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年承旭隔天竞赛结束就会坐飞机回来,许星然开心极了。
正好是周五,明天不上课,许星然吃完饭就专门收拾了一下卧室,把年承旭的床单被套枕巾都拆下来洗好晾干再铺好,将皇冠摆在枕头中央。
隔天早上醒来时,许星然身体有些难受,揭开被子去看,发现睡裤被顶起一个包。
人生第一次晨勃,许星然吓得呆住了。
男孩的很多东西都是需要爸爸去教的,可是许星然在这方面的教育是完全缺位的,奶奶从未跟他讲过相关的东西。
许星然大脑空白过后,发现还是硬着顶着,眼泪花唰地从眼角冒了出来。
勃/起很正常,排尿反射、阴/茎受到刺激、生理性发育等因素都会引起勃/起,许星然知道这些,但也只知道这些。
关于晨勃,许星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很笼统的概念:晨勃年龄为10-20岁。
他才9岁,他怎么会晨勃。
许星然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等好不容易消下去,装作和平时一样走出卧室——
发现奶奶不在家,许星然一愣,立刻返回卧室换衣服,匆匆洗漱后跑出了门。
一路打车到医院,许星然徘徊在挂号窗口,不知道挂儿科还是泌尿科。
最终许星然没挂号,按照记忆一路跑去找霍宁。
霍宁刚和主任护士结束早班巡防回到办公室,在门口碰到许星然,愣了一愣,眉心瞬时蹙起道:“小朋友怎么来了?年承旭又出什么问题了吗?他现在在哪?”
许星然脸色苍白地咬了咬嘴唇,拉着霍宁的袖口走到消防通道:“叔叔,我不正常了,我坏了。”
霍宁听得傻眼。
“啊,啊?”霍宁想努力弄明白许星然说的话的意思,可还是不懂,“小朋友你说的不正常和坏了是指什么?”
“我——”许星然红着眼睛喊出声,又猝然顿住,小声说:“我,我的叽叽早上硬了。”
话音落下,许星然的眼角又唰地冒出眼泪花,再也控住不住地抽泣起来,双手尽数伸上去堵着眼睛哭道:“我坏了呜呜呜……”
霍宁呆若木鸡。
给许星然接了杯水,霍宁带着许星然坐在主治医师的单人办公室,讲解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男孩身体发育相关知识——从儿童期到青春期的所有生理知识。
为了让许星然放心,霍宁最后专门讲了下性早熟:“一般男性生殖器开始发育时间在十一岁以后,到二十四五岁才发育成熟。但现在孩子们的发育普遍提前,所以通常情况下十岁的男孩就会有射/精能力,从十岁起已经开始具备正常的性功能,可以进行正常的性生活,因此有射/精能力。只要你没有出现射/精,就不属于性早熟,小朋友放心。”
许星然震惊得要命,一双桃花眼瞪得大大的:“你骗人!未成年人不能进行性生活!”
霍宁惊讶地看着许星然:“是这样的,小朋友你说的很对。叔叔只是说呢,具备了正常的性功能,才可以进行正常的性生活,并不是说从十岁起就能进行性生活。”
“恩。”许星然皱眉应了一声,瞥着霍宁道:“但是你不能对其他未成年人说这种话,他们可不像我这么聪明能听懂你的意思。”
“……”霍宁愣愣地眨眨眼,笑道:“好的,叔叔保证,以后一定不说。”
许星然双臂抱到胸前,点了点头。
“哈哈。”霍宁被逗笑了,“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小朋友。”
……
国内飞行时间都较短,年承旭在晚饭前就已经落地了。
虞冬拉着年承旭的小手站在机场门口左右看了看,问道:“饿不饿?老师带你去玩?”
