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末初咽了下口水,放大照片,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其中楚松砚与江百黎人影交织那处。
越放大,喻末初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角度,这距离。
好像……..还真是亲上了。
喻末初心底骂了一声。
不太可能吧。
江百黎大画家不是那种人啊。
况且当初吃瓜的时候他还特意向江姐打探情报来着呢,江姐可是亲口说的江百黎和楚松砚之间没有什么过往的情感纠葛啊,自然也不可能存在什么旧情复燃的狗血桥段啊。
那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呃,樊也南,我觉得应该是拍照那人故意找了角度,这看着不像是真亲上去了啊。”喻末初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双手一摊,但他抬眼对上樊也南那直勾勾且毫不掩饰的注视时又不自觉地有些心虚,心里直发毛,条件反射般抬起右手挠挠头,视线闪躲,但视线刚绕了个弯落到别处,他又梗着脖子强迫自己看回去。
总不能让樊也南看出来什么端倪啊。
而且,他也就是吹牛,他不是什么行家,他绝对是看错了,江百黎大画家和楚松砚怎么可能真亲上了,无稽之谈。
“滴滴滴——”
手机急促的来电提示音响起,割裂了室内那片刻僵持不下的气氛。
樊也南看了眼来电号码,又抬眼觑了下喻末初。
喻末初后退两步,自觉抬起手堵住耳朵,掩耳盗铃般扬声说道:“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你放心接电话,我绝对没有偷听的意思。”
说完,喻末初还伸手扯了任冬肯一把,小声提醒道:“你也堵上耳朵,我们不做偷听的龌龊勾当这”但当他自己再堵耳朵的时候,却悄悄找了个角度,给自己的手松了些,以保证将樊也南的一字一言都兜进耳朵里去。
“喂。”樊也南接通电话,出声那一刻,脸上多了两分袒露在外的柔软,“出成绩了?”
听见这个字眼,喻末初一挑眉头。
成绩?
江百黎大画家?
喻末初不由得送了口气。
正主可算打电话来了。
免得樊也南持续性得低气压。
江百黎正站在街头,此刻的美国已经完全黑了天,夜幕压在头顶,黑漆漆一片,让人不觉多了两分压抑感,况且此刻刚结束颁奖典礼,众多参赛者都停留在酒店外的这条街道两侧讨论,他们声音很低,听不清具体都在说什么,只是零零碎碎的喧嚣声,令人心烦。
“嗯,我拿了二等奖。”江百黎声音很轻。
“二等奖?已经很好.........”
“江百黎,你不该拿这么低的名次的。”
两句南辕北辙的话同时闯进耳朵里,江百黎抬眼去看走过来的塞克。
塞克的脖子上挂着三等奖的奖牌,铜色的牌面在夜光下闪着微弱的光亮,也趁得塞克的脸庞更加冰冷。
那边的樊也南明显是听见了这句话。喻末初便看见樊也南那刚扬起来些的嘴角又垂了下去,整个人没什么表情。
喻末初心惊肉跳。
不是,这不是江百黎打过来的电话吗?
怎么表情说变就变?!
喻末初后退两步,觉得事情不大妙。
他现在进退两难,接着偷听吧,他又有些怵樊也南那说变就变的脸,直接走了吧,他又好奇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啧,难搞。”喻末初嘟囔了句。
江百黎面上没什么表情,冷淡地觑了塞克一样,扔出来句:“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讲,塞克。”
塞克看着江百黎脖子上挂着的季军奖牌,觉得有些刺眼,心底的不悦甚至超过了发现自己只得了第三名的时刻。
在他心里,江百黎应当是站得比他要高许多的,而不是只差了一名。
至少,按照他的观点来看,江百黎是有得第一名的能力的。
绝对是因为江百黎那冒险的一笔,所以他才只堪堪得了个二等奖。
塞克就像是个痴癫的狂热粉丝,认为江百黎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自然也应该站在最高处。他更是理所应当地认为那干扰江百黎的因素就是那讨人厌的樊也南。
那个叫樊也南的甚至连艺术都不懂,只不过是个搞音乐的,他对江百黎的绘画生涯又有什么帮助呢?他只能呆愣愣地站着,乞求江百黎能够从他的身上获得一点儿绘画灵感罢了。
约尔德在后面温吞地走过来,他排名不怎么样,第四名,又被塞克压了一头,正不爽着,但一走近,他便看见了江百黎,脸上立马绽出抹笑。
他可是太喜欢江百黎了,他昨天可是靠着江百黎让塞克黑了好几次脸。
约尔德立马跑过去,热情地叫着江百黎的名字:“Dawn!”
江百黎扭头看过去,嘴上还在同樊也南讲话:“嗯,第二名已经很好了,毕竟我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比赛。”
他语速不快,甚至带着些懒洋洋的温吞感,但话里藏着的意思却像是毫不掩饰的利箭一般划过夜空,凌厉地飞着。
第一次参加比赛所以得了第二名。
而不是他能力不行所以才得了第二名。
樊也南听出他话里那软着的硬气,笑了笑,应声道:“嗯,下次就拿第一名,你很厉害的。”
江百黎点点头,说:“下次把金牌送给你。”
江百黎很少许诺别人什么。
他一旦许下了诺言,就一定会做到。
他不骗人。
他这次参加比赛几乎是一头雾水,没摸清比赛的具体流程要求以及评委的评判标准,但现在他隐隐摸到了条标准线,下次,应该不会太差。
“在和谁打电话?”约尔德操着一口正宗的伦敦腔,同江百黎讲话时,他还有些端着,故意夹着嗓子,让自己显得更无害,引人亲近。
但江百黎只是轻描淡写道:“My boyfriend.”
