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穆帮的目标是植物人？”
警方传来的突发情况让姜韫一行措手不及。
“乔琅开始找监控了，我查查医院工作人员。”
廖怀霖猛灌几口咖啡，推开杯子开始浏览没被消除的监控时段，最后目光凝在了来往医生护士推着的大型仪器上。
能大摇大摆带走活人，必然需要合适的工具掩藏，如果是台假设备，里层空心足够容下一个成年人的身形。
尸体、植物人。之前偷听到的殡仪馆工作人员那番话在燕逸岫耳边回荡。
下车后她风风火火大步赶到秦观秋埋伏的位置。
“阿仲一直在店里还没动，但频繁注意时间，送货人应该还在路上，等会儿我们——”
秦观秋拖长声音顿住话，扫视面前的队友以及对她们来说算陌生人的监管局人员。
实力较弱经验不足的卫崧和严睢一组让她不太放心，燕逸岫和不熟悉的人搭档又可能影响发挥。
秦观秋一琢磨，便让燕逸岫带上卫崧，她和严睢一组。
很快乔琅发来实时追踪共享，移动中的红点就是可疑车辆。
“和上次一样的改造车，会不断变化车型和颜色，我这边盯着，你们跟着我更新的红点信息走就行。”
“好，谢了。”
等阿仲带两个手下起身出发了，两组人也驱车跟上，每隔一段时间替换系统安排好的不同型号备用车，轮番跟踪，直至目的地。
交易对象的身影很眼熟，燕逸岫记得上次也是他。
阿仲开车门后他只扫了眼箱子数量就挥挥手示意关上门，没有开箱检查。
这和预想的不同，燕逸岫伸手按住卫崧的胳膊摇摇头，接着打开屏幕摇人。
“还不是时候。”
现在收网，天祐的人还有得狡辩开脱。
卫崧诧异地眨眨眼。
他心里刚盘算是不是该行动了，头都还没转，她怎么好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货车开走后，秦观秋和严睢留下来先抓捕阿仲的手下，燕逸岫和卫崧则继续悄悄跟上，执行后备计划。
车辆远远跟着，越走越荒凉，燕逸岫认出这条熟悉的路是通往之前自己去过的那栋郊区大楼。
再跟就会被发现，是时候准备下一步了。
前方红灯。
阿仲更不耐烦，敲着烟盒抱怨：“什么运气，大半夜的还老是碰上红灯，反正没人要不直接闯……”
心中所想还没说完，就有人替他实践并给出结果了。
后方一辆小车大概也是同样念头，因此不顾红灯，反而加速冲刺穿过马路。
好巧不巧这大半夜还真有别的车在这偏僻地晃悠。
违规车子打滑着来了个90度旋转横移，但还是无法挽救，刹车声和撞击声尖锐长鸣回荡于夜空。
见此情景，阿仲脸色发青，觑了眼副驾的人，默默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看看这，真是的，飙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呢，这下好了，闹麻烦了。”
车辆智能系统检测到危险会马上自动刹车，但由于两车车速都拉得高，势头难控制，所以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地撞上了，好在并不严重，从里头蹦出来的人仍然生龙活虎。
正常行驶的司机气势汹汹准备骂人，另一个长发女人从肇事车里探出头，满脸透着不耐烦，没有丝毫歉意。
她朝对方甩去一张卡：“卡里有钱，赶紧走，别纠缠我，麻烦死了。”
恼火的女人接住卡在手腕上一晃扫描，看清屏幕上显示出的数字后瞪大眼，轻蔑冷笑立刻换成喜笑颜开，让出路让肇事车离开。
一桩麻烦事就这么光速地、云淡风轻地解决了。
“嘁，真受不这些有钱人，有钱买命就趾高气昂。”阿仲翻着白眼自顾自嘟囔，没敢大声让旁边的人听见。
绿灯亮起，货车顺利前进，平安驶进目的地地下车库完成使命。
“十五人，数量没错，之后继续留意，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以后备货要开始小心警方。”
“明白明白，您放心，炎穆帮从不自砸招牌。”
机器人将十五个箱子运到顶楼研究室后依次拆开，抓起一个个穿着病号服的植物人分别安置在冰冷的智能床上。
手指贴住床板，床头屏幕就自动显示出病人心电图和脑电图。
机器人完成工作便悄然退出房间，与此同时，一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推着满车瓶瓶罐罐进入屋中，停在第一张智能床床边。
浏览完病人的心电图、脑电图数据，她打开玻璃瓶，将里面最重要的药抽入针筒。
她俯下身，正要将针扎进病人胳膊注射，忽然听到警报声响个不停。
抬头朝声音源头望去，原来是机器提醒其中两人的身体数据没显示录入。
大概是机器人搬运时没摆好，两人的手垂在床沿，没被检测到。
她迈步走近，打算把她们姿势摆好。
不料自己手刚碰到对方手腕，本沉睡的植物人就猛然睁开了眼。
