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春天的第一天。
张重光就是在这生机勃勃的日子里诞生的,也正因为此,总是有股子春风吹又生的磅礴生命力。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花,似乎都是对方精挑细选过的,象征生命力的种类。
李烛瞧着他笑盈盈的样子,也许是觉得可爱,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光怎么还给我买了花?”他问。
小少爷闻声抬起头来,笑得灿烂:“突然想送你,觉得这花跟你很相配。”
男人默默将花拆开,稍作修剪后,依次插进了花瓶里。
“时候不早了,想吃什么?”
张大少爷瞧着他脱了外套,自顾自穿上了围裙,忍不住露出惊喜之色。
“你要做饭啊?”他眨巴着眼睛道。
“你最近忙得都好久没给我做饭吃了。”
李烛从他轻快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埋怨,轻笑了一声:“今天,好好弥补一下小光,好不好?”
张小光立马点了点头,顺杆子往上爬:“好!那我要吃牛排,还有意面,再来一碗南瓜汤。”
男人点头,已经自觉地开始准备食材:“好。”
张大少爷不会做饭,从小手指不沾阳春水,那双手被养得白白嫩嫩,也做不得什么力气活。
李烛也从不让他下厨房。
似乎是怕他闯祸。
所以,每当这种时候,张大少爷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盯着人家看。
好好地趁机犯一会儿花痴。
“李先生,你放心吧。”张重光笑盈盈地开了口,一双眼睛盯着人家,像是故意放闪一样。
“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一会儿等你做好饭,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保准你喜欢~”
说着,他还故作引诱地卖起了关子:“嘿嘿,但是现在还要保密。”
李烛一边专心致志地切菜,一边抬眼看了他一眼。
“好啊,我正巧也有个礼物要送给小光。”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小少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滴溜溜在桌面转了一圈。
没见到。
“什么啊?”他好奇地问道。
李烛将牛排的血水放干净,正反两面洗了好几遍。
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我也保密。”
……!
好坏啊,李先生……
张重光不由地感叹着,心中的好奇就这么被对方勾了起来,急得他浑身痒痒。
于是,他便凑上去旁敲侧击地问上一通。
“是什么东西啊……”小少爷坐在一边,托着腮撒娇。
“颜料?”
“画布?”
“画笔……?”
“首饰!?”
终于见对方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首饰!”张重光猜中了,心中的痒缓解了不少。
于是,他又开始好奇是什么首饰。
“耳钉?”
“项圈?”
“手环?”
“戒指?”
“手表?”
都不是。
张大少爷的脸急得都有些红了,他急得围着李烛转了一圈,像是一条长尾巴猎犬。
一旁专注啃牛肉干的瓶盖抬头看了一眼,疑惑地呜呜了一声。
于是,小少爷便开始有些口不择言的:“都不是……那是……乳钉?”
“肚脐钉?”
“腰链?”
“我知道了!……嵌入式尾巴!”他几乎是红着脸破罐子破摔道。
见李烛依旧不理他,他脖子一梗,脑袋一热,脱口而出:“***穿刺!”
专心做饭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那双灰眸,歪了歪脑袋。
两人就这么相对了半响。
张重光像是瞬间回过神来,一个哆嗦,从头到脚红了个彻彻底底。
整个人跟喝了二两白酒一样烧起来了。
我在说什么东西????
他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缝隙钻进去,躲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
就在他自我唾弃的这一秒中,眼前男人的神情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那双眸子暗淡了几分。
下一秒,他就被对方猛然扛了起来。
张大少爷吓了一跳,几乎是立马叫出了声。
“啊!——”
男人的动作不算温柔,肩膀的骨骼硌得他生疼,他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胡乱蹬踹了两下,拖鞋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李先生!我的鞋掉了!”他下意识道。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响亮的“啪!”。
他的屁股立马就火烧了一样,疼得厉害。
小少爷龇牙咧嘴地低吟了一声,就立马老实了下来,动也不敢再动。
可是该死的,他却因为这一巴掌,有了反应。
他下意识地想要控制它的愈来愈大,可是他的身体在这种时候却总是不听他的话。
直到他能明显感觉到顶到对方。
张重光的脸已经烫到了发麻的程度,整张脸埋在对方的身上,呻吟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直到静悄悄地没了声儿。
男人的手掌托着他红肿的屁股,轻轻揉了揉。
似乎是教训过后的体贴安抚。
可是在这种时候,
未免太过狡猾了。
张重光刚刚压制下去的声音,随着一声难以压制的惊叫,再次破了出来。
他整个人趴在男人的肩头,被放在沙发上,却不肯撒手。
