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昀调笑道:“美人在怀,自然睡得香。”然后专心吃着小菜。
南宫翎月给玉珠跟玉屏使了个眼色,两人瞬间跪下请罪。
早上那会,两人就扭扭捏捏交代了昨晚自作主张绑人的事情,听得她太阳穴突突抽痛。
她敢迷晕他,不过是仗着娘家人,这两个丫头敢私自绑他,胆子忒大了!
她夹了块蘑菇到他碗里,不经意地说:“昨晚,我的丫鬟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大人大量,莫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提及昨晚的事情,祈承昀立刻变了脸色,他停下筷子,愤愤道:“王妃,刁奴就得好好管教!”
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若是不追究,以后府中下人有样学样,都来欺负主人了,而且在她面前,面子往哪搁啊?
接着,他厉声下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她们关水牢里三天。”
水牢阴冷无比,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玉珠和玉珠心里一咯噔,忙着磕头,“请王爷饶我们一命,王妃救命!”
外头的下人闻讯,进来两个壮汉,把玉珠和玉屏拖下去准备发落。
“承昀!”南宫翎月语气重了些,“不可以!”
不可以?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没有割去她们四肢,做成人彘,已经是开恩了?王妃难道要本王徇私?”祁承昀语气冰冷无常。
一听到人彘,玉珠和玉屏害怕得浑身发抖,抓着南宫翎月的裙摆求救:“王妃,救救奴婢……”
南宫翎月把这两个贴身丫鬟当心腹,自然不会让祁承昀的人行刑。
她初到王府,身边的人就被他惩罚,传到其他人耳中,她以后还如何在王府立足?
现下,她不能硬碰硬,还是哄着为好。
她拉了一下祁承昀的袖子,撒娇似的说:“承昀,饶了她们一次好不好?她们陪我长大,感情非同一般。”
“况且,我们刚新婚,不应该见血,更不应该闹出人命,否则不吉利,实在没必要为了两个下人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祁承昀听着这些软话,心里暗爽,但面上还是严肃,“下不为例,若再犯,我扔她们下湖里当鳄鱼口粮。”
阴森森的威胁,让在场的人直冒冷汗。
摄政王府的西北角有一处人工湖,名为月牙湖,里面养的鱼以肉为食,每天都要喂上数十斤肉。
若是人掉进湖里,估计一下子就剩下骷髅架了。
“谢王爷不杀之恩。”玉屏和玉珠忙磕头,然后被杜嬷嬷带下去。
南宫翎月并不知道府里养了鳄鱼,以为祁承昀是在说笑,“鳄鱼?不是都在冬眠吗?哪有时间吃东西啊!”
而且,哪有人会把鳄鱼养家里?当宠物吗?
祁承昀脸色已经缓和不少,他笑了笑,认真道:“改日带你去看看,生猛着呢!”
南宫翎月这时才意识到府中真养了鳄鱼,不禁心惊胆跳。
别人都是养金鱼锦鲤,再不济养黑鱼,他倒好,养鳄鱼!!!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认为,他惩罚那些下人,该不会都是直接扔湖里喂鳄鱼吧!
如此想来,她顿时没了食欲,放下筷子说:“咳咳,王爷,我这次带了二十个陪嫁丫鬟,十个小厮,两个嬷嬷,若是以后谁犯错了,都交由我处置。”
还是先提前说一声,免得她哪日外出回来,发现人莫名其妙没了,找他要说法就难了。
祁承昀勾唇一笑,侧目看着她:“可以。”
新婚夫妇第二天都要给家中长辈敬茶,昨日礼成后,昭阳长公主就回去了公主府,而两人是因为皇帝赐婚而结合在一起,所以先去宫里谢恩。
马车穿过宫门,一路上经过不少宫殿,每一处都彰显着皇家的奢华与辉煌。
今日不同往日,南宫翎月这次是以皇室成员身份进宫,在御道上扫雪的宫婢看见了马车,都纷纷停下来行礼。
最后,马车停在御书房前。
两人下马车后,还要走一段石子路。祁承昀走在前面,一双长腿走得飞快,南宫翎月跟在身后,没一会就被落下了。
突然,祁承昀停下来脚步,往后伸出一只手,南宫翎月顿了一下,走上前伸出手,两只手就握在一起。
南宫翎月松了一口气,缓冲道:“谢王爷。”
安常山在门口等着,见人来了,掐着嗓子说话:“殿下,王妃,陛下跟皇后都在,请进。”
刚进去,南宫翎月准备行礼,祁承昀拉住了她,低声说:“不用。”
他在朝堂之上从来不跪文安帝,他的妻子自然也是不用跪,这是他作为摄政王的特权。
“舅舅,舅母,请喝茶。”两人分别奉上两杯热茶。
皇后面色不虞,看着南宫翎月的眼神都快冒出寒气,迟迟不接过茶杯,还是文安帝轻咳一声提醒了她,才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敬茶完毕,文安帝看着两人又牵着手坐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恢复一副长辈关心后辈的姿态。
文安帝笑道:“你们新婚,作为长辈,自然要表示一下祝福和关怀,送些礼物给你们,但愿你二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话毕,安常山带着五个宫婢上来,每个宫婢端着金银珠宝,不乏有其他朝贡国进贡的珍宝,闪耀夺目,看起来价值不菲。
皇后肉疼地掐了自己一把,强笑着说:“安和,这些可还喜欢?”
