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逸岫硬着头皮与之对视，一脸坦荡地睁眼说瞎话：“我前几年在国外接受过长期的特殊训练，经常受伤，所以能大致判断用枪的基本方向规律和速度。”
“不过四枚子弹都能躲过去真的是老天眷顾……”
边糊弄着，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朝单面镜打手势。
正在待命的技术人员马上跑去推门，进入审讯室打断对话：“我来为嫌疑人安装电子手铐。”
谭誉道点点头，和燕逸岫一同起身来到彭嵘身边，防止她突然暴力抵抗。
彭嵘目光仍然凝在燕逸岫身上，随之移动，似乎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技术人员给彭嵘的两个芯片都植入电子手铐监视程序，将她的活动范围严格设定在校园内。
一旦她不经报备擅自踏出限制范围，芯片将发出无法停止的警报声并发送紧急预警给附近警局，最后自行启动电流击昏被监视者。
彭嵘伸出手配合工作人员：“我当然会好好待在学校里，我如果跑回地下城晃悠，恐怕会被阿七和叛变的心腹追着杀吧。”
燕逸岫眉头一扬，没说话。
虞瓷的事情也完全在她计划之外。
彭嵘有自己的理由隐瞒真实身份，但虞瓷没顾虑，她就是奔着首领位置去的。一旦成功夺权，她自然可以大摇大摆昭示身份，悄无声息顶替彭嵘。
所以她得编个故事与虞瓷协商。
正好如今彭嵘收到反派提醒，有正当理由不去地下城，一来温簌可以省出时间精力，二来也降低反派起疑心的可能。
“记住我们的交易。”谭誉道最后提醒一遍。
彭嵘拖长声音应了。
“放心吧，在全国竞赛所有成绩出来之前，我会遵守交易上的每一条规矩，不联系帮派和礼拜，不泄密，不反悔，不擅自行动。”
在全国竞赛所有成绩出来之前。彭嵘也给她们设定了时间范围，大概一个月。
等名次出来，团队其她人都拿到属于自己的奖，彭嵘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谁也不清楚事态会往朝哪个方向发展。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拥有系统的反派似乎有点异想天开。
燕逸岫试图争取一下：“如果你之后打算坦白，就不怕反派杀人灭口吗？”
彭嵘耸耸肩，根本不在乎：“无所谓，人活着不就为了尝试不同的新鲜事吗？”
“我已经有了很多有意思的经历，最可怕的事情——和连环杀手接触我都体验过了，死而无憾。”
“……”燕逸岫无言以对。
被拘束在小小的椅子上坐这么久，彭嵘已经有些困倦，偏过头打呵欠。
从侧脸能看到她的鼻梁很高，直挺挺的完美直线，鼻尖窄小，整体宛如一片锋刃，和她的个性一样锐利。
结束审讯后，彭嵘由两名便衣警员护送乘车返校。
通话追踪结果显示礼拜的定位就在天锦区。程序只能确定到这，具体的查不到。
廖怀霖语气失望：“目前版本速度较慢，通话时间太短，来不及分析完。”
而且越到后面破解速度越慢，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定位点和数字几乎动也不动，凝固了似的。
越接近信号发出地屏蔽越强，以目前的程序和系统能力很难有办法再更进一步。
“多亏了你，我们能有突破口切入，”姜韫温和的声音传来，“能锁定某一个区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而且反派没有察觉异样，你做得很好了。”
廖怀霖笑着应了两句，又低下头思考。
之前她抓耳挠腮思考怎么写好程序并配合系统运行时又好奇询问了系统什么时候也能进化升级，祂只淡淡说宿主并不擅长这些。
系统寄生于宿主，就只能依靠宿主的能力和精神意志进行二次生长变化，如果宿主在某方面没有特长，也就无法强求系统突破升级。
可她们要和另一个似乎在不断强化的系统对抗，如果追不上反派金手指的发展速度，赢的可能会更低。
廖怀霖抬手，指腹隔着点距离在屏幕键盘前滑过。
感受到温度，键盘随着她的动作方向亮起柔和的光，如海浪拂过。
既然宿主提供不了帮助，系统无法升级，那就靠她自己升级能力，她来追上对方，弥补系统在这一领域的短板。
她现在的计算机水平，可还谈不上快到达自己的上限。
另一边，季渊知摘下手套，把刚记录整理完的初步检测分析报告发到微系统。
欧徽中的毒里有一小部分毒素是新世界的专家都没见过的，几乎无从下手，她需要翻阅大量文献资料，和警局请来的药物专家讨论，以及花时间反复实验才能给出答案。
“目前能检测出的其中三种药物成分属于国家一级违禁品，医院和普通研究院都没有，一般人接触不到。
“所以得查查那两三家全国最顶级的制药研究所，她们掌控着这些违禁药品的流通。
“如果她们没问题，就得考虑自制药物的可能，那就得找到源头的材料供应商，恐怕会更难查。”
姜韫边翻报告边回答：“我先确认是哪几家研究所，你检测时注意防护，毕竟是未知毒物，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这时另一个电话跳了出来，姜韫暂停讨论接通电话和安竹聊了几句，一脸严肃地点头。
“出什么事了？”
“天极区发生了新案件。”
起因是不少居民投诉周围有股萦绕不散的恶心臭味，物业才挪动脚步去地下室检查，最后发现了被藏在货架后面烂在墙根的尸体。
法医验尸后指出死者不是近距离被枪杀，伤口角度为由上往下斜斜穿透大脑。
警方没有在现场区域发现子弹和弹壳，凶手清理了可能的所有证据。
没有过度伤害和血符号，监控完整，死因是一发毙命的枪伤，与反派的犯罪特征不符，更像是帮派火拼的遭殃者。
“目前不确定是否与反派有关，等警方出示具体报告再说。乔琅，你那边进展如何？”
“又不见了，监控倒到她从一栋楼里走出来，在这之前就又找不到人了。”
乔琅的抓狂声音传进每个人耳朵里：“为什么她们都莫名其妙不见了，根本没办法查，到底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每一层楼的监控、地下车库的监控都仔仔细细找了几遍，可毫无收获。
她恼火不已，一边重看监控一边把头发揉得乱糟糟，抓起枕头一通捶，想破脑袋也解不开疑问。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出问题了，那套识人方法或许并不适用于每个人。
“我相信你的能力，”姜韫冷静安抚她，“如果多次出现相同情况，该考虑是她们的某种特殊脱身技巧，或许是反派教的。”
“别着急，推理以前没见过的模式总是需要一定时间和一定量的资料信息作基础参考，现在想不明白很正常。”
听她这么说，乔琅又仔细回忆脑海中的视频内容，最后坚定语气：“我没看错，我看了数十遍，确定没有相似身影，她们都在中途突然消失了。”
“那我们就试着发散思维想想，有什么办法能瞒过所有人金蝉脱壳，连乔琅都能骗过，”姜韫打开首都地图，“狙击手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里？”
“天泊区。”
燕逸岫目光移到天泊区，放大地图。
“藤景街。”
燕逸岫忽然眯起眼思索。好像哪里也出现过这个地名……
“水影公寓。”
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
姜韫最先反应过来，眉头紧皱：“等等，第十五起案子的目击者，就住在水影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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