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一起说话,秦满仓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被吓得差点儿尿裤子很丢人,就想给自己找补回来,于是他说:“我就说嘛,我一生行善,没干过坏事,怎么可能遇到鬼怪呢,都是昨天听村里老人瞎说,我这才不由得多想了,这位……”
夏时忙接话:“夏时,我叫夏时。”
秦满仓听了夏时的话就又接着说:“这位夏公子,一看就英俊非常,肯定是位贵人!”
王芹香也直点头:“是啊,是啊,昨晚上才听婆母说了一些鬼怪的事情,所以今天才有些怕的,”王芹香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夏时表示理解,他们一个宿舍看恐怖片的时候,他因为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后劲不大,但是他们宿舍有一个却是有神论的,每次看完都会两三天不敢睡觉,不敢一个人晚上出门。
三们客气两句,中年夫妻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夏时,然后夏时就问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满仓很疑惑但还是回答了:“我们这是锦阳县东边的一个村子附近,公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公子是怎么过来的?”
夏时努力运转脑子里的CPU,锦阳县是什么地方?没有听说过啊?锦阳……锦阳……
不管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夏时嘴上还是按刚刚想出来的借口说:“我是跟着一个商队出来游玩的,可是昨天与商队走散,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所以我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秦满仓听了夏时的话点了点头,这世上有的人就是有钱吃饱了没事干到处瞎溜达,也不怕被打仗的人波及,丢了小命。
夏时想着怎么才能打听到自己是不是在古代,直接问是不是会露馅?于是他换了个问法:“不知道大叔可知道锦阳县现在的大人是哪位?”
夏时在心里默念“希望说的是哪位书记或是县长……”
可惜天不随人愿,秦满仓回答的是:“我们县的县令啊……”
后面大叔说的是啥,夏时都听不清了,好吧,实锤了……夏时的心终于死了,那些个流行小说怎么就流行到他身上了呢?他在现代还有老爸、老妈和老弟呢!
夏时随口回答秦满仓的话,“跟着商队过来的。”“家啊,家在南边,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做点小生意。”
夏时没有注意到王芹香的目光在他没有留意的时候,在他的行李上流转了几个来回,眼中也带上了贪婪的神色。
说着说着,太阳就出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麦苗上,给绿色的庄稼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秦满仓与王芹香留意到了阳光下的夏时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也看到了他脚下的影子,两人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是人就好,是人就好对付。
秦满仓与王芹香的目光同时在夏时的行李上停留一瞬,又齐齐转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夏时还在魂归天外,有些事情猜测归猜测,做实的那一刻还是会让人怀疑人生。
看着夏时心不在焉的样子,王芹香被秦满仓拉着胳膊走远了一点儿,秦满仓收出和善的表情,整张脸都写着贪婪与凶狠,秦满仓小声的在王芹香耳边说:“等一下,我们把这小子带到前面树林子里,你和他走前面说说话,我在后面,然后……”秦满仓做了一个会棍子的动作。
王芹香听后眼珠子一转,阴笑了两声,说:“当家的,我们不如这样干……”
秦满仓听了王芹香的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不可思意的看着王芹香问:“从林他娘,这样行吗?这小子可是个男人!”
王芹香翻了个白眼说:“男人多好啊,男人可是生不了孩子的,你不记得以前花庙镇不是就有一对契兄弟吗?后来他俩累死累活干了一辈子,挣的钱不是都给了亲侄子了吗?”
听了王芹香的话,秦满仓的眼睛又眯了眯,然后就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淳朴。
两人商量完后,就极力邀请夏时到自己家去小坐休息,还说遇到就是缘分,如果夏时不去自己家,就是看不起他们云云,还说明天可以给夏时找个牛车送他回县里,夏时无法,再加上当下也不知道要何去何从,又一夜未睡,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
看到夏时答应,秦满仓夫妻就笑得更灿烂了,夏时不由的在心里感慨:“农村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这样的淳朴热情。”
秦满仓很高兴的对夏时说:“夏公子,你就跟着我媳妇到我家去,我儿子不在家,你可以在他房间里休息一下,等我打酒回来,我们再一起喝两杯!”
夏时当然要客气一下说不用打酒,随便吃点喝点就行,秦满仓却笑着说:“夏公子一表人才,能去我家,那是给我面子,我必须去打点好酒,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先回家等我!”
