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琼起了兴趣,只是她如今身份不能太引人注目,只是简单捏了个造型圆润的碗交给那考官。
考官将那碗放于桌案上绕着它来回查看,时不时凑近了细瞧,很是认真。
片刻后他微微点了点头收下:“我拿去烧了,看看出窑后如何再做定夺。你且回去,三日后再来。”
“好,那有劳您了。”李顺琼心中笃定下来,轻轻松了口气,随即笑意盈盈地拱手道谢。
回去李家后,李顺琼率先道:“致尧,燕家有些不大对劲。”
“发生了何事?”邱韫之拧着眉走到李顺琼身边,上下来回扫视着她,“受伤了?”
李顺琼摇摇头,继续道:“那考试还挺正常,我还以为燕家只是想糊弄糊弄将人带进去,可今日去的时候它却无不妥之处,唯一奇怪的,便是只有我一人去。”
“可进门前听说,附近的人都知道这燕家的门徒考试有些古怪,本就没什么人去。倒也能解释得通……”李顺琼说着说着,蓦然抬起头来,“不过这巧得太多,便生古怪。你说,会不会是燕家的人知道是我去了?”
“知道你易容后样貌的人,只有我和邓知节。”
邱韫之伸手轻点李顺琼脸侧,又俯身下来凑近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你的易容也没出错。”
“……”
李顺琼双眼扑闪,对视上邱韫之陡然靠近的眼,一时之间屏住气顿住片刻,有些慌乱地去推他肩。
“长瑜。”他不知怎的身体没动,只是将脸稍稍退了半寸好继而看清她的脸,喃喃道,“我今天很担心你……”
“你一离开心里就莫名慌乱起来。”邱韫之一脸疑惑的神色,又看了她几遍。他的神色越是认真,李顺琼的脸色就愈发地红起来。
邱韫之严肃得不像是在说这种话,李顺琼只能咳两声把头转过去,一边还抬起手遮去露出的那半边脸上的红晕:“担心我做什么?”
“你去燕家终是不太平安。”邱韫之道,“其实白天我跟着你偷偷到了燕家,想暗中保护你。没想到有另外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
他眉头一拧:“当时在你的庭院后,有修炼者的气息。”
燕家本是凡世一家,一般的修炼者都不会在这里留下痕迹。那气息狠戾却紧紧拘着自己气息流出,只有修炼大能之人才能看出。
他本想先去一探究竟,却遭到了那气息的抵挡。它对邱韫之的存在似有所觉,微微一顿扭转方向便朝李顺琼而去。
邱韫之只能将那窜出的气息扼住,硬生生地逼退了它。他想着长瑜还在考燕家的什么门徒考试,先悄无声息地隔绝了那一方庭院与外界的联系。
只是待他想继续去探究一番时,它已然销声匿迹躲了起来。
李顺琼听他说完,不禁皱了皱鼻:“听你这么说,那气息源头不像是个好家伙啊。它藏在燕家,或是燕家藏着它,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位师傅让我三日后再去,那时还来得及么?”李顺琼蹙着眉望向窗外暗色,那墨色仿若一触即融,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其中。
邱韫之气定神闲道:“应该不会出来,我走之前下了禁咒,等三日后你我进了燕家,便去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或许跟燕家这些年的怪事有关。咳……”李顺琼回过头,垂着眼伸手又抵了抵他的肩,“你退开点儿。”
她竟真的跟邱韫之用这个姿势聊了这么久。
邱韫之比她更像是刚回过神儿来,本来清明的眼神变得发懵,一点一点地退开,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抱歉。”
“还有什么事么?”李顺琼问他。
“……没有了。”邱韫之抿了抿嘴,眼尾一垂,“那你先好好休息。”
他起身欲走,李顺琼突然唤了声:“致尧。”
“我最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她躺回床上,望着上方慢吞吞道,“突然间会有猛烈的心慌。”
浑身在下坠似的,却又一直落不到实地。
李顺琼叹了口气,刚想将手缩回被褥,便被邱韫之的双手包裹住,他蹲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难受?”
“说不上难受,只是有些奇怪。自从在澜支洞见到那个人起,便会时不时地有这种症状。”
李顺琼垂眸盯着邱韫之那张脸,实在是与幻境中的那人太像了。
一样的神情,一样的五官。
她心道是幻境中的人大抵是由心中所念而化,自然是相像,可之后也频频出现心慌症状,就连睡梦中也听见他在说着:“我是致尧。”
邱韫之起身,右手伸出摸了摸她前额,舒出一口气:“还在没发热。”
“长瑜,”他手指一转捏出一道诀,贴上李顺琼额头,又顺着揉开她拧皱的眉心,“你在澜支洞……见到了谁?”
李顺琼摸索着触上额头:“你给我贴了什么?”
“助于你歇息的。”邱韫之松开手,认真地看着她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长瑜,你看见了什么?”
“……”李顺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看见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她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李顺琼斟酌了下,开口道:“我入了一个幻境,看见了与你长得一样的人。而且,我感觉就是你。”
莫名地,她觉得那人是邱韫之。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她甚至觉得两人眼中的一抹似有若无的悲怆,都如此相像。
“致尧,”她盯着那双眼眸,“你从前发生过什么?是否去过澜支洞?”
邱韫之没有避开她的视线,反而更加直勾勾地回视,幽黑的眼底古井无波:“没去过。”
“我从前只有……”他一顿,头向前凑了凑,“练武,掌管师门和遇见你。”
日复一日,恪守成规,和唯一那么一点趣味。
李顺琼望着邱韫之的眼神立刻后悔了,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邱韫之头顶:“致尧,你累不累呀?”
听起来他小时候过得也太枯燥了,年纪轻轻地便当了宗主,当少年心性一点点磨去后,也只能留下一些模糊印子。
邱韫之似乎喜欢她这样摸,低下头笑起来:“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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