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
樊也南刚准备关门,就瞧见江百黎扭头问:“我姐呢?”
樊也南:“……..”
就在此刻。
门缝里伸进来一只手,连带着暴躁的声音。
“靠!你俩够了!”
“我再慢一步,你俩是不是都做上了?”
江念郁扒开门,满脸哀怨。
但江念郁进了门,她坐在沙发上,又觉得自己有点儿……..格格不入?
江念郁点了根烟,看着这俩人挨着坐的模样,有些无语,像小学生排排坐,啧。
但视线一扫,江念郁便看见还放在地板上的画具,她想起来微博上刷到那帖子,琢磨了下,问:“去画画刚回来?”
“嗯。”江百黎如实说:“去学校里画画来着。”
“画顾林。”樊也南牵着江百黎的手,轻声说:“别再画他了,行吗。”
江百黎扭头看他,说:“可是我答应他了。”
“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吗?”樊也南又问。
“不要违约。”江百黎顿了顿,又说:“违约这一次也好。”
樊也南别开眼,说:“算了,你给他画吧,画完这幅画,就再也不要画他了。”
“好。”江百黎应声。
樊也南又低声说:“我吃醋,我一直都很容易吃醋。”
“我知道。”江百黎说:“所以你很像小狗。”
“嗯。”樊也南笑着应:“可是我只给你当小狗。”
“不然还要给谁当小狗呢,樊也南?”江百黎问。
“只给你当。”樊也南说。
“啧啧啧。”江念郁简直没眼看,这俩人黏糊的要命,主要是那氛围,她总感觉她在这坐着像是耽误这俩人正事儿了一般。
“用不用我走?”江念郁半开玩笑般问。
谁知道樊也南直接扭头看她,说:“江姐有事儿要忙吗?那就先走吧,我等会儿再走。”
江念郁:“?”
这小子的嘴脸怎么变这么快?
他当时让她带着来找江百黎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啊。
江念郁简直语塞,她又瞥了眼江百黎,只见江百黎只是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没什么表情,但她还不懂江百黎吗,那意思,分明就是等着她自己走呢。
得。
这弟弟就是个白眼狼。
无情无义!
江念郁偏不随他们的心。她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说:“等着吧,等我抽完这根烟的。”
那两人就盯着她。
江念郁好不容易抽完了那根烟,刚打算摸出来烟盒,再抖出根烟来唬他们,樊也南就已经站了起来,“江姐,用我把你送到楼下吗?”
江念郁:“……..”
江念郁走了,骂骂咧咧地走了。
她走了之后,樊也南就扑在江百黎怀里,两人紧拥着躺在窄小的沙发上,有些憋屈,但此刻的静谧却有些难得的心安。
樊也南就那样侧耳听着江百黎的心跳,他将手伸到江百黎的衣服里去,止不住地向上探去,直直地摸到胸口处,摸着那处起伏的心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让人感觉不大真实,仿佛一场随时都会惊醒的美梦。他掌心处被那心跳震得有些发烫。
“江百黎。”樊也南叫他名字。
“嗯。”江百黎应声。
“江百黎。”
“嗯。”
“江百黎。”
“……..樊也南”
“嗯,我在。”
樊也南笑得心满意足。
但片刻,他又开始不知足,用胳膊肘撑着沙发,压出凹陷,他用力支撑着身体的上移,他整个人都想上移动,直到他的嘴唇正正好好压在江百黎的额头上,他吻了吻,又佝偻着脊背,抬起头,再向下移动些许,亲吻江百黎的鼻尖,紧接着是嘴唇。
“你喝酒了。”江百黎轻声说。
“嗯。”樊也南说:“这两年烟瘾重、酒瘾也重,好像无所事事的时候就靠这些来打发时间了。”
“这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
樊也南深吸口气,呼吸着江百黎身上的气息,一如他烟瘾犯了时吸烟的模样,他靠这个续命。
“你瘦了太多了。”樊也南说:“你的骨头有点儿硌得慌,以后多吃点儿,长长肉。”
“你也瘦了好多,你也硌得我好疼。”江百黎感受着樊也南喷洒在自己脖颈处的温热,眨眨眼,说:“你才是最好该长胖的,瘦脱相了就不好看了,你还要演出呢。”
“我不靠脸,只要你别嫌我丑就好。”樊也南说。
“我嫌。”江百黎毫不犹豫地说:“你多吃点儿饭。”
“行。”樊也南说:“那咱俩现在下去吃饭吧。”
“我吃过了。”江百黎说。
“……..”
