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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契约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到了王府门前。

“王爷。”王府侍卫们远远望见,待马车停稳后便上前行礼。

乔六当先跃下,唤来其中一名侍卫安顿车马。齐烨梁随后下车,却并未进入王府,而是走到跟在后方的马车前停下,轻轻敲了敲。

“我们到了。”

须臾,一名白发青年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众目睽睽下,王府的主人伸出手臂,半扶着青年下了马车。

“……”

侍卫们面面相觑,各自眼中难掩震惊。

——这位是谁?居然能让王爷亲自扶着他下马车?皇帝可都没这待遇。

但无论心中再惊愕,齐烨梁不言,众侍卫谁都不敢逾矩,只能强行按下好奇心,假装镇定。

江怀乐在临陶分家时习惯了察言观色,对视线比常人敏感,他刚一出马车便感受到来自众侍卫们的关注。但齐烨梁并未出言介绍他,他又不善于和他人打交道,索性低着头,紧紧跟在齐烨梁身后,匆匆迈入王府。

入夜的王府灯火点点,偶有执勤的侍卫们列队路过,停下向齐烨梁行礼之余,总会有余光落在江怀乐身上。

江怀乐尽量忽视这些探究的目光,他朝四周打量,借此转移注意力。

皇帝如同传闻中一样,对这位扶持自己登上帝位的王爷格外优待。王府由前璋曾经的太子府改建而成,紧靠皇宫,风水极佳,那些遗落在逝去时光中的碎片附着在朱墙青瓦上,无声倾诉着这里曾经的辉煌。整座王府并不比卓府豪奢,但细节之处的遗迹与陈设却无不彰显着此间主人的地位。据说此地原本要按照旧例留给未来的太子,皇帝力排众议,硬是将此处赐给了齐烨梁。

江怀乐一路张望,不曾察觉走在前面的男人顿住了脚步,他收势不及,撞上了男人的背脊。

“嗯?撞痛了么?”这点撞击对齐烨梁来说不痛不痒,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未必。

江怀乐揉了揉酸涩的下颚,逞强道:“没事。”

——这人果真是完全恢复了,浑身硬得跟石头一样。

齐烨梁看穿了江怀乐眼底的抱怨,他为了防备暗藏的恶意,内力护体惯了,一时收劲不及这才弄痛了青年。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要多加注意,齐烨梁带着江怀乐进入书房。

“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让其他人进来。”负责看守书房的侍卫们齐齐称是,齐烨梁想了想,又道:“让人备几个暖炉送来。”

侍女们鱼贯而入,轻手轻脚地将点燃的暖炉摆放在书房各处,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有了闪烁的炉火,书房内很快便由深秋变为了暖春。

江怀乐搓了搓双手,他刚入书房时便觉得这屋内比起一般豪门大宅寒冷许多,但王府又不可能缺少炭火,正想着自己身为客人,且将就一番,齐烨梁便让人端来了暖炉。火光闪烁间,江怀乐的身体终于暖和了起来。

“我以往打仗习惯了,平日里甚少点暖炉。”齐烨梁领着江怀乐坐下,给他沏了杯热茶:“你若是觉得冷了就说,我让他们再给你添一点。”

江怀乐“嗯”了一声。

乘坐马车来王府的路上,重逢产生的涌动已然平复下来。

江怀乐仔细回想了齐烨梁和自己相识的点点滴滴,说到底,两人不过是数面之缘。尽管其中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接触,但这些接触无法改变眼下的事实——齐烨梁已经不是那个躺在他床上的病患,而是一言九鼎的摄政王。这里也不再是偏安一隅的临陶郊外,而是风起云涌的皇城脚下。

他不知道齐烨梁如何想,可他自己不能犯糊涂,得守好自己的位置,站在划定的圆圈之外。

为上者,心思最是难测。

现在主人家客气归客气,但他不能真把王府的侍从们当自己家的使唤。

书房朱门紧闭,门外侍卫遵从齐烨梁的指令退到三丈之外值守,屋内只余齐烨梁与江怀乐两人。

齐烨梁见江怀乐抿唇沉默,他便先开了口:“适才在卓府花园多有不便,现在回了王府,你若有想问我的,都可以问。”

“你那时候……”江怀乐刚起了个头,忽然闭嘴:“算了,我没什么想问的。”

齐烨梁道:“你是不是想问,那日我为何会出现在卢河河畔,又是为何会身受重伤?”

