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祁承昀依旧宿在凤栖院主卧房,只不过睡在贵妃塌上,美曰其名没感情、做戏给别人看。
南宫翎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明日回家,心情很激动,也很忐忑。
她离家不过短短两天,晚上入睡前都会想起家人。她不在母亲身边帮衬着管家,不知道有没有被府中杂事烦扰,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祁承昀依稀看见床上的人儿动来动去,问:“睡不着,有心事?”
“嗯,我想家了。”南宫翎月转身看向贵妃塌,虽然屋内已经灭灯,但借着窗外的灯光,能大致看出男人的轮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也多了一份小鹿乱撞的不安。
“明日就可以回去了,安心睡吧!”祁承昀想不到哄人睡的话,只一句话就了事。
南宫翎月没搭话,很快房间又陷入安静中。
良久,祁承昀突然听见床上传来一声“哼”,声音很轻,很小,但仍传进他耳中,听得出来她不开心了。
他无声笑了笑,猜测道:“认床了,需要我陪你睡吗?”
前天晚上,她在他身边睡得极好,除了觉得冷时缠上了他,其它时间都像只小猫,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你想得美!”南宫翎月翻身转过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用!”
她哪里是缺人陪睡了,她什么都不需要,她只想要回家!回家就解决失眠问题了。
她咬了咬嘴唇,把头埋进被窝里,无奈地听着外面的风声入睡。
等到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祁承昀知道南宫翎月终于睡着了,睡得还挺沉的。
他起身走到床边,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里,轻轻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入睡。
有个性的美人,谁不喜欢?每次靠近她,心跳和大脑给他的感觉就是放松和喜欢。
他没理由不去争取她的好感,还有珍惜和她共处的时间。
第二天,玉珠和玉屏按照定下的时辰,进门给南宫翎月洗漱。
由于有前车之鉴,两人端着热水进房间时,尽管被吓到,还是稳稳当当地端住了水盆,一滴水都没洒出来,就悄悄退出去。
现在的她们,比昨日要冷静多了,可还是想不通为何两人又同榻而眠了。
不是没有感情基础吗?培养感情难道是靠睡出来的?
房内,南宫翎月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把祁承昀踹下床,很用力,不给半分情面。
“你又爬我床!”她红着脸瞪人,被丫鬟们看见了,她没脸见人了。
“疼疼疼……”祁承昀揉着腰,怨声载道:“谋杀亲夫啊你!”果然练武之人力气大,被她柔软的外表欺骗了。
“这是我的床!”!南宫翎月被气恼了,立刻反驳道。居然敢占她便宜,没踹死是因为她踹人的极限不够高,力气只够踹下床。
祁承昀一时竟无语凝噎。他昨晚想着睡一起暖和,而且……
打算早上再起早些,不让她发现就没事。可没想到睡得舒服,竟忘了时辰。
看见她把被子拉过来,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他失笑着说:“月儿,不该看的都看过了,现在是不是晚了点?”
南宫翎月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憋着怒气,见床下登徒子得意忘形,随手抓起绢枕往他脸上扔。
祁承昀挑眉一笑,一把抓住绢枕放在床边,“别气了,哪有夫妻不同床共枕的,要不等会我问问岳父岳母,是不是侯府有这样的规矩。”
南宫翎月一记眼刀扫过去,在床褥下翻出一把箭驽对准他,“你敢!”
箭驽上随时可以发射出利箭,她这是认真的。
祁承昀愣了一下,不敢再逗弄她,然后摆摆手投降,站起来穿好衣服,灰溜溜地离开。
吃早餐的时候,南宫翎月见到了祁承昀,当场扭头冷哼一声,脸上气鼓鼓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不一会儿,杨向安跑来蹭饭。他自来熟地坐在祁承昀旁边,没心没肺地吃。
膳厅很大,只有两个丫鬟站在一边伺候,中间的长桌三米长,只有两人用膳,难免显得有些空荡。
而且,这次南宫翎月坐在长桌另一边,离祁承昀很远,故意的疏离让杨向安捉摸不透,“你们这是吵架了?”
祁承昀面露无奈,“王妃这是给本王立规矩呢!”
杨向安不解:“什么规矩?”他转头看了一眼南宫翎月,“嫂子,能冒昧问下,我要不要守的?”
祁承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食不言,寝不语,这就是规矩!”
