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陈争回到家,从他妈那里听说一件事——老师在家长群里通知下午要开家长会。
陈争一整个中午都胆战心惊,生怕下午开家长会老师会跟他妈提一些他的毛病。
果不其然,开完家长会石英就叫住老师,了解了一下陈争近段时间在学校里的表现。
陈争远远地躲在楼梯拐角看着,而其他学生都在操场上玩。
其实要说毛病,陈争觉得自己在学校没啥大毛病,上课好好听讲了,课间没有打闹,广播操认真做了,家庭作业更是不用说,每晚都有他爸检查然后给他妈汇报。
还能有什么毛病呢?
陈争不知道,但心里就是害怕。
家长会散场后,学校广播通知学生们回教室上课,陈争坐到座位上焦虑不安,同桌看了看他就回头整理着桌面上的书,说道:“你每次开完家长会都这样,你没有早恋,你干嘛怕成这样。”
陈争咬了几下指甲,扭头看向同桌:“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害怕。”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桌的女生凑着八卦道,“我刚去送我妈到校门口,打听了不少,说是就是因为早恋问题开的家长会。”
“真的啊?”一个短发女生不可思议道。
“嗯哼,那可不。”扎马尾辫的女生想了想,又道:“但是我妈说学校调查了,不是六年级的大队长要亲嘴的,是咱们年级的那个男生逼迫她的,所以好像就不是早恋,但校方还是开了相关会议,刚才家长会上也说了关于让咱们女生保护好自己的事情。”
“你觉得她们说的是真的吗?”陈争的同桌回头悄声问道。
陈争勉强转移注意力,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散会的时候我连我妈都没敢见。”
“哦。”同桌思索几秒,又道:“但是我知道了一件事——亲嘴的事不是有人告诉老师,是因为走廊门口斜对面有厕所门口的摄像头,现在不是好多学校都有人在厕所里欺负人嘛,学校在五一放假的时候也安上了,估计赵嘉艺不知道这事才在那里亲嘴的。”
“摄像头?”陈争震惊道。
“恩,”同桌点点头,“我听说两栋教学楼的厕所门口都安上了。”
“欸欸欸,”隔壁大组的男生凑过来,笑嘻嘻道,“那你说赵嘉艺以后会不会带着大队长去活动楼亲嘴?”
陈争的同桌冷静地思考,片刻后道:“我倒是没听说活动楼新添摄像头的事。”
“那就是会咯?”男生兴致高涨。
“我觉得没可能。”陈争的同桌摇摇头,“你觉得发生今天的这些事,大队长还会傻傻地跟着他去活动楼吗?大队长虽然人很好,但不至于没脑子吧?”
“咦,”男生嫌弃地撇嘴,“我这是泛指啊,你听不出来吗?那是谁啊?那可是赵嘉艺啊,就算不是大队长,他还会带着别人去活动楼的。”
陈争的同桌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个可能,好多女生都喜欢赵嘉艺。”
“不可能吧?”陈争目瞪口呆,“就像你说的,都发生今天这些事了,还有女生敢跟赵嘉艺跑去亲嘴?”
“这不是没做啥处理嘛,”男生有些嘲笑地意味,“我刚跟几个哥们儿去看了,人赵嘉艺这会儿还好好地坐在教室里呢。”
陈争震惊极了:“可,可上午老师们开完会之后,不是就说赵嘉艺被请家长,还被家长带回去了吗?下午又来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
“不知道咯,”男生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几个也去一楼看了,六年级的大队长不在教室里。”
陈争的同桌一边听两人说,一边思考着,等他们说完道:“我觉得这件事也就这样了,不会再处理什么,因为以前学校颁奖的时候提到过,大队长她爸妈都不在本地,去打工了,家里只有奶奶,家庭情况不好,但你们想想赵嘉艺。”
一番话说下来,思想明显超越了同龄人的冷静和成熟,陈争和男生都听得发愣。
“这事说出去,”陈争的同桌继续分析道,“听着学校确实处理了,不光当天上午全校教职工开会,还当天下午就召开家长会,而且当事人赵嘉艺被请家长、带回家教育了,再加上学校在这之前就新增了摄像头,虽然是凑巧,但学校的处理方法说出去简直完美无缺。”
“……”
“我怎么觉得……”陈争愣神地把手伸到后背挠了挠,“有些脊背发凉啊……?”
