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一路带着季临来到他们先前分开时的地方,只见地上有些血迹,却没有见一个人,季临在这周围查找却没有发现什么。他的心更是下沉,脸色阴沉的可怕。
思竹瞧见了地上的一滩血,她吓得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不会的,不会的,她家小姐不会死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砸在地上,无声又无助。思竹只敢无声的哭着,她不知道她家小姐在哪里,但是她知道她家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
思竹掩面哭泣。心里好似被掏空一般,痛的撕心裂肺。
沈辞瞧见,心中也有些难受,如今这般,他都不敢去瞧季临的脸色。想去宽慰思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半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思竹,她定然没死,她在等着我们去救她,没见到她的人,你怎么就在这里哭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丝威严,让思竹有些不知所措。
思竹一听季临这话,她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对,季大人说的对,不过是一滩血迹,定然不是我家小姐的,季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通红的眼睛,声音因为刚刚哭过,有些沙哑,但人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全然没有方才哭泣时颓废的模样。
季临瞧了瞧她的模样,指着另外一跳路道:“朝这条路走。”
思竹顺着季临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条路上有很多个脚印,思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使劲点点头,“嗯,就听季大人的。”
季临率先朝着那条路走去,思竹跟了上去,沈辞只好又跟了上去,他方才看到这里的一滩血迹,他的心也吓了一大跳,眼下见季临没有怪他的意思,他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许姑娘,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不然这季临非得活剐了我不可……
季临眼下没有这个心思,他只想快些找到许清月,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方才看那地上草被踩的乱七八糟的,就说明围攻她的人不少,她虽说有些武艺在身,但这么多人……一想到这,他的心里莫名有些担心。
三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仍然不见许清月的身影,这时,沈辞眼尖就瞧见有个灌木丛中躺着个人。
他心中一沉,忙快步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那人的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面色发黑。沈辞上前一探鼻息,此人已没有了气息。
这时,季临与思竹也过来了,思竹冷不防瞧见这么一个面目发黑的人,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结结巴巴道:“沈……沈大人,他……这是怎么了?”
“他中毒了。”
“他中毒了。”
沈辞与季临异口同声道。
季临仔细查验了一番,发现此人的心口处有青紫的淤青,生前应当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那人力度极大,应当是下了死手的,地上的人心口已高高肿起,季临一触碰,发现此人已断了几根肋骨,他的视线在此人的脖颈处停留了片刻,此人的脖颈也有些青紫,应当是被人掐过。
他是被谁杀的呢?
那人又为何要杀他呢?又为何要下毒呢?
一旁的思竹吓得有些腿软,她的余光瞥见那尸体旁的一把刀时,发现那刀好像还沾着一片布料,那是片黑色的布料。
思竹想伸出手去拿那把刀时,一道声音制止了她,“别动,这刀有毒!”
季临方才就注意了那把刀,只是他没想到思竹想要拿起来,思竹吓得往后缩了缩,“季大人……那……那布料……”
季临也不理会她,他从怀中掏出软剑,将那刀下粘着的黑色布料挑了出来,只见上面沾着些血迹,他将软剑上粘着的布料放到思竹的身前,“看仔细些。”
思竹抬眸望去,越看心下越发麻,半晌,她眼神坚定道:“这是我家小姐的衣袍。”
沈辞大吃一惊,他起身着急问道:“思竹,你……你不会看错了?”
思竹坚定的点头,她不会看错,那日她家小姐就是穿着黑色的男子衣袍,那上面还有些许的金线,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想到这,她猛地朝四周望去,只见密林之处,树木繁茂,草木众多,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
季临听见思竹这么一说,他猛地收回了软剑。
她受伤了?那她人呢?人在何处?
