拳,一脸气愤。
秦辞磨着后槽牙,黑着一张脸,腾空而起,直接飞向山顶,而那些逃窜的百姓,无一人发觉。
“哎!山神大人,你等等我啊!”魏朴一看秦辞飞走了,吸了吸鼻涕,迈着两条小腿奋力的往秦辞的方向跑。
一路飞往山顶,秦辞的目光在扫过那些已经成了焦炭的动物,心下的怒火更甚,在心底早已把那些蛮族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进去了。
要不是她现在还有要紧的事,她铁定早就提刀杀过去了。
飞到山顶的最高处,一株烧焦的榕树,看这粗壮的树干,少说得有百年,榕树旁边还有一间已经被烧成渣的山神庙。
秦辞在看到那枯萎的老树,快速跃到那焦树前,掌心贴在树干上,莹绿色的光在掌心闪烁。
半晌,那烧焦的榕树枝丫竟然开始慢慢修复,还长出了嫩芽。
秦辞见状,松了一口气,还好,只要根系完整,她就能把它救回来。
榕树枝丫颤了颤,随后,一道沙哑,苍老,极为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咳咳…山神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张老人的脸浮现在树干上,看见秦辞,眼里泛着泪光,一副孩子见着亲妈,恨不得扑上来的模样。
秦辞嘴角一抽,再看看脚下无数失去生命的动物,心情沉重,深吸一口气:“抱歉。”
当初她嫌那几国无休止的战争太烦,惹人清闲,况且那段时间百姓都忙着四处奔波寻找生计,根本无暇去供奉她一个放在深山老林的山神庙,所以就跑去好友花神那睡了一觉。
结果这一睡,几十年就过去了,要不是斜阳山地心处的山河感知到了危险,将她唤醒,不然她估计得睡个天荒地老。
“山神大人回来就好。”
榕树也看到了这满地的残骸,眼中盛满了伤痛,这些动物,大多都是他生活在它树枝上的“邻居们”。
可惜,可惜啊,榕树嘴唇蠕动几下,没再说什么。
秦辞也知晓多说无益,斜阳山被烧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
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地上,神魂穿过地底,抵达地心处,一块靛青色的四面体漂浮在那,这就是山河令。
山河令完好无损,秦辞这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才落下了,随手将山河令取出收好。
至于现在斜阳山这惨状,秦辞揉了揉太阳穴,用神力唤出地底下的藤条,将那些动物们尸骸拖入地底,埋葬,然后用自己仅存不多的功德护送那些动物轮回。
然后再唤醒深埋在地底下的种子,让他们开始生根发芽,这样应该过不了多久,山就能恢复生机了,虽说不能立马回到原先的模样,但好比现在这一坨黑好。
“山神大人!”匆匆赶过来的魏朴喘着粗气,弯腰双手伏在膝上,好一会,才直起身子。
秦辞甩袖,一个小香袋从袖中飞出,稳稳的落在魏朴手上。
魏朴看着手上的香袋,表情茫然的看着她。
“你留在此处,里边都是花神给我的种子,你往山上多撒点,至于那些蛮族,敢烧我的山,就得付出代价!”
秦辞冷冷一笑,抬袖,再度腾空飞起,化作一抹流光直接往蛮族逃亡的方向追去。
魏朴看着那没了影的秦辞,叹了口气,默默为那些蛮族点了根蜡,惹上暴脾气的山神大人,也是他们活该。
秦辞马不停蹄的赶路,在飞过州地最长的揽阳河时,顿了一下,下面河水汹涌,溅起的水花甚至将周边的河堤都给压塌了。
甚至还有往远处村庄逼近的趋势。
秦辞有些疑惑,揽阳河乃是州地最大最长的河流,乃河神掌管。
州地有许多河流,有长有短,每一块区域都有钦定的河伯管理,而河神,不仅管理着揽阳河,实则也是所有河流的掌控者,在每年固定阶段,所有河伯都会前来向他述职。
传闻这揽阳河贯穿州地,河水清澈,在半空看去,犹如一条靛青色的长带,而如今,这河水浑浊不清,还危害百姓,怎么都不见河神出来管一管的?