同桌像是没想到似的,转头注视了陈争一会儿,赞同地道:“我也如此觉得。”
陈争还在发愣,弯腰趴到桌子上。
突然,陈争心里咯噔一下。
同桌就像是心有灵犀,见男生走了,回头凑到陈争耳边悄声道:“就这件事来说,我很担心年承旭,你最好跟他讲讲,毕竟……你懂的。”
陈争眼睛瞪得很圆,直直地扭头看着同桌,开口都是磕巴:“咋,咋办啊?!”
“恩——”
同桌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首先就是得把这件事告诉他,然后你不是说他要住很久医院吗,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幸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办法,毕竟年承旭是唯一一个赵嘉艺夸过漂亮的人,虽然是男生,但是咱们这个年纪能懂什么,他今天敢亲女生,说不定下次就敢按着年承旭亲。”
本来就做了年承旭被狗咬的噩梦,白天还发生这样的事情,陈争连石英带来的那份害怕都遗忘了,除了上课听讲和写作业拉琴以外,都在思考同桌提议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陈争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跟着陈仲去了医院,焦急万分地冲到病床边——
却不知道怎么说。
[你來了]
年承旭对陈争举起本子。
“嗯嗯。”陈争出神地连连点头。
年承旭盯着他看了看,重新低下头写字。
[你怎麽了]
陈争看得愣了下,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过多的这种被年承旭问怎么了的情况发生。
——这就说明年承旭是在关心他。
陈争心里一下涌上喜悦,可是刚扬起嘴角,就又因赵嘉艺的事,整个人被消极情绪所掩埋。
“就是……那个……”陈争吭吭哧哧半天,见他爸出去找主治医师霍宁了解年承旭的身体状况,终于吸了口气下好决心:“就学校发生了一件事,所有人的家长都被叫去开家长会了。”
年承旭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陈争咬咬牙,更加坚定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地开口道:“赵嘉艺你记得吧?他前几天早上把六年级的大队长按住亲嘴,被请家长了,学校老师们也开会了,然后下午时候所有人的家长都开了家长会。”
年承旭看着陈争的脸听着他说话。
陈争说完后,年承旭垂眸想了想,重新抬起视线点了点头。
“……”陈争简直焦心极了,也不知道年承旭听没听懂,是怎么想的,毕竟年承旭没什么表情。
陈争挠了挠头,坐到年承旭身边的病床上又道:“虽然你是男生,赵嘉艺不可能喜欢你,但是我觉得我同桌说得对,咱们这个年纪啥都不懂而且他俩又没早恋,他敢亲女生说不定也会亲男生,毕竟你长得这么漂亮,他也当学校那么多人面夸过你,所以我特别担心你。”
见年承旭还是没什么表情,最后只是点了点头,陈争心里跟猫抓似的,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十一年了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况且他还跟别人不一样——好朋友是个长得特别漂亮的男生。
而且更加难以言表的是,这种事居然发生在他们小学!
他们上的是小学啊!
这种亲嘴的事不应该在大学吗???
半个小时匆匆而过,陈争急得捏着拳头直跺脚,可是没办法,只能先回家,想着再好好想想办法,争取今天就想出来,然后明天早上去医院的时候告诉年承旭。
结果到了第二天晚上都没想出来办法。
而更让陈争没想到的是,周一一大早刚坐在教室没多久,教室门口就有人来传话说赵嘉艺找他。
传话的是个看起来年龄特别小的小孩,应该是一二年级的,手里在拿着糖吃。
看样子这小孩是被一根棒棒糖收买了,懵懂无知就来传话。
陈争简直懵极了,一路忐忑地走到七班门口,看到赵嘉艺正站在走廊的窗边看着他。
“干什么?”赵嘉艺表情看上去有些莫名,笑了:“我又不吃了你。”
陈争咕嘟咽了口唾沫,有一瞬间都害怕这个傻逼也会按住他亲。
“我就是想问问你,”赵嘉艺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往窗边回,“年承旭还没好吗?都一周了,我刚才去他们教室找,听说他还是没来。”
陈争在脑里想象着一把甩开赵嘉艺的胳膊,然后狠狠地朝脸上揍一拳的画面。
可是他不敢,也不会。
他不会打架。
虽然陈争算是同龄人中个儿高的男生了,但赵嘉艺比他高出许多,一条胳膊搂过来简直跟禁锢一样,陈争只能试图在赵嘉艺的臂膀下一缩再缩,恨不得原地消失。
“啊,是啊。”他磕巴道。
“恩——”赵嘉艺望着窗外想了想,扭头对他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很僵硬?”