世人皆好奇,江怀乐自不例外。但哪些事能问,哪些不能问,现在的江怀乐既然拿不准,干脆就不问了。

青年摇头:“真相恐怕有关朝政机密,我身无功名,还是不问了。”

“倒也不算机密。”齐烨梁闻言笑道:“不能说的,我不会提。能说的,我定会如实作答。何况仔细算来,你也是这局中人,为何不能问?”

“……那敢问王爷,当日为何遭难?”江怀乐看出来了,男人就是自己想解释。

人家愿意说,那他便听。

“你可知吕家和陆家之事?”齐烨梁问道。

江怀乐点头。

他来京这段时日虽多在江府,但京城四大家之一的吕家,连同姻亲陆家因摄政王之故,抄家,下狱,杀头,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他不可能没听过。只是路人所知极其有限,江怀乐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齐烨梁续道:“我在江南遇险,便是吕家和陆家联手所致。”

江怀乐想起发现齐烨梁时他腰腹那道深可入骨的剑伤,惊愕道:“是他们派了刺客?”

齐烨梁颔首:“不错。京城四大家多为前朝旧臣,能有如今的显赫靠得是审时度势,从龙之功。他们其中的某些人看我不顺眼已久,在京城动不了我,便把主意放在南下归途上。那日若非卢河决堤,吕、陆两家派出的刺客恐难得手,但事有凑巧,两起变故偏偏撞在了一起。”

齐烨梁说着,抬眸注视着江怀乐。

哪怕是他,也做不到料事如神。一如在临陶,他意外受伤,又如在河畔,他遇见了眼前人。

祸福两极,兜兜转转,难有定数。

“所幸有你的照料,伤势恢复比我预料的快上许多。吕家在江南一带多行不义,卢河决堤他们更是罪魁祸首。他们棋差一着,未能置我于死地,那就莫怪我借此反击。你的药铺偏僻,我正好借着养伤的机会搜罗了吕氏的罪证,带回京面呈陛下。”

齐烨梁讲得简略,江怀乐却知其中凶险。

以当日齐烨梁的伤势,若非遇见他,吕氏至今仍能在京城逍遥自在。

看来这摄政王虽然权势滔天,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可以安枕无忧。

齐烨梁的遭遇,若是详谈,其中关系利害足足可说上一日,若是只谈经过,寥寥数语倒也足够。世家朝政上的事情日后有的是机会说,并不急于一时。齐烨梁反问:“我的事大致便是如此。那你呢,我留给你的药丸,可还管用?”

提及林盈,江怀乐神色带了一丝释然:“嗯,多谢你。很管用。”

齐烨梁了然,可随即心生疑惑:既然管用,青年大可在临陶安生度日,又为何会来京城?且那秘药需得每月服用解药,算上从临陶到京城的路程,服药之期已过。青年在他眼前坐着,那林盈想来应该是死在了临陶。他离开后,临陶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让青年不得不改变计划?

“你来京城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

齐烨梁暗中蹙眉。

仅仅一个月,江怀乐名义上的“亲戚”就定了人选,忙不迭地将他往上头送,可真是有够心急的。

齐烨梁还记得江怀乐曾对他说过,他的母亲与姐姐被送往本家,以作“人质”。以江怀乐如今的处境,想必两位女性在江家的日子不会好过。江颜是上嫁,本就极易受到刁难,仇飞鹏此人虽然有着爱妻的美名,但关起门来,个中情形就不是外人能知晓的了。

江怀乐一直对他的母亲姐姐颇为挂心,曾经宁愿自己受万般屈辱,也不愿母亲姐姐因他而陷入险境。能令他孤身上京,莫非那变故与他的母亲与姐姐有关?

