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见秋兰穿戴好,知道她是二等丫头,语气也恭敬些,不过还是不相信江叶是什么体面人,体面人能来刷尿桶?那瑞锦姑娘也不会因为她来训斥自己。
婆子说道:“你是新来的吗?我看着你面生,这丫头偷懒不干活,我们这才教训教训她。”
秋兰在梁府呆了两月,胆子也大了不少。
“那你们呢,这大半日的干了什么?”
婆子不想得罪秋兰,不情愿地笑笑:“我们....我们当然是一直在干活。”
秋兰还要再说她们,江叶拉了拉她袖子,示意出去说话。
秋兰这才拿着吃的和江叶一起出去了,江叶随手在盘子里抓了个馒头,吃得狼吞虎咽,秋兰皱眉心疼地看着她,道:“少爷那次替你说话,我只当他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哪知你会来做这个,我去和瑞锦姐姐说,让她给你求求情...”
江叶刚咬了一口馒头,一听她的话,有些着急开口,霎时噎住了,秋兰赶忙把那碗清粥递给她。
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勉强顺下去,口齿不清道:“别,别,这是我自找的。”
秋兰惊讶道:“什么?什么自找的?”
江叶见她并不知道昨晚的事,笑道:“没什么,人家是主子,咱是什么身份,做什么都一样,我,我不想被赶出府。”
秋兰也知江叶经历许多波折,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这活是脏了些,但也省心。”
江叶塞满嘴,不停点头,嘴里还嗯嗯应着。
秋兰:“你慢些吃,还有呢,我和你说,自从升了二等丫头,我的吃食也好了不少,每日分的东西都吃不完,明天还给你拿。”
江叶咽下去最后一口,感激地看着她。
诗音因为少爷帮江叶说话,心里总是堵着一口气,柳双回了屋子和她聊天,她都是爱答不理的,柳双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温声劝道:“东西好歹找回来了,还是别再惹少爷不开心了,你没看那日赵嬷嬷的脸色也不太好吗?”
诗音听她这么说,更是生气,自己在京中梁府之时,是多么有脸面的人,连夫人都会高看一眼,并不比明霜她们差了去,如今回到老宅,她真就低她们一等。
“我不是因为东西而生气。”诗音把梳子放下,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柳双不解道:“那是因为?”
诗音转过身,认真地说道:“咱们都来这里多久了?按理说早该升一等丫头,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柳双低头想了想,说道:“我听冯妈说过,是因为少爷不喜欢人多,三个一等丫头就足够了,再用不着别人。”
诗音见是如此,也只能无奈接受,当初王爷见她美貌,把她送到梁府,是想让她当姨娘的,可在梁家这么久,少爷也只给她一个二等丫头的身份,别说平日里见不见得上面,就连府里的其他下人都不把她当回事,她满心郁闷不知怎么说。
见梳妆台上那只金耳环,更是来气,抓起来放在地上狠命地踩。
柳双见她这样,赶紧拉开她,捡起耳环护在手里。
“这是夫人给的,你踩它做什么?小心夫人知道了罚你。”
诗音趴在桌上呜呜呜地哭起来。
梁申虽说让江叶晚上伺候,可梁申一到天黑便就睡了,江叶自然乐得自在,秋兰说得也没错,这刷尿桶的活计确实省心,自从那次江叶一闹,俩婆子也安分了,还时不时找她说话,打听秋叶的家世。
这晚,江叶也如往常一样直接回屋子,走到门口,看见春儿在那张望着,一见江叶,就笑着说道:“今晚你去给少爷守夜。”
江叶一愣,问:“守夜不都是婆子们的事么?”
春儿又回:“少爷说得,我只负责传话。”她说完就急忙走了。
江叶本来干了一天活就很累了,这下也不能休息,赶紧回了屋把自己洗刷干净,换了身衣服,来到少爷的院子里。
明霜和寻梅刚巧过来,她没看见在廊下站着的江叶,问寻梅:“诗音这几天做什么去了?总不见人。”
寻梅说道:“你还记得之前少爷和江叶那事吗?她因为这个心里不平衡,要我看,她就是幻想自己是只凤凰,也不看少爷哪里能看得上她。”
明霜白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的,再叫少爷听见。”
寻梅几步追上她,笑嘻嘻地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一向严肃的明霜也掩嘴轻笑,眼神还带着些责怪,二人边走边说,转过廊来,瞧见站着的江叶。
寻梅被吓了一跳。
“哎呦,你怎么不出声的,可把我吓死了。”
江叶急忙行礼,“春儿说,让我来给少爷守夜。”
明霜点点头,侧过脸来看了看寻梅,寻梅吐吐舌头。
明霜说道:“现在还早些,少爷在里边写字呢,你跟我进来吧。”
江叶应声随二人进去。
少爷的屋子比外边暖和多了,现在已经是深冬,往常这个时候,江叶和她爹娘都会把家里所有的衣裳都穿在身上,屋里也会烧点柴火,却是比不上梁府有这些精碳,不冒烟还烧得久。
梁申和瑞锦在说话,听见有人进来,瑞锦掀帘子出来,问:“都安排好了?”
