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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年承旭看了看悄声交谈的许星然和宋宇泽,单手搂着皇冠忍痛往起来坐。

陈仲愣了下,连忙扶住年承旭,“怎么要起来?是想上厕所吗?”

年承旭一动不动地缓了缓身上的疼,然后摇了摇头。

听到动静,许星然扭头看了下就蹿去床边,握住一只年承旭抱着皇冠的手,担心地在年承旭脸上瞅着。

中间床位的小哥在今天早上,也就是护士台换班时,找来医生表达自己想转专科的想法,然后做完检查就转去外科住院部的病房了。

实在是左右两个床的小孩都太可怜,小哥本就入院好多天了,都不好意思待在急诊科。

“孩子身体怎么样?”

专科医生霍宁走进病房。

各个专科的主任、医生和护士一起在早间巡房是每天都要完成的,可以说是按例,现在这个时间点按理说医生要么在手术室,要么在办公室,可是市医院的氛围被警方送来的一个小孩搞得无比严肃。

别说医生,就连护士们都坐不住,频繁地往返于各个病房。

陈仲刚要开口,就见宋宇泽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迎上霍宁,焦急地道:“我家小鬼凌晨又吐血了。”

霍宁站在病床旁摸了摸年承旭的头,转头对几个大人道:“我换班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恩——”

霍宁神色严肃地思考着,低吟片刻,对陈仲道:“我建议你们立刻带孩子去心理精神科门诊看一看,这样吐下去,孩子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恶劣。”

“……”在场的陈仲、宋宇泽、许星然全都愣住了。

“原本我想在孩子身体恢复良好的情况下再提出这个意见,”霍宁蹙眉,回头看了年承旭一眼,“但现在看来,这是根本无法实现的,药到病除讲究对症下药,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懂。”

许星然无比震惊地回头看着年承旭。

年承旭就像没听到一般,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自顾自地摸着皇冠,就像是……就像是……

聋子?

傻子?

“这样吧,我先给你们大概介绍一下心理精神科门诊的诊断过程。”

霍宁走到床尾,离年承旭远了一些,这才接着道:

“大致分为主诉——也就是孩子的病症;”

“现病史——指的是孩子表现出的各种情况,比如情绪、进食、休息之类;”

“既往史——指孩子有什么病史,比如低血压;”

“个人史——这一点通常是治病的因素之一,如成年人的酗酒吸烟;”

“精神体察——指孩子的情感、情绪状况,如情绪低落、具有焦虑情绪等。”

说到这里,霍宁再次回头去看年承旭,可还是始终不变的模样,忍不住叹出口气,道:“大致就是这么个流程,然后主诊医生会做出诊断、复诊计划和诊疗计划。”

“关于诊疗呢,”霍宁握拳抵在鼻尖,略一思考后道:“大多项目都会在心理精神科检查治疗室完成,关于诊疗我倒不担心,毕竟孩子很……听话。”

“我只需要最后的SDS结果报告单中,心理精神科给出的结果分析——没错,我怀疑这个孩子患有中度以上抑郁症。”

陈仲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宁,但没一阵就开始去强迫自己冷静,严肃地思考后问道:“如果测量结果为否呢?”

闻言,霍宁倒像是松了口气,起码神色不再那么严肃:“那么就需要带孩子去儿科门诊。”

“虽然我对孩子是否患有抑郁症持以怀疑态度,但这个孩子一定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或高功能自闭症。”

“关于专业这点我到底是门外汉,还需要专科医师进行诊断。”

“放心,我们医院的谭主任在这方面非常专业,虽是儿科主任,但她可是本院专门聘请的交大精神病与精神卫生学博士。”

……

霍宁走后,陈仲站在病床前看着年承旭,都不知如何开口。

陈仲此刻的心情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患有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病症——不忍心。

谁能忍下心告诉自己的孩子,孩子啊,身体里破烂不堪的你可能还患有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爸爸要带你去检查。

陈仲猝不及防地呼出口气,眼眶不住地有些发烫。

“……小鬼。”

终于还是宋宇泽开了口。

他像平时逗年承旭那样笑着,揭开年承旭身上的被子,取来给年承旭新买的外套披在瘦小的身体上,抱着年承旭坐到轮椅上,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笑着,“我们要去给你检查你的小脑袋瓜了。”

