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第三天,下雨了。连绵的雨,淅淅沥沥,仿佛在预示着今天不是个出门的好时候。江月茴也不想出门,只窝在酒店看小说。
看着看着,江月茴有些看进去了——这是什么绝世悲剧?江月茴看的是一本**小说,beta受和Alpha攻是校园恋情,小受在校园内一直很自卑、被大家欺负、受霸凌,而攻是校园风云人物,是备受关注的阳光男神。
男神主动追求小可怜受,让小可怜受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温柔、关爱、温暖、与尊重。小可怜受觉得这样众星捧月般的攻爱着自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于是二人从校园到婚姻。
然后,故事并没有一直甜下去——因为男神攻精神出轨了小可怜受同父异母的Omega弟弟!!!
攻和攻的家人都觉得Omega弟弟更大方、得体、讨人喜欢,大家都不喜欢小可怜beta受。
然后beta受自我怀疑,觉得自己配不上攻,攻虽然已经迷上了更有魅力的omega弟弟,但是由于占有欲作祟,就还是把beta留在自己家。
beta因为被标记过,又很爱攻,加上被攻和攻的家人的贬低,他走不出来,抑郁症了,在家里他被放逐的一座阁楼里,郁郁寡欢。
beta在这样的情况下既没有力量去洗掉被Alpha攻做下的标记,攻又从不给beta爱;而由于A一旦标记B,B本能就需要A的气息,否则B会因为缺乏所属A的信息素而变得虚弱;因此,这位beta受在生理和心理上,慢慢枯萎。
文里写beta难以接受记忆中唯一带给他温暖的人又因为觉得他不如别人好,而抛弃他;写兰因絮果;写所爱之人移情别恋;写被最爱的人嫌弃;写自己唾弃自己没能力放下这一切洗不掉标记;写无边无际的痛苦;写beta看着曾经说爱他的那个耀眼的人将所有的温柔给到另外一个人……
最后,从攻精神出轨、把Omega接到家里、写那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写beta被嫌弃但是不被主动放过又无法逃脱、写beta最后的绝望——beta终于死在他嫁给攻的第十年。
在新年夜,暖雪将家里映衬地像梦幻城堡,外面攻带着omega与众人欢声笑语仿佛初见那样温柔脸色,而这个从小没有爱的beta,在失去那一点温暖的爱之后,拖着枯瘦的面容和风都能吹倒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无人问津的阁楼里。
……
江月茴看完后,只想说,文笔真好的作者——为何写这样的剧情,她看完后,竟然有种奇异的恐慌。
故事中的攻和受,众星捧月的王子和灰姑娘般的小受——江月茴诡异地联想到宴西楼和自己。
倘若有一天,宴西楼遇见了更好的更有魅力的那个她,那江月茴自己这个灰姑娘,会死得和beta一样凄惨吗?
不不不,江月茴,你清醒一点!不要太沉溺,就算宴西楼抛弃你,你也是可以带着分手费潇洒人生的小富婆了——江月茴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不要没由来地恐慌。
可这小说后劲真的挺大,江月茴就是没由来地悲伤。唉,江月茴叹了口气——一定是自己最近遇到了接二连三的关于婚姻的烦扰,才会想这么多。
可心里的不安,还是促使江月茴将宴西楼的微信从黑名单拉出来,一个视频电话拨过去。
宴西楼没接。
……
江月茴又打。
还是没接。
江月茴直接打手机号码。“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占线。”
江月茴心里的不安没由来放大了——怎么这时候偏偏不接电话。江月茴说不清现在心里什么感受。
她向来是个感性的人。从来巴黎前和宴西楼的一点点不愉快,到前两天被苏和当面挑衅阴阳,再到一直以来她和宴西楼之间的不对等,众人对她毫无掩饰地挑剔,以及宴西楼本人对她也是一副“你要成熟点,不要无理取闹,事情过去了,要客观合理看原由”的态度——加上看完这本小说后沉浸其中于是被影响得不安、悲伤。
江月茴奇异般地觉得委屈,觉得想哭,仿佛在这个点,所有的事情集中在一个点上,以脆弱的眼泪的形式展现出来。
江月茴居然开始掉眼泪,说是小声啜泣也不为过。
“叮铃铃……”有人在按门铃。
江月茴不想去开。她不记得自己叫过什么客房服务。
门铃没有停。
唉,算了。江月茴从床上爬起,走到门边,打开门。
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她老公!