寻梅向着里间行了礼,说道:“都打过招呼了。”
梁申没说话,明霜去一旁整理起他的衣衫来。
江叶站着有些拘谨,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立在角落里低着头。
瑞锦问:“表小姐还带了什么人?总不是她一人来的吧?”
明霜说道:“信里倒没说还有什么人。”
寻梅扒拉了几下炭盆子,笑道:“我看表少爷肯定会来。”
瑞锦好奇道:“往年都没来,怎么今年就会来了?”
寻梅说:“我也是听夫人说得,说是要给表少爷寻门亲。”
明霜:“那必是二老爷的那些姑娘主子了。”
正说着,梁申从里屋走出来,坐在榻上,明霜给他腾开地方,让瑞锦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
他道:“要去他也是去京中,和我们没什么干系。”
寻梅倒了杯热茶放在他手边。“不一定,不一定,表小姐定是要来的。”
三个丫头会心一笑 ,都知晓其中的缘故。
梁申不由皱眉,那个姨妈的妹妹自小就爱缠着他,着实很让他头疼。
上次,梁申坐在轿子里,还有那天晚上,她一直跪着,都没看见过少爷到底长什么样,不如就趁现在,偷偷望他一眼,回去可以和秋兰说。
她以极慢极慢的速度缓缓抬头。
梁申:“不早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梁申一句话又让她瞬间低头。
明霜几人知道天冷了少爷睡得早,就进去把他床铺好,茶壶的热水也添好,这才一起出去,临走,嘱咐江叶守在外边就行。
江叶闻言就要出去,梁申把她叫住,“怎么?这天气你要出去守夜?”
江叶脚步一顿,又转身回来站了回去。
已经出了门的明霜,寻梅还有瑞锦低声偷笑。
江叶始终不敢抬头,梁申也甚觉她有趣,说她笨倒也不笨,就是不怎么伶俐,胆子却挺大,敢在沁贤苑睡觉,还把自己批注的书翻了个遍。
他正色道:“来,给我捶腿。”
江叶愣了愣,不是守夜么,她记得冯妈说守夜就是在外边等着,没说要捶腿,怎么....可她也不敢违逆,低着头小步上前,跪在榻下,举起双手,握拳,刚捶下去,脸瞬间红了。
这腿....好有弹性。
屋子里烛火明亮,梁申怎么会没看到她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逗她,又说道:“轻了。”
江叶加重手上的力度。
“轻。”
江叶又用些力。
结果梁申还是说太轻,搞得江叶都疑惑,她自小都在干活,这也不至于连捶腿都没力气,她一咬牙,心下一狠,重重捶起来。
一拳拳下去,梁申被疼得直皱眉,额间也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连忙叫停。“你是想杀了我么?”
江叶心想,不是你说太轻了吗?
她停手正要起身,梁申又说道:“我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下腿也被你捶坏了,你赶紧给我看看,明日要是不能走,那你可就要伺候我一辈子了。”
江叶听他这么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忙掀开他袍子,他袍子下还穿着一条纯白色的长裤,江叶也不讲究,直接撸起。
这下轮到梁申尴尬,实在不知这丫头怎么如此大胆,整个府里她可是头一个这么放肆的人。
江叶倒不信捶腿能把他捶坏这么一说,只是她知道少爷身子不好,深怕真出了什么事,连累爹娘,只见他紧致结实的大腿上布满了鲜明的红印子,江叶摸了一遍又一遍,仔细检查他的腿到底有没有事。
梁申只道这小丫头怕不是故意的。
他一把抓住江叶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腿上,粗重炽热的呼吸声喷在江叶白皙的脖颈处。
江叶的脸烫得厉害,这时才知道他是装的,是想占自己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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