音落,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宋宇泽自己都紧张地屏息,去观察年承旭的反应。

可却只看到年承旭紧紧地把皇冠抱在怀里,后背靠到轮椅上,点了点头。

……没了。

陈仲背过身吸了吸鼻尖,仰头吸了口气,这才不至于更为发烫的眼眶流出什么东西。

宋宇泽平缓地推着轮椅,一路笑着说话逗年承旭,许星然就走在轮椅旁边紧握着年承旭的一只手。

门诊挂号很便宜,排队来回跑这些事都由陈仲来干。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件事——

这两天年承旭的治疗费用都是宋宇泽出钱掏的。

就像以往一样,这个二十出头的警校男大会在节假日、休息日出门干一些兼职,然后把兼职费全都用于年承旭住院的花销。

对此宋宇泽完全是自愿的,甚至可以说是热血,他觉得这就是那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也当做是在闲暇时间对自己的一种锻炼。

毕竟按家庭条件来说,这个包租公的儿子并不缺钱。

按照诊疗号顺序进入心理精神科诊室,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主诊医生明显愣了下。

这位办公桌上写着,名叫马文疆的医生惊讶地在四个人脸上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移回年承旭脸上,然后不确定地问道:“患者是?”

宋宇泽吸了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年承旭的头,笑道:“是我家小鬼。”

“……”

空气诡异地静默了一阵,马文疆突然也微笑起来,起身走过办公桌,弯腰摸了摸年承旭的头,问道:“小朋友,今年多大了?”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指尖动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和抱皇冠的两只手。

然后没了反应。

许星然察觉到时,像是激灵般身体抖了一下,连忙松开年承旭的手。

年承旭扭头看了看许星然的表情,这才抬起空出来的手,比出数字9。

马文疆时刻观察着年承旭的动作、表情,以及反应速度和程度,注视了一会儿比数字的小手,重新和那双无神的大眼睛对视,微笑道:“小朋友早饭吃了什么呀?”

陈仲和宋宇泽都听得皱眉。

许星然终归是小孩,见年承旭没有本子和铅笔,就连忙帮着认真回答:“她不能吃东西,输营养液。”

“……”马文疆再次愣住了。

无法做到微笑下去了,马文疆直起身,严肃地打量了一遍年承旭的整个身体。

随即他转身走回椅子坐下,双手交叉在桌面,身体略微前倾,对两个大人问道:“我需要你们讲述一下这个孩子的三餐饮食和睡眠质量。”

“……”陈仲和宋宇泽对视了一眼,神色都很严肃低沉。

许星然感知到了不对劲,抬起头看了看两个男人,想了想,先把年承旭的手握回去,然后开口讲自己知道的:“她平时在她的邻居家吃饭,因为我看到他们放学一起回家了;她说没有照片她不睡觉,照片在她的枕头底下,她在家都有好好睡觉。”

“……”

空气再次变得诡异般安静。

许星然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都不说话,重新抬起头在三个大人脸上都看了看。

“我需要的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家长最直观的回答,”马文疆不同刚才,整个人变得非常严肃,“孩子是否表现出食欲减退?”

陈仲愣了下,连忙摆手:“不是的,他吃饭一直都吃得很好,无论是什么,有多少,可以说是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

马文疆眉心狠狠地蹙了一下。

“……”陈仲轻松的心情逐渐消失,开始反思自己说过的话,突然察觉到关于年承旭吃饭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从未见过年承旭对“好吃与不好吃”“吃饱与没吃饱”的表达。

“那孩子的体重呢?”马文疆突然拿起笔开始书写,“是否有显著减轻,住院前是否有过便秘,易倦、激惹,或是不安?”

陈仲的面色一瞬间更加难看。

不得不说,他一无所知。

年承旭一直都很瘦,而且总是穿着短一截的衣服,所以他甚至连根据外貌判断体重的变化都做不到。

“易倦……是什么?”宋宇泽犹豫地问道,“容易困倦吗?那不是,我家小鬼不容易困的……”

“容易厌倦。”马文疆重重地呼气打断,抬起头无比严肃地盯着两个大人,“不容易困?那我问你,孩子是否具有睡眠障碍?这位小朋友说的‘没有照片不睡觉’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们给不出合理的解释,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孩子具有重度睡眠障碍?”

