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阳脑袋里迷迷糊糊的，耳边一道道书页翻动的声音，四周的光芒掩盖了屋内的场景，他被刺的睁不开眼，于是他慌忙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那些撕碎的纸片被温和的风吹起，化成一只只纯白色的蝴蝶。
浓浓的影子发芽，蝴蝶停在尖尖上，缓缓旋转的世界，扬长而过的风……在做一个冬眠的梦。
他们在梦中苏醒，怪诞的白色如同大教堂一样。
季冬阳仰起头，那张白写纸上出现了颜色和温度，风永远的停下来。
颜色在他眼前越来越生动，一个世界在他眼中崛地而起 。
他们回到了台球室。
系统提示：“正在恢复您的体力值——”
季冬阳他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一会儿，一股强大的电流刺激到了他的脑子，脑机接口断开后又自动连入。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似乎若有所思，“接下来，按照委托人的速度，我们估计完不成这个章节，我隐约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消毒水味儿。”
系统没了屏幕等同于失去了眼睛，在推测季冬阳的距离时也产生了偏差，他停在了三四米处的地方。
脑机接口一连接，他便抬起头自动导入了复制了季冬阳的眼睛的画面，他踩着皮鞋，默默地靠近季冬阳。
系统用他漆黑的屏幕足足注视了季冬阳一两秒的时间，即使没有脸部动作也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惊讶，“那你想怎么办呢？”
“目前这种情况，只能见机行事，不铲除它，我们无法进行下一步剧情，并且会围绕这几个地点不断交织循环，按照委托人的思维再次在故事本身之中塑造一个虚构的故事，而我们记忆之中的故事便会线性淡化，最终我们会成为一个任由人摆布的npc，只有触发指令才能短暂思维。”季冬阳缓缓放下眼皮，他低头拍了拍灰尘，又道，“再然，毫不夸张的说我们有很大可能性死在这里。”
“嗯。”
“好在我们还有一个优势，我们提前到达了剧情。”季冬阳静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足够我们识别出是谁？”
“识别？你要怎么识别。”
少年眼中映着幽幽的光亮，嘴唇自然张开吐出两个字，“细节！”
“细节！！！你知道的穿书世界的背景人物会被虚化，再这里面找细节可能会很不容易，而且穿书世界的任何一个描写物体都是作者想让我们看到的。”系统的声音轻柔地弥漫开来，“那你要如何去找。”
“感觉！”季冬阳形体的轮廓在书中的世界更加分明，“你要相信找别人的‘细节’总比找自己要容易得多，毕竟人类的眼睛大部分时间都是对外审视的，只有极少数的时间人类才想得起眼睛也可以审视自己，久而久之这种外在审视能力似乎成了人类的天赋。”
系统：“那你的意思是眼睛是人类身体的缺口？”
“不，他只是试图让我们灵魂更加鲜明的入口。”季冬阳虚咳了一声，随即愉悦一笑说，“扯远了，不过说的也正理。”
系统动一动身体，忽然把脸背过去，他在前面，嗓音听起来微微发哑，“季冬阳，其实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季冬阳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系统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竟然有些不习惯。
“你说。”
“我其实是人，不是机器。”
季冬阳啧了一声，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嘴上多了一根烟，“我知道，这算什么秘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被困学校，我跟你借钱，你拿出五百块钱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嗯？”
“机器哪会藏私房钱，这种事情只有人能做得出来。”
“所以你才这么怕死亡吗？”
“嗯！我得回去，我还有家人在等我。”系统沉默了几秒，他伸着仿人类的电子手指，只用指尖，触了触夕阳 ，又问他，“那你呢？”
“我不知道，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季冬阳唇前投着一点猩红的微芒，他吸了一口烟半开玩笑的说，“可能没人在等我。”
“那如果有人在等你呢？”
季冬阳心中依旧没有答案，是因为没有牵挂才不怕死亡吗？为什么……
两人默契得没有再接话，
这时候季冬阳的手机忽然亮了，屏幕上冒出了一条消息提示。
季冬阳挑起眉毛。
周淮之：【冬阳，我在台球室了，你到了吗？】
他飞快的划开消息。
季冬阳：【到了。】
季冬阳愣了一下，恍然想起自己改变了剧情，还将周淮之的继父暴打了一顿，剧情因此发生了改变，脑子中的记忆也在他翻阅时同步更新。
经历了几次的周转，季冬阳漠视了台球室的装修，无心打量。这一次没等到李瑞开口，他已经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台球桌前。
“季哥，你来啦？周哥在这里等你呢！”
季冬阳眼前浮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书本世界的人物未出场时都是像拍照对焦一样闪一次，然后人物的轮廓才会在人眼之中展现出来。
待触发的人物在人眼之中看到的场景和近视五百度差不多。
“没想到你先到了。”季冬阳说。
周淮之眼眸深邃，皮肤还是很白，哪怕身上还穿着宽大的校服还是盖不住他的光华。
“嗯，我先到了。”
“玩过几把没？”
周淮之眼神带过一个男生，嘴角扬起一抹勾人的笑意，季冬阳想不注意都难，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坐在另一端的一个穿藏青色衣服的男生脸上被印了密密麻麻的擦章。
“你妈，脸过来点。”
“德行！输了就输了，还欠一个。”
“艹，老子脸都没地方盖了。”
“现在的人啊，真的太心浮气躁了，慢慢打不是挺好”盖满章的男生被按在座位上。
“你tm再bb一嘴试试，20几块钱一个钟，你慢慢打？”男生将他揪起来。
“兄弟们给我干他。”一群男生把他欢呼雀跃着把他扛起，少年露在外面的小腿纤细修长，有人抓着他的脚腕，有人抬着他的头把人往台球桌上一扔。
一个个人拿着杆子，“你妈，认怂快点。”
“得得得，录！给爷录好了。”
“我——魏非自愿败给陈璋，艹”
……
季冬阳眉眼偏英气，但那狐狸眼略狭长、眼尾微微上挑，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他喉结滚了滚，忍不住又去摸烟和打火机。
系统弹出来，“宿主，宿主这个情节，这个情节这些对话是不是你说的。”
“嗯？我说过？”季冬阳漆黑的眸子淡淡觑了他一眼，打火机在他手指尖转了一圈，他微微偏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透着薄薄的白雾看向不远处一片漆黑的电子屏幕。
“他们会模仿人也正常，都是思维的产物，可能这些人都是某些穿书者思想的遗物，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嗯，算算时间委托人应该也快出现了。”
季冬阳薄唇掀动，吸了两口烟，“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两个共用一只眼睛，我停留久的地方你用数据标记一下。”
“嗯！收到。”系统目光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这个要标记吗？”
“嗯！”
“这个呢？”
“不用。”
“你不要乱转，眼睛都转疼了，我会提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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