“……”陈争无话可说。
“好了,你可以走了。”赵嘉艺松开陈争的肩膀,转身继续望着窗外。
“哦。”陈争连忙往后跳开,撒腿就往自己班的教室蹿。
一回到班里,陈争发现好多人都在盯着他看,平时闹哄哄的教室此刻安静大半。
陈争愣了下就快步回到座位坐下。
同桌扫了一眼周围,凑过来悄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叫你干嘛?你一出教室他们就在讨论,有人还说你要被打了,我还想着报警呢。”
同桌说着抬起手腕指了指蓝色的智能手表。
“呃,”陈争还有些没缓过神,苦笑道:“谢谢啊。”
“小事。”同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争这才放松下来,可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挠了挠头,问道:“我为啥要被打啊?”
“恩?”同桌看了他一眼,“哦,你不是和年承旭是邻居嘛,每天一起走关系也好,他们就跟被害妄想症似的,觉得你要身陷情感纠纷了。”
“……”陈争目瞪口呆。
“我跟你讲,”同桌又开始压低声音,凑到陈争身边悄声道,“刚才他们讨论的时候我还听说一件事,是坐在班长那排的女生说的,说是六年级的大队长平时对年承旭挺好的,咱们年级的一班,就年承旭他们班,每周三的体育课和六年级的大队长班是同一节课,年承旭跑圈趴地上了,大队长还连忙跑过去把年承旭扶起来给他擦眼泪呢。”
“真的假的?”陈争震惊地看着同桌,可这人还是那副一脸冷静的老样子。
“真的啊,”同桌伸着脖子往班长那排的女生那边看了一眼,回头继续悄声道,“听说每次年承旭摔倒了都给年承旭擦眼泪,帮他拍身上的土,有次年承旭膝盖跐破皮挺严重的,大队长还背着年承旭去医务室了——听说是大队长主动提的,毕竟两个班就一个体育老师,应该是怕那么多学生上课时间乱跑,就自己背年承旭去了。”
“……”陈争愣愣地回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下睁大,“哦对,我想起来了,有次年承旭的膝盖确实破了,虽然看着不严重,但他本来就太瘦了嘛,跟咱们不一样,他膝盖磕地上估计挺疼的,放学还在流眼泪,我那天都是背着他回去的,一路上停下来好几次,就为了让他——”
陈争猛地顿住,又摆了摆手道:“没啥,就背他回去了。”
他可不能把一路上为了让年承旭擤鼻涕而停下来好几次的事告诉别人,他光是想起来都替年承旭丢人,一路上光听年承旭趴他肩膀上吸溜鼻涕了。
想到这里,陈争突然一愣,紧接着就丢脸地挤住了眼睛。
——估计六年级的大队长背年承旭去医务室的时候也听过年承旭那一下下的鼻涕吸溜声。
真丢脸!
而且年承旭肯定不知道丢脸是什么感觉,只能他帮着丢脸!
“欸,”同桌拍了他一下,“你办法想好没?”
“啊?”陈争回过神,“啥办法……啊,年承旭吗?”
“恩。同桌点点头。”
陈争一下泄了气:“没有。”
同桌看着陈争的表情,沉默了几秒,回过头去认真思考着。
“这样吧,”同桌重新看向陈争,“我给你教几个办法。”
“啊?”陈争愣了下,激动道:“什么办法?!”