任由那手掌揉搓着,安抚着。
上半身几乎与对方紧贴在一起,那该死的劳什子还若有似无地蹭着对方的西服裤。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腿都有些软了。
男人的呼吸洒在他的耳朵上,刺激得他一颤,堪堪就跪倒在了沙发上。
就这,他的手还死死地攥着男人的腿,不肯撒手。
生怕人撩了不负责似的。
李烛拍了拍他的脑袋,哄了哄:“宝贝儿,再不松手,要糊了。”
张重光这才恍然回神,想起来锅上还做着东西。
犹豫着,便不甘心地撒了手。
没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
“小光,洗洗手吃饭了。”李烛道。
张小少爷跪在沙发上,根本无心吃饭。
他现在,正处在一个特别尴尬社死的生理状态,而且久久压制不下去。
他只能这么跪着,藏着。
见他不动,李烛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
只是这一眼,瞧见他的神色。
男人的眼睛就僵了一刹那,霎时变了味道。
“宝贝儿,你真是有点学坏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轻笑着骂他。
小少爷不解释,也不辩驳。
因为他现在确实不像是什么好孩子的做派。
他下流,下贱,不知廉耻。
张重光内心怒骂着自己,他的身体却不知怎地,因为这些怒骂而战栗着,变得更糟糕了。
该死。
他几乎是红着眼抬起头,求救一样地看向了自己的爱人。
小少爷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猫儿一样哼唧道:“李先生……救命。”
最后一个尾音拿捏的很好,颤着,腻着,撩拨着。
男人垂下脸,散落的发梢遮住他的眼睛,却也能看出那可怖的暗光。
“心肝啊……”他无奈地呢喃了一句。
败下阵来。
……
事后。
他们简单吃了点东西。
张重光裹着一张毛毯,空心缩在里面,老老实实地被李烛扛上了楼。
对方耐心地帮他清洗了一遍。
他中途睡过去几次,又撑着一口气睁开眼。
直到他被放在床上,柔软的被子包裹了他。
他立马就被舒服得眼皮打架,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突然,他感男人的手臂穿过了他的发梢。
“啪嗒”。
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胸前。
凉飕飕的,激得他一颤。
张大少爷挣扎着睁开一条缝,委屈地哼了一声。
“好凉……”
下意识,他摸向自己的脖颈。
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项链!
张重光猛然睁开眼睛,噌得一下坐起身来。
低头一看,金色的链条,被锻造成一条蛇的形状。
垂落在他的胸前的,是一颗心。
一颗蛇心标本,被蛇叼在口中。
那颗蛇心被包裹着,像是一颗伶俐剔透的石榴宝石。
“这是……”他不敢大胆抚摸这颗心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最终又僵持在半空。
李烛的声音缓缓响起:“传说,在中世纪,女巫会供奉动物的心脏。”
“会将这些动物心脏加工制作,变成随身携带的首饰。”说着,他抓住了张重光僵持在半空的手,轻轻托着他,向着那颗心脏靠近。
“蛇心,会为你带来好运。”
“它会守护你。”
男人的声音落下,可却有一丝涟漪荡漾在张重光的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他的手指终于如愿以偿地触碰到那颗心脏。
尽管隔着一层物质,他也忍不住浑身战栗了一番。
“扑通!”
有力的心跳,来自于他的体内。
也是他与这颗心脏的共鸣。
它跳得好快。
它跳得好快。
它……好像要跳出我的体内,挤出我的喉管。
他的胸口突然有些闷,下意识地攥住了男人的手掌。
僵直的后背也轻轻地靠进了男人怀里。
那狂躁的心跳,像是拼命地将他拉上了精神的潮浪。
他止不住地战栗着,忍不住呢喃出爱人的姓名——————“李烛……”
“宝贝儿,我在。”
“我会一直在的。”
两人的手缓缓交缠,十指紧握。
我们会一起穷途末路的。
亲爱的。
“李先生,我们不会分离的,对吗?”
“也许生死也很难将我们分离。”
张重光的精神已经开始逐渐恍惚起来,他轻轻咬了咬嘴唇,尝到些许酸涩的血。
“真的吗?今天是真心话日吗?”他的声音黏腻中带着些许可怜味儿。
李烛耐心地揉搓着爱人的手指,轻声在他耳畔开口:“以后我们只有真心话日。”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张重光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爱人的身上,因为爱人的话落下一滴泪。
男人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不舍那滴泪落下。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我的一部分会钻入你的体内,与你一起活。”
“我们会走到不分彼此的一天的,亲爱的。”
小少爷只是用眼睛蹭了蹭对方的脸颊,拉出一道泪痕。
月光下,点点光影。
“李先生,明天你就开始休年假了,我们明天去冰岛看极光吧,弥补我们的婚前蜜月。”他说。
李烛在他额间亲了亲:“这么突然,通知好友和家人了吗?”
“通知了的,跟小鱼和安女士都说了的。”
“机票也订好了的。”
“求你了。”
男人的声音最后落下,有些沉闷:“好。”
夜,又恢复了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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