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狐妖便向他们走过来。发出“咚咚”的声响,显然已经彻底入魔。同时,她手中两团黑气不断汇聚,蓄势待发。
江月寒见状,先是甩出去几张符纸,被那人轻易躲过。
他轻轻皱了皱眉,一旁的临渊见他如此,开口道:“不用担心,她不会过来的。”
江月寒愣了一下,而后,便见狐妖脚下出现了一个法阵。
法阵以她为中心,无数藤蔓从地上破土而出缠住了她。
狐妖想挣脱却被缠的更紧,此时此刻,她已经彻底被藤蔓绑住无法行动。她只能通过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可她越挣扎,只会被缠的更紧。
除此,并不会得救。
江月寒只看了一眼,淡声道:“什么时候布下的法阵?”
临渊道:“在你和狐妖对战的时候。”
不错,临渊回来的确实比他看到的回来的早。
他回来时,他刚好在和狐妖缠斗。临渊见自己插不上手,就先布了个法阵以备不时之需。
江月寒道:“不错。”
临渊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人是在夸他吗?
待他反应过来时,江月寒已经先一步落入阵中,他手中汇聚出一片霜花,抵入那人额间。然后默声念起咒语,很快,狐妖周身的戾气消失。
一片白光闪过,再见,狐妖已经变成了幼崽。
江月寒清除了她的记忆,让她重新修行。
至于为什么没有杀她,其中原因复杂。
若他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是祝梵在凡间历劫所化。
祝梵和这狐妖命中有些因缘,他们此后还会相遇。
这世界,因果环环相扣,有多少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江月寒轻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临渊从后面走过来到他身旁,“师尊想到了什么?”
江月寒只道:“因果。”
临渊闻此大致猜到了什么,但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此事就此也算落幕,当二人想离开时,忽然一束光落下,一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人身着云白色绸缎长袍,长袍上云纹刺绣。不仅如此,那人的面容也很俊美,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眉心处有一红色道印,看上去有些妖艳,可它真正给人的感觉并不妖艳,甚至有些温和。
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衬得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温文尔雅。
这人正是风神——祝梵。
见到他,江月寒皱了皱眉。
他怎么会来?
在他疑惑之际,祝梵已经抬脚向他走来。
他向江月寒鞠了一躬,拱手道:“谢谢战神让我这历劫的一抹分魂归位。”
江月寒只道:“你应该谢他。”
他指了一下旁边的临渊,继续道:“是他让你的那一抹分魂残留的意识醒来。”
“我才得以出手制止狐妖。”
祝梵顺着他说的,看了一眼临渊,眸内有些复杂。
最终,他叹了口气,道:“我与这狐妖,算是有一番因缘。”
“百年前被她所救,本想借此历劫偿还,没想到竟是小看了一些东西。”
“也失算了很多。”
说着,他面露悲伤。
江月寒不明白他忽然这样的原因,只道:“因果本就冥冥之中自有命数。”
“该来的,该见的,该发生的,都会来。”
“无非是时间不同。”
祝梵听了他的话,愣了愣,后反应过来。
“多谢教诲,小神明白了。”
二人谈话期间,临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十年的相处,对于江月寒,他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这人在天界的地位确实很高,不乐意的事拒绝,天帝也不会说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什么就不做,这样的生活,他竟然莫名有些羡慕。
同时,他又有些不满。
这人的生活太枯燥无味了,十年里,江月寒不是打坐修行就是看书。看他这样,他甚至都能想到这人百年来是怎么过的。
这个人真的不会感到孤独吗?