四目相对,宴西楼看见了江月茴脸上的泪痕。她在哭?
江月茴则是一把扑到宴西楼怀里:“呜呜,老公……”江月茴的声音由于刚刚哭过,还带着哭腔,有些娇,带着依恋,比平时都要依恋他的那种依恋。
宴西楼没由来地有些对怀里的太太心里泛起疼惜之情,用手揽着怀中腰肢,声音温柔低缓:“老公在,别怕。”
宴西楼边揽着江月茴进房间,边想着是不是苏和这两天又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他太太这么难过。想着想着,宴西楼心里居然泛出一股戾气——江月茴也是别人能欺负的?
江月茴紧紧抱着宴西楼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低低啜泣着,宴西楼听得心都揪了起来。他低声哄着,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也出口,一句又一句“告诉老公,谁欺负你了?”“老公在,给你撑腰,谁都不怕”“别难受了,老公心疼”哄着怀里的女人。
江月茴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缓过来。
宴西楼此时将江月茴抱在大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他向来喜欢这个姿势,很亲密。
宴西楼缓缓开口,声音温柔地不可思议:“月茴,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帮你解决。”
江月茴现在是情绪发泄完了,被宴西楼这样一问,猛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有点轻微的不好意思……
见江月茴不开口,宴西楼还在想,会不会是什么大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让苏和给他太太赔罪。
“是苏和又做了什么?”宴西楼想到江月茴哭泣的脆弱模样,谈及苏和的语气中也带了些戾气,“我来巴黎之前,已经让京石资本那边换了和西月对接的负责人,苏和不会和西月合作了。”
嗯?江月茴闻言倒是一愣,还能这样?她还以为她老公不会为她这位太太的事情改变公事计划呢。
“苏和到底做了什么?她回国后三番四次惹你,那就让她出国,以后再也别回来。”宴西楼见江月茴还是不说话,直接就对苏和下了宣判——
江月茴见宴西楼已经说成这样了,忙开口:“……没有,老公,暂时不用,自苏和上次在秀场挑衅完我之后,她就没再出现了。我今天这样不是因为她。”
宴西楼眼神看过来,带些疑惑,仿佛在问“那你今天这样是什么原因?”
江月茴此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小了些:“是这样,刚刚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小受太惨了,那个攻简直是个绝世渣男,那个小三也是很糟心,加上我想到我和老公你的婚姻,刚刚我打你电话好几次你也没接,再加上今天下雨,下得我心烦意乱的,然后我就没忍住哭了。”
……宴西楼听完,难得听得云里雾里,他斟酌着开口:“小受是什么?攻是?”
这是他老公的知识盲区。江月茴暗暗叹气,唉,她和她老公这样的有为青年企业家讨论**小说,是不是有点污染他正经的思想了。
于是江月茴囫囵道:“小受就是老婆,攻就是老公的意思,男生和男生结婚就会这么叫。”和他老公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
宴西楼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原来是这样。他太太是作家,懂得果然很多,看得也很多。
宴西楼看江月茴说起这些的时候,没有了刚才在他怀里哭的脆弱,有些往日的鲜活模样,便继续问下去:“这个故事讲了什么。为什么……想到和我们的婚姻?”
