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心头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摸向腰间。这一摸,心里又是一凉。刚刚出门匆忙,居然把宝剑、法器全落屋里了。
不管是来自六界中的哪一界,没有武器在手,都是非常不利的。
她猛拍了下自己额头:要死啊,前两天才刚在山旮旯差点被饿死,现在还敢丢三落四,早晚把自己坑死。
铃兰想立马回三楼厢房拿宝剑和法器,再去找那两位少年。
刚迈出一步,又突然想起,这柴房人这么多,她如果直接一走了之,怕是得出事。于是又折了回来,在柴房的墙上画起了镇宅符。
镇宅符,顾名思义,安镇家宅,驱邪避煞。只要是邪物修为低于符咒的,统统都进不来。
而且,在镇宅符的法力效应下,在邪物眼中,整间房子就会跟没人似的,它自然也不会想靠近。
当然,这是在邪物灵力低于符咒,而且它脑子正常的情况下。
碰到灵力高于符咒的邪物,一眼便能看穿镇宅符的位置。也有脑子不正常的邪物,管你屋内有没有人,胡乱打砸就是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四周突然又重新恢复安静,铃兰的镇宅符这才画到一半。
于是,贾任意又觉得自己行了,鬼鬼祟祟地想要趁乱从柴房溜出去。
被原本在商量着怎么出去找人、处理禽畜场的司马澜他们看到了,秦公身边的小五斥道:“你干什么?”
万幸,这时碧绅和林浩从马厩那边返回柴房院子了,估计是被禽畜场那边的动静引回来了。
司马澜一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铃兰也是。
司马澜远远冲他俩喊道:“刚刚那几条黑狗出什么事了?外头怎样?”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这么大声喊话,低沉洪亮,铿锵有力,全无刚刚在铃兰耳边小声说话时那种稚气和斯文气。
“什么事都没有,估计追野猫去了,跑没影了。”碧绅边走边回答道。
“天色已晚,除了三楼有几间住宿的,客栈里面已经没人了。”林浩也大声道。
“是不是进小偷了?拜托各位,让我去瞅一眼吧。”贾掌柜竟像是担心了起来,向大家拱手,可怜兮兮地哀声请求道。
“你别贼喊抓贼啊!”小五重新把他拎进柴房,推进墙角。
“有你什么事!这客栈本来就不是你的!”另一名少年也补了一脚,他是小五的二弟,小六。
“话......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经营的这些年,可比晴......放经营的好多了,二楼赏湖区也是我出的主意改的......”他瑟瑟缩缩狡辩道。
“你还敢说?是你的地吗你就改?”另一名少年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得跪下去了。他是小五和小六的三弟,小八。
为什么不叫小七?因为他觉得和“小气”同音,不乐意。他们三个是孤儿,小时候在路上流浪时相识结拜的。
那时候他们才6、7岁,大字不识一个,只会十以内的数字。三个小臭皮匠掰着手指头,从一数到十,愣是找不出三个连贯在一起的好名字。
小二像店小二不行,小三......呃......不行,小四谐音“死”不吉利不行,小七谐音“小气”不行,小十听起来像小蛇、他们害怕、也不行。然后就只能是这样了。
后来机缘巧合下,他们被司马澜和秦公收养了,送入司马府培养和训练,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但他们还是喜欢这么叫着。
到了13岁,就一起过来正式跟着司马澜了。
如今看来,不管是从外貌、气质、还是性格,他们身上都没有一丝曾经流浪吃苦过的痕迹。
“心可真大,把人家小孩打成这样,还有闲工夫关心客栈呢?”除去碧绅和林浩,其余三名少年随从陆续都出手了,而这次秦公也没有制止。
柴房里面吵吵嚷嚷的,铃兰也终于把镇宅符画完了。
其他人不懂,但她作为玄门中人,很清楚此时的安静都是假象。肯定有什么嗜血杀戮的东西正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
她想和大伙交代这镇宅符的事宜,可她转头一望,司马澜已经带着碧绅和林浩,正在往禽畜场那边的小门走去。
喂!几位帅哥,你们不要再乱跑了行不行?
铃兰连忙迈出门槛喊他们道:“你们快回来!隔壁估计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碧绅边走边笑着回头道:“仙子,虽然你是美人仙子,但也别小瞧了我们这些俊俏武夫不是?”