不管如何,既然他想让青年留在王府,自然要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江颜是仇家明媒正娶的正妻,仇家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看重脸面与名声,且今晚他带了江怀乐回王府,仇家在拿不准江怀乐与自己的关系前必然不敢动江颜。反倒是青年的母亲,此刻怕是仍在江文鸿等人的掌控之中。

念及此,齐烨梁不由问道:“令堂呢?可还住在江府?”

几乎是一瞬间,青年的神色暗淡下来。

自江怀乐进入书房后,萦绕在齐烨梁周身的幽幽桂香蓦然枯萎,盛放的金桂沾染了死气,散发出不详的血腥气息。

江怀乐还未开口,齐烨梁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结局。

果然,江怀乐江怀乐缓缓道:“母亲不久前已经不幸离世。我此番入京,就是代替母亲成为临陶江家在本家的新人质。”

江怀乐异常平静,淡漠到仿佛在诉说另一人的故事。若不是血腥金桂随着青年的字句愈发旺盛,齐烨梁或许会真的认为江怀乐已经从母亲之死中走了出来。那本该香甜的气息此刻充斥着暴虐与杀意,翻滚鼓动,几欲冲破桎梏,化刃而出。

沸腾的气味告诉齐烨梁,江怀乐母亲之死,怕是另有隐情。

所以青年适才所言,他在江府还有事要做,这件事,难道就是留在江府,寻找其母之死的真相?

齐烨梁长眉紧锁。

且不说江文鸿叔侄对青年图谋不轨,就算江文鸿没有,青年仅凭一人之力,在江府查找定然危难重重,凶手能对青年的母亲下手,自然也不会放过威胁到他的江怀乐。

幸好今日他去了卓府。

幸好他将青年带了回来。

只不过,青年是他硬要带回府的,他也算夺了青年想要自行查证的机会。于情于理,他合该替青年分担。

齐烨梁轻声问道:“令堂是怎么去世的?”

书房内陷入了沉寂。

江怀乐双手绞在一处,茫然抬眸。烛火闪动,忽明忽暗,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男人这般问,是猜到了什么吗?

可他自认回答得足够冷静,齐烨梁到底是如何察觉母亲之死内含乾坤?

况且这个问题,他应该如实回答吗?

丧母血仇,刻骨铭心,可有些仇恨,或许只该自己背负。

江怀乐余光飘向齐烨梁,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书房内未曾燃香,对方身上却传来阵阵草木清香,江怀乐不动声色地动了动鼻尖,草木之气融入体内,仿若置身林间,沉稳安宁,让人不自觉地卸下防备。

是上位者的敏锐吗?

哪怕他只字未提,男人的神情,却似乎什么都知道。

可是猜到与倾诉是两码事。

重逢之初,江怀乐被齐烨梁的真实身份扰乱了心神,不做他想,然而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摄政王”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身份,还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

他在今晚之前,还在思考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为母复仇,带姐姐离开苦海。他只有一个人,虽身怀异术,却只有疗愈之效,并无攻击之能,面对早就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江文鸿叔侄,无疑蚍蜉撼树。

他在母亲灵位前磕过头,在姐姐面前发过誓。

如今,报仇的机会近在眼前。

对江怀乐而言,江文鸿、江光霁连同背后的仇、卓两家的确是难以撼动的巨木,但对眼前的男人来说却不是。就算卓家与仇家因为涉及朝政,未必能动,可江家却不然。

只要他开口,或许就能得到摄者王的帮助。

只要摄政王愿意出手,母亲的冤屈或许很快便能昭雪。

男人的目光中蕴含着诸多未尽之言,江怀乐在来的路上给自己划好了界限,可齐烨梁却在引诱他翻越过去。

所以,他应该开口吗?

对面,齐烨梁静静地等待着青年的回答,始终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应。齐烨梁不愿催促,但却可以添一把火。

“在卓府临走时,我说过有事相求,你还记得吗?”齐烨梁问。

江怀乐一愣:“当然。”

记得归记得,可他差点自身难保,哪里可以帮得上堂堂王爷?

齐烨梁道:“此事或许与你的异术有关,也可能只有你能做到。“

异术?