夏时无法,只得说:“大叔不必叫在下公子,叫在下夏时即可。”
秦满仓满脸带笑得答应下,然后就快步朝县里走去。
……
看着秦满仓朝县里去了,王芹香就热情的招呼夏时到自己家去,于是夏时就背着旅行包,拉着行李箱跟在王芹香身边,行李箱的轮子在土路上发出滚动的声音,王芹香不知道这是什么箱子,但是她知道这箱子肯定值钱,因为这箱子虽然是黑色的,但是上面反着亮眼的光。
偶尔遇到的几个行人,都会用惊疑的目光看向夏时,也有王芹香认识的人,面对面说上一两句也就各走各的了。
夏时看到庄稼地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弯着腰在地里一根一根的拔着野草,阳光洒在他们的背上与田间地头上。
两人正走着,侧面的田梗上突然窜出一条硕大的黑狗,它冲到王芹香面前,微微低头嘴里发出低鸣,一脸警惕的看着王芹香。
这狗非常大,全身都是黑色,站起来的时候都能到成人胯骨的地方,不难想象当他用两条后腿站立时会有多高。
王芹香被这条大狗惊地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眼神中再次染上了恐惧,但除了恐惧还有鄙夷和不屑。
夏时很紧张,这样大的狗用凶兽来行容都不为过,他体态健壮,皮毛油光水滑,目光凶狠,口中的涎液一滴一滴地滴答到泥土路上,留下一滩水印。
夏时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随时做好转身逃跑的准备,就是他这个在校运会上一千五百米长跑能拿到冠军的人,此时心里也没有一丝丝的把握能跑赢这条狗。就在夏里在盘算计自己先转身逃跑这狗越过王芹香直接追他的几率有多大时,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呼唤划破了紧张的空气:“小黑!”
语气不仅不严厉还带着亲昵,黑狗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鼻子里发出来声哼哼的声音来,也收了那副警惕的样子,转过身用头在来人身上撒娇似得磨蹭了两下,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见大狗没了威胁,夏时这才放下心来,抬头看向来人。
夏时自己的身高是一七八,只差两厘米就到一八零,但是这从来不耽误他对外说自己是一八零,一七八不算矮,但是站在这人面前,即使两人中间还有一截距离,夏时也不得不抬头看他,所以夏时约莫这人应该有一九零,真是好高啊。
夏时看向他的脸,古铜色的皮肤,脸庞轮廓分明,线条冷硬,眉目锋利,左边眉梢有和道浅浅的疤痕,高挺的鼻子下薄薄的两片暗红色的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
初春的天气,他却穿着单衣,隔着衣服,夏时都能感受到他全身肌肉中蕴含的力量。他站在太阳下,阳光照在他那卷起衣袖的小臂上,泛着古铜色的光。
只需一眼,夏时就能看出这人很不好惹,他仿佛是电视剧中拥有压倒性武力的大反派,仅仅是与之对视,就足以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惧。
夏时打量这壮汉的时候,人家也同样用眼神把夏时上下扫了一变,不知道为什么夏时就是觉得那眼神好像一把刀子把他从头到脚都刮了一遍。
至于那么大那么威风神气的一条狗叫小黑,夏时只觉得狗主人是个起名废。
王芹香在大黑狗不在盯着她后就放松了许多,脸上也带上了笑,王芹香对秦从江说:“从江啊,这是我娘家远房外甥,叫夏时,人长的俊,还读过书,路过这里就来看看我。”
秦从江不明白王芹香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他这个婶子从小就不喜欢他,见了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无视,就是给个正眼的机会都很少,尤其是在父亲过世后,秦从江从外面回来就上门把秦满仓卖自己家房子的钱和那一年秦满仓卖他家粮食的钱都给要回来后,这个婶子就把他当成了最大的仇人,怕是天天做天天在家都会扎小人诅咒自己,这会儿竟然还笑着和自己说话,今天的太阳难道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见秦从江没有任何表示,王芹香就又对站在一边的夏时说:“这是我亲侄子,叫秦从江,别看人长的凶,但是人家脾气可好着呢,还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家里家外都被收拾的妥妥帖帖的,你看他这地里的麦苗长得多好啊,一棵杂草也没有."
夏时也一脸懵,不知道她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人是个什么秉性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有礼貌的夏时还是和一脸凶相的秦从江打了招呼:“您好。"
看在王芹香对他那么好的态度上,夏时还是勉强得对秦从江笑了一下,只是秦从江看他的眼神凶狠,好像豺狼看羔羊一样。
秦从江不知道王芹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他不关心,他只是觉得跟在王芹香身边的夏时好像是跑错巢穴的兔子,瞪着一双懵懂惊诧又恐惧的眼看着周围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可怜极了,不知道为什么秦从江从心里竟然升出了既想欺负他又想保护他的感觉。
秦从江的眼睛在夏时的长腿上停留一瞬,很快就又收了回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从江扭头想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秦从江对王芹香说:“今天是第三天了。”
王芹香听后脸色僵了一下,然后赶紧说:“你叔叔说了晚上他就会去找你。”
秦从江的眼神从王芹香的脸上略过,很快就转身带着小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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