便没了多余的赘述,也没有同那边的樊也南介绍他的意思。
约尔德撇撇嘴,手向前做了个简单的绅士礼,说:“那你们先聊,等结束了我再来叨扰。”说着,他后退两步到塞克身边,没了那副演出来的嘴脸,单刀直入:“江百黎都那么讨厌你了,你还不要脸地凑上来,真是搞笑啊,塞克。”
塞克理都没理他,视线仍停留在江百黎身上,浑然是将他当成透明人一般打算无视掉。
约尔德耸耸肩,话锋一转,说道:“塞克,你瞧瞧,本以为你是单纯崇拜江百黎呢,但现在看看啊,没想到你是同性恋,一厢情愿呢。”
“我不是同性恋。”塞克这才回他一句。
“嗯嗯,我都懂。”约尔德一副别装了的表情,“但是你还是转移目标吧,你不是江百黎的菜,先不说江百黎那个男朋友,昨天我不是已经给你发照片了吗。”
说到这儿,塞克终于给了他个正眼,冷冷地说道:“你偷拍他。”
“不是,我那是光明正大,我和江百黎一见如故,直接就成为好友了,而那位先生恰好来找他,我秉承着不叨扰绅士交谈的基本原则,便退后到一旁去,本想着给你拍个普通照片,让你知道我正和江百黎在一起,谁知道就拍到了那令你心碎的一幕。”约尔德双手捧着胸脯,满脸痛心,却处处透露着虚伪感,毕竟,那怎么可能是他随手一拍,他可是特意找了好久的角度呢,又不能让江百黎那两个当事人发现镜头,还要让这俩人在照片里暧昧起来,很难。
但好在,江百黎那个情人似乎喝了酒,有些醉了,所以这两个人靠得很近,在江百黎慰问的片刻,他就拍了张好的出来。
“但是说来,不管是那个男朋友,还是那个……..情人,好像都能看出来你不是江百黎喜欢的类型。”
在艺术界里,各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都常常发生,屡见不鲜,大家也都看得淡,不大放在心上,只觉平常,至于出轨、脚踏n条船之类的戏码更是不值得一提,小事罢了。
所以约尔德毫不在意地将楚松砚的身份安置在了“情人”的称谓上。
他懒得细思考了。
塞克说:“那个人叫什么。”
“谁?”约尔德反应了两秒,才说:“那个情人?老天,我哪里认得,那是江百黎的情人又不是我的,总之,肯定不是个画家,不然我会认得的。”
顿了顿,约尔德又戏谑地说道:“你直接去问江百黎不就好了,你亲口问问他,看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塞克“嗯”了一声,像是真打算这样做。
约尔德诧异了两秒,才说:“塞克,你真是,网上那群人说你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怪人,哼,令人厌烦的怪人。”
“你不该把那个邮件的内容发到网上。”塞克客观地说道:“生活的纷扰会让你的作品多了许多俗不可耐的东西。”
“但是发到网上之后,大家的声音才能够让你真正看到自己有多令人讨厌!”约尔德说:“网络很好,能够聚集很多声音,是个很有效的工具。”
约尔德开始长篇大论,像是打算直接罗列一长篇文章来讲述网络的作用、借机给塞克做科普。
塞克也就听了两句,便去关注江百黎那边的情况。
“松砚哥?他确实过来了,你怎么知道的,樊也南。”江百黎觉得莫名,他怕樊也南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有给他画画,只是见了个面,樊也南。”
“嗯……..”樊也南应声。
见了个面?
说了什么,见了多久,你对他笑了没有,他又对你笑了没有,你主动找的他还是他主动找的你。
这些话。樊也南统统想问。
但默了默,樊也南只是保持沉默。
他不想做一个刨根问底的人。
他怕惹人烦,怕惹江百黎烦。
塞克听着江百黎的话,有些费力。
江百黎声音放得很缓但很轻。
风一吹,没几个字能飘进塞克的耳朵。
况且毕竟是听中文,他还是有些叫不准。
“我回去要给你画很多画,我把奖牌给你戴,樊也南。”江百黎笑着,以及想好回去后的日子,“你把那些没穿过的衣服也给穿上。”
画很多画。
只画那个男人吗。
塞克板着脸。
约尔德还在不厌其烦地念叨:“而且,我一个人说你不好,你根本不会听,但是一万个人都在说,所有你能触及到的角落都有人在说,你肯定就要厌烦了,我就是要你厌烦……..”
塞克倏地抬眼看他。
对。
有些东西发到网上,或许就有更多人来提醒那个男人———他不配。
塞克掏出手机,低着头,摆弄了两下。
约尔德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他掏出手机来看。
啧。
他给塞克的推特添加了特别关心。
现在塞克发帖子了都要来提醒他一下。
烦死了。
“我就在你耳边说话你都不听,居然还抽时间来发个帖子?”约尔德有些愤恨,但还是点开软件,“让我来看看你发了什么……..”
“等等,你发的这些照片是谁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呃……..”
“怎么那么像江百黎的那个缪斯?”
突然发现我之前写的都忘记写美国和国内的时差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尸体有点不舒服我脑子有病吧先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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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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