江怀乐更疑惑了:“你又受伤了?”看上去不像啊。

“其实,我从出生起便患有难以根治的顽疾。”齐烨梁解释道:“此事鲜有人知,连从少时跟着我的乔六、乔英都不知道。顽疾发作时,全身疼痛难忍。我私下里寻过名医偏方,但都无能为力。顽疾幼时发作间隔较长,然而随着我年纪渐长,发作越发频繁。”

“我本已做好置之不理,听从天命的打算,但我在临陶遇见了你。”齐烨梁轻声道:“你……身上有一种类似桂花的香气,许是你身怀异术,只要你待在我身旁,这种桂香就可以抑制我的顽疾。”

江怀乐皱了皱眉:他的身上……有桂花香气?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活到现在,也没见周围人对他说过啊?

还是说,这种香气只有齐烨梁一个人能闻到?

齐烨梁以为江怀乐不信:“我在临陶刚醒来时,顽疾便发作过一次。后来……咳,后来因为一直与你在一起,直到我离开,再没发作过。我回京后,因着琐事繁忙,最近旧疾又有加重的趋势,我那日在卓府便是不堪忍受喧杂,才想寻个人少的地方图个清静。然而我见到你之后,那种烦躁和疼痛就消失了。此事我在临陶养伤期间便有所察觉,只是那时以为再难相见,是以没有提及。卓府重逢,再一次证实了我的猜想。”

“所以,我带你来王府,一是不愿你在江家受人欺辱,二来也有我的私心。”

齐烨梁起身,走到江怀乐面前,正式请求:“我曾遍寻天下之法,却只在你这里看到了生机。我希望你能留在王府,留在我身边,作为医者,帮助我抑制旧疾。”

江怀乐听得齐烨梁提及异术,猜过男人会不会是想让他用异术医治他人,不料,求医者竟然是男人自己。

齐烨梁身在其位,若有他故,大可强行留人,不必编造如此故事。

身带只有一人闻到的异香,且香气可以治病。若是别人听见,怕不是断定此乃天方夜谭、江湖骗术,但江怀乐身怀异术,反而对齐烨梁之言多了几分信任。

江怀乐与齐烨梁视线相交:“你这么轻易地便将身患顽疾之事告诉我,也不怕我说出去?”

齐烨梁笑道:“重逢后,你未曾问过我有没有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人。你信我,我自然也信你。”

男人向前半步,微微靠近青年,目光炯炯:“当然,决定权在你。“

“我并非良善,而是有所图谋。”

“以物易物,以密辛换密辛,以恩情换恩情。”

“我既有求于你,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也不必难于开口求助。若有犹疑,大可将此当成一场公平的交易。”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愿不愿告诉我——令堂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江怀乐怔然。

难怪男人忽然间提及所求之事。

眼前的僵持莫名有些熟悉。

江怀乐想起了在临陶江府,男人递给自己秘药的时候,与现在,何其相似。

他好像有的选,又好像只剩了一条路。

齐烨梁看似只是想早日摆脱疾病困扰,但同时他也给自己铺好了前行的台阶。

江怀乐忽然笑出了声。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他不是早已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替母报仇么?

机会都递到了他眼前,他为何要坚持留在江府,等待仇人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破绽?

为了他那一点点自尊吗?

可这自尊,比得过至亲死仇吗?他要为了这份自尊,让母亲的冤魂在黄泉一直徘徊吗?

又或是为了他给自己设下的界限吗?

可若是能报仇,甚至借此让姐姐脱离苦海,界限后哪怕是深渊,他便是跨过去,又有何妨?

凡事皆有代价,这个道理他懂。

男人没有隐瞒,直接将他要付出的代价摆在了他眼前,他并非给不起。哪怕事成之后发现男人还有别的图谋,那又如何?