宴西楼顿了顿又补了句:“我们的婚姻,不会有小三。”
江月茴闻言,抬眼看了宴西楼一眼,闷闷说道:“小说里的攻也是这么对小受说的。”
……
接着,江月茴绘声绘色地给她老公分享了她刚刚看的那个故事,越说还有些越激动:“……所以说老公,真的很可怕。那个作者笔下的攻,一开始对小受真的很好,小受本身就是从小被欺负到大的,被男神一样的攻偏爱、温柔对待,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是两个人结婚后,小受却硬生生看着那个曾经耀眼温暖的男人,以他丈夫的身份,表达了对另外一个人的爱与怜惜,又表达了对小受的厌恶。小受本就自卑,于是就怀疑自己不好,然后那个攻不爱了还有占有欲,根本不管小受死活,小受就那样在阁楼里凄惨死去,真的太惨了!”
宴西楼听完后,大概明白了她太太的点。其实宴西楼是个挺理性的人,他鲜少为他人的故事所动,看文学作品,包括电影书籍,宴西楼虽能理解,但也很少像他太太这样能这么沉浸。
可这个故事,经由江月茴的嘴说出来,带着她的情绪,经由她的声音渲染,宴西楼罕见地明白了江月茴口中的感觉。他轻柔开口,似是安抚:“月茴,这个故事的丈夫对另一半确实很残忍。可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对你,我舍不得。”
宴西楼说完后,江月茴沉默了,反驳道:“可你怎么保证?你是宴总,你这么厉害,万一你爱上其他女人,又对我有占有欲,那你有的是办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你和你的小情人磋磨!”
……宴西楼有些头疼,哪里来的小情人?
宴西楼又开口道:“宴太太怎样才能相信我?”他说这话时,语气带了点无奈和宠溺。
江月茴还真就顺着宴西楼的话思考了起来。怎样才能相信他?宴西楼把问题抛回来,她不好回答。因为没人能对未来的事做任何证明。宴总永远是宴总,是比江月茴这个小废物在社会地位上高好多个段位的、无所不能的宴先生。
想到这儿,江月茴难得有些无理取闹般的不满,她似嗔怪般那手指在宴西楼胸前戳戳点点:“怎么证明?我也不知道呀。可是不管,我就是不高兴了。”明目张胆耍无赖了这是。
宴西楼看着怀中娇气得有些可爱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认命般哄道:“那宴太太怎样才能开心?我随时愿意做任何事哄宴太太高兴。”
听着话,江月茴撒娇般的口吻又传来:“真的?”
宴西楼轻轻抬起江月茴的小脸,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眉眼中带着说不尽的温柔神色道:“真的。”
江月茴享受着她老公的温柔,缓缓道:“那你叫我几声‘茴茴,宝贝,还有宝宝’。”
江月茴提完要求后还补充道:“平常你都叫我月茴、宴太太,一点都不疼我的样子!要叫‘宝宝,茴茴,宝贝’才行。”
宴西楼闻言后笑得无奈又纵容,他哪里不疼她?只不过他不太习惯说些哄人的话。叫“宝宝,茴茴,宝贝”,有些……
“叫嘛~你不叫是不是不爱我了,老公~”江月茴干脆搂住宴西楼的脖颈,摇晃起来撒娇。
宴西楼被江月茴的娇声和扭动的身躯,弄得眼神发沉。
他忍不住将怀中人搂得更紧,让她的身躯与他紧紧相贴,声音低沉,眸中深色翻涌:
“宝宝。”
顿了顿,又道:“茴茴。”
“宝贝。”
江月茴没由来心怦怦跳地厉害……啊啊啊,她老公好帅,声音好性感哦,叫她宝宝、宝贝、茴茴的时候,让人没由来狠狠心动!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今日还是不适宜出门的日子。屋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不一样,甜腻,痴缠。
江月茴和宴西楼四目相对——然后一起滚到了床上。感受着身上男人将她揉入身体的亲密动作,和一声又一声喊到她心底的“宝宝”“茴茴”“宝贝”,江月茴断断续续娇声喊了一句又一句老公,全身心地贴近,拥抱。
一室旖旎,久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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