“和那个顾林一起吃的。”这是个陈述句从樊也南嘴里跑出来。
“嗯。”江百黎没否认。
樊也南一阵沉默,整个人都没了反应,要不是他的胸膛压在江百黎的胸膛上,江百黎还能感受到他胸膛里的心跳,他怕是都要以为樊也南这人死掉了。
过了好半晌,樊也南才闷声说:“以后别和他一起吃饭,行吗。”
“行。”江百黎答应。
“你别骗我。”
“我不骗你。”
“你先去吃饭。”江百黎推他。
“你陪我吃吧。”樊也南说。
“我吃过了。”江百黎再次提醒他。
“再陪我吃一点点。”樊也南说。
“……..”
最后,两个人点了外卖。
点了一份麻辣烫,楼下最近那家。
“怎么不吃点儿健康的?”江百黎问。
“这个快。”
“你很饿吗?要那么快干什么?”
但这话刚落,那边敲门声又响起。
樊也南去开门。
“点了什么?”江百黎探头去看。
樊也南拎着塑料袋走过来。
江百黎过去翻看,愣住。
超薄。
吃饭的家伙。
江百黎:“……..”
“你要干什么?”江百黎问。
樊也南那边已经把吃了大半的麻辣烫打包系带,拎出去扔到垃圾桶里,收拾好桌面,走过来。
“你猜猜。”樊也南直接去亲他。
“有正事儿。”樊也南一本正经。
“你别这样。”江百黎推他,抵抗着那再次凑过来的口齿,他有些呼吸不畅。
“不想做?”樊也南及时停住,观察江百黎的表情。
“没。”江百黎摇摇头,说:“我好久没运动了,突然来,我明天肯定要浑身疼了,樊也南。”
“我慢点儿。”樊也南手伸到袋子里随便一抓,抓出来个盒子,他拆开包装,一手揽着江百黎朝着房间走过去,边走还不忘边说:“这个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买的。”江百黎说。
“我想要一把备用钥匙。”樊也南直接索要。
“藏着的那把钥匙你拿去。”
樊也南笑着说:“好,已经装衣服兜里了。”
江百黎被抛到床上。
他的尾椎酥麻一片。
江百黎抓着樊也南的衣服领子。
两人处在同一片窒息潮热中,却只有江百黎一个人褪掉了一切外在的累赘,樊也南仍是那副平常的模样,唯一不平常的,大概就是他那游走犯罪的双手,以及他那犯罪工具。
“停……..”江百黎及时喊。
樊也南也确实停了,只不过这停的不彻底,每当江百黎堪堪顺了些气,胸脯的起伏不再那么剧烈时,樊也南便再次缠过来,他粘人得很,偏偏他还记着江百黎说的‘停’,他搞得江百黎不上不下,像是早就落了地,又像是还在悬空着。他不肯放过江百黎。
樊也南给江百黎身上留了几朵花,红色的。像是一朵朵的小桃花,娇艳欲滴。
江百黎閤眼瘫软在床上,他只要一侧眼,便能看见地上那些他之前随手扔弃的废稿,可现在,那些废稿上正堆叠着一个个的小塑料垃圾。
“你别这样,樊也南。”江百黎轻呼。
“我别怎样?”樊也南明知故问。
“你应该节制克制。”江百黎的话是从嗓子最深处挤出来的,格外费力。
“小狗看见你就想摇尾巴。”樊也南笑着蹭他。
“小狗的尾巴长在屁股后面……..”江百黎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是小狗,樊也南,你就是个纯粹的坏蛋。”
“嗯,我是个坏蛋。”樊也南供认不讳,他又笑笑,说:“江百黎,我的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你,我的每一页都是想和你谈情说爱,想和你睡在一起。”
“你是想荒…..”樊也南捂住江百黎的嘴,说:“好,我们现在就来。”
说着,樊也南不顾江百黎踹过来的脚,直接抓住江百黎的脚踝,稍微用力一拉,江百黎整个人又贴合上来。
黏腻,热烘烘。
江百黎第二天连眼睛都睁不开,将他吵醒的是手机的震动声。
江百黎本来不想接,但樊也南已经将手机拿过来贴到了他的耳边。
江百黎侧眸,勉强地眯着眼睛看备注。
顾林。
江百黎想起来说要今天去画画的事。
他接通了电话。
“喂,顾林,今天不去画画了。”
听见这个名字,樊也南原本还在乱动的手瞬间停了下来,老实地搂着江百黎的腰,搂得愈来愈紧。
手机声音很大,那头的声音毫不费力地传到樊也南的耳朵里来。
“好,是有事要忙吗?”