算了,反正这些事她也管不着。
秦辞不再多想,继续往蛮族的方向追去。
蛮族大营
乌哈儿手上捏着地图,面色凝重的坐在石头上,在他身后,是无数奔波劳累,伤痕累累的蛮族大军。
乌哈儿伸手摸了把脸,面色狰狞,要不是那斜阳山的大火挡住了五国追兵,他们蛮族大军定然是要落得个受伤惨重的下场。
那五国不动声色的结了盟,蛮族想要再拓宽领域,难。
乌哈儿低头扫了眼手上的州地的图纸,心里盘算着等回到蛮族大本营后,该用什么方法离间五国呢?
谁知,身旁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首领小心!!”
乌哈儿闻言抬头,苍天白日,一道诡异的雷电却直直的朝他劈了过来,乌哈儿瞪大双眸,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中雷光闪烁景象慢慢放大。
“轰隆!”
一声巨响,雷电贴着乌哈儿,在地面极速划过,劈出一条深坑,那深坑还冒着热气,伴随着一只手臂啪嗒掉落,溅起的泥土哗啦啦的落下。
若不是乌哈儿微侧着身子,这闪电要是再倾斜一指甲盖的距离,那就不是只断了只手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去地府找阎王爷报道了。
发生这等变故,乌哈儿已经被此景给吓晕过去了。
蛮族人赶忙将人扶起,惊慌失措的看着天空,两股战战兢兢,在他们刚将人扶好,天上又开始落雷了,几声惨叫过后,好几人被雷劈了,不是断腿就是断手。
蛮族人的副首领努苍也被这番诡异的情景吓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他们放火烧山触怒了某位神灵?
他甩了甩脑袋,不能再待下去了,他立马挥手让人集合撤离。
蛮族人忙不迭的捡起兵器立马集合离开,心里还在后怕,青天白日落雷,属实是见鬼了!
秦辞握着数十块靛青色的四面体晶体拼接而成的菱鞭,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陷入混乱慌忙逃窜的蛮族,磨着后槽牙,她刚刚落下的雷,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这些蛮族人只受了点“轻伤”,要不是不能随意取凡人性命,她铁定全部都给他灭了!
不过,这些参与了放火烧山的蛮族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们身上不止背负了斜阳山无数生灵的性命,还有他们手上的无数条人命,这群人以后轻则霉运缠身,祸及亲缘血脉,重则断子绝孙,亦或是子孙后代堕为畜生!
惩戒完这些蛮族后,秦辞落在离揽阳河不远的小镇街上。
秦辞行走在街上,这个镇子的人少了许多,估计也是怕战乱波及到他们吧。
寻了一间茶铺,秦辞坐在一旁点了盘花生米还有几个小菜。
旁边一桌坐了几个老头,大口大口的喝着浊酒,在那讨论什么河神祭祀。
听到河神二字,秦辞举筷的动作顿了顿,侧耳去听。
“哎,这次祭祀河神的人是哪家的?”
“本来是老孙家的,不过孙老头不愿意,他就这么一个闺女,说什么也不肯。”
“他不肯那怎么行?!难道要河神发怒把我们的村子都给淹了么才知道后悔么?”
“老孙家的虽然不愿意,不过乔家的那女娃却说愿意当祭祀品。”
“乔家?!”
“是啊,我还亲自问了一遍呢…那女娃似乎还挺开心的…”
“愿意?这乔家闺女莫不是傻了?”
“谁知道呢,反正别捉我家闺女。”
“……”
活人祭祀?河神这是要往堕神的方向奔啊?秦辞暗自咋舌,不知道河神这脑袋是怎么想的,犯下人命,成为堕神,估计生生世世轮回都是当畜生被人宰。
当然,人家要当堕神,她也拦不住,秦辞向来不爱管闲事,她只要守好自己的斜阳山就好了。
坐了好一会儿,秦辞才慢悠悠的回了斜阳山。
这才刚到山脚,就看到魏朴坐在山脚下的石碑上四处张望着。
在看到秦辞后,流着宽面泪,伸手朝她深情呼唤:“山神大人!出事了!”
闻言,秦辞眉一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秦辞飞到山顶后,发现斜阳山起了黑雾,将四周尽数笼罩,根本看不清四周的东西。
而且地底还钻出无数根黑色像蛇一样的植物,那酷似蛇头的植物还开了许多巴掌大的红花,红花的花蕊还是黑的,发出刺鼻的腐臭味。
秦辞抱头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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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山神的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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