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看向闫语嘉道:“我去一趟,你一个人行吗?”
闫雨佳嗤笑一声:“区这些东西?”
许平点点头,借着夹板腾到空中。那只白人鱼倒不痴傻,抬手一指,丈高的海浪掀起挡在许平安面前,但千机扇既可割开空间,海浪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许平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距白人鱼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白人鱼并未露出恐慌之情,她半阖的眼缓缓张开,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许平安的身影。
白人鱼张开口,一串歌声传了出来,那一刻世界好像都静止了。船上打斗的画面按了暂停键,连海浪都定格在了半空。
×朝××年——
凛冬的寒风吹得脸生疼,城道两边的楼阁上都铺满了白雪。
一个素衣的女娃娃牵着母亲的裙摆,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母亲看到了一家卖刀的,顿时眼里都放着光快步走上前拿起一把古金短刀问:“老板这怎么卖?”
“六两钱。”
“什么!六两钱有点儿贵了吧?”
“姑娘,你不识货呀。这可是用真古金造的,我卖的还算便宜的嘞。”
母亲瞟了眼老板:“呵,我**楼苏伽亭怎么会不识刀?这刀不过铜铁混炼的吧。”
老板一听是**楼的苏侠客霎时脸色又红又白,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女子脸面凌厉,一看就是江湖大侠风貌,一身白色胡服,背上还带了把黑鞘长刀。这刀便是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半山刀。
老板连连笑道:“哎呀,苏女侠好眼力,那四两,四两行吧。”
苏伽亭哼笑一声将二两钱扔到案板上,拿着黑古金短刀在女儿面前摇了摇:“语嘉,喜欢吗?”
闫语嘉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刀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伸出小短手握住刀把。
苏伽亭笑着说:“看来语嘉很喜欢嘛。”
一抬头,看到阳光并不是那么烈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薅着闫雨佳的衣领飞快的往家跑。
“哎呀!你老娘忘时间了,你爹又得说我了。”
柳树下,一位身着淡蓝长衣的儒雅男子站在那里望向远方。淡黄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心,忧虑。当看到远处一团尘雾向这里飞速接近时,这才稳了心神。
当烟雾靠近停下后,正是那迟迟不归家的母女俩。苏伽亭尴尬地笑了笑:“雨臣,那个……我忘看时间了。”
闫雨臣没有说话,只接过女儿朝屋走去,苏伽亭僵在原地,看来这次真生气了。
苏伽亭没少因为晚归惹的闫雨臣担心,但也没见过闫雨臣像今天这样一句话都不理她的。
哎,自己看上的小娇夫自己担着呗。
苏伽亭追上闫雨臣拽着他的长袖卑微的乞求道:“雨臣,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
“雨晨,真的最后一次了。”
苏伽亭见闫雨臣还是没有理会她,顿时怒火中烧:“闫雨臣我都这么求你了,能不能别给老娘闹脾气了?”
“我没闹。”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没有。”
苏伽亭简直被这小书生那古怪的脾气气到发癫了,突然苏佳婷冒出了个想法。
苏伽亭凑到闫雨臣的耳边轻声的撒娇:“相公,别生人家气了嘛。”
闫雨辰一听,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炸了,耳边红的好似能滴血。
苏伽亭看着闫雨臣这副模样心想:看来慕姐姐说的对,撒娇是女人的杀手锏。
闫雨臣略带慌张的道:“好,好了伽亭,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了。”
苏伽亭见闫雨臣终于肯松口,便欣然应下。
闫雨臣带着闫语嘉坐在桌前,闫语嘉掏出那把古金短刀,在闫雨臣面前炫耀着。
“爹爹,刀,我的!”
闫雨臣微微一笑:“嗯,你的。语嘉也想成为你娘亲那样的女侠客吗?”
“想!”