毕竟年承旭没有家,这几天也从未表现过对谁的想念,虞冬觉得年承旭应该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而且回来坐的飞机正好落在台北桃园机场,如果年承旭想去玩,他就带着年承旭打车,如果不想玩那就坐大巴。
年承旭摇了摇头,然后点了点头。
——肚子不饿,但虞冬问的不是想不想去玩,而是要带他去玩,那他就陪虞冬去玩吧。
“OK!”虞冬大手一挥,带着年承旭坐上计程车,“师傅,去西门町武昌街。”
虞冬从小就知道西门町的地名来自日本,因为受到的教育和环境,反而养成一身反骨,偏要偷偷学大陆的知识,而且很极端地,从小就不乐意去西门町,就连在台北念台大的时候也一次都没去过。
直到这次终于去到大陆,算是将那种极端释怀了,将西门町当作是历史的见证,毕竟名字是名字,但地方是中国的,作为中国人,更多的应该为西门町的繁华与潮流骄傲才对。
台湾有许多以大陆省份城市命名的街道,特别是台北市,有西藏路、大理街、宁夏路、长春路等等大陆城市名称。
台湾省这样命名街道的背后跟一段历史有关。1945年,日本投降,归还台湾,就此台湾省结束了被日本殖民统治的日子,但毕竟这殖民地经历了几十年的统治,日本在台湾的各处都留下了浓厚的殖民痕迹。为了消除殖民影响,提高当地文化认同,凝聚民族精神,国内决定当务之急第一步就是给地名改名。
以吃喝玩乐来讲,西门町是台北市西区最重要的消费商圈,类似于广州的上下九,很多吃的、喝的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据说当年林青霞就是在西门町被发现的,后来称为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
西门町的武昌街有一家很出名的卖卤味的店,虞冬打算先带年承旭去那里买些零嘴,逛街的时候吃。
虞冬本身就家境优越,这使得这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虽然一身反骨,但外在的气质却和长相一样的出众,是走在路上引得人回头去看的那一种。
人流攒动非常挤,虞冬怕年承旭小小的一个,他一个不注意就丢了,干脆把年承旭抱起来,笑道:“心肝,老师抱着你走,你吃的时候顺便给老师喂一下,不然老师会馋得流口水的。”
年承旭正戴着一次性手套啃鸭脖,闻言点了点头。
想起用水壶喝水那次许星然说的话,年承旭把自己的鸭脖叼在嘴里,重新取出一根鸭脖递到虞冬嘴边,然后把袋子挂在胳膊上,把手空出来抓住叼着的鸭脖继续啃。
“来,骨头吐在老师的盒子里,”虞冬用单手抱住年承旭,另一只手把盒子举起来,和年承旭把骨头吐进去,然后收回手继续啃年承旭递到他嘴边的鸭脖,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可以左右脑同时用啊?自己调整角度啃着,还能调整给我喂的角度。”
年承旭咬下一节鸭脖嗦着骨头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同时用两只手写字是不是?”虞冬举起盒子给自己和年承旭吐骨头,激动道,“画画也可以吧?”
年承旭用牙齿啃咬着鸭脖肉,再次点了点头。
“真厉害啊。”虞冬也啃着鸭脖,嘟嘟囔囔地说着,“老师以前上学那会儿右胳膊骨折了,想装装‘我想学习’的样子,就学着用左手写作业,结果那笔就跟不听使唤一样,连个单词都写不全,大人们都感动坏了,老师胳膊掉了两个月,他们就两个月没让老师碰作业,老师就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玩游戏。”
年承旭嘴里嚼着鸭脖肉看着虞冬,由于被抱着,头没完全转过去,结果这种微微斜视的眼神带给虞冬一种审视的感觉,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呃……老师上学那会儿也很爱打游戏的。”
年承旭点了点头,和虞冬吐掉最后一节鸭脖骨头,把胳膊抬起来,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鸭翅开始和虞冬吃。
路边遇到街头艺术表演,是一个年轻男人在拉电子小提琴,高高大大长得很帅,围观群众男女老少都有,连地中海大叔都端着手机在录像。
年承旭从老远听到音响外发的小提琴旋律时就在控制呕吐的感觉了,所以现在被虞冬抱着看人家拉电子琴还能啃鸭架。
男生开始拉周杰伦的《晴天》,年承旭知道这首歌,陈争喜欢听,甚至好几次带他去说是周杰伦吃过的小吃店吃小吃。
虽然没听过小提琴版本的《晴天》,但男生拉错的地方一出,年承旭瞬间无意识地皱了下眉。
男生大概太紧张或是其他原因,出错的地方不止一处,年承旭从头啃着鸭架,再到换了个鸭架啃着听完。
面对周围的掌声,男生腼腆地笑着,却在转身拿松香的时候,为了刚才的几处失误皱眉。
男生擦好琴弓回身的一瞬,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小朋友,穿着卡通短袖短裤,瘦瘦小小的,身形却很细长,皮肤也十分白皙,脸蛋更是天使一般——如果忽略嘴边和脸蛋上,那被灯照得闪亮的星星点点的油渍的话。
年承旭指了指男生的琴弓,然后指了指小提琴和自己。
“恩……?”男生愣神地看着年承旭。
年承旭想了想,虚空做出极为标准的运弓动作,然后伸手去拿琴弓。
男生看得十分惊讶,犹豫着,最后还是将琴弓递了出去,这才明白,弯腰对年承旭问道:“小妹妹,你想拉琴吗?”