“…………”

一番话音落下,除了年承旭,每个人脸上都难看至极。

“小朋友,”马文疆重新起身到年承旭面前,弯下腰微笑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重复了低头看手的动作。

马文疆却没有等待,而是直接起身问道:“孩子不说话多久了?”

陈仲愣了下,连忙思考后回答:“大概一年不到,是从去年入秋前后开始,我是从那时候才得知孩子不说话的事情的,在那之前有没有和他的母亲说过话我不知道。”

“什么?”马文疆蹙眉。

“是这样的,我是孩子的邻居,”陈仲耐心解释,“他的母亲因为从刚到我家隔壁开始就经常不在家,所以无法准确地判断孩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不说话的。”

听到母亲这种词,许星然猛地扭头去看年承旭的反应,发现年承旭并没有呕吐才松了口气,也因此才发现年承旭在盯着手,于是再次连忙放开年承旭的手。

马文疆沉默半晌,弯腰正准备和年承旭说话,只见年承旭用一只手在比划。

许星然立刻看懂了,连忙说:“她想要写字。”

马文疆明显一愣,转身在办公桌上铺好笔和纸,随即把轮椅推到合适的位置:“写吧小朋友。”

年承旭看了看皇冠,又看了看桌子,把皇冠放在桌子上,这才点了点头,趴桌写字。

这些从进门就持续的,明显刻板的行为看得马文疆再次眉心一皱。

[年承旭]

年承旭把纸举起来扭头去找马文疆。

“好的,年承旭小朋友。”马文疆微笑道。

年承旭点了点头,把纸放回桌上。

马文疆在两个大人脸上看了一眼,回身去椅子坐下,开始面对面地和年承旭交谈:“年承旭小朋友,你喜欢学习吗?”

年承旭想了想,并不明白“喜欢学习”的感觉,于是摇了摇头。

陈仲站在后边明显一愣,连忙摆手道:“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学习能力非常强。”

马文疆沉默地边听边观察年承旭,旋即抬头问道:“哪方面的学习能力?”

“恩……”陈仲仔细回想着,将典型的例子一一道来:“比如记忆力和计算能力,还有自学能力——”

陈仲倏地停顿住,转眼脸上都有了喜色:“说出来大夫你可能不信……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国中的数学老师。”

“想必你也知道高数是由微积分较深入的代数学,几何学,以及它们之间的交叉内容所组成的一门基础学科,主要内容包括数列,极限,微积分,空间解析几何,与线性代数等。”

“我要说的是,这个孩子在去年国庆节的时候,就已经能做到与我探讨以上所有内容。”

“啊,当然,我说的探讨不是指这个孩子说话,也不是像这样写字,而是独立地进行解题,然后与我进行‘探讨’。”

“不说高数具有高度的抽象性和严密的逻辑性,就光说高数这一概念,想必你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当时还是八岁的孩子能接触到的吧?”

“但是——”

陈仲神色骄傲地伸手摸了摸年承旭的头,语气激动地颤声道:“这个孩子不光能够掌握,还能掌握得通透,甚至能像检查作业一样去和我进行‘探讨’。”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在过于是否学习过相关内容,但是一个人的记忆力是无法通过学习达到惊人的程度吧?这个孩子经常会从书店看一些他想解的题,然后写下来进行解题,这一类的题倒是没有那么……”

陈仲再次停顿了几秒,笑道:“恐怖了,只是小学阶段的一些算术和方程题。”

“……”

“………………”

“…………”

无人接话。

年承旭感受到些情绪,是在岛上拥有过的,是太姥姥和他说话时有过的。

他试着归类这次感受到的情绪,然后拿笔在纸上写字。

[是哥教我的]

[哥每天都會給我出題]

陈仲站在后面一下就看到了,惊讶地想了想,问道:“你是说高数吗?”

年承旭扭头望他,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仲愣愣地眨眼。

空气中突然传出一个极为用力的吸气声。

只见方才还严肃至极的马文疆,此刻面色兴奋地伸手拿起固话话筒按号码,“我建议给孩子做个智商测试,我有一个校友正在做关于高智商儿童的博士论文课题。”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响起,年承旭认真地写着字。

[我做過智商測試]

一行字让马文疆暂停住动作,还将已接通的电话挂断。

“在哪里做的?”他开口的语气明显都有些抑制不住,“结果是什么呢?”

