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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分别十载,傀儡少妇与小木匠重逢了。

小木匠在做生物机械的研究。什么生物机械,少妇完全不懂,她只管给文件签字,小木匠戴上了眼镜,金丝边框的,他高高瘦瘦的,眉眼鼻子温和清隽,看着挺斯文败类。

小木匠长大后没有成为木匠,他成了科学家吗?

少妇有几分意外,报告刚开始,她就翻到了投资意向书的签字页,笔尖落在上面,戳出一个小黑点,她勾着嫣红的嘴唇,把笔尖挪开,抬起眼皮看向他。

科学木匠西装革履地站在演讲台上,背对PPT侃侃而谈。

傀儡少妇咬着烟,隔着浓烈的白雾,慵懒地望着那个在灯光下神采奕奕的男人。

演讲结束,会议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成了一座灰白的小山,细长的烟头直直地戳在小山周围,围成一圈,围成一个渺小又古怪的祭台。

耳边掌声雷动,一排精于算计的高管纷纷起身,和对面一排目光清澈的博士点头、握手,领头的经理向科学木匠走去,微微躬身以示敬重。

两人絮语着什么,听不清楚。

少妇拢了拢雪白的披肩,侧眸望向窗外,风轻抚过她耳边的碎发,她的眉眼在飘荡的青丝中摇曳、沉浮,懒洋洋的,缱绻动人。

“小夫人,司机到楼下了。”助理俯身在少妇耳边说,“去慈善晚会的礼服和珠宝都已经备好了。”

少妇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晚餐吃什么。

助理嗫喏着:“夫人说今天的晚会很重要,小夫人……小夫人等回家后……”

少妇懂了。

少妇时常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少妇。她有一双健全的腿,但她腿上栓着无形的脚镣,司机带她去哪里,她就得去哪里,她也有一颗健康的胃,但她咽喉掐着一只手,主人家投喂她什么,她就得吃什么。

少妇忘了自己最开始只是想吃一块巧克力,一碗黄焖鸡米饭。

她站起身,目光掠过喧闹的人群,和科学木匠对视,那双眼睛很干净,里面看不见纷扰红尘,她恍惚中看见的,还是那个把巧克力咬得嘎嘣脆响的小男生。

狭窄的走廊很长,就像少妇走不到尽头的荒唐人生。

窄长的走廊很亮,少妇是其中最黯淡的一条影子。

眼前的电梯一层一层往上跳,拐角处闪过一道光,少妇拨动打火机点燃香烟,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电梯冰凉的门。

“我去下洗手间。”少妇对助理说。

助理:“我陪您。”

“我跑得了吗?”少妇给了助理一个刀子般的目光,助理便不敢动了。

少妇不是第一次进男厕所,她和纨绔外出时,就会陪着他上厕所,这幢大厦的男厕所很明亮,很干净,清澈的落地镜一层不染,映出少妇那张淡然、柔静的脸庞。

她指间衔着香烟,指腹缓慢摩挲过自己的眼尾,她能感受到火星子泛来的热气,但弯弯绕绕的烟云在她眉眼间浮动,又把她渲染成悬崖上的青松,孤绝、冷清。

这棵青松近看还是青色的,远看便是漆黑的,像一把枯柴。

老了吗?岁月流逝得无比缓慢,又快得让她不曾留下过什么鲜明的记忆。

少妇破天荒地被烟呛了下。

小便池响起咔哒声,科学木匠回头就对上了镜子里望向他的一双丹凤眼,十年了,科学木匠没有见过比少妇更美的眼睛,她从容、傲慢,无论何时何地都盛气凌人,一副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都得拜伏在她腿下的模样。

科学木匠匆匆忙收起工具,拉上拉链,先审查周围环境,然后看向少妇。

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就算确定自己没走错,他看着少妇傲然的神情,仍觉得是自己错了:“你、你走错了?”

少妇笑了下,她径直向他走去,边走边说:“抽烟吗?”

