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紧盯着手机屏幕,苏漾在舞台上的模样清晰映在眼底,可他的视线却逐渐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屏幕上,洇湿了那片绚烂光影。周遭的喧嚣好似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绝在外,此刻,他的世界里唯有苏漾,以及两人共同谱写的音乐往昔。
那些一同在音乐教室排练的日夜,像潮水般汹涌袭来。为了让小提琴与钢琴的旋律完美交融,他们反复琢磨每一个音符的强弱、每一段节奏的疏密,从最初的争执不断,到后来的默契无间,每一个瞬间都饱含着对音乐炽热的追求。
“屿白,你听,这里钢琴的节奏再明快些,和小提琴呼应,情感就能更饱满。”苏漾的声音仿若在耳边响起,带着独有的热忱与专注。
江屿白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轻声呢喃:“是啊,苏漾,你做到了……可我却……”自责与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蜷缩起身体,满心都是对自己的怨怼。在家族的重压下,他选择了逃避,放弃了与苏漾并肩前行的路,任由那些珍贵的梦想蒙尘。
校园的另一边,苏漾坐在音乐教室,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却再难奏出往昔的灵动。他望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思绪飘向江屿白。“他看到我的比赛了吗?现在究竟在想什么?”无数次,他拿起手机,点开与江屿白的聊天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发送键。
与此同时,江屿白的家中,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父亲坐在沙发上,神色冷峻,目光落在江屿白身上,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屿白,我给你安排了下周去维也纳进修的机会,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别再任性了。”
江屿白紧咬下唇,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脑海中苏漾在舞台上的样子愈发清晰。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爸,我不想去。我……我想继续和苏漾一起,走我们自己的音乐路。”
父亲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怒声道:“你还执迷不悟!看看你现在,和那个苏漾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他的音乐不伦不类,根本得不到正统音乐界的认可!”
江屿白红着眼眶,情绪激动地反驳:“不,爸!你根本不懂我们的音乐!苏漾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他的演奏已经获得了那么多人的喜爱和认可!而且,我们在一起,能创造出独一无二的音乐。”
父子俩僵持不下,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母亲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学校里,苏漾在课间被一群同学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夸赞着他的比赛,可他只是礼貌地微笑,心思全然不在这。好友林悦看出他的失落,拉着他走到一旁,轻声问:“苏漾,你还在想江屿白吧?”
苏漾默默点头,苦笑着说:“林悦,我现在特别想见到他,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我不想我们的音乐梦想就这么夭折。”
林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太着急,我相信江屿白看到你的成绩,会有所改变的。你们对音乐的热爱那么深,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在江屿白家,争吵过后,江屿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打开电脑,反复看着苏漾比赛的视频,每看一次,内心的触动就更深一层。苏漾在舞台上的自信与光芒,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
他想起曾经和苏漾一起立下的誓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在音乐的道路上走下去。”那些为音乐废寝忘食的日子,那些彼此鼓励的瞬间,都是他心底最珍贵的回忆。
“我不能再逃避了。”江屿白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要去找苏漾,和他一起面对。”
在与父母激烈争执后,江屿白的心被坚定信念填满。他深知,若想追寻真正的音乐与自我,此刻必须做出抉择。趁父母在客厅踱步、焦虑商讨对策时,江屿白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像一只敏捷的猫,避开地板上会吱呀作响的木板,悄无声息溜出家门。
门外夜色如墨,冷风“唰”地一下灌进衣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丝毫未减内心的炽热。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车门刚关上,便急促喊道:“师傅,去乐澜音乐学院,麻烦快点!”声音因紧张与期待微微发颤。
出租车疾驰在城市街道,灯光如流星般从车窗划过。江屿白坐在后座,手指不停敲打着膝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此刻,他的心跳如密集的鼓点,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重逢的急切渴望。
脑海中,苏漾的身影不断浮现。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他、排练时专注执着的他、受挫后仍坚定微笑的他……桩桩件件,皆是他们共同的回忆与梦想。江屿白在心底不断重复:“一定要找到苏漾,重新开始。这一次,绝不再退缩。”他眼神愈发坚定,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启明星,而那光芒,便是与苏漾携手的音乐之路。
“苏漾,你在的地方就是我要走的路,困难再大,我也绝不松开你的手。”
当江屿白气喘吁吁地站在音乐教室门口时,苏漾正独自坐在里面,对着乐谱发呆。听到门口的动静,苏漾抬起头,看到江屿白的那一刻,他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对视着,千言万语在目光交汇中流淌。江屿白的眼眶再次湿润,他轻声说:“苏漾,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苏漾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他站起身,快步走到江屿白面前,一把抱住他,声音颤抖地说:“不晚,你回来就好。
两人相拥许久,苏漾率先松开怀抱,目光在江屿白脸上细细打量,心疼道:“这段时间,你瘦了好多。”江屿白扯出一抹笑,带着几分苦涩与歉疚,“都怪我,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
苏漾摇摇头,正要开口,江屿白却抢了先,神色凝重起来:“苏漾,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回家,再和爸妈好好谈谈。他们虽勉强松口,可我知道,他们心底仍满是顾虑,并不真心认可我们的音乐和未来。”
苏漾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下意识攥紧江屿白的手,“可你才刚和他们大吵一架,回去会不会……”江屿白反手握住苏漾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抚,“没事的,这次我有信心说服他们。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必须再努力一次。”
江屿白回忆起过往,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你知道吗?刚刚在路上,我脑海里全是我们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那次我们为了一场小型演出,连续三天熬夜编曲,困得不行了,就互相掐对方胳膊提神。还有那次在学校花园里,你突发奇想,要把鸟鸣声融入曲子里,拉着我蹲在草丛边录了一下午音。”
苏漾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是啊,当时路过的同学都以为我们疯了。”江屿白望着苏漾,眼神坚定,“这些回忆太珍贵了,我不能因为父母的反对就放弃。我要让他们明白,和你一起做音乐,才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
苏漾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好,我等你。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江屿白轻轻捏了捏苏漾的脸,然后转身离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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