毕竟现在网上有很多智商检测,其结果并不能够保证正规和权威。

[研究所]

[230]

马文疆愣住了。

陈仲也愣住了。

年承旭是儿童。

智力230?

哪怕是天才,儿童的智力能达到230?!

比起两个大人的惊诧,宋宇泽不了解啥子智商检测,但是一番谈话下来他早已明白一个事实——他家小鬼是个天才。

毕竟高数什么?

工科、理科、财经类研究生考试的基础科目之一。

他这个年龄的好多人都还在学习的过程中。

“……那小朋友,你哥哥的测试结果呢?”马文疆实在没想到,一位哥哥会带着自己的弟弟去做智商测试,打算先换个问法,判断出年承旭的回答到底是否真实。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在纸上写字。

[哥沒有做]

[哥說給我做那個是爲了制定教我學習的計劃]

“…………”

马文疆回不过神地挠了挠额头,又问道:“那你哥哥现在……多大?人在哪里呢?”

年承旭再次感受到了情绪,一动不动了一会儿,然后才在纸上写字。

[哥在北大上學]

……

从心理精神科门诊出来,宋宇泽激动不已地揉了揉年承旭的头:“小鬼,你别怕哈,那个大夫说让咱去儿科咱就去,反正你的主治医师叔叔也说过让咱们去,咱去就是了,不管是啥病,你的脑袋瓜都是上帝开过天花板的。”

年承旭仰着脑袋看了看他,嘴巴自然张着样子看上去呆呆的傻傻的,可是在知道了这颗脑袋的智商超级高而放心下来后,宋宇泽只觉得小鬼的这模样可爱得要命。

儿科如其名,小孩众多,呜哇哭的更多。

许星然被吵得这才回过些神来。

许星然此刻握着年承旭手的手都仿佛没知觉一样,脑袋里像是压了一吨的重量,思维根本转不起来。

比起大人们的见多识广,三年级小学生在听到宋宇泽查完手机告诉他的“小鬼的智商顶得上当今世界上智商最高前十人排名中的任意一个成年人”后,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地球的外面,俯瞰着这颗球。

许星然眼睛呆滞地眨了眨,缓慢地扭头看向年承旭。

“……”这个漂亮的人,智商和当今世界上智商最高前十人中的第一人并列。

“…………”这个漂亮的,智商和当今世界上智商最高前十人中的第一人并列的人,被他握着手。

“……………………”这个漂亮的,智商和当今世界上智商最高前十人中的第一人并列的,被他握着手的人——

是他的未婚妻!

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是智商和当今世界上智商最高前十人中的第一人并列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许星然突然尖叫。

“…………”陈仲和宋宇泽都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

“怎么了小朋友?”陈仲连忙下意识地去摸许星然的头。这是他一直以来安抚小孩的举动。

可是不光是许星然身边的两个大人,整个儿科门诊大厅的小孩和大人全都被吓了一跳,不到半分钟,本就吵闹的空间立马多出好几种小孩的哭声。

宋宇泽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许星然的嘴巴,然后从身后一个熊抱把许星然拖到一边:

“小祖宗,你突然咋了?”

“你是个优雅的小孩,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不能这么没风度啊。”

许星然本身就很反感这种牵制,立刻伸手去抓嘴巴上的大手,完事还呸呸了两口,从兜里掏出纸擦嘴:“你脏不脏!干嘛捂我的嘴!”

“………………”宋宇泽生气谈不上,只是愣得回不过神。

洁癖他见过,但没见过这样的。

陈仲在一旁给周围的小孩家长道歉。

之前在心理精神科诊室,马文疆最终还是打了通电话,但并不是关于什么智商检测和高智商儿童的话题,而是根据诊断结果给年承旭联系了相关的专科主任。

俩大人一小孩带着年承旭走进诊室才明白,马文疆说的那位“需要提前一星期预约,现在只能走人情插个队”的主任,就是年承旭的主治医师霍宁之前说的那位谭主任。

因为在电话里沟通过诊断结果,此刻谭主任并不打算问一些基本的诊断问题,而是直接目标明确地开始询问年承旭一些有关于在学校日常活动的问题。

“小朋友,”谭主任蹲在轮椅以前,对年承旭张开自己的双手,“可以把你的手放在阿姨的手心吗?”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低头去看女人的手,然后移动视线,看了看自己被许星然拉住的一只手,和抱皇冠的一只手,对女人摇了摇头。

“好吧。”谭主任用一种常人都能感受到的遗憾说道。

谭主任站起身,坐到椅子上,像是聊天一般地对年承旭道:“小朋友,你试着把这里想象成是你上课的教室,我是你的老师。”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想听我讲课,还是想去教室外面?”