医生顿时吓得失声，胳膊腿僵住无法动弹。她不可置信地看看盯着自己的人，又看看手里的针筒。
还没扎就醒了？这药有效到闻闻气味就能唤醒植物人？
燕逸岫二话不说提膝抬腿踹晕对方，确认病号服胸前纽扣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常运作并拍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研究员倒下的同时，卫崧从另一张床跳起来争分夺秒执行计划。
两人心里一遍遍念叨着抱歉，搬动其她十三名病人叠罗汉集中到两张智能床上。
燕逸岫就地取材弄出两条绳子将她们捆紧绑好固定在一起。
这么多人加在一起的重量可想而知，好在床底有滚轮，燕逸岫和卫崧卯足劲，一人推一辆顺利离开研究室。
“我们往哪儿走？”卫崧警惕地来回打量四周环境。
“左左右左，我来过。”燕逸岫推着床在前面小跑带路。
监控已经全部被黑了，只有行动组成员有权限登入，但走廊外的人来人往不是机器能控制的。
燕逸岫也不打算带着耗体能的两床人绕路躲来躲去，因此没前进几米，她们就撞上了结伴出现的研究人员。
看到两个生面孔推着小山一样堆叠着实验体的车冲过来，那些人先是震惊后是面露凶狠，旋即大喊呼唤同事并响铃召唤安保人员。
燕逸岫咬牙使劲，将床往前用力一推让它自行滑动，腾出手将围上来阻拦的几人打晕，接着脚还没落地踩实就旋风似的往前飘，先一步抢回智能床并借床沿撑力起跳，找准角度甩腿踹翻研究员之一，让她飞出去撞倒另外几人。
有燕逸岫在前面开路，紧随其后的卫崧则开车似的推着床不管不顾埋头冲，直接创飞不死心围过来的人。
风风火火推着床成功进入电梯准备下楼，却不想电梯在这关头不争气，因为超载而开始疯狂鸣叫，无法动弹。
燕逸岫果断按下一楼按钮，拽着卫崧离开电梯，让系统按原计划破坏芯片锁住电梯往下直抵一楼，不让天祐的人中途拦截电梯。
“我已经控制其它电梯拖延安保人员上楼的时间了，你们尽快。”系统的提醒在她们耳边响起。
为了伪装成植物人，两人在登上货车前就将身上的武器全部取下留在车里，等故意制造车祸的安竹警官收好转交给稍后赶到的秦观秋带来。
现在手头没武器防身，两人只能靠自己了。
左边一行人已经逼近，她们马上转身向右侧走廊跑，沿路捡装备似的收集些能用的东西。
没多久，她们迎面遇上另一队拿着家伙的对方援军包抄而来。
虽然那估计也都是就地取材临时凑合的，但被不明仪器攻击也不是可以完全不在乎的事。
卫崧难免担忧，转转手腕准备硬碰硬，一扭头却见燕逸岫正无声笑，抿得弯弯的嘴像月全食中未被阴影覆盖的那角细红月，眼里则是映着异常明亮的星光。
她的兴奋让卫崧茫然，又因难得一见而移不开眼。
“别浪费力气，溜溜她们得了，绳攀会了吗？”
这是之前燕逸岫列出的要他训练的其中一项，卫崧连忙点头，随她七拐八弯来到另一头的窗户。
燕逸岫边跑边组合工具，摆弄出两条带爪钩的绳子。
爪钩紧扣窗框，两人干脆利索翻出窗外拽住绳子往下滑。
燕逸岫将速度控制着和卫崧大致齐平，边抬头注意上方动静。
那些研究人员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扑到窗前看清情况后就试图撬开钩子。
见状，燕逸岫马上抬脚踏在墙壁借力一蹬腾空，抓紧绳子使劲挥甩让钩子先一步脱离，顺便划伤对方准备行凶的手逼退几秒争取时间。
紧接着她再振臂投掷，钩子及时扣住了下两层的窗沿挂住。
她暂时安全了，但危险还未完全解除，那些人目标又转向卫崧。
没想到时隔多年，当野人荡藤条的技术如今居然还能再派上用场。
燕逸岫扭腕让绳子在手掌缠一圈，再次蹬在墙上，脚尖转到一定角度，斜斜跃出飞向卫崧。
“快松手！”
凌厉的声音透过猎猎风声清晰撞进耳中，卫崧条件反射般马上松开绳子，任由自己毫无防护下坠。
下一刻燕逸岫及时晃到合适位置，单手抱住卫崧将人紧紧扣在怀里，让他抓住自己这条绳子。
极速下坠带起汹涌气流，狂乱飞舞的短发卷着风一起凉冰冰地拍打在卫崧脸上。
他极力顶风睁开眼，这才注意到燕逸岫左耳原来有耳洞，虽然此时夜色昏暗，但那一枚枚小小的黑色耳钉仍然显眼。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耳垂，耳骨，耳轮，耳屏。
平日她头发严严实实遮着耳朵，完全看不出来。
卫崧收回视线转而注意她的动作，攥紧绳子分担重力，有样学样地模仿，边平稳下滑边左右移动躲避高空抛物。
被困在底层的安保人员收到提醒火速跑出楼外，准备对快要降落的两人开枪。
余光瞥见这场景，卫崧忙趁着抬脚踩墙借力时稍稍偏转位置以后背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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