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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靠近些…

殊不知他这一回答又将陶丝窈拉入了前世的回忆中:

那天晴空万里,她却因来了月事小腹坠痛难忍加之受寒发热,躺在自己的闺房里休养,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只记得有个男子的身影在她的床边坐下。

细心替她擦去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宠溺的唤着她的名字。以为是爹爹或者兄长,陶丝窈便低声应了一句,那人又将桌上的药碗端来喂她,她嫌苦不肯再喝,那人便耐心的哄道:

“窈窈,你不是说想尝清攸楼的芙蓉酥和杏酪汤吗?乖乖先把药喝了,晚些时候我给你带”

陶丝窈一听顿时来了几分精神,这两样可都是清攸楼的招牌,即便是一早去排队都轻易买不到呢,她可是垂涎了好久,便听那人的话乖乖把药喝了后又沉沉入睡

许是药起的作用,中午她便感觉好了许多可以起身用膳了,也问过聆春跟茗夏:

“早上爹爹跟兄长可是来过?”

两人俱是摇了摇头:

“小姐你忘了?公子和老爷夫人都有事一大早外出了,现下都不在府中要傍晚才回来呢。江公子倒是来过,但坐了一会儿便说有急事走了。”

可惜了……吃不到菡萏酥跟杏酪汤,陶丝窈无比遗憾的想着。

只觉得早上那一切都是自己做了个梦,

那日天气也奇怪,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忽然便乌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还伴着阵阵雷鸣电闪

她倚在窗前看着雨景正觉无聊呢,突然茗夏急吼吼从院外跑了进来:

“小姐,江公子来了”

陶丝窈心想他莫不是有什么急事,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暴雨天出门,便匆匆换好衣服去前厅寻他,

到了前厅后,就见着了被雨淋的浑身湿透的江怀湛,还不等她问他这是怎么了?江怀湛就先是却将一个食盒塞给了她:

“窈窈,这是芙蓉酥跟杏酪汤,汤里我让他们加了些补血气的红糖,你尝尝可好喝?”

原来他淋成这样都是因为跑去给自己买这些东西,原来早上的那一切不是做梦……陶丝窈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少年此刻被雨淋的有如落汤鸡一般仍心念着自己,鼻头忽然一酸,而后低头掩饰自己面上的异样道:

“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子羡哥哥其实……也不必如此的”

“这些是我甘愿做的,你不必内疚,看你那般难受,我只是想能为你做些什么”

江怀湛眼神温柔的看着微微垂首的人儿道,只当她是害羞。

眼前之人是他日思暮想,好不容易寻见的人,他只想对她好些,再好些,即便不能帮她分担痛苦,也不想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模样,想尽己所能的让她开心些。

陶丝窈沉浸在过往回忆中,忽然察觉右肩大部分的光亮被一片阴影遮住,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抬头看了看,就发觉伞不知何时到了江怀湛的手里,虽与她保持着毫不逾矩的距离,但挡雨的伞面却朝她这边偏移,将她遮的严严实实,而自己的另一边肩头雨却裸露在倾盆大雨里,

感受到对方的呵护之意。陶丝窈不由得心头一暖,看向对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我见你衣袖被淋湿了,怕你淋了雨会受寒,所以……”

江怀湛见陶丝窈望向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内心竟没由来的生出几分紧张,便解释道,面如冠玉的面上多了几分局促之色,

“我方才这般会不会让她会觉得我……是个轻浮之人?”

江怀湛暗想着,心里越发不安

陶丝窈瞧着他这副模样。恍惚间又想起上一世明明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端方君子,处事泰然的模样,可面对她时却是笨嘴拙舌,不善言辞,有时想逗逗他,总能把他逗个满脸通红,

她想到上一世江怀湛在她面前因为脸皮薄不经逗,而慌张跑开的模样就忍不住噗嗤一笑,粉如芙蓉的脸上露出梨涡浅浅,

继而脚步轻移至他身侧,与他仅有一线之隔后轻语道:

“靠近些……你我便都不会被淋到了吧?”