南宫翎月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没有。”
不知是第一次见面的难堪,还是被迷药倒的后劲,杨向安不敢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无声咀嚼,整个人安分得可怕。
新婚第三天是回门日,马车来到镇国侯府门口。侯府的下人早已在门口等着,见人到了,马上差遣一小厮进去通报。
南宫翎月一身素净的水蓝色衣裙,头上别着一支凤头钗,耳边一副流苏耳环,抬眸的瞬间,让伸手扶她的祁承昀不禁心动。
即便她打扮简单,但通身的贵气,还有出色的容貌,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安佳怡在李嬷嬷的搀扶下疾步走到门口,欢喜溢于脸上,“月儿,欢迎回家!”
“母亲,怎么出来了?”南宫翎月上前扶着安佳怡,看着母亲憔悴了些,不由得酸了眼睛,“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来到正厅,镇国侯和南宫凌霄走上前,仔细打量南宫翎月有没有过得不好,一边寒暄一边打趣她:“嗯,好,看来有好好吃饭,昨天送过去的厨子当赏。”
一家人有说有笑,完全把祁承昀冷落在一边。他也不在意,喝着热茶,打发时间。
两母女正说着话,老太太正已经带了西院的人过来,“老身给殿下请安。”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行礼。
老太太算是长辈,祁承昀自然不会为难她,扬了扬手便免去跪拜。
南宫瀚站起来,把正位让出来,扶着她坐下,“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老太太说出目的:“老大,老二,今天刚好月丫头回门,人齐了就一起说说分家之事,正好殿下在场,给我们做个见证。”
南宫凌霄瞥了一眼南宫瑾辰,后者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明明离椅子只有一步之遥,却哆嗦得坐不上去。
沈素微恨子不成钢,心疼地拉了他一把。
南宫瀚叹了口气:“母亲,分家之事已定下,怎么又拎出来说了?”
他抬头看了看女儿和妻子,那双眸子里的无奈都快化为实体溢出来。
沈素微怨毒地瞪了南宫翎月一眼,“大哥,分家二字说得轻巧,你到底没有考虑过,我们在这生活了几十年,是我们的家,怎么可能割舍?”
老太太趁机表明态度:“分家之事,我不同意!”
南宫晓岚白着一张脸,委委屈屈道:“太医说我受寒严重,需好好静养很长时间,妹妹,姐姐已经得到惩罚,你为何还撺掇大伯分家呢?”
她擦了擦眼角,抬眸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南宫瑾辰,“弟弟也得到了教训,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月余,今天勉强过来听训,你若还有什么怨言,尽管说,是我们活该!”
南宫晓岚这一通说法,根本不是讨南宫翎月的原谅,而是在谴责她是导致分家的罪魁祸首,当着祁承昀的面上。
南宫翎月淡淡笑道:“听着大姐的声音,想来身子大好了,瑾辰已经能下床走路多时,想来也没遭多少罪。”
“胡说,能走能说就算是好了?”南宫武冷声呵斥,“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心狠手辣!你去外面听听,都传成什么样了真是。”
南宫翎月皱着眉头,“叔叔,故意杀人,在官府判什么罪刑,你应该最清楚。”
南宫武虽然在翰林院干事,但前段时间靖国法令做了新的调整,具体条例的编写都由翰林院安排,所以他最清楚。
“他们只是躺了几天,喝点汤药就好全了,我可是烧了半个多月,一动不动地躺着,都快死了。”南宫翎月露出一副惊魂未定样子。
沈素微嘴硬道:“小辈们小打小闹,怎么要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去掺和,把家闹得离心又离群,别忘了老侯爷的遗愿!”
“住嘴!”安佳怡气得脸色难看,握着女儿的手都发白,“你们还有脸提老侯爷?”休要再道德绑架东院!
老侯爷最疼南宫翎月,偏偏西院伤她最深,今日还要当着夫婿的面上往她身上泼脏水。
安佳怡丝毫不客气,“今日月儿回门,本该是喜庆的日子,你们非要吵的话,我让府兵直接赶你们走。”
老太太用拐杖敲击地面好几下,咚咚的声音惹人心烦,不由得看向她。
“我说了,不可以分家!”语气坚定不移。
老太太一副长辈姿态,“你们老爷子去世时把侯府交到我手上,没想到过了几年就要分崩离析,百年之后我也无颜去见他。”
“殿下,请你给老身评评理。侯爷因为一点小纠纷要分家,是为不忠不孝,安氏母女教唆,挑拨离间,是为无德。”说完,老太太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祁承昀装傻:“嗯?本王认为她们做得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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