年承旭点了点头,又向电子琴伸出手。
男生短暂的犹豫后,将琴也递了出去,说道:“线你不用去管它,把这个装在你的裤兜里就好——你手占着,哥哥帮你装吧,伴奏比较长,现在点开来得及。”
年承旭拿着琴站到男生之前演奏的地方,略微仰头,当是拉伸了一下下颚,然后略微侧过头夹住琴,伸了伸两只手,当时活动胳膊,这就算是做完了准备工作。
虞冬举着手机站在对面人群,看着年承旭的样子,没忍住勾了勾唇,心里也不禁再次感叹,年承旭不愧是他的心肝,仿佛五花八门无所不能。
突然小提琴的旋律从音响传出,虞冬耳朵先接受到声音,看到的和大脑才连接起来,作出反应——
虞冬震惊地睁大眼睛去看手机屏幕外的年承旭,连开始录制的键都忘了按。
他以为,但是却。
回过神来,虞冬连忙移回视线按下录制键。
他以为他的心肝只是感兴趣,看别人拉琴自己也想要拉一拉,却没想到他的心肝想要拉一拉是拉的这种程度——
就连小提琴的主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年承旭。
男生拉的曲子是经过编曲的,年承旭听过一遍就原封不动地拉出来,还将之前男生的失误全都改正,这件事只有在场的极少数的人知道,毕竟雅俗共赏,围观的人群中没几个人是懂音乐的。
周围观看的人一下涌入好几倍,因为不是街头常见的吉他演奏,而是小提琴,拉还的是《晴天》,虽然经过编曲,但原作者是台湾人,许多人都驻足观赏,还跟着唱起来。
小提琴的旋律结束,伴奏在几秒后也停止。
没办法像男生演奏完毕时那样说“谢谢”,年承旭学着年高文拉琴的样子,拿弓的手一扬,然后收回放在胸前,微微颔首鞠躬。
掌声一瞬间响起,虞冬被惊得一激灵,连忙把手机的录制结束塞进裤兜,把提着袋子挂在手腕上,盒子放在地上,然后起身使劲鼓起了掌。
不只男生演奏的时候,之前在唐人街年承旭也见过有人往盒子里放钱。
年承旭扭头去看男生放钱的盒子,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毛爷爷对周围人晃了晃,另一只手用琴弓指向放钱的盒子,在周围人的脸上看了一整圈。
“……”周围的声音有一刻间的消失了。
“那是100元吧?”
“没看清,但是红色的台币就是100面值啊,就是100元吧。”
笑声逐渐传出,围观的人开始陆续走来将钱放进盒子,起身时都不忘夸赞一句,还有人会询问一句“小朋友多大了”之类的话。
看着不到一会儿就快被纸币扔满的盒子,到现在都没缓过神的男生更怔愣了。
对男生来说,平时收到的打赏硬币诸多,而且许多人都是走累了,停下来休息看个热闹,他从未收到过这么多的,而且全是100元纸币的打赏。
年承旭不说话,所以对于夸赞和询问,他都是挑着对象地摇头点头回答。
看没有人再扔钱,年承旭于是乎直接拒绝回答,反身走过去把琴和琴弓塞给男生,然后又向虞冬走过去,仰头对虞冬张开双手。
虞冬反应还是慢了一下,连忙把地上的盒子拿起来,再把年承旭抱起来,激动不已地说道:“心肝,你真厉害啊!”