樊也南直接凑过去,带着笑意地说:“嗯,他有事要忙,我们俩忙得不可开交,他累着呢,你别打电话来了。”
一句话,宣战主权。
若说几年前,樊也南醋着的时候只会把事情往心里面憋,那是因为他那时候籍籍无名,在江百黎面前,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够好,他总是没安全感,害怕落空,害怕失去,但是重逢之后,樊也南事业有成,正处在男人的黄金年龄,三十出头,他在外面被人簇拥惯了,他人生的失意已经是前半辈子的事了,他现在唯一的失意,大抵也就是昨天晚上买家伙的时候买少了,没够用。
更何况,当初有能耐让他醋的是楚松砚,当初楚松砚比他先认识江百黎太多年,有了太多他未曾参与的过去,他没有把握江百黎过去没对楚松砚产生过感情,所以他才会独自咽着酸涩。但顾林,他又算是什么?一个毛头小子罢了,二十岁的年纪,他在二十岁的时候若是无所成就,恐怕连靠近江百黎都不敢,而这个所谓的顾林呢,他凭什么就这么毫无胆怯地就靠过来?凭他年轻时的一头脑热?
樊也南从来不认为这样的人有什么威胁。况且就凭顾林与他相似那眉眼,若是江百黎真阴差阳错喜欢上了顾林,他也能保证,江百黎绝对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既然那样,哪怕江百黎以后和顾林当真讲了爱,说不准那爱脱口而出时,脑海里还会浮现他樊也南这张脸。
樊也南知道江百黎不是那样的人,顾林那张脸也就注定,他这辈子都跟江百黎没可能。
江百黎不需要替身,他只要有他樊也南就够了。
更何况。
顾林的那些把戏,江百黎难不成看不出来?
樊也南都能看出来两分。
他从来不掺合娱乐圈那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对那些个手段把戏他就是知晓浅薄一层。
可江百黎不一样,他或许早就看透了,或许只是无心去揪那些有的没的,所以任由顾林这样下去。
顾林那边像是不死心,仍追问:“江百黎,那那副画我们以后再画。”
樊也南想着忍耐的。
可顾林这幅架势简直就是当着他的面“勾引”江百黎。
“他以后都不会再给你画了。”樊也南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而江百黎也任由他的一切作为。
但樊也南实在想不通。
顾林这是要干什么。
他想得到江百黎的爱?
不像。
顾林看着他的时候可没什么醋味,更多的是敌意,是提防。
挂了电话。
樊也南拥着江百黎,问:“江百黎,他不喜欢你,你别被他骗了。”
“嗯。”江百黎仍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
“知道就好。”樊也南不想去追问别的,他不大在乎,只要江百黎好好的就好了。
樊也南又凑到江百黎耳边去亲,弄得江百黎受不了那瘙痒,连连得躲。
但床就那么大,躲也躲不过。
最后,江百黎只能咬着牙看樊也南又点了份外卖。
樊也南去开门后拿着塑料袋回来。
江百黎长吸一口气,用胳膊遮住眼睛,大有眼不见心不烦那架势。
“江百黎。”樊也南叫他。
“……..”
江百黎甚至不再应声。
“你理我。”樊也南抓他的手朝着一个方向引。
“…….”
“克制。”
“樊也南。”
“嗯。”樊也南算是演示了什么叫心口不一,“我知道。”
“撕拉。”
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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