临渊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他会打破江月寒原本的生活方式,让他的世界留下他的痕迹。
他暗戳戳想着,殊不知,江月寒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了。
对于他想什么,江月寒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一点,他很意外。
这十年里,临渊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跟着他认认真真的学法术,像极了听话奋学的弟子。
他教的那些法术,都是很寻常的法术,他也不可能不会,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愿,还乐在其中。
他不祸害天界,江月寒对他也纵容了。只要这人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可他不知道的是,临渊之所以十年里毫无动作,是因为他发现有些东西来硬的根本不行。
他来硬的,江月寒只会更加抵制他,倒不如和他好好相处,营造一个尊师的形象。
他收起利爪,伪装起自己的野心,和江月寒做起了这场师徒情深的戏码。
在他真实身份揭开的那一天,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那时的江月寒会是什么表情。
他很好奇。
……
这件事情解决后,二人又回了先前的客栈。
经江月寒在祝梵口中得知,此时三界会武才刚刚开始,他回去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在凡间多留几日。
临渊对此并没有太大感触,江月寒在哪他在哪,他不信,他会追不到江月寒。
彼时,客栈内。
江月寒坐在床上打坐修炼,临渊很是无聊的坐在桌子旁,他将自己面前的三个茶杯换过来换过去,桌子都要被他磨掉一层皮。
他虽然手上玩弄杯子,目光却一直在江月寒身上打转。
这人真的很爱修炼,一天基本上都在修炼。
真的不会腻吗?
临渊不由心道。
他一手托着腮,一手敲着桌子,思绪越走越远。
江月寒的神识会是什么样子的……
脑内忽然涌上这个问题,他自己顺利也好奇了。
下一秒,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杯子上,他看着茶水中映出自己的脸。
都说,酒后吐真言。
若是他把江月寒灌醉,会不会知道一些东西。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
江月寒打坐醒来的时候天色恰好已经变暗,他扫视周围一圈,临渊还是和他打坐前一样坐在桌旁。
那人见他醒来,倒了一杯茶示意他过去。
“做什么?”
江月寒坐下后,开口问道。
临渊只道:“有问题想请教一下师尊。”
江月寒“哦”了一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道:“说来听听?”
临渊思索一番,问道:“都说无情者不会受痛苦,无情者,真的好吗?”
江月寒神色平常,继续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问道:“你想说什么?”
临渊眸内划过一丝不明意味,时刻关注着江月寒的神色。
他道:“无情者固然好,可七情六欲哪一种不是经历。”
“若一生只能有一种情绪,不喜不悲,这难道不是最痛苦的吗?”
江月寒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眸看向那人。
“何以见得?”
“狐妖。”
“?”
“狐妖本可以在他重病时抛下他不管,但她还是选择了留下。她不忍看到自己所爱之人离去,所以宁愿拼尽一切也要挽回。”
“这又何尝不是执念?”
“妖便如此,又何况神?”
临渊说完看着他,面露坚定。
神也是人,不可能会完全没有执念。江月寒现在没有,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发觉。
临渊笃定的看着他。
这次,江月寒没说话。
他喝了一口手里的茶,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个人说的这些他知道,但他就是不理解,有情和无情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他自己修的无情道,是无情者,这些年,他过得很自在,可有时候也会感到空虚。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很难适应,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况且,他的师父当年也没有教过他这些。
他也没有所谓的家人,生来便是一个人,漂泊几年被他的师父捡到,后面凭借不懈的努力一步一步成为万人敬仰的战神。
他过得很好,有情者也过得很好。
他实在不知道这二者的区别究竟在哪里,他也不想知道。
若真如临渊所说,那他有了执念,也只会害他,不会帮助他。
江月寒心中笃定道。
不过,有一句话,临渊说的不错。
人,并不是生来无情的。
妖都会有执念,又何况是神?
看似风光霁月的祝梵,如果没有执念又怎么会选择去凡间历劫弥补狐妖。
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本就无情,又何须在意他人的执念?
江月寒想着,突然感觉头有些昏,他微微摇摇头,头晕的感觉更加明显。
很快,他便倒在了桌上。
见状,临渊心知是自己的酒起了作用。
他抬手推了江月寒两下,“师尊?”
“师尊?”
“江月寒?”
见这人真的不理自己,应该是真的醉过去了。原以为还要再多让这人喝几杯,没想到才一杯江月寒竟然就倒了。
看来,这人应该是没喝过酒,所以不胜酒力。
临渊心里划过一丝欣喜,他起身走过去。
他倒要看看,能在江月寒嘴里问出来什么。
临渊:不喜不悲,真的不痛苦吗?
江月寒:生来无情,不知何为痛苦
临渊:追妻更加努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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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喜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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