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茗做了好久的的心理准备,见实在没路可走,她忍着反胃想走到不远处的空地上。
刚踏上台阶,空中就又倒下了无数的尸体,要不是禹茗躲得快,她就要被淹没了。
这一次抬头,她注意到天空中不时有光弧划过,禹茗很熟悉,那就是灵力的波动,就在她想上去看看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调动不了一丝的灵力。
天上的尸体还在如雨水般往下落,漫天的黑色雾气突然出现,瞬间倾占了尸首。
禹茗微微皱眉,她很讨厌这种气息,和丰坻身上的黑雾不同,这种黑色雾气不祥,让人望之便觉得脊背发冷。
这是什么地方?
她有来过这里吗?
记忆一片模糊,之前做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感觉身体说不出的疲累。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空中的战斗似乎结束了,其中一道亮光垂直砸在地上,而另一道紧随其后,只不过在半空中就顿住了身形。
身后的披风随风飞扬,她凌空而立。
看到这一幕的禹茗一愣,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活了几千年,她很少有这种情绪,而这一次,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那种情绪。
她看见自己……不,严格来说,她见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那这些地上的尸体都是她杀的吗?
“喂!”
禹茗出声喊她,但对方像没听见一样,连眼角都没留给她。
很久没人敢这么无视禹茗了,她刚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眼前的场景突然消散了,等再恢复意识的时候,禹茗正垂眸立在地面。
她想抬眼、想挣扎地看向四周,但这具身体并不受她控制,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挣脱不了。
很快,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因为正看着地面,她只能看到来人的衣摆。
那身衣服上有流光,似乎刻在了布料里面,被风吹动的时候居然还在晃动,禹茗看的有些晃眼。
那具束缚住她的身体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如她所想那般抬起了头。
怎么说呢,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摆放在教堂里的神像,圣洁中又带着一丝悲悯,总之是信徒们不敢直视的那种。
也许日蚀神殿信仰的那位神在信徒眼里就是这样。
“之前的伤还没好,就多多休息,我们还有时间的。”
似乎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禹茗能感觉到腹部伤口炙热,密密麻麻的痛感像针一样直接扎入脑海,她有那么一瞬差点疼的失去了意识,直到一只温热的手碰到了她。
痛感依旧在,她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开:“只是小伤。丰坻如何?”
一听到熟悉的名字,禹茗就开始聚精会神起来。
“他状态不行,后背直接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
两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禹茗像是附身在她人身上的傀儡,只能看到别人眼里的东西,等身体将目光放在远方后,禹茗看到了原本是蓝天白云的天空好似被什么东西挖开了,露出了浓重的黑色。
和之前尸体上看到的黑色雾气一样,又是那种让人感到发凉的气息,禹茗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她注意到漆黑的裂口还在扩大,若是不加以阻止,会不会整片天空都变成深不见底的黑色?
“来不及了。杀她的人还没什么线索吗?”被禹茗附身的人问。
“有一些了,但要确认具体是谁还需要时间……”
两人说话和打谜语似的,禹茗完全没听懂,她没再听到后面的话,禹茗的身体像是一片被风吹动的羽毛,晃晃悠悠飘了出去,禹茗看到了那个被她附身的人的面貌。
是之前见过的那位穿盔甲的将军。
为什么她会遇见这样的画面,难道这一切和她忘掉的记忆有关吗?
