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除了那个难搞的秦漆,其他主演相处得都很融洽。
白嘉陆每次走戏时都对他阴阳怪气,两个人明着暗着斗气,休息时坐得相隔十万八千里,谁也不想看到谁。
白嘉陆远远地朝着秦漆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地说道:“瞧他那样跟个二百五似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拽些什么,连台词都读不顺,有没有上过学啊!”
“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尹夜漓翻看着剧本脸色平静,毕竟比秦漆还离谱的人他都见过不少,早已见怪不怪。
白嘉陆把剧本一放,翘起了二郎腿:“我就看他不爽,知道的是来拍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这玩过家家,说个台词都磕磕巴巴,现场随便挑个人上去都比他演得好。”
“我觉得嘉陆哥说的没错。”陈岩一站在一旁附和道。
得到旁人的认可后,他更来劲了,两手一摊说道:“你看,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尹夜漓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待会要拍爆破戏,你收收心思专注点。”
电影开拍至今也陆续拍摄过几场爆破戏,但今天这场戏涉及到多个场景,许多大型道具都只配备了一份,因此必须一条过。
剧组人员提前在现场准备了很久,烟火师在各个定点埋好火药并提前实验过确保没有问题,接着让演员轮番熟悉每个炸点的位置,保证拍摄的真实和安全性。
尹夜漓和白嘉陆在烟火师的指导下一遍遍走位,这场戏主要戏份在他俩身上,尹夜漓追逐白嘉陆,白嘉陆在逃跑路上引爆炸弹趁乱逃走,尹夜漓需要穿过层层爆炸的火海跳进海里。
他要跑过一段很长的路并一镜到底,苏阮木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试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害怕爆炸声的缘故。
尹夜漓熟悉完走位,朝着休息区走来,造型师上前为他整理戏服,过会就正式开拍。
他接过苏阮木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对着她说道:“阮木,你帮我去房车里拿一块毯子。”
待会的爆炸声会很响,还是让她远离这里比较好。
“好,我现在就去拿。”苏阮木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朝着房车走去。
尹夜漓看着她走远,这才放心地走进了片场。
苏阮木边走边回头,心里总觉得发慌,房车离片场不是很远,她刚想上车,眼前再次浮现出诡异的画面。
一栋房子爆炸后燃起了熊熊火海,尹夜漓顶着碎石砖块从里面跑了出来,白嘉陆站在街上挑衅地朝他甩了甩手里的遥控器,尹夜漓停顿片刻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追了上去。
他在街上奋力奔跑,两旁的商铺接连爆炸,他被强大的冲击力击倒在地,缓了一会后强撑着爬了起来继续追逐。
接近下一个炸点时,本应该跑过再炸,可它却突然提前爆炸,巨大的威力掀翻了地面上放置的车辆,尹夜漓在炸药的冲击力和车辆的撞击下飞了出去,砸到了对面的墙上。
他就像一具破碎的布娃娃,墨黑的瞳孔逐渐涣散,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胸腔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淌着猩红的血液。
画面消失,她的眼前重新出现了房车。
尹夜漓有危险!
苏阮木把车门一甩转身往片场跑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急促的心跳声,她拼尽全力向前奔跑着,恨不得脚下的速度能再快一些。
她在心中焦急地默念着,尹夜漓,等我。
眼前出现了片场的置景,耳旁却同时响起了爆炸声,这意味着拍摄已经开始。
苏阮木的心脏像是受到爆炸冲击般狂跳不已,此时的她全然没有了对爆炸声的恐惧和害怕,眼里只有正在穿过火海的尹夜漓。
她知道现在喊停已经来不及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她看到尹夜漓爬起身朝着车辆跑去,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冲进了片场。
导演在显示器里看到一个不速之客跑进了片场,他把对讲机一丢,站起身咆哮道:“这人是不是疯了!赶快拦住她!”
几个工作人员想跑过去阻拦但已经来不及,片场外的陈岩一和秦寺康完全被吓住了,他俩直愣愣地看着苏阮木跑了进去。
尹夜漓看到苏阮木朝着自己跑来,他满脸震惊,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刚想出声制止,让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下一秒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朝着车辆的反方向跑去,他来不及反应本能地跟着她掉了头,耳旁传来她急切的大喊声:“爆炸有危险!”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上一用力把她揽进了怀里,抱住她奋力扑了出去。
身后的车辆顷刻间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威力远远超过了正常计量,大量的尘土和火药烟灰四起,车辆被炸飞上天,无数碎片落了下来。
导演吓得大叫,腿上一软,摔倒在了椅子上。
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声吓住,过了一分多钟,他们才反应过来,齐齐冲了上去。
呛人的烟雾里,两个人影倒在了地上,尹夜漓双手紧紧抱着苏阮木,整个身体护在了她的上方,一堆细碎的□□落了下来,他的背上头发上都沾满了灰黄的烟尘。
爆炸声消失后,一阵刺耳的耳鸣声冲入他的耳朵,他听不清周边的声音,晃了晃脑袋微微起身,慌张地询问着怀里的人:“阮木,你没事吧?”
