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你这是要将谁挫骨扬灰呢?”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唐叙的身形一震,一回头,便瞧见那个面冷的大理寺少卿正缓缓朝着这边而来。
季临?他怎么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人,在瞧见许清月时,他眼中的带了几分恨意。
许清月小跑着来到许桉然的身旁,一走近就发现许桉然的身上带着些血迹,她的神色顿时紧张,“阿兄,你受伤了?”
见许桉然没有回答,她这才顺着许桉然的目光瞧去,就见唐叙的身上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她仔细瞧了瞧,才发现那女子竟是唐云画。
许清月的血液好似凝固住了,不知怎的她只觉得有些冷,心却开始不安。
“画儿姐姐,你怎么了?”许清月上前几步,她瞧着心口处没入的匕首时,大吃一惊,“画儿姐姐——”说完,蹲下身子,在即将伸手碰到唐云画的衣袖时,却被一个声音斥责,“滚!别碰我的画儿——”
唐叙紧紧抱着唐云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让许清月一时难以靠近,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画儿姐姐,你怎么了——画儿姐姐,你醒醒啊……”
然而,怀中的人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许清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唐叙见她还蹲在唐云画的身旁,伸手推了一把许清月,瞧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怨毒,“滚!别来烦我的画儿,现在来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许清月冷不防被他一推搡,身子不免往后倒,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腕被人拉住,许清月有些惊魂未定,耳旁就传来季临关切的声音,“小心些。”
许清月却宛若未闻,她挣脱开季临的桎梏,快步来到许桉然的身前,目光有些冷冽,“阿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画儿姐姐,她——她——”剩下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可是眼中的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流到她的口中,竟是苦的。
许清月瞧着自己兄长似是丢了魂魄一般,死气沉沉的,她的心更是沉到谷底,她一把抓住许桉然的前襟,怒吼道:“阿兄,你说呀,画儿姐姐到底怎么了?”
“她死了!”许桉然挣脱出许清月的桎梏,双眼赤红,眼底却带着无尽的悔恨。
画儿姐姐死了?
这三个字似是一声惊雷一般,让许清月顿时瘫软在地。
怎么会这样。
先前画儿姐姐不是好好的吗?前些日子,她还说再过不久就要与她表哥成亲了——
想到这,她的眼泪又滚落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
画儿姐姐一定还有救的。
她转身就朝着唐叙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时,就被季临拦住,许清月头也不抬,冷声道:“大人,让开,我要去救画儿姐姐——”说完,她就要越过季临,却发现她走到哪,哪都被他的长臂拦着。
许清月的脸上有些怒意,“大人,你让开!”
“唐云画已经死了,况且——唐叙也不会让你碰。”
“那又怎样?他还能抢的过我吗?”说完,她试图绕过季临。
季临见她这反常的模样,知道再不拦着她,怕是拦不住,他一把将许清月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随后转头对着一旁的青霄喊道:“拿绳子来——”
不多时,那绳子便在季临的手中,只见他动作麻利地将许清月绑了个严严实实的。
许清月挣脱不开,怒吼道“季临!你在做什么!”
季临瞥了一眼此时已经有些疯魔的许清月,他冷声道:“许清月,你先冷静会,莫冲动。”说完,他又吩咐青霄道:“将唐叙带回去听候发落!”
“是。”
“你们敢!我乃朝廷命官,我看你们谁敢抓我?”
季临见许清月挣脱不开,便将让青霄看着,他转身走到唐叙的身前,蹲下身子,与唐叙的眼睛对视半晌后才道:“唐叙,你杀了那么多的朝廷命官,我想皇上定然也是想知晓真相的。”
“季大人,你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污蔑?”季临居高临下地瞧着有些狼狈的唐叙,漫不经心道:“唐大人难道忘了你书房密室中的那些黄金了?”
“什么黄金,下官书房哪里来的密室?”
季临瞧着这个眼下到了如今地步的男人,此时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季临从袖中丢出一锭黄金,那黄金恰好掉落在唐叙的脚边,“唐大人,可得仔细瞧一瞧。”
“季大人……下官冤枉啊……”他的动作飞快,将怀中的唐云画放下,随即撩起袍角便跪了下去,又说“请大人明鉴,下官真心不知……”
季临瞧着唐叙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好笑,这男人果然能屈能伸。他冷冷地瞧着唐叙磕了一个又一个头。
半晌后,季临才冷声道:“唐大人,你不必向本大人求情,此事我自会告知皇上,让皇上定夺。”说完,他招呼身旁的一个侍卫道:“将唐叙暂押大牢,听候发落!”
“季临,你没有实际证据就想将我押入大牢,是何道理?”
“这些就是证据!”说完,他朝着唐叙兜头扔下来,好几封信件,唐许低头一瞧,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一句话也说不说来。
“这是你与蒋从岳来往的书信,上面有你的印鉴,唐叙,你故意撺掇蒋从岳杀了邓彭,先前的那几位大人也是你命温方申将这些朝廷命官引至蓬莱山,从而杀人灭口的吧?”
唐叙沉默不语,口中喃喃:“下官没有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季临却再也没有耐心,望着一旁的几个侍卫斥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将人带走!”
“是,大人。”
侍卫走到唐叙跟前,要将他带走时,忽然——那唐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侍卫,快步跑到唐云画的身旁,蹲下来抱住了她的尸首,“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陪着我的画儿——”
三五个侍卫上前试图掰开他的手,却不知他为何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闹得狠了,他还咬了其中一个侍卫的手臂,他这么一闹,场面一时变得混乱。
忽然——
飞来一把匕首,那匕首准确无误地将唐叙给打晕了,青霄见唐叙晕了,他不禁喜笑颜开,“打中了,打中了……”
季临瞥了他一眼,他便顿时噤声,低着头。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带走。”季临没好气道。
“是,公子。”
唐叙打晕带走后,许清月早已跪在唐云画跟前,一连磕了好个头,一抬眸,眼泪便落了下来,“画儿姐姐,你怎么这么傻……月儿从未怪过你,画儿姐姐,你与你爹不一样,在月儿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姐姐……画儿姐姐,你醒过来好不好……”她哭着上前一把抱住已然没了气息的唐云画。
她小声抽泣着,心里却在骂自己为何没有守在阿兄身边,若是在他身旁,他就不会出来,他不会出来的话,那是不是画儿姐姐就不会死?
她越想越难受,心里似是被人撕扯开一般,疼得她难以呼吸。
她的画儿姐姐对她最好,从小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给她留着,她想不通,那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阴阳相隔了。
她的眼泪浸湿了唐云画的衣裳。
“月儿,要怪就怪我,云画是为了救我才……”那个“死”字,他没有说出口。
许清月抬起头来,瞧着跪在她身旁的许桉然,“阿兄,我的画儿姐姐没了——”说完,便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黑夜中,一个少女哭泣的声音在密林中回荡。
许桉然抚着怀中少女的青丝,眼睛却望着躺在地上仿佛睡着一般的唐云画,喃喃:“云画,对不起……”
其实我心中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我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一直远着你,害你伤透了心。
云画,对不起。
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卷进来。
“傻子,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为救你而死,我心甘情愿——”许桉然耳旁好似听到她的低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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