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浑身是伤躺在床板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经给对方止好血坐在一旁发呆的江誉望着自己受伤的手背,深深叹了口气。
破败的小屋外面的天空是黑沉沉的,距离下一次暴雨的到来已经是不远了。
床板上的少年已经昏迷整整一天一夜了,一直到躺到现在也丝毫不见有要醒来的迹象。
江誉望着手上被抓出来的几条血痕,原本还有些恼怒最后也变化成无奈后变成一声长叹:“都是苦命人啊!”
江誉原本是一个世家里的护卫,在这人命如草芥,修士不如狗的修仙世界里勉强也算是有口饭吃,能够养活自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个辉宏了几百年的世家一夜之间居然被人屠了满门。
江誉由于修为底下,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护卫。在没人在意的情况这才安全逃了出来。
江誉的修炼天赋不高,即使从四岁开始修炼,到现在也已经修了差不多三十个年头了。
修了整整三十年,这也才堪堪到达筑基初期。好在唯一的一点安慰就是倒也能享有两百年的寿元,虽然还是短了一点。
这对胸无大志只想安稳苟活着的江誉来说已经足够满足了。
之前给人当护卫打工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攒钱娶妻生子。
现在工作没有了,娶妻生子的愿望也跟着没有着落。
辗转了很多地方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界落脚。
直到昨天晚上,原本打算在河里捞点鱼吃的江誉,鱼没捞到,倒是从里面捞出了一个重伤昏迷不醒的少年郎来。
把对方从河里打捞出水面的时候,对方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要不是修士的神识敏锐,江誉都要差点以为对方是一具死尸了。
本来江誉也不打算出手搭救的,毕竟这个年头苦命的人多了去了。
江誉一直也觉自己也是一个很苦命的人。苦命的人再遇到一个不幸的人,会让自己的变得更加苦命的。
不过在少年无意识的喊出爹爹二字的时候,江誉就毫无理由的心软了。
又在看到少年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已经生长着一副分外好看的眉眼时。江誉可耻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于是花了点力气把对方从水里捞了出来后,走了一天的路。
最后找到一个深藏在深山里的分外偏僻的荒村。
找了一间保持还算完好的屋子住了进去。
江誉在给对方清理伤口的时候,看到身上的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
各种身世悲惨的遭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还是没想出一个靠谱的。
江誉原本身家就不够富裕,再把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治疗伤药全给对方用上后,就只能等了。
看着因为给对方换药而被对方抓伤的手背。
江誉忍不住的皱起眉头,很是不安的看着躺在床板上的人。
有些不确实的说:“该不会……把对方给治死了吧?”
江誉在行走尘世之前,给自己的储物袋里塞了一些有着奇奇怪怪功效的药粉。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对方都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江誉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在给对方上药粉的时候,有没有拿错其他功效不明的药粉。
思绪翻飞到这里,不由得停了停。
江誉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
走到躺在床板上眼睛紧闭的少年旁边,试探的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还好,有气。
左右闲来无事,江誉就把所在的这间小破屋仔细的打扫了一遍。又从其他的房屋上拆了一些还算完好的木板,把这间屋子破损的地方给修补了一下。
把灶台洗了出来,煮了一锅白粥,粥刚熬好的时候,床上的人也醒了。
“唔!”床上的少年先是发出一声低低地疼呻,随后喊了一句:“爹!”
紧接着就看到对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因为一瞬间的动作幅度过大而扯到了伤口,因此疼的蜷缩成一团。
江誉端了一碗白粥走了过去,一边吹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粥一边关心的开口:“醒了就不要乱动,扯裂了伤口我也没有第二份治疗伤药给你了。”
说完这一句话,江誉嘬了一小口碗里的白粥,咂咂嘴。无声的给了自己一个评价。
火大了,粥烧糊了。
床板上的少年蜷缩成一团,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满脸茫然的抬起头,望着自顾自喝着白粥的人。
张了张嘴,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视线在江誉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后。
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少年这才哑着嗓子虚弱的开口说:“哥哥,我渴。”
江誉看着对方苍白无血的脸色,点了点头说:“没水,粥你喝不喝?”
