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徽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回首望向九安医庐,脸色冷若冰霜。
贺逢一走了过来,回望九安医庐,对着那片漆黑,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九寒天花铺。”慎徽道,“据目前调查所知,排角、神调与空空大概率来自同一个组织。如此一来,他们的行事风格或许就会有相通之处。既然九寒天花铺地下建有刑房,那么九安医庐地下会不会也有名堂呢?”
“大有可能。”贺逢一面露欣喜之色,但转瞬间又浮起愁云,道,“可是即便九安医庐地下当真另有名堂,倘若我们找不到入口,也无济于事啊!”
慎徽缓缓转过身子,紧蹙的眉间满带冷冽肃杀之意,对贺逢一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应该回去一趟。”
贺逢一道:“所有人一起回去吗?”
“不必。”慎徽道,“逢一,你与我同去便可。其余人——”她转身对身旁的南宫夏道,“南宫,你留下与我们一同返回九安医庐。其余人听从西门与北野调遣,全城搜查楚参事、郗大师与东方司捕三人的行踪。”
“少卿,”北野尚道,“需不需要多留几人随行,以方便您差遣调度?”
“不必。”慎徽道,“人多,动静就大,反而不利于潜伏盯梢。总之,你们尽量多在城中走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贺逢一不解,道:“为什么?难道徽卿不怕打草惊蛇吗?”
“我就是要打草惊蛇,”慎徽道,“就是要让抓走楚参事三人的贼子以为,我们全力在城中搜捕,而不是重返九安医庐潜伏盯梢,以此令他们放松戒备。”
贺逢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声东击西。”
慎徽脚尖地点,一掠三丈高,身形起落间,她已掠出二十丈外,飘飘落在九安医庐房顶。
贺逢一与南宫夏同时飞身而起,虽然身形不如慎徽轻捷,但是也没有落后太多,稳稳地找了个地方潜伏下来。
三人伏在高处,各占一隅,就可以将整个九安医庐尽收眼底。此时,九安医庐全无半点星火,安静得能听到清风拂过发丝的声音。
因此,当九安医庐某间房里的机关启动时,橱柜摩擦地面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刺眼,就好像夏夜里的一记响雷,撕破了无边的黑暗与沉寂。
慎徽身形一翻,轻捷如微风般,倒挂在发出响动的房间门外。
俄顷,房门开了。
排角与神调举着火折子,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左看看、右瞧瞧,确定无人后,才走了出来。
“幸好我俩溜得快,”排角得意洋洋道,“不然,等尸人爬上通道,可就要跟底下那些人一起命丧黄泉囖!”
“只是可惜了让底下那几个买命人给她们陪葬,”神调叹一口气,道,“头目有几分豪气,我还是挺欣赏他的。”
“死了几个买命人而已,谁在乎呢!”排角甩甩手,道,“我倒是觉得,那个身穿黑白鹤氅的人不能为我们所用,才是顶顶可惜的事情。”
神调道:“为何?”
排角道:“她便是名士榜的编纂者、名满江湖的无不知郗望郗大师。”
“原来是她。”神调啧啧道,“此番命丧尸人之手,确实可惜!”
“她要是死了,”慎徽不知何时已来到排角与神调身后,出手点了两人穴道,令两人动弹不得,用彷佛来自地狱的嘶哑声音道,“我便有一千一万种方法,教你二人生不如死。”
说话间,贺逢一和南宫夏翻过墙头,落在慎徽身侧。
南宫夏掐住神调颞骨,撬开神调的嘴巴,往神调嘴里塞入一只竹夹子,捣鼓了一番,夹出了十几只血淋淋的牙齿。
神调疼得眼泪狂飙,但由于被封住穴道而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呜地乱叫,以苍白地表达痛楚。
排角见状,不等南宫夏给他拔牙,就先开始呜呜乱叫了。当然,南宫夏并未因此手下留情,兢兢业业地拔掉了所有可能藏匿毒牙的大牙。
“要不是怕浪费时间,”南宫夏边擦拭竹夹子上的血沫,边道,“我还真想慢慢地,将你俩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
慎徽双唇一抿,解开了排角和神调的穴道,两人立刻瘫倒在地,捂着嘴巴满地打滚。她紫眸一冷,眼里已浮起杀意,咬牙道:“你们两个人最好祈祷神明保佑,别让楚休言她们三人少半根毫毛,否则,就算阎罗王要带走你们,我也要把你们从阎罗殿上抢回来,慢慢折磨。”
“起来!”贺逢一揪住两人的后领,一把拽了起来,喝道,“她们在哪里?”
排角和神调都被打掉了牙齿,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屋里,示意楚休言三人的所在。
“走!”贺逢一推了排角和神调,催道,“你们带路!”
排角和神调疯狂摇手,无论如何都不肯带路,拼命指手画脚,试图告知三人地下有尸人,但慎徽丝毫不在乎尸人有多危险,一心只想救出楚休言三人,沉声道:“相信我,要是楚休言她们出了什么事,你们会宁愿死在这里。”
望着慎徽冷意森森的紫眸,排角和神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似乎意识到盛怒下的慎徽远比尸人危险可怖,于是走在前头带路。
排角扭动书架上伪装成卷轴的机关,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了书架后面的通道入口。
“快走!”贺逢一把排角和神调推进了通道,接过慎徽递来的火把,照亮了壁灯即将燃尽的昏暗通道。
慎徽和东方佑也各持火把,跟在后面。
“啊!啊!”尸人意义不明的叫声越来越清晰,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惨叫。
“走快点!”贺逢一抬脚踹了排角和神调一人一脚。
神调踉跄了一下,扶着石壁稳住身子,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脚下加快了步子,哆哆嗦嗦地小跑起来。排角见状,不甘落后般追了上去。而慎徽三人就像幽灵一般,不远不近地紧跟不舍。
跑了一阵,慎徽三人终于跟着排角和神调冲出通道,来到了地下密室的铁门前。
铁门开启的一瞬间,尸人正扑向楚休言。
尸人空有一身蛮力,只会横冲直撞,而楚休言胜在灵敏轻捷,身子一闪,就躲开了尸人的直扑。
尸人以头撞上石壁,晕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立刻转身,朝着有人的方向直扑过去。
俄顷,慎徽手中清泓出鞘,尸人的脑袋霎时脱离身体,高高飞出一丈之外,在地上骨碌碌兜了一圈,撞到排角的脚才停了下来。
排角和神调见状,“啊”了一声,竟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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