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了，他随意抽开捆住楚鸢的绳子和胶带，把两个包装精装的礼品袋硬塞进了楚鸢手里，楚鸢挣扎了一下。
然后挣扎无效。
“这是宴会的伴手礼，你当时走得太急，就忘记给了，我对此疏忽深表歉意。另一份是给斯森德尔先生的，代我向他问好，命运会指引他逃离病魔。”
他对楚鸢热切的注视毫不在意，亲昵地拥抱了一下楚鸢，完全不介意自己昂贵的白衬衫沾上满身血迹，随后毕恭毕敬地把他送出了酒庄，并以车辆损坏为借口，为他配了一辆车，且十分慷慨地赠与了他。
屁，我去你的损坏，绝对还能开。
楚鸢穿着诺曼抢塞的衣裤，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站在车前往领口前一摸，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在诺曼那里，那么窃听器估计已经不保了。
他皱了皱眉，又往礼袋里看了一眼。
两份伴手礼的内容都是一样的：红酒、香水和一份文件。除了文件和花束不一样，以及他的那份多了一瓶药膏外，都没问题。
楚鸢把新里达罗负责人的那份文件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里，随后上了车。
驾车回去的路上，楚鸢既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车，还是敌方送的，不能确保那老登没做什么手脚。
楚鸢回想着诺曼今天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笑起来的面孔里总有说不出的怪异。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如果不是他的母亲还在“EFE”手里，他是真的很想推掉这个任务。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和这次的项目接头人会合，把情况上报。
车疾驰，弥留一线尾烟，消失在荒岛的“弃土”，和远处海平面的延长线
……
同时，斯芬徳酒庄
“夫人，先生在品酒室等您。”
红夫人迈着利落的步子，闻言朝女佣摆摆手，径直朝品酒室走去。推开沉重华丽的木门，诺曼正依靠在吧台旁，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处理好了？”
红夫人点头致意，走到他身旁：“嗯，都交代完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她眯起眼睛盯着诺曼，“兰斯，你到底已经无聊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拿□□的间谍逗乐？”
诺曼没什么反应，表情淡淡的。
红夫人不屑地亮了个白眼：“听琼说，你打算把他收作门客？你不会不知道的，他是□□和神会安过来的。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很多，甚至干脆一点直接处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却偏偏这样做，这难道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吗？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玩心重了，做这种简直有病的事。”
“不可以吗？”
红夫人气极反笑：“那他们换一个派过来你还这么做？约翰那张皮他们准备了很久，不会就这么丢掉。”
“不会，他们不会这么做。”
“什么意思。”
“他们不会知道那个小可怜已经暴露的事，他不会上报的。”
她摇摇头：“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说？”
“他母亲在我手里。他一旦暴露，□□肯定会换人，间谍的任务就落不到他头上。就凭他前半生的经历培养出的性格，这么一个对任何人都信任感的可怜虫，是不会让这次任务落到别人手里的，所以他一定不会上报，错失这种机会。”
她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诺曼没有看她：“想知道自己去问琼。”
“到底还是不是合作伙伴，有这么重要的计划不和我说？”
“……”
“算了，随便你玩儿去吧，别玩儿脱就行。”红夫人轻拍诺曼的肩膀，“如果很无聊的话，找几个小男孩小女孩寻个乐子去，别把自己的脑子憋出毛病了。”
诺曼闻言轻笑了两声，他的发丝被红夫人离去而留下的风轻吹起：“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有绝对忠诚的，一个在人落魄之时乘虚而入的组织，对他而言又值得多少信任。”