“喜欢,谢谢舅舅,谢谢舅母!”南宫翎月弯了弯嘴唇,敷衍回答,这句道谢说得很违心。
按礼数,长辈送新婚夫妇的礼物,应当兼顾男女,可文安帝跟皇后给的这些东西,全是只能她用。
她带回王府,只会招人眼红、嫉恨,尤其府中有那么多女人。
文安帝又说了几句,都是一些对外甥跟外甥媳妇的叮嘱和期望,说到繁衍子嗣时却变了味。
文安帝皮笑肉不笑着说:“承昀,泽儿已经育有一子,华儿也准备纳妃了,你可要加把劲,千万别落后啰。”
子嗣一事,最清楚的人就是文安帝。他能不能生,什么时候生,比他自己都清楚。
祁承昀也不掩饰,黑着脸沉声回答:“自然。”
南宫翎月余光瞥了他一眼,脸色跟昨晚一样,又黑又冷,难不成他又被伤自尊心了?
看来给祁承昀调理身体需提上日程。
闲聊几句后,祁承昀以母亲还在公主府等他们为由,辞别了文安帝和皇后。
皇后有些好奇,“陛下,华儿纳谁家的女儿为妃?”
文安帝白了她一眼,“南宫二房,皇后怎么有兴致关注起华儿的婚事了?”
平日里皇后跟柳贵妃争斗,宫里人尽皆知,文安帝不相信她仍有正宫的气度。
果然,皇后嗤笑一声,“华儿的本事长哪去了,只会捡漏,到时别捡到麻烦就好。”语气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祁华娶不了南宫翎月,转去娶南宫晓岚,还是被自己儿子挑剩下的,真是可笑!
最宠的儿子被皇后说成这样无能,文安帝恼羞成怒,“皇后!别忘了你的职责,德不配位这四个字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就不用朕多说了。”
“臣妾知道。”皇后不情愿地闭上嘴。
她十六岁就嫁给文安帝,母族为了扶持他上位,不知道牺牲多少人力财力,才有今日的后位。
可帝王无情,年少夫妻的情谊终比不上权力。他曾经许诺只爱她一人,可登基后他就专宠柳如烟,甚至纳进宫时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后来又纳了几宫妃嫔。
长此以往,她已经不期待文安帝的宠爱,更不指望他关心自己,唯有儿子祁泽上位的一事,她才上心。
另一边,南宫翎月和祁承昀已经坐上马车,直奔公主府。
昭阳长公主在京城外十里的南山建府,只图个清净。她经常去南山山顶的尼姑庵修行,晚上回到山脚下的公主府,十年如一日。
等来到公主府,昭阳长公主还在后院拜佛念经,一时间没法过来。
“月儿,母亲礼佛念经至少要一个时辰,我带你去院子转转。”祁承昀担心南宫翎月无聊。
“嗯。”南宫翎月淡淡应声。
玉屏立刻给她披上披风,玉珠又奉上手炉,避免受冷。
快要立春,外面的雪已经开始消融。院子里种有松树,已经翠绿了一个冬天,现又开始抽枝发新芽,生机无限。
走到一处池子边,水面结有一层薄冰,冒着丝丝寒气。
南宫翎月笑着问:“承昀,这里会不会也养着鳄鱼?”
祁承昀:“……”刻板印象加1。
“没有。你害怕鳄鱼?”
南宫翎月点点头:“怕啊!会吃人的玩意,特别适合吓唬某些人,有时候杀人了还能毁尸灭迹,似乎还不错。”
这些事他确实做过,还不少,鳄鱼养着又不能吃,当工具使还不错。
祁承昀解释:“我不滥杀,我杀的都是不安好心的害群之马。”
文安帝登基后昏庸无道,只会招揽一堆小人来对付自己,从来不会在国事上动脑子。
自他入朝,结党营私、官官相护的现象已经十分严重,就去年江南水患,层层的官员贪污赈灾的饷银,导致江南水患最严重的灾区百姓差点揭竿起义。
所以,他私下派了不少人去招揽,又暗杀不少官员,最后江南水患之地才逐渐稳定下来。
但纸包不住火,文安帝知晓他自作主张行事后,暗中派沈流散播谣言,他因此获得一个嗜血滥杀的名头。
南宫翎月愣了一下才回应:“听闻江南水患时,有侠士杀贪官,劫饷银,发动百姓修堤坝,使得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我猜,那位侠士必定是个杀伐果断、爱民如子之人,承昀,那人似乎跟你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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