思来想去,不过矫情罢了。

从出生到及冠,真正对他好的人,只有母亲与姐姐,他也只会为了疼爱自己的人而活。

母亲的遗体已经被江光霁转移走,不知送往何处,随时会被毁尸灭迹。

他等不起。

江怀乐眸光闪动,终于缓缓抬头,一字一句道:“我的母亲,何巧柔,是被江文鸿与江光霁合谋杀死的。”

再一次描述母亲之死,江怀乐不再悲愤难抑。他将自己发现的一切,仔细的描述了一遍,没有漏掉任何细节。

“……我一人之力有限,如今知道的只有这些。”江怀乐挺直背脊,许下承诺:“望摄政王施以援手,助我除掉江家,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以安母亲在天之灵。我愿意留在王府,尽我所能,为你所用。”

齐烨梁弯了弯唇角,郑重许诺:“一言为定。”

两人各得所愿,一时都轻松了不少。

齐烨梁重新坐回椅上:“饿么?卓府规矩大,你约莫没吃多少东西。”

江怀乐摇头:“不饿。”话音刚落,他肚子便叫了起来。

“……”

齐烨梁忍住笑,让外头的婢女送了些点心进来。

“入夜了,不宜多用,先吃些垫着。今晚匆忙了些,你若想吃些别的,明日我让人再去采买。”

“不用了,这些就很好。”

婢女将点心摆好,对齐烨梁和江怀乐恭敬地行了礼,默默退了出去。

江怀乐第一次被人这般行礼,不由得在原地挪动了下。他想起进王府时门口侍卫看他的眼神,待婢女出去后,忍不住开口:“我日后住在王府,那……若是别人问起来,我该如何自称?说是王爷从外面找来大夫?”

齐烨梁道:“王府若有需要,明面上都会去皇宫请太医前来医治。且大夫一说与你的异术有所关联,不甚妥当。我会对外称你是我的侍卫,与乔六一样。”

侍卫?

江怀乐低头打量了自己偏瘦的身板,说出去外面人会信吗?

而且……

江怀乐回想起卓府花园的那一幕,亲眼目睹全程的卓风彦,怕是根本不会相信这个说辞吧。卓风彦瞧着也不像是会闭口不言的人,尤其事关摄政王,怕是不多时,和卓家关系好的人都会知道。

齐烨梁瞧见江怀乐面上的犹豫,道:“你若是担心卓风彦,倒是不必。今晚卓府花园一事,确实瞒不过消息灵通的权贵,明日起,京城内恐怕会流传一些我们之间的谣言。”

他目光下移,落在江怀乐的薄唇上,只一瞬又移开:“但我亲口说你是王府侍卫,那就无人敢当面质疑。至于背后那些谣言,反过来于你的异术,我的病情却是最好的掩饰。有心之人的好奇到了这一层便会止住,认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会再继续往下探究。再者,卓氏也好,江家也罢,只要有这段谣言在,他们便不敢动你,亦不会轻易对付江姑娘。”

齐烨梁微微一笑:“所以……从今往后,要委屈你了。”

“……无妨,我不会在意。”

江怀乐知道轻重。只是一段虚假的关系,齐烨梁身为摄政王都不在乎,他又有何惧?

“王爷尽管安排,我自会配合。”

齐烨梁笑道:“还唤我王爷?”

……不叫你王爷,还能叫你什么。江怀乐忍不住腹诽。

“在临陶时,你唤我‘司跃渊’。‘跃渊’二字,我已经很少听见了。”齐烨梁叹道:“能这样喊我的人,几乎都死在了入京的路上。”

“名字不用,便也失了意义。你若在临陶唤得惯了,不必更改。”

江怀乐心中一动。

他竟然从堂堂摄政王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可怜的意味。

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

姓名的存在,本就是让人呼唤的。

“……好。”江怀乐顺应道。

齐烨梁问:“你呢,可曾有字?”

江怀乐道:“父亲未曾替我取字,我及冠时找了书塾的郭夫子,替我取了‘明川’二字。”他唇边浮现一丝讥讽:“不过与你一样,几乎无人这般唤我。”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江怀乐心知肚明。

他的字,是无人在意,而齐烨梁的字,却是无人敢唤。

幽静的书房内,忽地响起齐烨梁低沉又悦耳的呼唤。

“明川。”

“我可以这般唤你么?”

江怀乐骤然怔住。

这是第一次,他亲耳听见有人以此为名呼唤他。

许久,江怀乐才低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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