他手里捏着楚鸢的资料，指尖在页脚摩挲，喃喃道：“是该寻个乐子去了……”。
C国内，春城，枯色咖啡馆。
咖啡馆窗前种了满目艳红幽深的海军上将，成片宝石红漫着雅致安静的茶香，细闻，空气中漫着浓甜。就是错过了些时候，不久前的冬日，黑红的月季点缀在血色里，泛着暗色的血腥美学。
暗棕色调的咖啡馆里，乐声占据每个角落。楚鸢娴熟地推开门，走到收银后台的准备间，整理出一个恰当的微笑
“嫂子，唐纳斯在吗？”
女人长相温文尔雅，肤色有些病白，平淡中露出几分知性美：“在的，在楼上3号包厢会客。”
“嗯，那我上去了。”
女人是楚鸢上级唐纳斯金的发妻露西德维尔，也是□□的成员，在信息部工作。至于唐纳斯，是楚鸢这次任务的接头人，也是他少有的朋友。
楚鸢拉开3号包厢的门帘，唐纳斯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男人，见他来了，朝他点了点头。
“楚来了？坐，这位是新里达罗项目的负责人肖微先生，正好你来了，我们正在谈你那个项目接下来的铺垫。”
楚鸢朝肖微点头示好，与他握了握手，坐在了唐纳斯旁边。
“你那边如何？”
楚鸢把斯森德尔的那份文件的备份u盘递给唐纳斯：“很顺利，这是诺曼给斯森德尔的文件备份。还有就是，回去的路上窃听器好像丢了。”
“这件事，通讯部的人都和我们说了，好在重要信息还是接收到了。接下来你的战场在新里达罗的里德麦尔市，届时你就住在约翰原本的房子里。”肖微递给楚鸢一份资料。
“里尔 约翰风流成性，但是有一个妻子，由于他家产丰厚，和妻子又没有孩子，所以外面的私生子之间明争暗斗，谁都想当那个被他领回家的。他的那个妻子，是我们当初派过去的特工，以后她就是你在这条支线任务的第一接头人和联络员，用的身份是艾德琳。”
“为了你之后的行事，也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性，我们在行动开始的时候派了一个人，用的你的脸，加入了约翰私生子之间的斗争，名叫“楚诀”。”
闻言，楚鸢刚含着的一口水，差点呛了他个半死。
肖微似乎早就料到，面不改色地继续：“所以你这次任务除了要坐上新里达罗负责人的位置，还要暗中扶持另一个‘你’坐上亲信或秘书的位置，后面我们会设计一场意外，让‘里尔 约翰’这个身份死掉，再用“楚诀”的身份成为分公司负责人，来方便我们把新里达罗分公司架空。”
话音落地，肖微起身：“组织和教会相信你，楚鸢先生，下周我会和你一同动身前往里德麦尔，”说着，他拿出一个箱子推给楚鸢，“这是新的两套人皮面具，在同一个城市出现两个你，这影响可不太好。”
楚鸢接过箱子，嘴唇微启却又闭上，最终点了点头。
他提着东西走出咖啡店，紧抿着唇、眼底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鸢回到家，疲惫地扑在床上，诺曼送他的花被踩扁了扔在了楼下垃圾桶里。
从奥茨根尼拉岛回来的路上，他把诺曼给他和新里达罗那病老鬼的文件都扫描做了备份。看过内容后，他没有把自己的那份上交给□□。因为里面夹了点东西。
楚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这是文件里夹着的东西。
“2094.4.7，诚邀您再访斯芬徳酒庄。——诺曼 兰斯”
啊，结尾署名处还极其恶趣味地画了个爱心。
他看完后面不改色地把卡片团了团，而后又展开，拿出剪刀剪碎，扔进了垃圾桶。
但还是要去的，楚鸢躺在床上，忧郁地想。毕竟不排除届时有重要信息的可能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随后他起身打开电脑，翻出一张图片，那是一张寻人启事，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女人看上去已经有点年纪，几根明显的白发杂在黑发里，不过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楚鸢看着照片久久没有言语，眼里感情复杂，手指在鼠标上毫无目的地敲着。
照片上的女人是郑纤。
与此同时，奥茨根尼拉岛，EFE实验体管理处。
“兰斯先生，765号实验体就在这里。”
诺曼看着单向玻璃另一边，蓬头垢面的女人，对一边的管理员说：“把她的名字从实验体名单里划掉，然后给人收拾收拾，换个好一点的房间先安置着，记得要带洗浴间的，不用太优待。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后面这段时间我不在岛上。哦对了，记得看紧一点，虽然在岛上应该也跑不掉。”
“是。”
听闻诺曼突然造访的于瑶闻讯而来，听到他说后面这段时间不在岛上，开口问他：“不在岛上？”
诺曼似乎心情很好：“对，到别的地方去玩儿玩儿，放松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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