紧接着便见江怀湛的耳廓肉眼可见的红透了起来,慌乱的别过头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陶丝窈知他这是又害羞了,便没有再继续逗他。两人就在雨中静静的走着,而茗夏和聆春则在身后捂嘴低笑说自家小姐与江公子这样站在一处甚是养眼,

江怀湛这边却是着实不好受,心仪之人如今近在咫尺,他只觉得心如擂鼓,在太子身边与那些宫里不怀好意的魑魅魍魉。勾心暗斗他都能从容应对,

可在她面前。他那些过人聪慧与冷静竟都荡然无存,想靠近又怕靠太近……想要关心却又担心过于唐突,

江怀湛只觉得自己此刻心乱如麻,几乎无法思考。

几经犹豫。他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否则便会浪费了这难得的时光,刚要下定决心想说点什么,就见陶丝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名曰织霞坊的店铺:

“不如……我们先到那儿去吧”

江怀湛想着应是雨水弄脏了衣服。小姑娘穿着不舒服了,想换一套。应了声好,

一进织霞坊,陶丝窈与江怀湛这一对俊秀公子与清丽佳人,马上引起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男的清逸儒雅,如玉树挺立,气度冷然疏离,如雪山高月不可攀及却唯独对身旁的女子眸眼含柔,那深情款款的的眼神,任哪个女子见了都要招架不住,

女的蒙着面纱看不清全貌,但只看但光看光是看那明净如湖水一般的眼瞳,与那裸露在面纱之下欺霜赛雪的肌肤,不难想象必是动人之姿,

眼尖的女掌柜瞧这一对样貌,衣饰皆不俗的男女便笑着迎了上来,热心的介绍着这店里的一切,

这一看就是难得的大主顾,可得招待好了!女掌柜边笑着接待边想,

江怀湛注意到那摆放在货架之上那琳琅满目的布料和挂在下方裁剪精致的成衣,

才知这里面是个成衣铺子,因平日里他与衣着方面无甚讲究。且还有砚书替他操办这些事情,所以这些地方是以他从未涉足过,

可见到陶丝窈仔细挑选布料与成衣的认真模样,江怀湛又想:

“既是她想来,他陪着走走又何妨?”

奈何周围女子对他投来痴迷的目光,甚至有些女子还刻意朝他贴近了些,他察觉到好又不动声色变不动声色的后退的几步,可那些女子又好似不死心一般继续靠近。

江怀湛见此眉心紧蹙,已是忍耐到了极致,便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女掌柜:

“掌柜的,这些可够包下你这店铺一天?我不喜生人太多的场合,劳烦了”

女掌柜登时眼睛一亮:

“这可抵得上她这间铺子半月的花销了”

登时眉开眼笑正要客气接过来,一只纤手却突然盖在银票上,而后又将银票推回到江怀湛怀里,

江怀湛微微侧首,就见身旁的少女明眸盈亮,轻声细语道:

“送给子羡哥哥的东西怎么能让你自己出钱?”

“窈窈……来这是为我买衣服?”

江怀湛闻言一怔,又忆起方才陶丝窈挑选衣料的认真模样,整个心如同陷进了甜酒罐一般蜜滋滋,飘忽忽的,淡冷的脸庞浮现一丝柔和

而说话间陶丝窈便将系在腰间的绣着彩蝶飞花的小锦袋解下,拿出一个雕工精细的小金印章,递给女掌柜道:

“掌柜的可认得这个?”

女掌柜疑惑的接过她手里的印章瞧了瞧,当她看到印章底部那个字体较为特殊的苏字和苏字下角的那朵小巧的白苏花时

顿时变了脸色当即就要下跪:

“不知是小东家来了。多有失礼还望宽恕”

她原是江南富户苏家名下商铺的一个小掌柜,月余前因着家主将她所在的店铺当做生辰礼。送给了远在靖都的侄女,她也因此千里迢迢的来到了靖都,但和她这位小东家却从未见过面,

女掌柜是个本分之人,加之逢年过节东家阔气,给的赏银丰厚。便只想着把铺子生意弄好了,东家必会有厚赏,就没有再好奇深究,谁曾想今日东家就自己登门造访了,这让她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陶丝窈眼明手快的伸手将她扶住:

“你我从未见过,不认得也是正常,掌柜的不必如此”

女掌柜摸不清这小东家的秉性,自是不敢怠慢,忙让店里的伙计将其他客人恭敬的送出了店外,言道今日有事暂不迎客,

还赠了每个客人一个小木牌,说改日再来凭此木牌店里任意商品可以以价格之八成购得,原本还颇有怨言的客人眼见得了好处,便没再埋怨,陆陆续续的就散去了,

陶丝窈旁观女掌柜行事这般精明圆滑,眼里升起一丝赞许:

“果真是强将底下无弱兵”

今年过生辰时舅舅给她寄来的一封信,信里夹着一张地契,说在西市购得一成衣坊赠她,还派了手下得力之人来打理,让她得空了便去看看。今日一见,舅舅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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