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露点点头:“是,不过没什么,左不过都是些挑拨我与我夫君的关系的,不过我俩感情很好,流言起不到作用。”
话语间隐隐的炫耀之意像一把软刀一样划在闻南与心口。
闻南与忽视了心中的酸涩,心疼起段白露:“我向你保证此事,绝不是我所为。”
那就是另有其人,闻南与也想到了这一点,眸色一沉:“我帮你查。”
段白露摆摆手:“不必这些小事,我自己足以应付。”她相信闻南与的话,回去后会调整调查的方向。
如今事已明了,她也不宜在此多留,段白露起身告辞。
闻南与心中一急,也站了起来:“这就要走了吗?”
段白露看他一眼,方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人眼下隐隐有着青黑,脸上的皮都快贴着骨头了。
两人到底是有几年的交情,看他这样,段白露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多保重,别再消沉下去了。”
闻南与神情呆滞,在段白露离开后陷入了沉思。
*
段白露回到公主府没多久,沈奕初后脚也回来了。
沈奕初:“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段白露挑眉:“都说了不用劳烦你了。”
沈奕初摇摇头:“你的事,我自然要上心些。”
刚要再说下去,灵云也回来了。
灵云的办事效率极高。
灵云道:“长公主,已经查清楚了。”
段白露与沈奕初对视一眼,沈奕初就先闭上了嘴。
灵云继续道:“进展很是顺利,我查到了那日最先散播谣言的人身上,发现那人出自...丞相府。”
那人未做任何伪装,灵云顺着线索,没费任何力气就找到了根源。当然因为顺利的不同寻常,灵云甚至以为是障眼法。
灵云又将自己的怀疑简单说了出来。
段白露看了沈奕初一眼,沈奕初点点头,肯定了灵云的结果。
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或者说,那人根本就不屑隐藏。
这下轮到段白露头疼了。
她与这位丞相只见过寥寥几面,她自认与他无怨无仇,他何故这般害她?不,不是害她,是挑拨她与沈奕初的关系,毕竟那些流言都是针对沈奕初。
“我与他并不相熟,若非要说的话......”这人很可能是在帮段司宸做事。
段白露话未说尽,但沈奕初知道她后面想说什么。
若此事背后之人是皇上,那还说得通。
沈奕初也知道些段白露出嫁以前的事,他也曾经疑惑,段白露怎么会在他父亲胜仗归朝那个时机嫁给他,现在看来,或许她当时也是不得已,若是皇上一直阻挠她的婚事的话。
无人在意之处,沈奕初眼神黯了黯,很快便恢复如常了,伸出手揽住了段白露。
*
淑太妃上了年纪,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
有时段白露被琐事拌住脚,无暇进宫,沈奕初得了空也会来探望一二,尽到一个丈夫的本分。
不过,无论是段白露还是沈奕初陪在身边,淑太妃都会很开心。
沈奕初在的时候,淑太妃便会和他聊聊家常,偶尔也讲讲段白露小时候的事。
“白露这孩子,从小就招人喜欢,与兄弟姐妹的关系都不错,但是与当今圣上关系最好。”淑太妃说道。
沈奕初温和一笑,应和道:“是吗?”但心里却是想到了前天的调查结果,以及他与段白露的猜测。对淑太妃的话产生了些怀疑。
淑太妃又道:“不瞒你说,曾经我们母女在宫中失宠失势时,多亏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还愿意护我们周全,否则单凭我们母女,如何能在深宫之中活到现在。”
“这样啊。”沈奕初心头的疑惑又加重几分。
他与淑太妃在一处,多数时候都是淑太妃说,他听。
“是啊,现在皇上也会特意关照我们几分,就像那次,皇上体恤我的思女之心,深夜就将白露接进了宫。”淑太妃接着聊了下去。
沈奕初身形一滞,发问道:“上次,不是说母妃染病才踏着夜色将白露迎进宫......”
淑太妃好笑道:“借口罢了,总要有合适的理由啊,白露没同你说吗?”
