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警校的菜是真的很难吃啊。”松田阵平嚼了两口肥的发腻的红烧肉，差点要吐出来。
十六夜明音自顾自地点头，也不在意这句话是不是对自己所说。
注意到这个小动作的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笑了起来。
降谷零反驳道：“我觉得还好啊，比大学的好吃很多。”
说起饭菜的口味，萩原研二也怀念道：“有点想念我妈做的糕点了，明明不是第一次寄宿。”
他准备下次回家时带点和菓子或铜锣烧来和大家分享。
“Hagi妈妈做的铜锣烧超级美味。”松田阵平实名肯定：“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降谷零顺口回道：“那是因为你没吃过Hiro做的。”
“这你也要和我过不去？”
“我说什么了？Hiro做的本来就很好吃啊。”
两人又开始争执，却发现十六夜明音毫不掩饰地盯着他们。
降谷零：......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试探性地说道：“下次再一分高下吧。”
降谷零也试探性地答应：“没问题。”
他们看见十六夜明音立马低下了脑袋。
降谷零：......
松田阵平：......
两人对视一眼，彻底熄灭了争吵的想法。
至少不能给十六夜/十六夜同学看热闹的机会！
大家重新聊起了各自的家庭情况和童年记忆，从不爱做饭的母亲到烦人但每年都要去拜访的亲戚，从幼时的玩伴到读书时遇到的老师。
“我爸最近……”
“我妈也是，听说……”
从谈论起家庭的话题开始，降谷零就没再接话，他只是耐心地倾听着他人的幸福，直到被问起。
“降谷呢？”
于是降谷零便尽可能地用平淡语气回答道：“我在孤儿院长大。”
“……小降谷。”
“抱歉。”
“对不起，是我们冒犯了。”伊达航几人连忙道歉。
“没什么的，孤儿院也有很多好玩的事啊，像我小时候就经常用院长的鱼竿去钓鱼，有一次……”降谷零努力回想着幼时短暂经历过的快乐：“后来又遇到了Hiro，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怜的波本。
十六夜明音毫无感情地跟着众人叹气，又听到伊达航感慨的声音。
“真羡慕啊，我也想要幼驯染。”
“幼驯染是没机会了班长。”萩原研二莞尔：“不过好朋友还是可以有几个的。”
“说的不错。”伊达航搂住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放开啊！/放手班长！”
看着幼驯染和同期们谈起各自家人与幼年经历时露出的笑和偶尔的抱怨，诸伏景光难得生出一点落寞。
他想像Zero一样坦然地与大家分享自己的人生，然而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失去父母时的失语状态，诸伏景光只能勉强自己保持微笑，直到十六夜明音偏头看了过去。
“诸伏怎么不说话？今天好安静。”伊达航顺着十六夜明音的视线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诸伏景光。
而一直沉浸在不想让他人因为自己童年遭遇同情自己心境里的降谷零，此时才终于察觉到幼驯染的糟糕状态，他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掩饰般地说道：“Hiro应该是感冒了。”
诸伏景光颔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不太舒服。
“怎么回事小诸伏，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不要紧吧，要去医务室看看吗？”
诸伏景光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担心。
“没事的，到时候有问题的话我陪Hiro去就好了。”降谷零在众人面前承诺，又非常明显地提起了同样没有开口的十六夜明音：“十六夜同学也没说两句呢。”
几人压下心中疑惑，默契地跳过了和诸伏景光有关的话题。
“对啊十六夜，你家是什么情况？”松田阵平确实有几分好奇，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投向了十六夜明音。
回忆着组织伪造的身份信息，十六夜明音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好麻烦啊。
他戳了戳碗里的饭菜，不想多言。
见十六夜明音面色正常，众人先前因为不小心触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伤疤而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萩原研二挤到十六夜明音身边，拿出了哄女孩子的气势：“小明音，说嘛说嘛，我们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十六夜明音将萩原研二推开，加快了进食速度：“我不想知道，是你们自己说的。”
“啊，那对不起嘛~”萩原研二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听得松田阵平眉头一跳。
好恶心。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十六夜明音也给了萩原研二一个“怎么又开始发疯了”的眼神，转头才注意到一桌子的人都在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就连诸伏景光的表情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搞什么啊。
十六夜明音还是选择了妥协：“你们想知道什么？”
萩原研二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小明音随便说说，兴趣爱好家庭情况，想说什么说什么。”
十六夜明音一声不吭地将盘子里的黄瓜捣烂。
“好吧，小明音喜欢什么？”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认真想一想嘛。”萩原研二耐心十足。
……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现在最想做什么呢？”萩原研二努力保持微笑。
“想安静地吃饭。”
“除了这个呢？”萩原研二再次试探。
“想你闭嘴。”
“……”萩原研二无奈摊手，视线扫过其他几人，却发现谁都不敢和他正面对视，他没抱什么希望地继续问道：“那我们聊聊家庭情况？”
十六夜明音眨了眨眼，没什么所谓地答应了。
……
萩原研二忽然开口：“也要我问吗？”
十六夜明音理所当然：“不然呢？”
“那……小明音是和妈妈关系好一点还是和爸爸关系好一点？”萩原研二自觉挑了个比较稳妥的问题，至少在他看来，只有在充满关爱的环境下才能养出这样一副可以算得上是不通世俗的性格。
十六夜明音摇了摇头：“不知道。”
萩原研二干笑：“是因为关系都不错吗？”
“不是。”十六夜明音语出惊人：“是因为都死了。”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瞬间又变成了看起来有些骇人的模样。
十六夜明音不紧不慢地按照组织提供的信息解释道：“母亲是一位殉职多年的警察，父亲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出了车祸……好在双方都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的母亲希望我能继承她的遗志，成为一名警察。”
……
怎么都不说话了？
十六夜明音脑袋里充满了疑问，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同情自己。
……波本不一样是孤儿吗？
十六夜明音皱了皱眉，没了胃口：“真没什么。”
然而青年微微蹙起的眉心在其余几人看来就是在强颜欢笑。
萩原研二握紧了拳头，不敢想象长着这样一张脸又继承了丰厚遗产的十六夜明音会经历什么，如果他父母去世时他再年幼一点……
萩原研二艰难地撑起一个笑：“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疯了吗？
十六夜明音睁大眼睛，一刻不停地端起餐盘朝外走去。
这次没人再追。
……
“你们知道‘推荐组’吗？”降谷零严肃道：“‘推荐组’的职能是将各地区最优秀的人才直接推荐给警察厅或警视厅，他也许就是这种情况。”
想到十六夜明音确实有着能够破解作案讯息的能力，降谷零无法不为自己心里那点隐晦的怀疑而感到愧疚。
他补充道：“可能‘推荐组’的考核方式和我们不太一样，他说自己是关系户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
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想到了什么：“井田刚一先前让十六夜拿母亲发誓，是不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去世了？”
诸伏景光越发觉得十六夜明音和自己有着许多的共同点，只是他不像自己这么幸运能够遇见互相扶持的好友。
松田阵平握紧了拳头，萩原研二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总之，要向他道歉。”伊达航用沉闷的声音结尾，其余几人都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发出尖锐爆鸣：哪有这样聊天的！
一些设定：忘记在哪个帖子看到的了，日本警校在上个世纪（大概）确实是有“推荐组”的，但后面找不到了，目前先作为私设设定，等以后找到再补充说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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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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