“人际关系,”同桌说着,拿出本子扯下一张纸,边写边道:“别人不了解你之前,是不敢欺负你的,当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注意不要被套话,但也不能搪塞,搪塞很有可能会成为你被欺负的原因,你只要做到一点——说事实,不要说主观评价。”
陈争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忙打断道:“不是啊,这些办法不管用的,你应该不知道吧,年承旭不是跟谁都写字交流的,我问过他,他连班里同学都不写字交流的。”
同桌明显也是一愣,但摇了摇手,继续写着道:“这我确实不知道,但我说的不是他,是你,我知道你是个人精,但我觉得赵嘉艺能叫你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废话不多说,还有就是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个别人是谁吧?你要反过来弄明白他找你说话的动机,然后以你人精的沟通方式去反问他。”
陈争一脸懵逼。
同桌看了看他的表情,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回头继续写着道:“就比如赵嘉艺要是跟你打探年承旭住在哪家医院啊?这时候你就得用这招,你不能被他问出来年承旭住在哪家医院,怎么反问这得看你,我没你那么人精,但是反问之后你还得主动再提问,争取转移话题,这样才不会被问出年承旭住在哪家医院。”
“啊……”陈争愣愣地拖着长音,试图消化。
“但是,”同桌语气加重,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人精归人精,人赵嘉艺也不是个傻子,肯定能知道你在转移话题,咱们虽然没见过他打架,但你一味地去转移话题,指不定真像女生说的那样会被打,因为换我的话,我问你一件事,你转移半天话题,我也火大,所以——”
同桌顿了顿,略一思考,打算来个现场模拟:“来,现在我是赵嘉艺,我问你,年承旭住哪家医院?”
陈争大脑顿时飞速转动,盯着同桌的眼睛,但不说话。
“你这样一个字都不说是不行的,”同桌叹了口气,“来,咱两换,你问我。”
“呃,”陈争有些挫败感,但还是问道:“年承旭住哪家医院?”
“附近的医院啊。”同桌回答道。
“……”陈争愣住了。
同桌友好地微笑着对他眨巴眨巴眼睛。
“……我怎么觉得你这样更会被打?”陈争有些掩饰不住的嫌弃。
“你今天怎么这么不人精?”同桌略微皱眉,也露出嫌弃的神色,“不是让你原话原说地回答‘附近的医院’,你可以说医院附近的建筑的附近的医院。”
“…………”陈争反应了好一阵。
“我不知道年承旭住哪家医院,所以我没办法给你举例子,我就现编一个给你举例子好了。”
同桌说完想了想,道:“我在学校受伤了,我去医院了,赵嘉艺问你我住哪家医院,你可以说学校附近的医院,懂了吗?”
“呼。”陈争长松一口气,道:“你早这样说啊,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变憨了。”
“恩,”同桌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就慢慢把距离往小缩,但不能搪塞,那些说出来的附近一定得是事实,这样就没理由找你麻烦——好了,这样既能给你拖延时间,还能提供舞台展现你认真回答的态度,然后我会估摸着时机来救你的。”
陈争一愣,懵然道:“咋救我?”