她眼前陷入了昏暗,不知道又飘了多久之后,禹茗眨了一下眼睛,昏暗的场景飞快褪去,这一次,她又看见了那位浴血奋战的将军,那些带着不祥气息的怪物在她手中撑不过一个回合,她这时才注意到,天空中崩裂的那条开口里钻出了无数的怪物。
它们奇形怪状,巨大无比,密密麻麻从裂隙里钻出来,没人知道里面有多少。
将军身侧倒下了不少同伴,远处还有同样在奋战的人。
血腥气,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还有怪物的嘶吼声……几乎占据了她的脑海。
禹茗抿唇,她自从醒过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下界不是没有发生过战争,她也见过不少,但根本不能与眼前这一幕相比。
死亡的气息覆盖了整座战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因为敌人在源源不断地笼罩过来。
肉眼可见的,不少士兵倒在了地上,禹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那位守在最前方的将军挡住了大部分的怪物,禹茗能看得出来她有些力竭,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挥动长枪的速度变慢了。
禹茗余光看到有亮光朝将军飞了过去,她凝眸细细看了过去,发现是一道箭矢。
它速度太快,从看见到将军中箭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禹茗根本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就算是她真的喊出来了,将军也不一定能听见。
鲜血涌出,瞬间染红了飘落在背后的披风,将军回头,禹茗听到她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带着尘埃落定的长叹。
“居然真的是你。”
来人带着兜帽,遮挡住了全身,禹茗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将军却猜到了她的身份。
对方根本没打算和将军叙旧,听到将军的话,她也只是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更猛烈地朝她攻了过去。
禹茗凝神看了半天,觉得他们速度太快,让人眼花缭乱。
这不太像往常做的梦……
虽然平常在梦里她也是在大杀四方,但可从来没有被人反杀过。
而且……她会是这么无所事事的样子吗?
正沉思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突然如雪花般飘散,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
床上的人指尖微动。
一直紧盯山主的山杉日很快便注意到了,而一侧施法的人也顺势收了动作。
“山主大人是要醒了吗?”
“对,她要醒了。”
这位自称是炼丹师的人话音刚落,禹茗便睁开了眼睛。
“山主大人!”
山杉日惊喜出声,“您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山杉日恭敬道:“三日。”
禹茗“嗯”了一声,然后注意到了一侧坐着的人,她眸光微顿,视线逐渐凝固。
“山杉日,你先出去。”
“是。”
山杉日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她从来不会违抗山主大人的意思,应声后便迅速离开。
“司空弦月……不,我不应该这么叫你。”
炼丹师笑而不语。
禹茗上下打量她,之前的梦境她没忘,眼前的人和梦里的一个人很相似。
只可惜,她在梦中并没有听到那个人叫什么。
“我做的梦……与你有关。”禹茗说话声音十分肯定,她看着她的模样感觉很熟悉。
明明应该提高警惕的,但是没来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一句话。
要相信她。
“司空弦月”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盒子:“你想要的丹药。”
禹茗一招手,那盒子便飘了过来,她打开看了看,确实是曲混丹。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司空弦月”道:“我不做下毒这么低级的事。”
那个梦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正沉思的时候,禹茗听到假司空弦月开口。
“我不会伤你。你吃完丹药会渐渐想起以前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禹茗:“如何保证?”
此人能得到山杉日他们的信任进来,也算是有些能力了。
“我如今就在你手里,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禹茗感受了一下,她觉得相当舒适,以前召唤尔尔山的时候,至少得休养半个月,这次居然三天就好了,还没有半点不适。
“之前那座浮在天上的法器是你自己炼制的?”
禹茗:“怎么?有问题?”
“你还真是去哪里都能想到办法。”假司空弦月的语气里不乏赞赏。
她看得出来,禹茗这具身体有点问题,吸收灵气的效果微乎其微,最好的办法就是炼制一件法器随身带着,然后借用身体作为媒介攻击。
但这样就又有问题了,身体能承受住大量灵力涌出吗?
一般人都能自主吸收灵气,很少借用外力这么做,除却身体承受范围有限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这种法器太低效了。
储存灵气转化灵力确实简单,但法器的储存空间就那么大,改造需要花费大量的灵石和时间,就算是上界的人也承受不起。
禹茗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点头道:“算你有眼光。”
尔尔山是她花费将近千年的时间才彻底炼成,不仅可以自己生产灵气,也能吞噬灵脉。
上面的一草一木甚至是一个人都是她五感的延伸,当然后期也有外面的人专门和她签订契约进入,禹茗是很欢迎这些人的。
毕竟生死都在她的岛上,尸体化作的养料也是能反补尔尔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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