年承旭看着女人,想了想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

——他想象不到这里是一间教室。

第一,这里比教室小,也没有讲台,黑板和桌子板凳。

第二,这里是诊室,这里是诊室是事实,事实是这里不是教室。

他是来看病的,不是来上课的。

从诊室的气氛来看,很明显的,问诊从开始阶段就遇到难题,因为不光是谭主任,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去猜测年承旭摇头动作所要表达的意思。

光凭表现根本无法判断患者在交流方面是处于何种的“困难”,这需要专门和患者沟通,以做到慢慢地去回推追溯,从中发现问题。

谭主任并不打算从这一点入手,她静静地观察年承旭,突然抬头问在场的其他三人,“小朋友一直随身不离地带着这顶王冠吗?”

俩大人一小孩没想到自己会被提问,纷纷愣了下。

许星然连忙点头抢答:“没错!她很喜欢这顶皇冠!”

关于这个问题宋宇泽算是最有发言权的,他揉了揉年承旭脑袋,笑着道:“我问过他喜不喜欢这玩意儿,他点头了。”

“恩——”谭主任思考片刻,又道:“小朋友是否将这顶王冠与你们分享过?”

许星然听得无意识皱眉,他第一件想起来的就是年承旭从他手里抢走皇冠的事情。

“啊那个,”宋宇泽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其他的分享算不算,这小鬼昨晚上,啊不,应该是今天凌晨,十二点都过了,他用MP3听音乐的时候,给我一只耳机,算不算分享?”

“恩——”

谭主任又是思考的低吟,半晌后对陈仲开口道:“你呢?你是否得到过这个小朋友的分享?”

陈仲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

谭主任再次问道:“这位小朋友有没有什么兴趣?”

“啊——!”

宋宇泽和陈仲同时开口,都愣了下,陈仲示意宋宇泽先说。

“有的有的,”宋宇泽激动地点点头,“这小鬼特别喜欢追狗跑,我总是担心他身体不好,跑跑会晕过去。”

“追狗跑?”谭主任震惊地看向年承旭。

“恩,我要说的也是这个,”陈仲边回忆边道,“我听我儿子说这孩子很喜欢狗,只要听到狗叫声都会出去追,而且还画地图专门研究狗停下来的地方,因为这孩子每次都会买火腿肠去追,狗停下来的地方就是狗吃火腿肠的地方,我儿子说这孩子应该是为了研究这个——”

陈仲顿了顿,疑惑道:“但我不知道研究这个有——”

他再次顿住,看了看年承旭。。

——他说的话不能让年承旭听到。

在陈仲认为年承旭研究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年承旭每次追的狗都有可能是不同的,每只狗也都不是机器狗,考虑到当时的环境、体力等各种因素,狗怎么会在被追着跑的过程中停在固定的地方呢?

这件事想想就是不可能发生的。

比起陈仲的思考,谭主任此刻正在怔愣地看着安安静静坐着不动的年承旭。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让她一眼看过就知道心理年龄远超于生理年龄的孩子。

况且,根据两个大人的描述,这个孩子明显具有不寻常的兴趣和游戏行为,而且完全满足其诊断标准的“过分专注”“极度迷恋”。

“这个孩子自己睡吗?”谭主任略微皱眉,拿起笔开始写,“他的床,或卧室是怎么样的?”

宋宇泽都不用回忆,连忙道:“他会把本子之类的东西全部摊开摆放在地上,我让他收拾……这小鬼还无视我。我算是和他做过游戏吧,可能他完全不当是游戏——就是我指定一本书让他找出来,他都不在地上看,直接走过去就拿起来给我了。”

“啊,还有,他会把张澜——也就是生他的人,给他买的衣服全部固定放在柜子的上边,他平时都穿一些带奥特曼图案的衣服,我刚开始还以为这小鬼是因为没有衣服才穿那些呢,但是这小鬼……怎么说呢,就只能我提出让他换,不然他之后还是会穿那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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