年承旭点了点头,掏出新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再拿出两个鸭翅,又开始一边给虞冬喂一边自己啃。
抱着年承旭走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虞冬把盒子放在地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一愣,一边接电话一边对年承旭小声说了句:“你的朋友——”
“喂,你好啊小朋友。”虞冬笑着道。
年承旭嗦着凑过去听,当即听到许星然的声音:“老师,你们在哪里?回没回来?我,我等了一整天,天都黑了,我有一点等不住了。”
虞冬和年承旭对视一眼,语气抱歉地道:“我们在台北呢,之前就到了,老师怕年承旭坐车会饿,先带他去吃饭了,吃完就送他回去,好吗?”
“哦……”许星然听上去满腔的不情愿。
“呃,”虞冬想了想,连忙道:“吃完老师就带年承旭坐高铁加打车,很快的!”
“真的吗?”许星然语气瞬间洋溢起来。
“嗯嗯。”
一次街头演出就让虞冬觉得此番来西门町已经很有意义,不需要再逛,带年承旭就近吃完饭就赶去坐高铁。
在台湾,主要的轨道交通有三类,捷运、台铁、高铁。
捷运就是地铁,但没有覆盖到每个城市,目前主要运行在台北和高雄。
其中台北的最为普遍,涵盖了大部分的景点地区,坐捷运游台北是一种很方便的选择。
台铁全称为台湾环岛铁路,其实就是普通火车,类似大陆的绿皮车,与大陆不同的是台铁在台湾很日常化,临时出门坐火车就像出门等公交一样,除非是节假日。
台铁有两百多个站,基本把台湾的大小市县都连起来了。优点是去小市镇方便,沿途老式体验,但缺点是慢。
而要说起快的,省时省力的高铁当之无愧,但价格也要比台铁贵一两倍。
全台湾只有一条高铁线,建在岛的左岸,贯穿南北,只有12个站点,不过其中有7个站可以跟台铁换乘,也算是挺人性化的设置。
坐在高铁上,虞冬拿手机看新闻,突然被逗笑了,连忙把手机凑到年承旭面前:“心肝你看,这个老大爷卖狗,结果笼子是空的,狗自己出去谈客户了,哈哈。”
年承旭侧过脸望着手机屏幕,视频刚好播完一遍从头重播。
“我看看评论……”虞冬饶有兴致地点开评论,又忍不住笑:“‘大爷生无可恋的样子,金毛心疼大爷,自己出去溜达了’,哈哈哈……”
年承旭伸手捧住手机,关掉评论去看视频,其中一只金毛用后爪站立,前爪在和蹲着的人类互动,很可爱的样子。
年承旭用指尖去摸,可惜只摸能手机屏幕。
虞冬看得一愣,问道:“心肝,你喜欢金毛啊?”
年承旭转头看着虞冬。
年承旭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如果这次也用尝试的意味去肯定喜欢,那年承旭也不会点头,因为比起金毛年承旭喜欢的是红桃阿拉斯加。
在年承旭北方的记忆中,存在那样一只狗,是年承旭自出生后,喜欢的第一个拥有生命的活物。
它是一只纯种的红桃阿拉斯加,毛色和模样都非常正宗,每次看到年承旭都会卧下——
有句话叫做“别的犬叫茶杯犬,阿拉斯加是浴缸犬”,可见阿拉斯加的体型有多大,再加上阿拉斯加比同样是极地雪橇犬的哈士奇和萨摩耶骨量大,外表看上去结实强壮,有深的胸部和强壮、肌肉发达的身体。
就在这样的前提下,那只红桃阿拉斯加实属被它的主人养成了“巨型熊版阿拉斯加”。
典型的“7,8个月就100斤,种公动不动达到150、160斤”、“成犬肩高80cm ,头版夸张,骨量震撼”。
——所以当时哪怕是那只红桃阿拉斯加卧着都比年承旭高,只有趴着年承旭才能摸到它的头。和那只红桃阿拉斯比起来,年承旭都像是茶杯犬。
那只红桃阿拉斯加吐舌头的样子却很憨,年承旭伸手摸它的脑袋,它会立刻垂低脑袋,还会闭上眼睛用脑袋反蹭年承旭的手。
年承旭很喜欢那只红桃阿拉斯加。
那只红桃阿拉斯加也很喜欢年承旭。
——它每次都是被主人用牵引绳强制拉走的,看得出很想跟着年承旭。
阿拉斯加头宽且深,不显粗糙或笨拙,与身体比例协调。比起其他狗狗,阿拉斯加表情柔和,体现出温和的性情。
这些特点在那只红桃阿拉斯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因为是“巨型熊版”,安全感真的超级足。
耐寒,抗饿,性格好,年承旭曾经一度认为自己能和那只红桃阿拉斯加一直永远地待在卧室里。
所以年承旭想让那只红桃阿拉斯加跟着自己回家,想让它陪着自己,想和它一直待在卧室里——
可那是别人家的狗。
那只狗有主人。
……
中途许星然又打电话询问过虞冬,所以年承旭一下高铁就看到了许星然。
“你终于回来了!”