同桌清了下嗓子,悄声喊道:“陈争~老师找你呢~让你马上过去~”
“……”陈争噗地笑了,伸手在同桌肩上拍了拍:“谢了。”
“不用客气。”同桌回身往出拿下节课要用的书,“以后有什么也可以问我,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妈。”
陈争愣愣地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这家伙的妈是外企HR,怪不得懂这么多。
“你国中考去哪里?”同桌忽地问道。
“啊?哦,”陈争想了想,道:“咱们这儿不都是摇号嘛,不知道分去哪儿呢。”
“最好不要那样,”同桌摇了摇头,“我妈说让我好好学习,自主意愿考去市国中,随机分的话,万一进了有些国中就会毁了一辈子。”
“为,为啥啊?”陈争震惊得要命,顿了下,连忙提醒道:“我爸说了,市国中也不能按照成绩招生,所以生源复杂,为了提高中考成绩他们特别忙。”
“但是我妈也说了,只要成绩足够好,门门满分,再塞点钱,肯定能进。”
同桌扭头看了陈争一眼,继续冷静分析道,“中考不是高考,只有国中好好学习的那些人,学习环境才会上升,其他人都会淘汰,像什么职高啊,技校啊,还有辍学的。上了国中就不像小学了,会两极分化,往死里学的,或者死都不学的。好好学习的那些人要克服很多因素,而淘汰的那些人要么就是小学的时候就不好好学的,要么就是被死都不学的那些人带着也不学的。”
陈争愣愣地想了想,道:“这个倒是没错,我爸跟我讲了。”
“恩。”同桌点点头,“但你爸是市国中的,他肯定没跟你讲过一般的国中的事情,有些国中往死里学的那些要克服比在市国中多得多得多的因素,我妈说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不是高中,更不是高考,而是国中三年,只有国中三年克己慎独、明善诚身,才能给所谓重要的高中三年打上基础,而高中三年的完善基础才有所谓的一辈子最重要的高考。”
“……”陈争半天憋出来一句:“是的,没错。”
“我没信心能不被任何一个死都不学的人盯上,”同桌冷静地道,“我也没信心我能国中三年从头到尾不受环境影响,甚至没信心我能不遭遇校园暴力——我说的这个遭遇是泛指到旁观者这一身份的。这些都是我说的往死里学的那些人要克服的因素,我没信心我能克服它们,我只想上了国中就从头到尾学习,别人都不要打扰我。”
放学往家走,陈争一直在想同桌说的那些话。
他觉得同样作为十一岁,同桌懂得比他多多了,有些话甚至是陈仲和石英都从没跟他讲过的。
同桌虽然说要塞钱进市国中,但他挺喜欢这个同桌的,从一年级同班到现在,虽然今年才当了同桌,但在好多事上都给他提出好的意见和办法,尤其是在年承旭的事情上,他希望他俩一直做同桌。
从同桌教了关于人际关系的办法之后,陈仲一直担惊受怕赵嘉艺会第二次找他,结果周围讨论赵嘉艺的同学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说赵嘉艺这种行为应该被学校开除。
——关于开除这一类的言论,听说是学生从家长口中听来然后在学校进行传播的。
因为校方听到风声后立刻在学生中调查,也许是因为害怕,传播的人最终被其他学生供出来,然后被请家长了。
这让陈争感到非常诧异。
“诶诶!”男生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我听说赵嘉艺的家长也在!那个被请来的家长和赵嘉艺的家长骂着骂着差点打起来!”
陈争更诧异了。
“我前几天就听说了一件事,”前排的男生围过来,“赵嘉艺他家特有钱。”
之前说话的男生啧了声:“这还用听说吗?”
一堆男生开始激情讨论。
“你们说,赵嘉艺会不会被退学?”
“你在想屁吃。”
“咋啊?你不信啊?”
“赵嘉艺会不会被退学我不知道,但我信你再多说几句也会被请家长,毕竟哪个班都有那么几个爱找老师告状的。”
“……”
周围刹那间安静下来。
陈争默默地松了口气。
——最起码的,今天赵嘉艺八成是没功夫找他了,说不定一直到明天周五放假都没功夫找他了,他终于可以不那么提心吊胆了。
班里有几个好奇心重的又趁下课跑出去,想要在办公室外围观一下,顺便在围观人群的讨论中听到点新鲜消息,然后跑回去告诉班里那一堆啥也不知道的人,因为他们这样做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骄傲和自豪感。
自习课时,有人突然趴在窗户上大喊:“欸欸欸!有人背着书包跟着一个大人往校门口走了!那是赵嘉艺吗?”
忽然间的,许多人都离开座位凑到窗边去看,凳子摩擦地面、桌子被撞离原来位置的刺啦声接连响起。
“不是吧?”
“对啊,应该不是,赵嘉艺个子很高的,我上次听他们班的人说赵嘉艺都有一米六多了。”
“那那是谁啊?”
“该不会是那个被请家长的人吧?”
“那个人为啥要跟着家长走啊?还有一节课才放学呢。”
教室里诡异地无声了几秒,这时有人说道:“该不会惹到赵嘉艺他们家,被退学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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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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