“不。”科学木匠刚一开口,烟蒂就从他嘴巴薄薄的缝里塞了进去。

“咳!”他呛了下,吹散的烟雾拍打在少妇的脸上。

少妇淡笑着收回香烟,含咬进自己嘴里。

“结婚了吗?”她咬着烟蒂,嫣红的嘴唇呼出香醇的气息,颠倒了白雾。

科学木匠:“我、我有老婆。”

“是吗?”少妇咧着贝齿,抬眸望着他,“恭喜。”

科学木匠:“我八岁时就有老婆了。”

少妇愣住。

科学木匠:“我二十八岁了,我在等她。”

少妇收回目光,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科学木匠:“我想我可以等到八十八岁,如果我能活到八十八岁的话。”

少妇仍然垂着视线,她看地上方方正正的瓷砖,镶嵌处有着规规矩矩的线条,饶是如此干净的大厦,那条线缝依然是脏的。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八十九岁就不等了。”

科学木匠攥着拳头,倔强地说:“因为她八十八岁都没有回来。”

少妇听不懂他的话,他如果智商真有189,那么他的情商一定是-189,这样,这个男人才是0分,是一个理所当然会被她耽误二十年的0分白痴,而不是一个绝不该因她荒废青春的189分的天才。

少妇哼笑一声,抬起手来,把烟灰往他脸上弹:“我说过,我们离婚了。”

科学木匠没有躲开,他红着眼眶,一字一顿地说:“我也说过,我不同意。”

少妇的烟头僵在他的眼前,微弱的火星在两人沉默的目光之间闪动,她没有收回香烟,没有再把烟蒂含咬进唇线,她由着香烟孤独地燃烧,变成一截不长不短的灰烬。

少妇:“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我已经有别的老公了。所以你也要有别的老婆,这样才公平。”

科学木匠立刻说:“不公平,这样不公平!”

少妇兀自哂笑,笑得双肩颤动,她内眼睑弯弯的,像一把镰刀,她把科学木匠割成了一片一片的木屑,灰烬纠缠着木屑擦着他的胸膛散落在光洁的地板。

少妇死死地盯着他:“你有多少钱?”

科学木匠抿了下嘴巴,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我生病了,回家数数自己有多少钱,够的话再来。”少妇转过身,抬起她细长笔直的腿走出两步,侧眸,弯着睫毛和唇角说,“明天项目启动的晚宴,你来找我,就这一次机会。”

少妇随手丢掉烟头,走了。

火苗还在地板上跳,一闪一闪的,弱小可怜,又顽强坚定。

科学木匠把香烟捡起来,烟蒂上印着红唇印,纹路细细的,勾勾绕绕像麻绳,像迷宫,他把它放进嘴里抿了抿。

好像是甜的,又好像是苦的,但没有第一次那么呛。

科学木匠全然没想过它其实不是甜的也不是苦的,因为尼古丁烧尽了,自然也不会呛,它只是脏,单纯的脏而已。

他不在乎。

老婆回来了,回来的老婆成了别人的老婆,她还生病了。

但他不在乎。

少妇去参加慈善晚宴,肚子空荡荡的,她靠红酒缓解饥饿。

她仰着天鹅颈,捏着红酒杯一饮而尽,咕咚吞咽的动作,惹了多少只虎视眈眈的眼睛。

少妇早就不在乎了,风情万种吗?

这种词如果让夫人听见,她会破口大骂。

“害人精!”

“狐媚子!”

“小**!”