“那语嘉可要记得,女侠客要惩恶扬善,你的刀也不是夺人之性命的利器而是护世之大义的锋芒,就像你娘亲那样。”
苏伽亭仰了仰头得意的说:“那是,你娘我这半山刀虽沾人血无数,但无一不是罪大恶极之人。“
闫语嘉看着手中的古金短刀,心下也便明镜了几分。
突然画面一卡顿,当再次恢复时依旧是家中的场景,但焰火焚烧着家中的一切,苏伽亭倒在血泊中。火焰包围着他,挡住了她看向闫雨臣的目光。
闫雨臣被一群士兵押出门,带上枷锁,渐渐消失在苏伽亭的视野内。
不久,南襄王闫雨臣以谋逆罪被诛,死前闫雨臣在墙上刻了一句话:无意苦争春,但求平生乐。(非原诗句)
闫语嘉从乡下水涧玩完回家后却发现家已经不在了。看着一片焦木中一具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躺在废墟里,尸体的手中紧握着半山刀。
半山刀的鞘被大火烧的灰尘不剩,但刀刃通过火的烤炼发着耀眼的冷光。
闫语嘉的最后一次的泪珠洒在这片废墟中,从此带着半山刀游走于世上。一边是世之大义,一边是家之仇恨。
茫茫半世,不知天意弄人否,仇恨已报,平生问心无愧,但得仙人指点,得与天同寿。
孤云野鹤,在孤独中梦回家破人亡,在云野中见证历代沧桑,直道世事无常,岁月的煎熬中对天长啸,何不让我一死了之。
画面再一次变黑,这次闫语嘉单膝跪地,前方昏暗的灯光中,一人坐在高台之上。
那人开口道:“闫语嘉,从此你便是神杀一员。代号为G。神的先导者——”
在白人鱼开口唱出来时,许平安就用千机扇划开了一个极小的时间空缺,使得自己能够瞬间触碰到白人鱼。在触摸到白人鱼额尖时,一道白光由点变线最后覆盖了整个视野。
随着白光渐渐散去,许平安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是一个溅满血的天花板,头顶上方还有一盏手术照光灯。这时,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三四个全副武装的医师出现在视野内。
“224号,研究员李钟清。”
“信息无误。”
“开始手术。”
一针麻醉剂下去,视野又暗了,这次许平安来到一处漆黑的地方。但即使昏黑这地方依旧有星光照耀,许平安在这星光下漫无目的的走着,每走一步脚下就荡开阵阵涟漪。
一道声音从后面响起:“嘿,我在这儿呢。”
转过身去,白人鱼半身浮在水面上,笑着看向许平安,在视线交汇时,白人鱼又潜到水底,下一秒在许平安脚边浮现出来。
“你好,我就是李钟清,恕我没问你的意愿就把你拉到我的记忆世界。”
“你有意识?”
“我就是仅存的意识,你想逃出动物园吗?我可以帮你。”
许平安蹲下来看着李钟清纯澈的眼眸:“你打算怎么帮?”
“把动物园恢复如初,其实这些动物是因为SKR—2病毒感染而引发的变异,这种病可以救的。”
“有解药?”
“嗯,那时园长为了让动物变得高级,提高动物的智商和各种机能。这样才能激发人们的兴趣,还可以大赚一笔,于是与我所在的生物研究院一拍即合,我们利用动物园里的动物研究,一年后我们制出了SKR—2基因型。以病毒的形式进行第一批实验,结果各个指标都非常好,但是我发现在其中的一项的k3蛋白高出了一点,我反映过,但长辈们都说无关蛋白,不用担心。然后一批实验动物放出去了,果然一个月后陆续的实验动物开始出现了狂躁现象。而其他未实验动物也紧接着出现了这种现象,不得不开始二次实验,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我早就知道不会以一个好的结果收场,因为他们都走火入魔了。于是我和我的小组成员违背了上级命令开始了针对SKR—2病毒研究解药。成品就在海底隧道尽头的实验室里。”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人鱼是怎么回事?”
李钟清的眼中先是愤怒,接着又是无尽的悲伤:“院长的疯狂想象拿无数人的生命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我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但只有我知道我是一个残次品。”
李钟清顿了顿又道:“我等会儿给你开启隧道,在这之前我想请你陪我看一幅景色,可以吗?”
“嗯。”
李钟清笑的更灿烂了,抬手指着远边天际,霎时原本漆黑无比的天空点缀上了万颗繁星,粉红的光辉慢慢在夜幕上勾勒出美丽明亮的线条。光芒打在水面上反射出白亮的光与远处的灰暗相接。
“哗啦”一只只海豚从海面一跃而起,优美的弧线划过,只留一片溅起的水花。
李钟清的眼眸中也是光彩万分,她道:“漂亮吧,好多年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欣赏。所以,谢谢你。”
渐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如微风飘过。
许平安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小船的甲板上,闫语嘉和白四水也在慢慢转醒过来。
大海依旧是深蓝色,平静,柔和。
刚刚的一切就好像做了场梦,天边的夜幕繁星点点。即使身处黑夜也依旧有星光陪你等待旭日东升。
夜幕下海面上方一个巨大的水窝慢慢流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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