铃兰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耍宝逗趣。
司马澜已经拔剑出鞘,边步伐利落地向前走着,边侧过头道:“让我们来吧,总得有人处理的。”
铃兰颇感讶异,原以为这司马澜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平日里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有事只需吩咐手下的人去做即可。
这会这么有魄力、有担当,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毕竟以往独自云游的时候,发生这种危险状况,人群往往都是顷刻间作鸟兽散。从来没有人会站在她身前,比她先担起责任来主持大局。
嗯,身形挺拔、气宇轩昂,确实不像凡夫俗子。面对未知危险,镇定沉着、毫无畏惧之色,思路也清晰,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能在少年时期就有这般不平凡的格局,背后必定得有几代人的托举。铃兰也深知自己能成为雄鹰般的女子,少不了自己家族这座大靠山给的底气。
难道,这司马澜是什么名门世家、或者是武将之后?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总之,她是不可能放心交给他们的。
要是狂人或猛兽,他们尚且能对付,如果是妖魔鬼怪......
铃兰想先回屋拿宝剑和法器,但是她的房间是在临湖的那一面,并不在这后院这一面。她之所以找完师父和同门后绕到这边,完全是因为她路痴。
所以她跳上屋檐后,先得进去沁香园其它房间,再从楼道绕回自己厢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铃兰怕走这一趟回来,司马澜他们已经出事了,只好赶紧把镇宅符的事宜告知秦公后,硬着头皮先跟着过去。
其实就算没有法器,她也是能成功施法的,只是这样会多消耗一点法力。但是,重点是她的佩剑。
然后就见他们3人拔剑出鞘,翻墙进了禽畜场里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里面有草棚倒塌的声音。
铃兰感觉自己就快心梗了,她也想快点追上他们的,但他们人高腿长的、貌似还常年习武,身手矫健得很,还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怎么了?”铃兰终于也从墙上越了过来,一下子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你怎么跟来了?”司马澜正举着火把在踹倒的草棚边查看,一看铃兰进来明显吃了一惊,连忙对她说道:“快出去吧,别被吓到了。”
铃兰觉得司马澜养尊处优,殊不知司马澜也是这么想她的。甚至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是“一尘不染香到骨”的那种程度。
如果他看到过,铃兰前两天在山上和猪妖大战后的尊容,估计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有可能。
“这都能被吓到的话,我还怎么降妖除魔?”铃兰顺着他们手里的火光,看到了满地的血迹和尸骸。
各种各样的禽畜,鸡鸭猪牛羊,有的全尸、有的只剩部分躯体,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只剩下森森白骨,千奇百怪,诡异至极。
司马澜一边顺着铃兰的目光看,一边观察她的表情,眼睛都快忙坏了,发现她还真的没有露出一点怯色,便也没再阻拦。
他其实心情有点复杂,一来是觉得愧疚,因为他觉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的,居然让仙子这样一尘不染的娇小娘子涉身这种污秽危险之地。
二来是有些高兴,因为能和仙子一起共事了。
原本今晚两人在沁香园,自己大概率是会被仙子无视的,然后就是“人海茫茫,此生不复相见”。
但有了这次相处,自己再跟仙子提出想要结识的想法,那被拒绝的概率或许能大大降低。
其实他想多了,从他留下来一起处理贾任意和晴安家的不平事、关心晴安这小孩的伤势起,他在铃兰眼里,就已经是仗义可交之人了。
更何况,铃兰这人性格外向开朗,一向喜欢广交益友。她的志向之一,就是知交好友遍地,去到哪云游、都能摇人出来。
这样倘若突然遇到棘手的事,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这禽畜场是贾任意后来扩建的,面积还挺大的。
四人快速奔走、再三确认,这整个禽畜场竟全部毙命,没一具活口,凶手也已经消失了。
这是一起极其凶残、恶劣的事件,不能坐视不管。因为这次是这禽畜场的动物,下次可就说不准是哪里的居民了。
铃兰起身一跃,跳上了禽畜场的外墙。几乎同时,司马澜也三两步蹬了上来。
因为躁乱声一起,铃兰就一直站在柴房门口盯着禽畜场这边了。所以如若凶手真的跑了,那最大的可能是从这三面外墙。
司马澜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碧绅和林浩见状也上来了。
这外墙估计是用大石头和泥土混成的,和沁香园里面精致豪华的风格截然不同,表面凹凸不平、粗糙得很。外面的什么东西要想进来,其实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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