他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将那一小片黑色布料包了起来,又放在了怀中。
“你们快看,这里有草木压倒的痕迹……”沈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季临率先朝着沈辞的声音方向快步走去过去,思竹的脚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在听到沈辞的声音时,她顾不得许多,快步小跑着过去。
三人站在坡上,瞧着下方一路的草木被碾压的乱七八糟的,季临开口道:“我先下去瞧瞧,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与你一道去。”
“我与季大人一道去。”
沈辞与思竹异口同声道。
“不必,我一个人就可以。”说完,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他就跳了下去,他走的很快,沈辞见他走的这么快,忍不住叮嘱道:“季临,你慢点……”
季临却充耳未闻,走了没多久,他就到了坡底,却见底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从草木被压弯了,季临四下寻找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就在他就要离开时,余光瞥见树上的一抹鲜明的血迹时,他愣住了。
他眼眶通红,快步来到树旁,抚摸着树上的血迹,她真的受伤了?
那她人呢?
方才他已经在坡下找了,并没有发现痕迹,此时她人去哪里了?
忽然——树旁的一抹黑色袍角映入眼帘,季临捡起,发现那袍角与方才的布料是一样的,他赤红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他不信,他不信她就这么死了,她定然是在这山中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去救!
饶是这么想着,他的拳头还是对着树上打了好几下,不少的树叶被他的力道给纷纷扬扬的震落掉了下来。
季临的心中仍旧憋着一口气,他手上动作不停,不多时,手上就有血流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拳头仍旧朝着树上招呼着。
“季临,住手!你的手不要了吗?”沈辞一把将他的手拽住,两人四目相对,沈辞这才看清季临的神色,那是自责、悔恨、可能还夹杂着对他的怨恨。
沈辞望着季临赤红的眼睛时,他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这还是上京贵女们都想嫁的郎君吗?
“放手!我叫你放手,沈辞,你没听见吗?”季临的怒气达到了顶峰。
他猛地甩开了沈辞的手,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沈辞,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季临,你……”沈辞一时愕然,他翕动着唇,半晌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应该劝季临,许姑娘有可能还没有死,可眼下她生死不明,连踪迹都没有……
沈辞斟酌着语句,“季临,你就凭这树上的血迹,还有那片黑色袍角就断定……断定许姑娘就死……”他的话还没说完,季临就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沈辞,你再说多一个字,就别怪我无情!”说完,他猛地松开沈辞的衣襟,转身就要走。
“季临,你冷静点!说不定……说不定许姑娘并没有死,她……她只是……只是被人救了。”沈辞后退了几步,朝着季临的背影喊道。
话音刚落,季临转过头,瞧了他半晌,却没有再说一句话。这时,只听一声巨响“轰隆”声,季临紧蹙眉头,急忙朝着响声那边疾步而去。
沈辞显然也是听到了,他方才被这一声巨响给震到,耳旁传来的都是“滋滋——”的声音,震得他耳朵难受。
他蹲下身子缓了半晌后,才起身朝着季临离去的方向追去。
思竹方才也被这一声巨响给吓到了,她捂住耳朵缓了半晌,待耳朵不再那么难受时,她的余光瞥见沈辞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思竹心一颤,忙起身朝着沈辞追去,追了一刻钟后,沈辞远远将她甩在老远,待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沈辞的身旁,刚想问方才是怎么回事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
只见原来关押她的地方,此刻的山口竟倒了下来,山石不断滚落下来,砸中在原先在那里劳作的百姓,众人争先恐后地要逃出来,可是有的人脚上有脚链,因连日里的劳作,山石滚落下来后,正好砸中一些人。
不多时惨叫连连,有的甚至没有跑几步,就被倒下了的山石给淹没。
见到这一幕,思竹吓得捂住了眼睛。
太惨了——
她小声开口问道:“沈大人,这究竟是谁……”竟然想将那些苦命的百姓给掩埋。
“看来他们听到风声,这里怕是要弃了,想毁尸灭迹,然后逃之夭夭……”
“那我们该怎么办?”思竹呢喃,这么多百姓,他们就这么几个人,想救人也救不了多少。
“能救多少是多少,我们分散行动。”季临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他们眼下的位置还算安全。季临说完这句话就朝着那坍塌的地方奔去。
“我也去……等等我……”沈辞喊道。
“奴婢也去……”思竹说完就跟在两人身后,能救一个是一个。说不定她家小姐也在那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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