高贵的嘴巴也能说出这种肮脏的词,婆婆并不恶毒,她只是恨,恨少妇让纨绔犯了疯病,恨纨绔的疯病只有少妇能治,婆婆做过最恶毒的事,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辱骂,用的也只是那翻来覆去几个不痛不痒的词。

少妇有些微醺。她在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斑斓灯光里描画明日的晚宴,描画科学木匠将银行卡递给她的那个愚蠢样子。

手机屏幕亮了下,是父母发来的度假照片。

少妇简短地回了个表情包,她这才看见弟弟妹妹发来的微信,弟弟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质问她怎么还没把事情料理仔细,妹妹态度稍好,只是说导演在追着她问投资款了。

少妇想了想,先给财务发了消息,然后编辑信息给弟弟:让她生下来,把联姻退了,娶她。

手机刚放下,父母的电话打过来了,对面怒火滔天,问她是不是疯了。

“怎么能生下来?怎么能娶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能退掉联姻?联姻千金多有钱啊!你怎么了,你要害死你弟弟吗?”

一连好几个问句,少妇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她疲惫困倦地揉了揉眼皮,很平静地说:“那就让他去死吧。”

她挂掉了电话,选择了关机。

少妇活到终于不想活了,才突然发现父母弟妹不爱她,他们觉得她不爱吃糖,他们不关心她午饭能否吃饱。

少妇把纯粹的校园搅得乌烟瘴气时,他们旁敲侧击暗示她,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牲口,栓脖子不如栓住他的-把-儿。后来,她的婚姻也乌烟瘴气,但他们一个比一个风光潇洒,他们劝她生个孩子,如果纨绔生不出,狸猫换太子也是个办法。

她生的不会是孩子,是他们的钱罐子。

她也是。

她不是孩子,不是姐姐,是钱罐子,是满身裂缝即将炸碎的钱罐子。

少妇想起了科学木匠盯着她的雪白长腿时,说过的话,“你这样不冷吗?”,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洗、洗干净的。”

“我才不要!”少妇当初把他的衣服随手扔进了草丛中。

科学木匠去捡衣服,踩空了,吃了一嘴杂草和泥,少妇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科学木匠望着她,红着脸笑得内敛含蓄。

美好而简单的回忆少得可怜,就那一点点也会碎在雨幕中。

第二天的晚宴,少妇违约了,她没有出现,不,不对,她其实出现了,她坐在豪车里,单向玻璃映出科学木匠昏暗的脸和扭曲的身体,他奔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手里紧紧攥着一张银行卡。

他挨个车子找,趴在漆黑窗户上往里喊:“你说过让我来找你!我来了,我有钱啊,我有钱。”

二十八岁的木匠儿子不小了,他背后跟着一圈博士生,在手忙脚乱地给他撑伞,他们的脸上挂满了震惊和不解,他们的导师太年轻了,但偶尔又很老成,他有时候傻啦吧唧的像是个纯粹的智障,有时候又聪明锐利得赛过人工智能。

木匠儿子清俊的脸庞湿透了,被雨点模糊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睛。

但少妇知道,天公在替他哭。

少妇想跑下车,但她不想弄湿裙子,她不想淋这一场无疾而终的雨,而且她真的能挣脱无形的枷锁,锈坏的脚镣吗?

司机侧眸审视她,是审视,他看她不错眼地望着窗外人,便咬着那瓣干枯的唇说:“小夫人,你如果想离开,我、我会装作看不见。”

“当初我女儿生病,是你,是你给了我钱。”

当初,是少妇同情他,现在,是他怜悯少妇。

呵。她脚下分明没有脚镣!

少妇没有离开豪车,她的双腿长进了这片泥潭里,拔不出来。

木匠儿子噗通一下扒在她面前的窗上。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块薄薄的玻璃。

但他看不见她。

“你在里面吗?”木匠儿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敲响车窗,他说,“你拿走钱,拿走钱,我没有藏私房钱,我都攒着的,没有乱用,也没有藏女人,你去治病吧,你要好好的,我不在乎你的老公是谁。”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老婆。”

雨幕那么凌乱,可木匠儿子一字一句说得又是那么坚定、沉重,令人窒息。

天啊,少妇不敢信自己有生之年能听到如此愚蠢无知的话。

他真的是天才吗?那为什么比傻子还要傻?

“……小夫人。”

“开车!”少妇捂住耳朵,用冷冰冰的语气命令司机。

她高傲了一辈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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