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鸿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表，递给那个男子，挑了下眉道：“我进去的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
见那男子犹豫，他又说：“你不要我进去，我也会给老文讲你让我进去了。不过要是你让我进去了，我就不讲。”
这话把左右的路都堵死了，男子只好接过金表，说：“十分钟。”
吴鸿杰也不搭腔，看着男子把地下室的门打开。
里面亮着一只灯泡，光线昏暗，入眼是一张床，干净、整洁。吴鸿杰的目光左右移动，看见有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坐在角落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酒，膝盖上摊开一本书，此时正抬头看着自己。
他走过去，低眼看那个人：“先生贵姓？”
“姓温。”温先生举起酒杯，朝吴鸿杰点头，操一口北方话：“文先生和戴老板还没有完全达成协议，我还要在这里住段时间。你贵姓啊？”
“姓吴，名鸿杰。”吴鸿杰报了名字，“我会要姓文的达不成这个协议。”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温先生侧身把酒杯放到沙发边的台子上，顺手拿过上面的书签夹在书页里放好，然后合上书，起身，把书放到沙发上，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老文说这个房子里住过你和那位美国朋友，我从窗子看见总有两、三个人在外面守着，便猜到还有人在地下室。刚才在后花园又看见你，就试着来查证，果真是你。”
“你要弄我出去？”温先生问吴鸿杰，见他点头，自己却摇了摇头，“出去之后我怎么去重庆？”
“外面有我们的人，我会给你地址和电话。”
“你出不去？”温先生关切问吴鸿杰。
“我已经不是军统的人了。”吴鸿杰脸孔抽搐几下，“见到戴老板，就说我辜负了他、辜负了党国。”
他这一番表情，被温先生看在眼里：“你身体没大碍？”
“我身体没有问题。现在好得差不多了，这多亏文先生。”说到“文先生”，吴鸿杰脸孔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待见温先生点头，又说，“你穿好衣裳，等我弄你出去。”
从地下室出来，吴鸿杰匆匆上到二楼，轻手轻脚走到卫生间门口。他推开门，看见小费正泡在浴缸里，仰头枕在缸沿上，很享受的样子，便轻轻把门合上，悄无声息地去到衣帽架上掏小费大衣的口袋。他掏了两下，找到钱夹子，打开来，抽出里面的钞票，点了点，顺手把钱夹放回口袋。转身悄悄下楼，再去到地下室门口，把钞票递给守门的男子，说：“先拿着这些，改天再给你美国钞票。”
“你想要我做什么？”男子却并不伸手接钞票，两眼警惕地盯着吴鸿杰。
“没想好，想好告诉你。”
“我不要，也不做。”男子利索地说。
吴鸿杰左手举着钞票，右手点着男子的胸膛头，继续先前那一招：“我已经进去过了，你要不做，我就讲是你放我进去，要把这个人弄出去。”
他说完这话，看时间紧迫，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折身去到灶间。他选了一把剔骨头的尖刀，插到腰后面，疾步上楼。进到卧室，他又找到医生留下的开处方的本子和笔，写下地址、电话号码和姓名后揣进口袋里。
做完这些，他走到窗前，站定等小费出来。此时的吴鸿杰，想起了在南京的时光，还有他做梦都想去的重庆，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回忆和幻想。
腰间裹着浴巾的小费淴浴出来，周身清爽着轻飘飘移过来，问：“你看什么呀？”
“我在想事情。”吴鸿杰视线依旧定在花园里，回答小费，“你毁了我的一切。”
“天天讲这些，有意思呀？”小费说着，移近了两步，吴鸿杰猛地转身，左手撩去他腰间的浴巾，右手反手从腰后面抽出尖刀，一瞬过后，那刀停在小费肚脐下。
“你要做什么？”小费声音颤抖，呆呆看向吴鸿杰手里的尖刀，伸出双手欲推开。
吴鸿杰右手用尽力气，将刀往下使劲一切，小费的生殖器登时便被切了下来。他收回刀，眼睁睁看着惨叫的小费捂着裆部在屋里乱转。
凄厉的惨叫声立马招来刚到不久的医生和护士，他们推门看到卧室的情状，立时明白出了大事情，便迅速打开急救箱给小费注射麻药。接着，两人把他放平躺在床上，拿开他捂住裆部的手，见那可怜的蛋已然被切掉，只是还挂着皮没让掉下来。
医生给他处理伤口，护士去拨电话。先是拨去医院，让立即派辆救护车过来，随后又拨给文鑫明。
正在翻看高炎霖等人口供记录的文鑫明接到电话大惊，他晓得吴鸿杰的厉害，却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决绝。
待文鑫明和小汪等人赶到时，小费已经被送去医院，吴鸿杰则平静坐在沙发上。
“你这是何苦？”文鑫明走过去，“你把他搞成这样，有什么好处？”
冷眼看文鑫明靠近，吴鸿杰说，“他就该这个下场。”
文鑫明张开手臂，摊手，摇了摇头。
吴鸿杰猛地起身，同时快速抽出尖刀，慢慢顶在文鑫明的心窝子上，“老文，你要命就把温先生放了。不要命，这把刀不认人的。”
小汪见状立马要冲过来，文鑫明举起右手阻止，平静地问：“老吴，你就要我做这件事？”
吴鸿杰点头，命令道：“慢慢转身过去，带我去地下室放人。”
文鑫明依言慢慢转身，感觉到那刀尖滑过他的肋侧，复又顶在他的后背上。他知道，这一刀如果插进去，至少要他半条命，于是出声吩咐：“小汪走前面。”
三人前后脚下楼梯。楼下看守的男人见他们这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呆呆看着他们走向地下室的门。
文鑫明继续吩咐：“开门，放人。”
温先生从地下室出来，见此情景，也是一怔。见吴鸿杰朝自己偏偏头，温先生明白他这是豁出去救自己，于是走到吴鸿杰跟前，按着他的示意，从他的衣裳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随后急步上楼。
吴鸿杰迫着文鑫明和小汪跟在温先生后面上了楼，然后说：“让温先生走。老文，不准让你的人跟踪。”
“放人。”文鑫明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温先生一路小跑出了洋楼，又跑过花园，推开铁门，来到街上一阵狂奔，跑得要窒息时，终于看见一辆车子，赶紧跑到马路中间去拦。见车子停下，温先生疾步绕过去，打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喘息着向司机念了纸条上要去的地方。
《上海的海》为小撒、浣月汐合作作品，感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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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阉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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