沈奕初面又迷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了,只是那答案,他尚未捕捉得到。
*
御书房中。
段司宸坐在御案后,而面前站着的是当朝丞相,万泽言。
“陛下,以微臣之见,还是早些让嘉善长公主休弃安定侯家世子为好。”
在越朝,若是皇室公主对自己的驸马不满意想要分开,不能称之为和离,只称作休弃。
眼看嘉善长公主夫妻感情越来越好,长此以往,怕是不妙。
万泽言将其中的利害关系阐明,恭敬等待着天子的回应。
当初他就极力反对过这门亲事,如今将近一年过去,他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态度。
茶楼里的闲言,的确是他散播的,不过圣上对此并不知晓。
段司宸听着万泽言的话,从一开始的面露难色,反驳两句:“这不好吧,她是朕的亲皇妹,能掀起什么风浪?”
后来,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最后一点头:“爱卿所言极是,朕会想想办法的。”
过了一会儿,丞相退了出去。
段司宸握成拳状的手也悄悄舒展开来,方才那厢,他是忍着极大的喜悦的。
丞相说话时,他仿佛就已经预见到了,到时段白露将沈奕初休弃,自己为她安排了新身份,她再风风光光入宫时的情景。
段司宸无声笑了笑,忽然提起笔来,书写起什么。
*
沈奕初陪伴了淑太妃一下午,然后去了巡查司,通宵处理完了堆砌起来的公务,第二天下午才回到了公主府。
当然,他的全部行程段白露都是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要通宵,分明那些事务可以延后处理。
沈奕初自己也说不清楚,说不出原因的心乱。
等他到了主屋,才得知,段白露身在书房。
一天一夜未见,沈奕初对她自然想念,但此时他竟有些害怕看到她。
考虑几瞬后,沈奕初最终还是抬步往书房迈了去。
书房内。
段白露皱着眉头看完了信件,吐出一口浊气,无力地对书房里的侍女以及灵云道:“都出去吧。”
侍女们见长公主脸色不好,不敢久留,当即便退了出去。
书房中一时噤了声,静得能听到心跳——早在看了那封信后,段白露的心跳便加快了些许。
再加上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不顺,段白露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正处于将发未发的状态。
门外传来了灵云的声音:“长公主,驸马来了。”
段白露扶着额头,思考了一瞬,道:“让他进来。”
听到脚步声,段白露头也未抬道:“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将信收了起来,这才看了看沈奕初。
沈奕初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段白露一旁。
很近的距离,沈奕初身上的香味自然地飘在段白露鼻间,倒让她宁神静气了一些。
段白露靠着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奕初似乎非常喜欢这样近距离的亲密相处。
心软了几分,段白露又想起了方才看到的信上的内容。
那信是段司宸递进来的,内容是,想与她商议,让她休了沈奕初。
休了沈奕初,然后呢,她又要再次回到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的深渊吗?
段白露思索着,试探性地问道:“夫君,若是有人想将我们分开,你怎么办?”
段白露状似不经意间提到此事,且以一种玩笑般的语气,想要试探一下沈奕初的心意。
本来就是一句简单问话,寻常夫妻间不也时常会有此一问?
原本将下巴放在段白露肩膀处的沈奕初却呆滞了起来:“你......”
她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种话的。沈奕初想。
想想昨日淑太妃的话,沈奕初神情恍惚之间又想起了一事。
那天他收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后,还特地叫人去查了查。
手下查到的结果是,“那人已有别意”这句话出自时下最流行的一本话本。
这是话本里,女主在她无血缘的兄长的掺和下与未婚夫的婚约解除,她未婚夫说的话。
大致内容就是这样的,沈奕初当时看了,没有深想,也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沈奕初倒是悟出了些什么,结合淑太妃的话,再加上那日在寿康宫时,沈奕初亲眼所见的白露与...的亲密之举。
沈奕初心中忽然如刀绞一般的疼,还泛着酸涩。
这样看来,一些都解释通了。
沈奕初忽然与段白露分开了些距离,看着段白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即便是皇上阻止,我也绝不会妥协。”
段白露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又表示道:“你急什么,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沈奕初面上的神情,段白露读不懂,情绪过去后又露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沈奕初忽然道:“白露,你与皇上...皇上对你是不是有些特殊的心思。”
段白露面色一沉,隐隐透出些冷意,沉声道:“你听谁说的?”那一瞬间,段白露还以为是沈奕初进宫时,段司宸威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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