许星然踌躇了几秒,牙一咬,一下抱住年承旭:“我好想你。”
年承旭身体没有感受到疼痛,于是站着没动让许星然抱。
打车往回走的路上,虞冬坐在副驾驶,许星然和年承旭坐在后座。
许星然确实很想念年承旭,像以前那样贴着年承旭,下巴搭在年承旭的肩膀上思想放空地望着窗外。
天已经黑透了,年承旭和许星然在民宅路口下了车,虞冬嘱咐了几句就坐着出租车走了。
顺着路灯往家走,许星然抠了抠指甲,伸手牵住年承旭的手:“我看你困了,要不要我抱着你回去呀?”
年承旭是有些迷瞪,转身抬起胳膊,像猴子一样挂在了许星然身上。
“呃……”许星然没想到真正抱在怀里还是这么别扭,脖颈僵硬地往一旁伸着别开脸,“我,我觉得,就算你是男孩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是很,很……奇怪。”
奇怪两个字许星然说得很小声,因为他找不到词了,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只能说奇怪。
年承旭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看许星然,又懒洋洋地趴回许星然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一路上都是许星然一个人在煎熬着奇怪,年承旭已经睡着了。
走到奶奶家时,许星然只能把年承旭叫醒来,毕竟就算进去继续睡,也得先洗漱洗澡换睡衣。
年承旭回卧室放包的时候把兜里和包里的钱全拿了出来,一出卧室就还给了许星然。
“你……”许星然惊讶地低头看钱,“怎么没花啊?”
年承旭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这次出行年承旭确实没花钱,都是虞冬在花钱。
早在当初和虞冬碰头的时候,虞冬从路费开始就没让年承旭花钱,之后倒是没再说过,但干什么都是自顾自地付两份钱。
年承旭刷牙唰得迷迷瞪瞪的,往旁边看了看,走过去坐在马桶上刷牙。
等许星然走进浴室的时候,年承旭已经坐在马桶上睡着了——脑袋枕着马桶盖,嘴因为脑袋后仰而张着,两只手瘫在身侧,牙刷掉在瓷砖上,许星然有一瞬间的觉得年承旭死了。
再把年承旭叫起来是不是不人道?
许星然反正是张不开这个嘴。
看年承旭嘴里还有一些牙膏沫,其他的估计已经顺着嗓子眼流下去了,许星然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又不知道怎么办。
给年承旭漱口的话,怕呛到年承旭,不漱口的话,一嘴牙膏沫怎么睡觉。
许星然想办法想得脑袋都有些抽疼。
“喂……”许星然刚开口就顿住,说过不再喊年承旭“喂”的,改口又用名字轻轻悄悄地喊着年承旭,简直细若蚊吟,“你起来,漱口,还要洗澡,换睡衣。”
年承旭睡得一动不动。
“……”许星然直起身,无措地盯着年承旭挠了挠头,盯着盯着凑过去亲了一下年承旭的脸蛋,然后倏然反应过来,扎扎实实地愣住了。
年承旭被摇了醒来,迷迷瞪瞪地望着许星然。
因为嘴里的感觉,年承旭动了动嘴巴,这才记起自己在刷牙,于是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没看到牙刷,然后又扭头去找牙刷。
许星然顶着张红脸,看着年承旭,简直要被气死了,也不知道是被眼前冒傻气的年承旭气死还是被无缘无故莫名其妙亲了一下年承旭脸蛋的自己气死。
好不容易刷完牙脱掉衣服坐进浴缸里,年承旭脑袋枕在浴缸边,嘴因为脑袋后仰而张着,两只手瘫在身侧的水里——又睡着了。
而杵在浴室门脸还红着的许星然没功夫生气了,他特别害怕,害怕年承旭洗澡的时候睡着把自己淹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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