少年点了点头。
江誉回到厨房给少年也呈了一碗。
少年接过尝了一口后,动作就僵住了。
站在一旁看着喝了一口白粥就陷入了沉默的少年。
江誉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不喝了?不好喝吗?”后一句是江誉在问自己的。
听到这句问话后,少年端着碗又木讷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如果没记错的话,米的味道应该不是苦的吧?
等到少年无声的把手里的粥一口气喝完,接过空碗后。
已经憋了好久的江誉这才忍不住开口说:“你这伤,伤的不轻啊!根基差点就被毁了。”
顿了一下后,江誉压低声音带着点好奇又有些兴奋的打探的问了一句说:“是仇杀还是其他?不过我听说有些一些宗门会圈养一些禁胬,你长这么好看”
话没说完江誉就被对方瞪了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浓烈的杀意。
江誉识趣的住嘴了。
少年长吐了一口气,压下杀意后,这才语气平静的说:“请不要乱猜测别人的经历,这一点也不有趣。”
江誉也觉得自己这么乱揣测的行为确实有些唐突了。于是很认真的给对方道了歉。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平时杂本看的有点多,看多了就容易胡思乱想。”江誉冲着对方讪讪一笑说:“我叫江誉,是一名散修,小兄弟你呢?”
床上的人犹豫了一会也开口了。
“苏雨。”说完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散修。”
苏雨看着江誉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
江誉见对方这么有礼貌的态度,笑着说:“举手之劳。”说完江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我比较穷,不光是没有好的伤药,我现在是一点伤药也没有了。”
听到这话苏雨沉默,那眉间自带的抑郁气息也在这一下化成了无奈。
沉默了两秒这才开口说:“我可以自己慢慢打坐调息,你不必自责。”
“哦!”江誉毫不意外的哦了一下,看着对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自责,就是有点心疼我的药空了。”
苏雨:“……”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青年,苏雨忍着疼说:“我会挣钱还你的!”
听到少年的这句话后,江誉松开紧皱的眉头,神色温和眉带笑意的说:“你好好休息,我去洗碗了。”
说完就脚步轻快的走出屋子,朝着后院的厨房跑去了。
坐在**床板上的苏雨盯着离去人的背影许久。
这才松开因为一直高度紧张而且紧握的拳头。
有些不可置信的小声自语:“居然什么也不问吗?”
收拾好一切的江誉坐在屋外看着荒芜的街道有些微微出神。
“人醒了。”江誉用手撑着脑袋仔细的思考着:“是等人伤好了再走,还是现在就走了?”
毕竟身处这个荒芜人烟之地,多少还是有点不安。
江誉想了想,还是等对方先把治疗伤药的钱还了再走吧!
人醒了后可以自主的吞吐灵气进行修炼,用灵气来修养伤势。
所有在没有灵药的辅助下,四天过去了,苏雨从一开始重伤无法移动,到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了。
这天的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已经被完全修缮过后的小院已经是焕然一新,完全不复四天前那股子破败腐朽的样子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江誉在这四天里闲得无聊修好的。
在这荒村里,除了自己和苏雨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苏雨养伤又不喜聊天,除了一些必要的话题会给予回应,其他的都是一概不搭理。
身上带的话本也看的差不多了,地段灵气稀薄,修炼也没有进展。
左右都是无聊二字,江誉就索性跑去修房子了。
午后阳光暖洋洋的,落在人的身上很是舒适。
苏雨躺在江誉新做好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不远处山林上腾起的林雾,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正在院子里忙碌的背景。
倏然开口问:“你这是打算在这里隐居吗?”苏雨盯着那人背影语气如往常一样淡淡的说:“这里灵气稀薄,不是一个适合隐居的地方。”
刚刚把墙角的地给锄好的江誉,放下锄头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胀的四肢。
“今天春分,我想着把地翻一翻还可以种些菜。”江誉走到院子里的小石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饮而尽后这才开口说:“苏雨喜欢吃什么菜?我这里有青菜、油菜、番茄、豆角、黄瓜的种子,哦对了,还有小甜瓜的种子。”
江誉一边说一边把种子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一摆在了台面上说:“是种一点点,还是全部都种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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