靠在他怀里的苏阮木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一群人上前把他们扶了起来,导演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后,腿上一软,又差点摔倒。
秦寺康和白嘉陆挤过人群跑了过来,他俩着急地围着尹夜漓和苏阮木,七嘴八舌地问他们有没有事。
尹夜漓脑袋里的噪音轻了一些,勉强能听到一些声音,他没有搭理身边的人,转过身拉着苏阮木的手,看到她脸色苍白一脸惊魂未定,轻轻地拂去她头发上的灰土,柔声安抚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她紧蹙着眉,“嘶”地发出一声痛呼,他心里一慌,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重了一些,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苏阮木摇摇晃晃地指了指自己的左脚,吃痛地说道:“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尹夜漓低头看了一眼,俯身抱起了她,她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腾空,下意识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苏阮木看了看周围的人,羞涩地挣扎了几下,小声道:“尹夜漓,你......你放我下来。”
“别乱动,脚都受伤了还怎么走路。”尹夜漓制止了她,抱着她往片场外走去,周围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他把苏阮木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休息椅上,闻樱搬来一个小凳子让她把受伤的脚放在了上面。
陈岩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后怕地说道:“夜漓哥你可吓死我了,刚才这爆炸声巨响,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秦寺康黑着一张脸,站在场边开始骂街:“烟火师怎么回事,他放的火药是正常量吗!想害死我们夜漓是不是!”
他双手叉腰愤怒地朝着导演的方向走去,烟火师和负责人已经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尹夜漓无心顾虑其他的事,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脱下苏阮木的鞋子和袜子,她的左脚踝一片淤青已经肿成了馒头。
看到这一幕,他不忍地皱起了眉,心里像是刀扎般隐隐作痛,他心疼地想要伸手去触碰,但是怕她痛又堪堪收回了手。
“阮木,你的脚怎么肿成这样了?”白嘉陆看着她受伤的脚踝,感觉自己的脚都有点不舒服了。
闻樱蹲在苏阮木身旁,牵着她的手关心道:“阮木,你还好吧?”
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脚底传了上来,她轻轻一动都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痛,苏阮木在内心不断地哀嚎着,好痛啊!
但她表面上还是故作坚强地笑了笑,咬着牙缓和起了严肃的气氛:“还好啦,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痛。”
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点痛,尹夜漓压下心中的烦闷,站起身对着陈岩一吩咐道:“你和闻樱一起送阮木去医院。”
“小樱陪我去就可以了。”他俩要是都去了,就没人在这里陪着他了。
“一起去,我这里没事,到医院给我发个消息。”尹夜漓知道她在想什么,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虽然他很想自己陪她去医院,但拍摄还得继续,他不得不留在这里。
导演、烟火师还有其他负责人走了过来,陈岩一和闻樱扶着苏阮木上了车,她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尹夜漓正在跟他们说话,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车子很来到了医院,陈岩一和闻樱扶着她去了急诊拍了片子,还好没伤到骨头。
她的脚抹上了药膏,医生用绷带固定住了扭伤的部位,开了一些消炎镇痛药,嘱咐她回去好好养伤不要下地。
陈岩一看着缠完绷带痛到生无可恋的苏阮木,万分佩服地对她说道:“阮木,真有你的,你今天又救了夜漓哥,以后你就是我心里的神!”
闻樱倒是有些好奇:“阮木,你是知道那个炸药会出问题吗?”
苏阮木可怜兮兮地撅起了嘴,眼里泛着泪光胡扯道:“当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炸药会出问题,我就冲上去了。”
“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闻樱眼里亮了起来。
陈岩一伸出大拇指感叹道:“牛掰。”
“我们回去吧。”苏阮木不想再说这件事,她只想回片场看看尹夜漓,虽然他躲过了危险,但她还是不放心离开太久。
但陈岩一却硬是把她送回了酒店,留下闻樱照顾她,自己一个人回了片场。
尹夜漓和白嘉陆拍摄完了剩下的戏份,毕竟电影一旦开始拍摄,只要没出大问题,就绝对不能停下。
他拍了拍头上的烟灰,看到陈岩一回来了,急切地问道:“阮木怎么样了?”
陈岩一把原话复述了一遍:“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只是单纯地扭伤,只要好好养伤就能痊愈。”
尹夜漓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刚才爆炸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烟火师一直对他愧疚地道歉,但他知道问题并不出在他们身上,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导演和制片人也一直关心他身体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可是他怎么会有事呢?在这场爆炸中唯一受伤的是为了救他不顾危险冲上来的苏阮木,她帮他避开了死亡,却为他承受了伤痛。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捏着,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一个连气球爆炸声都害怕的人却在预知他有危险后,义无反顾地冲进满是炸药的现场救下了他。
她是在用自己命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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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片场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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